此时公路桥上已经被黑车堵住了,阎决也不能开车撞他们,一旦撞了他们,最前面的潮月的车也要被撞,再撞一下,车就掉下去了! 阎决把油门踩到最底,从侧面把其中一辆黑车撞开,在令人牙酸的急刹声中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阿k急忙也要下车,但他的安全带被卡住了!他只好扯着嗓子喊,“老大!老大!你等等!别过去,太危险了!你停下!这跟我们的计划不一样!你等我们后面的弟兄们来了再说!老大!” 阎决跑了过去。 另外两辆车上的人看到阎决,发了狠,踩着油门再次往前面撞。 潮月在撞击中艰难地推开车门,他看见了阎决,他们隔着冒烟的车辆、碎掉的护栏相望。 ——嘭! 潮月在下坠中恐惧地睁大眼,伸出手,“阎决!” 下一秒,他的手被紧紧抓住,一股强大可靠的力量将他整个人从车里拉了出来,车掉进水里的庞大声音像砸在了心脏上。潮月有那么几秒钟连呼吸都不会了,他被血液模糊的眼睛先是看到灰蓝色的天空,天空之下,是阎决。 阎决大半个身体都在桥外面,但他看着潮月的神色是透着诡异的平静和追求。 明明是这么危机的时候,李凛冬派来的人见他们没掉下去,已经下来了,可阎决拉着潮月,他们的下面是奔腾的河流,他却觉得,就这么跟潮月一起死去,也很不错。 潮月的唇有些干涩,求生的本能让他两只手紧紧抓着阎决,把阎决的手背都抓破了,他喊着:“阎决,拉我上去。拉我上去!” 他不想死,他还不能死! 阎决对他笑了下。 “怎么办?他没掉下去!我们跑吧!警察马上就来了!” “快走!好多人!他们带了人来!” “不行!我们要完成任务!快,推他们下去我们就撤!稳住别慌!” 阿k抄起甩棍冲了过来,“老大!”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走过来,从兜里拿出了一把刀。他在潮月的眼睛里扬起手,猛地往下一扎。 潮月失声:“不要!他给你多少钱,我十倍!不要——” 阎决松开了手,他抱着潮月,从公路桥上掉进了水里。 十分钟后,警车封锁了整条公路桥,救援队下去捞人,但一无所获。 在所有人注意不到的六公里外的山脚下的一条小河边,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从水里爬了出来。爬出来之后他就力竭地倒在地上不动了。 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有一道手臂上的伤口都往外翻了。 阎决抱着潮月掉进水里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在水里更是一直护着潮月,他们遇到了急流,阎决就是在那时候受了很多的伤。 潮月从地上坐起,他来不及擦掉眼睛上的水就去察看阎决的情况,“阎决?阎决,你醒醒。” 他胡乱又慌张地拍着阎决的脸,手指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颤抖,他打过阎决那么多次巴掌,每次都恨得想扇烂阎决的脸,只有这次,轻得像抚摸。 “阎决?” 潮月趴在阎决胸口上听心跳,听不清,又去听阎决的呼吸,还是听不清,他抖着手去摸阎决的脉搏,在冰冷中他终于感受到了阎决的心跳,他忙跨在阎决身上,努力地做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 潮月的头很晕,在一次次的心脏复苏中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闭上眼晕过去了,但他不能,他用尽了力气按压阎决的胸口,低头将新鲜的空气渡进阎决口中。 这一刻他什么也想不了,什么也顾不上,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别死,阎决,不要死。
第8章 不说话第八章 潮月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心脏复苏,到最后他已经感觉不到他的手,只是机械地重复着,直到阎决吐出一大水,咳嗽着醒来,他才如释重负地晕倒,连看一眼阎决都做不到了。 阎决将脸上都是血的潮月抱在怀里,潮月无意识地攥住了他的衣领,攥得死死的,手指发白,像在跟死神抢人。 阎决吐出嘴里的血,飞快地撕下一块布料给潮月头上的伤包住,然后情难自已地亲吻了潮月,他甚至漾出了笑。在这死亡的瞬息,他终于窥到了一点潮月的真心。 跳河时他是冷静的,差点死在水里时,他也是淡然的,只有这时候,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他抱着潮月的手在用力地收紧,他还想再亲一亲潮月。 潮月即使昏迷了眉毛也皱着,平日里颜色昳丽的唇变得苍白,阎决的亲吻也没能让它红润起来,突然,阎决听到汽车的引擎声,他不再做停留,立刻抱着潮月进了大山。 就在他们离开几分钟后,几个黑衣人经过了这里。 “大哥交代了,上面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都找仔细点。” “啧,都找到这里了,我估计早沉在水里了。” “要真在水里我们就省事了,但大哥说跟着一起跳下来那个男的很厉害,我就怕他带着目标跑了。” “这都什么事……诶你们说,这李潮月是李氏的董事长,他死了……” “闭嘴!不该说的别乱说!这里有座山,我们一会儿也上去看看,别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 阎决抱着潮月躲在树林里,看了眼山下的黑衣人就继续往深处去了。 夜幕降临,山上的温度骤冷,昏迷的潮月被冻醒了几次,他看到阎决在月光下吐出的热气。 阎决在抱着他走路。 潮月轻轻动了动,喉咙刀割般的疼,说不出话。 阎决似有所感,低下头,看见睁开眼的潮月,很浅地笑了下,“潮月,我在。” 潮月意识昏沉,也看不出这个笑容,因为他在下一秒就又沉沉地闭上了双眼。 阎决吐出几口热气,在山上的寒风中迅速消散,他轻柔地亲了下潮月的额头,低声,“再坚持一下。” 他能感觉到潮月发烧了,但目前他没什么办法,只能抱着潮月继续走下去,在夜更黑之前找到落脚点。 这座山不算小,肯定有许多危险动物,阎决已经听到蛇爬过树叶的声音了,他紧了紧潮月,感觉不能再走下去了。 他低估了自己的伤势,再走下去,他们两个都要晕在这里。 阎决开始留意可以躲避人的山洞和树洞,山里温度这么低,他抱着潮月,硬是落了满头的汗,脚步更重了,终于在他也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找到了个干燥的狭小树洞,他把潮月放进去,自己在外面,用身体形成一道屏障。 阎决的喘息声在寒冷的夜里放大,汗珠雨水一般顺着下巴往下滴,他双腿无力地伸着,全身都在发软,只有手还紧紧抓着潮月的手。 被放下的潮月挣扎着睁开了眼,听到阎决的粗喘,他无意识地靠过去,嘴唇蠕动,无声地叫着阎决的名字。 阎决把潮月抱到了腿上,两人像小兽一样互相依靠,互相取暖。 潮月全身滚烫,贪恋阎决不再喘息后的那点冷,他还记得不久前听不到阎决的心跳,把耳朵贴在了阎决的胸口。 阎决的大手一下下摸着潮月的脸颊和脖颈,沙哑地叫着:“潮月。” 阎决的手有很多茧子,摸着潮月的脸有点疼,往常阎决敢这么碰他,他早就罚阎决了,但此时意识不清,只觉得喜欢,不仅不躲,还想更近些。 阎决的怀抱和体温是他的安全感。 阎决发现了,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他勾着笑去亲吻潮月,他觉得现在这样太好了,今夜的潮月就像他梦里的人。 他们抱得这么紧,挤在狭小的树洞里,好像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人。 他们从未离得这么近过。 但潮月毕竟受伤了,还发高烧,阎决只抱着潮月休息了三个小时就再次出发。像这样的山里,是有住户的,运气好,赶上房子主人不在,他们能进去借用一下。 又走了两个小时,阎决看着山坡下的老房子,缓和了一下呼吸,背着潮月加快脚步走去。 他运气不错,房子虽然很老了,但里面有不少药品,看了眼日期,还能用。房子的主人或许前不久还来住过。 阎决先给潮月喂了药,消毒包扎伤口,又找了身衣服给潮月换上,一切收拾完,才看眼自己身上的伤,动手清理了起来。 阎决的体质到底比潮月好,阎决吃了药,休息了一下就行动自如了,而潮月吃了药也没退烧,一直浑浑噩噩的。 阎决一直守在他身边。 不清醒的潮月意外的依赖人,他身上烫,头也疼,醒的时间不多,但只要醒了,就要去看阎决,然后抓住阎决的手,要抓稳了,他才安心地继续睡过去。 每到这个阎决就克制不住地滚动喉结,俯下身小心珍惜地亲潮月,吻好几次都落在了唇角,却始终不得更进一步。 他不熟练地哄着潮月,“我做了粥,你喝点。” 潮月喉咙疼,不肯喝,阎决就用指腹蹭潮月的眼尾,把潮月弄烦了,张嘴喝一小口,阎决就笑了。 短短一天,他笑得比过去一年都多,话也多了,在潮月耳边说了一句又一句。 潮月似乎也很受用,阎决说话的时候他皱着的眉毛会松开,不说话的时候他就会不安的呢喃,往阎决的方向贴。 阎决的心都泡软了,他抱着潮月一同躺下。 “没事,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睡一觉吧。” 潮月在他怀里睡踏实了。 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阎决再去摸潮月的额头,终于退烧了,他松了口气,亲了下潮月的额头就准备去做早饭,没想到刚亲完,潮月睁开了眼。 阎决愣了下,看见潮月眼里的清明,知道潮月彻底清醒了,“饿了吗?我去做饭。” 潮月拉住了潮月的手,但已经不是依赖了,他问道:“这是哪里?安全吗?” 阎决虽然很喜欢潮月黏人的样子,但那不是真正的潮月,而且他更想让潮月好起来,“我们在一座山上,目前是安全的。” 潮月松开了手,嗯了声,“饿了,不要粥。” 阎决做的粥太难喝了。 阎决的眼里浮出了点笑,“可是你现在只能喝粥,我多放点菜,等你病好了再给你做别的。” 潮月太累了,不想说话,翻过身不理会阎决。 阎决在床头倒了杯温水才走。 这座老房子到处都很破,只有卧室和厨房收拾得很干净,木制的窗前还放了几朵已经枯萎的野花。阎决把野花换了,低头在厨房里忙碌,他个子高,厨房虽然干净,但太小了,他有时候转身都会碰到东西。 阎决洗好米,开火煮粥,他想着潮月说不想喝粥的表情,又抓了把青菜去洗,一转身,感觉空间更小了,他抬头看向厨房的门口,面色苍白,头上还缠着绷带的潮月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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