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楼抬头看孟北,那人没搭理他,在非常认真地审视他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那专注程度和紧紧皱着的眉,似乎预示着符楼: 他一旦看到哪里没包好就要骂人一样。 符楼闭了嘴,任由他捂住手,自顾自往前,可刚跨前一步,孟北就拽着他转到一个相对背风的小巷道里。 “怎么了?”符楼踉跄了一下,问。 孟北没说话,只是碰了碰他的脸,估计不是特别温热,那人的脸色更不好看了,直接抓住他另一只手搓了搓。 “你怎么回事?要不知道你能呼吸还能说话,我都要以为你是不是要死了。” 这人说话能不能好听一点? 符楼真想白他一眼,选择性忽略自己顶着一张病怏怏的面容,嘴硬道:“不冷。” “快成冰块了,还不冷。”孟北刮了他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再比划了一下符楼的高度和宽度。 符楼有些迷惑。 对方下一刻的动作解决了他的疑问。 孟北敞开了大衣,符楼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一通操作,以为要把这件衣服给他披上——那真不行,还没开口拒绝,孟北就把符楼整个人抱进怀里。 符楼下巴猝不及防磕在了孟北坚硬的肩头,被人抱了个结结实实,满满一怀。 成年男人肩膀坚实的触感,淡淡的还带着温热的烟草气味,铺天盖地涌过来,让他有些回不过神。 风雪依旧猛烈,乱吹了孟北的头发,符楼被雪和发扑得睁不开眼,他不由缩了缩,埋在对方颈窝里。 那人感受到后以为他还冷,把他抱得更紧——或者被他的听话取悦了,毕竟符楼太娇贵又太爱逞强,孟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见着符楼就没一天不想揍他。 这一瞬间,符楼觉得自己像被人牢牢护在了手心,有些慌乱道:“你……” “暖暖,我真怕你还没到家就昏迷了。” 孟北拍拍他的头,语气里的嫌弃遮都遮不住,可嘴归嘴,心归心,他还是紧紧抱着符楼。 “娇气死了,我冬泳一点事都没有,”孟北拍了拍他厚厚的羽绒服,又感叹了一声,“你穿这么厚还跟短袖出门一样,冷成这哆嗦样,我是上辈子积了多少福分才把你养这么大的?” 符楼藏在口袋里的指尖痉挛了一下,微微闭眼,试图将缄口不言坚持到底。 不过,他真想质问孟北他哪哆嗦了? 他颤抖都没颤抖一下! 孟北善于得寸进尺,一见这人不上赶着怼他,就意犹未尽地继续数落符楼。 “一看就不好好锻炼,你们这小年轻别觉得自己十几岁就无人能敌了,我看你跟骨质疏松差不离,堂堂十七岁好儿郎要跟老年人比什么……” 他说着,还捏了捏符楼瘦削的肩膀,力度很轻——说白了,他觉得符楼就是他家里最贵的古董,生怕捏重了把这人弄成骨折。 符楼看在他是心直口快以及是个小火炉这样不争的事实,再次忍气吞声。 “诶你……”孟北说。 符楼忍无可忍,抽出右手,用臂弯扣住孟北的后颈,凑他耳边说:“我很好,能吃能说能干架,再好不过了。倒是您,注意一下中老年养生准则吧,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功慎重,注意火候。” “好啊,你小子阴阳人满级吧!” 话落,当代阴阳大师被他口中的待宰年猪揪住了后颈命门,一路拖着回窝里。 对不认命不服老的大尾巴狼,投降撒娇卖乖认错通通无效,可符楼应付他还少了,家里还有一只狗在见风使舵——哈巴狗小闹。 小闹没见过什么世面,一见人类欺负人类的新奇场面就两眼放光,嗷叫着加入乱斗,见谁扒谁,一爪子过去两人一狗鸡飞蛋打,烟花还没升空,这一家就碎碎平安阖家欢乐。 今晚注定是难忘的除夕夜。 ---- 这是我老早之前写的番外了。 番外一般是很后面的剧情,大家不一定看得懂,但是小情侣能贴贴,所以可以磕一磕呀。 第7章 林程拿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头,笑着道:“北哥你来了,先坐吧,菜一会就好。” “原来你就是北哥,常听阿程提起你。”女人倒了杯茶递给孟北,笑着说道,“我叫凌秋,林程的妻子。” 符楼跟着孟北坐到了沙发上,还未坐稳就被孟北挠了挠后脑勺,仰头就看见他微微侧头示意,符楼清了清嗓,甜甜叫道:“阿姨好。” “你好呀,”凌秋被他叫得心软,轻轻摸了摸符楼的头发,“听说有个小朋友要来我家住,是你吧?” “小凌,我来也是为了说这件事,”孟北叹了口气,说,“我无法在这里多待,符楼我想托你们照顾,每年我都会打十万做托管费,有额外花销直接跟我联系就好了。” “说这些就见外了,孩子的日常开销也用不了十万,”凌秋站在符楼身边,手轻轻放在他头上,笑着道,“我已经和林程商量好了,符楼啊,就留在我们家,让我也体验一下儿女双全的感觉。” 孟北摇摇头,说道:“这些都是应该的,你们养两个也不容易。” 正说着,门被叩响了。 “嫂子,给你们送饺子来了。” 符楼转头看去,门口站了一个很年轻的少女。 她穿着纯白短裙,头发扎成了两个麻花辫,长相说不上多漂亮但胜在清秀,笑起来时清纯可爱,圆眼都弯成了月牙。 “来都来了,一起吃饭吧?” 凌秋招呼她进来,少女瞧了瞧屋里头,本就微红的脸更红了,小声道:“我屋里还做着菜,姐我晚上过来陪你。” 凌秋目送她进了屋,才转身将饺子放在桌上,一边走来一边唠道:“这是隔壁小灵,前不久搬来的,自己一个小姑娘大老远跑来这打工,胆子真的大。” 孟北听着,凌秋又话锋一转,问起了他:“听说北哥还没有对象,小姑娘人不错,要不你们认识认识?” 孟北差点没呛着,双手和头同时摇,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可不行,我不会应付女孩子。” “是吗?” 这回轮到凌秋惊讶了,她觉得孟北性格不闷,本身条件也不错,应该是很会讨女孩子喜欢那一类型。 符楼一听有人要给孟北做媒,回想起孟北照顾他那一系列神奇操作,在心里默默腹诽:孟北那性格哪家姑娘会喜欢啊。 孟北皱着眉,回想道:“我其实相过一次,对方说饭很好吃,希望以后还能一起吃,我以为就是客气一下,回了一句谢谢夸奖,我也觉得我的厨艺不错,然后被拉黑了。” 接着,他叹了一口气,很有自知之明地总结道:“所以相亲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凌秋愣了一下,上下打量孟北,终是没忍住,捂住嘴笑了出来:“真的啊?” 符楼表情逐渐变得严肃,如果这事儿是真的,那他得好好思考一下,将来不得不与孟北说正事的时候,他们如何有效沟通,才不至于引起误会。 凌秋余光瞥到符楼无意识掰着手指头,小大人似的皱着眉头认真的思考,没来由的有些心疼,她走过来,蹲在符楼面前,笑着问:“阿姨还未过问过你,愿不愿意和我们生活在一块啊?” 符楼猛然回神,注视着眼前这个笑意清浅的女人。 此时,林程饭也做好了,从厨房探出头摇了摇碗勺,坐在地上吸着AD钙的林星会意,小跑着奔到爸爸身边拿去洗干净的碗筷,三荤两素一汤,被随意放置在微微卷边的桌面上。临近傍晚,窗外洒下余晖,楼上楼下传来琐碎的锅铲声,天花板上的吊扇转呀转,浓郁的菜香与窗外缕缕的白烟一道飘散在这间小小的客厅内。 这天闷热,孟北雷打不动的老头背衫加及膝短裤,平常在家就是大马金刀地坐着,浑身懒骨地站着,没半点年轻人的精神气,不过在别人家这人还是收敛了一些,在进门时就略显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一双长腿安分地收拢,妥帖地放在地板上,在符楼转头看向他时,孟北挺拔的身姿又松懈了,整个人背着暖融的余霞,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他。 符楼狐疑地看着他,后者冲他猛点头,竖了个大拇指。 “别担心,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良久,符楼的小脑袋才微微点了点。 …… 从林程家回来已经九点多了。 他们没有回家,而是步行到了附近的商场,停在一个卖棉花糖的摊位前——比之符楼的事事有条理,做事之前先想一番,孟北则是另一个极端,跑这来完全是临时起意,吃啥东西全凭心情好与否。 比如现在,他想吃点甜的。 符楼沉默不语地被孟北牵着手,看他与老板热情交涉,老板说可以给小朋友做小兔子模样的棉花糖,孟北摇摇头,指了指自己。 “他不爱吃甜的,我爱吃。” 老板一懵,瞅了瞅一身硬汉气质的孟北,又弯腰去看一直乖乖等他的符楼:“那小朋友想吃点什么?” 符楼不太爱吃甜,而棉花糖纯甜,有点腻人,于是摇了摇头。 老板好笑地摇头:“头一次见大人贪吃的。” 最终,孟北得到了一个超大的小猫棉花糖。 符楼以为他爱吃,结果他也不爱啃,咬掉一只耳朵,就把这缺耳猫抓在手里晃来晃去,有时还会举到五颜六色的灯下透光,利用不同角度的光线,给这只白猫涂上绚丽的色彩。 红猫,奶牛猫,橘猫……符楼被他晃得眼疼,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还是一把稚嫩的嗓子就开口批评大人了:“再晃就沾满灰尘了,不干净。” 孟北被训得一愣,低头看着他,符楼丝毫不怯地回视,他在理就气壮,认真地说:“不许浪费,要吃掉。” “诶你这小孩……” 孟北几次开口又不知说什么,手在空中摆了半天,结果莫名笑了起来:“我现在属于是,上有老下有小,两边我都得听。” 符楼想不通孟北为什么这么说,自顾自思考了一会,扬起头摇摇头,义正言辞道:“没有这回事,你爸妈为你好,你不听就会挨骂了。” “那你呢?”孟北笑着掐了一下符楼的脸。 符楼歪歪头,十分不解地:“我又不会骂你。” 孟北:“……” 到底什么骂不骂的,都是什么! 他叹了口气,将棉花糖塞进符楼的手中,伸出一只手臂穿过他的腋下,单手一发力,稳稳将人抱了起来。他若有所思地掂量了几下怀中人,符楼的骨骼细且小,仅看脸能看出点肉,但摸起来却发觉只剩下一层虚虚的皮肉,虽然抱起来硌人,捏脸却实在温软。 孟北感慨道:“十四岁……还是个小矮子,抱你跟抱个几岁小孩似的,看来以后得给你多买牛奶才能快快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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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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