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舟握着勺子的手蓦地顿住了。 乔淮生却已经自顾自喝了一口,绕过了这个话题:“好好的,秦总怎么会突然想到来锦城。” 他一副好似真的不知道那通电话的意思, 于是秦舟也没说话,跟着喝了一勺粥:“不知道,”他说,“也许是缘分吧。” 乔淮生轻笑,夹了块山药:“那跟秦总遇见,应该是孽缘了。” “嗯。”好半晌,秦舟道。 橙汁山药的味道跟之前一样,连这沉默也一如当年,乔淮生不说话,他们就这样安静下来。 一顿早餐其实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像是这样偷来的,短暂的平和时光,也不过只是一戳就破的泡沫。 乔淮生是如何到这里来,秦舟是如何到这里来,他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只是这么默契地装着傻,不提起,不戳破。 因为按照他们现在的关系,其实连这种沉默也是种奢侈了。 可有时候引燃它,也只需要小小地一通电话。 突兀的铃声响起,乔淮生刚拿起手机,声音就从听筒中传了出来:“醒了吗,宝贝儿?” 那人的语气过于熟稔和暧昧,以至于秦舟一瞬间就抬起了头,乔淮生却已经将外扩取消,拿起来去了阳台,足足讲了有两分钟。 等他回来的时候,桌上的菜全都凉了。 秦舟独自坐在一桌残羹冷炙中,乔淮生一走,他便也没动,秦舟对这些说不上什么喜欢,事实上他也并没有太多喜欢的食物。 曾经他对于饮食只分为乔淮生喜欢和乔淮生不喜欢,但是现在,不知做了多久的早餐只能换来几句静默的时间。 乔淮生并不打算跟他再继续说再见,起身就往外走。 即便是缠着绷带,他的步伐看起来依然是平稳优雅,跟常人看不出任何区别,只有曾经朝夕相处过的人,才能看出,那步子其实是比平时慢一点的。 秦舟的眉头蹙紧,那种寂静终于在乔淮生快要出门的时候被打破:“腿上有伤,也要出去吗?” 乔淮生步子一顿。 “我以为你应该不会跟我说这句,”半晌,他嗤笑了声,“毕竟我现在这样,秦总多多少少应该负点责任。” 乔淮生的抱怨从来都不是歇斯底里的,他只是偶尔提起那么一两句,用一贯的漫不经心的,轻飘飘的语气,好像他并不是那么的在意。 可正是这样少,才每一把都那么精准,次次都能正中心脏。 秦舟搭在沙发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乔淮生却笑了:“不过也是,秦总只是为家里做事罢了。” “立场不同,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乔淮生说着就要去开门:“先走了。” 他试着转了一下门把手。 房门纹丝不动。 又转了一遍。 原本从里面轻松打开的房门却像是卡住了般牢牢地焊在上面。 “看来我们挺有缘分,”沙发上,秦舟的目光终于带了些玩味,“连门锁都是一起坏的。” 乔淮生在心里冷笑一声。 他终于不得不回过头了。 尽管再想要视而不见,到现在,如果说他早上遭遇的一切跟秦舟没有任何关系,恐怕秦舟还真以为他是个傻子。 “秦舟,你应该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吧?” 乔淮生道:“别再跟我说什么狗屁缘分,这种东西我是从来都不信的。” 要不然,他五年里也曾去纽约出差过十几次,怎么一次都没有碰见过? “你来这里,处心积虑地跟我做邻居,想做什么?” 那双黝黑的眼睛紧盯着他,秦舟说:“你觉得呢?” 秦舟从来都是这样,不想要回答的事情不想要说的话,任凭你怎么歇斯底里都不会回应一句。 当初离开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回来了还是这样。 “难不成是来赶尽杀绝的吗?”乔淮生不由得感到愤怒,“也是,五年前你那么委曲求全待在我身边,心里面一定是很恨我吧,能见到我落魄的样子,怎么能不过来亲自观赏呢?” “你是这样觉得。”秦舟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只是动作看起来扭曲又僵硬。 “不然呢,”乔淮生道,“可惜了,让你很失望?” 秦舟终于在这个时候站起了身。 他的身量比乔淮生的要高,两个人都挤在玄关的小小角落的时候其实很有压迫感,秦舟往前走,乔淮生只能被迫往后退,直到整个人的脊背都靠上墙壁。 腿上的压力被减轻,刚刚的痛楚瞬间小了一些。 秦舟这才垂下眼:“你现在状况的应该在家休养。” “什么家?你家吗?” “门锁坏了是吧?”乔淮生一点头,“行,那我报警来修。” 他说着就要去拿手机,结果号码还没拨出去,郁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乔总你起床了吗?今天……” 一只手越过乔淮生的头顶,抬手将电话拿了过来:“他今天不去公司。” 电话嘟得一声被按了挂断,反手便被扔到了茶几上。 乔淮生受困,终于忍不住拧起了眉:“秦舟!你难道还想非法拘禁吗?” 腿部的伤口因为这个动作被扯了一下,乔淮生一晃,秦舟立刻扶住了他:“别乱动。” “别碰我!”乔淮生猛地推了他一把,“你他妈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听说,”可是他越是想要推开,秦舟就越是揽进他的腰身,整个几乎要埋进他的颈侧,“你的腿是为了救当地的村民伤的?” “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就那么重要,让你连命都不要?” 牙齿沿着那一点皮肤磨蹭,几乎再下一秒就要咬破,可是乔淮生感知到的却只有过分灼热的温度,和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语气:“你什么时候做事,可以不要这么冲动?” 乔淮生忍不住笑了一声:“跟你有什么关系?” “别告诉你是担心我专程来看我的?”乔淮生语气轻蔑,却一瞬间很想看看此刻秦舟的表情,只可惜他看不到,于是只能用最恶劣最刻薄的语气,“隔了五年才来哭丧,我就是死了……” “嘶……” 那个字眼刚刚出口,秦舟便猛地一口咬了下去。 在梦里反复标记的领地终于在此刻被彻底侵占,在乔淮生清醒的,可以感知疼痛的时刻。 秦舟一只手揽着他的腰身,手指却滑到皮带扣,咔嚓一声,扣子解开,修长的西装裤滑落在地上。 被绷带包裹着的小腿赤.裸在空气里,乔淮生的脚趾瞬间绷紧。 “你不是问我想干什么吗?” 乔淮生还没来得及骂,秦舟便抬起了头。 他唇角带着一点红,好像吃一只刚刚吃了生肉的鬣狗,眼眸中散发着疯狂又炽热的光。 随后,猛地一把扯开了乔淮生的衬衫。 衣扣珠子般的坠落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近乎粗暴的动作扔在地毯,乔淮生整个人被他揽起腰身,直直地压在沙发上。 “秦舟!!” 乔淮生想要骂他,可是秦舟的手指抚过他的锁骨,缓缓地沿着胸口一路向下。 他们从前温存的时候,总要有这么一套流程,于是乔淮生反倒笑了:“怎么,拘禁不够,还想用点强的吗?” “行啊。” 他轻轻一笑,漂亮的眉眼生动又暧昧,修长的双腿磨蹭了下,几乎是以一种勾引的方式将那碍事的西裤给蹭掉了。 “你早说呀,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反正身边的人那么多,”乔淮生漫不经心,“也不差秦总一个了。” 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下,乔淮生几乎都可以感知到秦舟因为这句话升起的怒气,可是他的手指停在小腿的那块伤疤,整个人的动作突然跟着一起停了下来。 秦舟缓缓地抬起眼。 乔淮生终于看到了那双眼睛——眼窝深邃,眼尾发红,眸子中是显而易见的痛色,好像分明是强迫者的他,却因此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样。 “十三道。”秦舟嗓音沙哑。 乔淮生微微一怔,随即终于明白过来—— 秦舟是在数伤疤。 他在数乔淮生身上,那些在他离开之后,每一道新添的伤疤。 “乔淮生。” 秦舟握起他的手,轻轻抚摸手臂上因为烟蒂留下的痕迹——那是秦舟回来的那一天,乔淮生自己按下的。 他当时并不觉得如何疼痛,可是秦舟望着他,却像是望着什么易碎的珍品,嘴唇动了动,好像是这些天所有的担忧,焦急,心疼,都化作本不堪言的一句: “我不想你再受伤了。”
第26章 “小甜一章” 刚刚的歇斯底里忽然安静下来, 秦舟抬手摸摸乔淮生的头发,语气低得像是在哀求:“别去公司了, 既然觉得我有责任,那就给我个机会负责?” “我在这里照顾你好不好?” 乔淮生忽然偏过了眼睛。 周围传来很轻的吸气声,让人疑心是不是在哭,秦舟想去看他现在的样子,手指动了动,却不敢触碰,只好道:“前天晚上, 我其实接到了你的电话。” “秦舟。” 乔淮生出言打断他,他终于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笑, 连带着那点泪痣都生动,好像就这么欣然地接受了秦舟的提议:“所以, 中午吃什么?” 秦舟跟着勾了勾唇角,手指插进他的发丛, 跟着将刚刚的话题略了过去:“你想吃什么?” 乔淮生身形一矮将自己抽出来:“别动我头发。” 秦舟从善如流抽出手, 笑了。 撕坏的衣服自然是不能用了, 好在秦舟很快从家里拿了一套新的,乔淮生也没问他为什么会有备了自己的衣服在这里, 甚至连尺码都严丝合缝。 宽松的休闲服自然是比紧绷的西装更有利于养伤,乔淮生从房间里出来,秦舟已经收拾好碗筷, 正要准备出门。 “你要是把门开了,等会儿我在的时候它是不是还是坏的?” 乔淮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秦舟握着门把的手指一顿。 “不出门也可以,”乔淮生伸出手, “手机还我。” 秦舟不动了。 乔淮生匪夷所思挑起眉:“你不会真的是怕我报警吧?” 秦舟盯了他一会儿:“那你会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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