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纵缰,之前的清江湾项目失利,为了挡住恒盛的进攻,纵缰不得已引入白衣骑士,现在还在想办法把股票从别人手里赎回来。 只差一步就摇摇欲坠。 新地港,是他们共同的稻草。 “稀客啊,乔董。” 秦之昭率先迎过去,冲着乔南山装模作样一伸手:“今天居然能亲自来招标现场。” “哦我忘了,”秦之昭说,“原来是贵公子已经进去了,我觉得……你应该很快就能跟他做个伴了吧?” “秦董说得这么好听,秦舟怎么也没有在你身边。” 乔南山冷笑一声:“不会是因为秦董事情做得太绝,所以反目了吧。” “哦,我也忘了,你们秦家的人一向不太正常,又喜欢上赶着!” “乔南山!”秦之昭放在轮椅上的手青筋暴起,“你有什么资格提起阿彦!” “我有什么资格?”乔南山说,“如果我没有,你又有什么资格!” “如果不是你嫌阿彦是个耻辱将他赶出家门,他又怎么会走到那一步!” 这个话题一直是他们两个的禁忌,但是现在,他们好似两个终于撕开假面的困兽:“秦之昭!你恨了我这么多年,无非是因为你不敢怪自己!你才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秦之昭被气得脸色发青,手指紧紧地按在轮椅边缘,嘴唇发抖:“是,我是要怪自己,但那也是你死了之后!” “你不是问秦舟做什么去了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秦之昭说:“等你这一仗失利,恒盛大势已去的消息会在下一面就传遍整个宁市,而秦舟,将会亲自主持对恒盛的反向收购。” “或许秦家的人都是疯子,但是好在,我养出来的疯子,似乎比你养出来的中用些。” 说完这句,秦之昭微微凑近乔南山,压低声音:“我告诉他,等他彻底拿下了恒盛,就把乔淮生送给他,让他永远只能看着他一个人。” “但是好像……”秦之昭轻笑了声,“死人,应该也可以只看着一个人吧?” “秦之昭!” “嘘,这么激动做什么,”秦之昭说,“当初如果不是你的默许,我又怎么会那么顺利的拿到戒断中心的监控……又能带顾舟过去。” “明明是我们俩把他们拆开,各自领了一把刀回去。” 秦之昭缓缓笑了:“现在你的刀斗不过我的,这怎么能是我的错呢?” “秦之昭,我弄死你!” “请各位保持安静,”主持人走上台,“我们的唱标马上开始了。” 秦之昭这才收回视线,坐回到原位上。 乔南山就在他隔了一条走廊的另一侧,事实上,这一直是参加任何会议时,乔淮生和秦舟的座次。 而在秦舟尚未归来的五年里,他的旁边都是纵缰的副总。 可现在,两个背后的裁判终于不得不被逼上了桌。 “怎么样?”主持人开始走流程,乔南山压低声音问旁边的助理。 “放心吧乔总,”助理说,“我已经打听过了,这次新地港上面的流程要得很急,我们的项目方案比他们多了三个月,不可能赢不了。” “秦董!”另一侧,程阮也匆匆跑过来,压低声音附在秦之昭耳边,“都以为确认过了。” “恒盛的底价确实是这个,”程阮比了个手指,“我们在总价上又降了8.7%,五亿三千万的报价,恒盛不可能有优势,这一次,我们一定按死他!” 秦之昭和乔南山点点头,各自往后一靠。 在商场里沉浮了这么多年,他们自以为要比那些不懂事的小辈要熟悉规则得多。 当然,也更应该拥有最后的胜利。 “关于新地港项目竞标企业如下,下面开始宣布标书!” 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第一排。 那上面的乔南山与秦之昭,历来都是整个宁市的目光所在,他们斗了十几年,也理所应当承受这样的目光十几年。 乔南山整了整衣领,好让自己更加体面地接受子最后的胜利。 见状,秦之昭冷嗤了声,乔家的人一向喜欢这样华而不实的仪式感,那个乔淮生也是,将乔家的矫揉造作学了个十成十。 但越是这样,最后落下来的时候,才会摔得越惨。 “证监会那边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您放心秦总,”秘书压低声音在身边恢复,“恒盛出发去接乔淮生的车已经被我们监控了,等秦总忙完那边回去,绝对已经……” 秘书比了个手势,秦之昭轻笑了声。 等到恒盛到了,死一个不重要的落魄少爷又算得了什么,当年他没能教给秦彦的,现在……他会让秦舟知道。 “最后获得本次新地港项目的企业是——” 主持人读完最后一句。 乔南山和秦之昭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胸有成竹的目光。 直到主持人的声音落下:“中标企业——易遇科技!投标者:宁斯与!报价,五亿两千万!” “恭喜宁总!” “居然是易遇,他们怎么会来承接这个项目?” “新地港的投标企业要求至少要上市吧,易遇前段时间不都要倒闭了吗,他们哪来这么多钱?” “宁斯与是谁?之前从来都听说过,易遇那个老板不是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吗?” “别管是谁,现在半路杀出来这么一个黑马,纵缰和恒盛不会完了吧?” “就是,纵缰报价五亿三,他就报五亿二,卧槽这不是故意羞辱式打法?” “宁斯与?” 乔南山和秦之昭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看着宁斯与从场外进来。 他跟之前在乔淮生身边时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白西装,从门口过来的时候,差点以为是乔淮生本人。 秦之昭很快意识到,他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宁斯与身上这件衣服,跟乔淮生那天在拍卖场的一模一样。 他还在第二天把那些报纸摔到秦舟身上过。 “你是……”秦之昭眯起眼睛,“乔淮生包养那个的小东西?” “说包养未免有些难听,毕竟我跟乔总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宁斯与走到他身边,“不过,我能有今天的成就,确实是要谢谢乔总。” 宁斯与的长相本来是偏温和的,原本是不被注意的人选,此刻却能居高临下地站在他们面前。 最重要的是,本来只能在纵横两家流转的标书,现在居然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易遇给截胡了,不管是对秦之昭还是乔南山来说,这都是在往他们的脸上扇巴掌! 更何况,如果没有钱,他们的公司怎么办! “不可能!”乔南山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钱来参加什么竞标,乔淮生!是不是乔淮生给你的!” “我早该知道,这个逆子,他就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了好拿走公司!” “乔总?”宁斯与嗤笑了声,“乔总现在不是还在证监会里吗?” “而且,就在他被证监会带走的当晚,你就为了撇清干系撤了他的职,这种时候讲什么父子情分,乔董,我都替你害臊。” “乔淮生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被一个小辈这么压着,生平第一次,乔南山在这种公众场合失了分寸,几乎就要破口大骂,“那个逆子不知道,你现在的钱是哪里来的,他晚上给你的小费吗?” 只可惜,宁斯与并没有跟他吵起来。 当初他在求到乔淮生面前之前,听过太多远比这还要难听许多的话。 是乔淮生救了他。 是乔淮生把他送到现在这个位置。 所以,就算是为了乔淮生,他也要将最后这场戏演得漂亮。 “哪来的钱?”宁斯与模仿着乔淮生当初的语气,“那不是乔董你给我的吗?” “是您放出恶性消息压低纵缰的股票,又融资沽空纵缰。” “纵疆的股票最低的时候是15.8一股,最高的时候却有75.3,3个亿下去,转手就有了十八个亿。” 这一场仗,恒盛跟纵缰两败俱伤,甚至要闹到他们两个亲自出马来争同一个标书的地步,市值蒸发了几十亿。 可那些少了的钱去了哪里? 在他们两虎争斗的过程中,有没有人暗中躲在山里,就等着最后的致命一击,渔翁得利。 但是,宁斯与一个学生,他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谁能提前让他知道股票的走势,让他知道提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对纵缰动手,什么时候会开始收割? 他一直监听着乔淮生的手机,他明明一直监听着乔淮生的手机! 可是那一瞬间,乔南山忽然想起,当初有一次,乔淮生将宁斯与从车上揪下来。 乔南山以为他是跟小情人的情趣。 可是现在想想,就是从那天开始。 就是那天开始,乔淮生从拍卖会上赢了三个亿,开始对纵缰动手。 三个亿……三个亿,换了十八亿。 他的那个好儿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的这个局呢? 又到底是……针对谁的局? 乔南山脸色煞白,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乔南山先生,”几个人却穿过坐席来到他的身边的,“我们是证监会的。” 当初带走乔淮生的人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只是表情要严肃得多:“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您和您名下的恒盛涉嫌离岸资本操作,请配合我们接受审问。” “什么?审问?证监会都这么说了,那岂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恒盛的现金可还没被冻结着呢,现在一个还没放出来一个就进去,不会真要完了吧。” “就算不进去又能好到哪里去,恒盛搞了八倍的杠杆去压纵缰,现在银行的钱还不上,马上就要进行破产清算手续了!” “行,行,”乔南山嘴唇颤抖,猛地吸了一口气,“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该把他掐死!” 宁斯与微微眯起眼睛:“乔董。” 他说:“乔总也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他说如果能选,他也不愿意你做他的父亲。” “更何况,你也从未做过一天合格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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