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死寂,空荡荡的房间仿佛一个巨大的牢笼,将他囚禁其中。 他蜷缩在床角,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他紧紧地攥着手腕虞砚之送他的那只手表,指关节泛白,骨节分明。 冰冷的玻璃镜片此刻显得格外冰冷,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和愚蠢,嘲笑他曾经的幸福和快乐。 「哥······」宁锦书低声呢喃着,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你一定要没事······」 他想起和虞砚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回忆,曾经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阳光,此刻却变成了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地凌迟着他的心脏。 虞砚之温柔的笑容,如同冬日里温暖的阳光,曾经照亮他的整个世界。 虞砚之宠溺的眼神,仿佛清澈的泉水,洗涤着他心中的痛苦。 虞砚之温暖的拥抱,如同安全的港湾,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虞砚之在他耳边轻声说:「小书,我喜欢你。」 还有床上抵死缠绵的欢愉,是他们爱情最炽热的表达。 他的世界被「虞砚之」这个名字占据。 所有的一切,都像电影画面一样,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回,每一个画面都如此清晰,如此真实,却又如此遥远,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那时的他多么的幸福,多么的快乐,仿佛拥有全世界。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泡沫,破碎得如此彻底,如此残忍。 宁锦书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宁远山的话,每一句都像尖刀一样刺痛他的心脏。 「虞砚之就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陈正不把虞砚之打死,老子也要打死他!」 「他最好真的死了,不然老子迟早找人撞死他!」 「老子迟早找人搞死他!」 父亲这些威胁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一遍遍地在他耳边回响,挥之不去如影随形。 他紧紧地抱着自己,试图汲取一丝温暖,却发现身体冰冷得可怕,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感受不到一丝阳光。 失去哥哥,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孤儿,无助,彷徨,绝望。 第71章 游晏和宁锦书昨天离别时,约好今天一同去学校。 晨雾在梧桐叶尖凝结成珠,游晏一向有起床困难症,今天难得真的早起十分钟,大清早推开家门。 街道上车来车往,各种车辆川流不息。 他站在马路边,攥着书包带数路过的第二十七辆驶过的轿车,却始终没有看到宁家那辆标志性的黑色轿车。 清晨的港海市春天还是很冷的,游晏笑着呵出口白气:「嚯,锦书丫也有睡过点儿的时候,瞧我一会儿怎么损他!」 他伸长脖子,目光不断地扫视着街道的尽头,期盼着那抹熟悉的黑色出现。 他不由看了一下腕表,秒针一下一下地跳动,像一把小锤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他的心脏,宁家的车依然没有出现,他心中的焦躁不安也随之增长。 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路上堵车了?是不是宁锦书临时有事耽搁了?各种可能性在他脑海中闪过,让他越来越不安。 他掏出手机拨打宁锦书的电话,想确认一下情况。 手机屏幕的亮光映照在他脸上,也映照出了他眼底的焦虑。 「嘟——嘟——嘟——」电话链接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每一声都像是在敲击他的心脏。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却并不是宁锦书的声音,而是对方的父亲——宁远山。 宁远山昨天接完医院的电话后,忘记把手机还给宁锦书了。 游晏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宁叔儿?」他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礼貌地问道:「是我啊,游晏!锦书嘛呢?」 宁远山安排自己的助理连夜给宁锦书买了机票,并且去宁家收拾行李,陪对方一同去X国。 「是小游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不好意思啊,我们家锦书要去X国读书了,现在应该正在去机场的路上,没有办法和你一起去学校了。」 宁父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将游晏震得僵立在原地。 握着手机的手指僵硬得仿佛失去知觉,血液在那一瞬凝固,大脑也跟着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去······X国读书?」他艰难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见。 心碎成渣的声音比耳边轮胎擦过柏油路的尖叫更凄厉。 「是的。」宁父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歉意:「临时决定有些太匆忙,锦书也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真是不好意思。等锦书到了X国安置下来,我让他联系你。」 手机从游晏僵硬的指尖滑落,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但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他呆呆地举着手站在原地,仿佛一尊雕塑,任凭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昨天与宁锦书分别时对方的笑容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样自然,那样轻松,没有一丝一毫即将离别的预兆。 那笑容如同午后温暖的阳光,此刻却像一根尖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六年来,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走过春夏秋冬,一起分享喜怒哀乐。 一起在周末的午后窝在沙发上打游戏,为了一场输赢争得面红耳赤; 一起在考试前互相鼓励,共同努力; 一起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笑声在空中回荡; 一起在遇到挫折时互相安慰,彼此依偎,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甜蜜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每一个画面都鲜活得如同昨日重现。 宁锦书灿烂的笑容,温柔的声音,体贴的举动,如同放映机般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 每一个画面都如此美好,如同童话般梦幻。 然而,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他要永远地失去宁锦书了? 窒息感如影随形,他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个甜蜜而又痛苦的漩涡,无法呼吸,无法掙扎,无法自拔。 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不!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他混沌的大脑,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 宁锦书要去机场!他也要去机场!他要追回宁锦书!他要告诉宁锦书,自己不能没有他! 他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向车库,脚步凌乱,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却又像灌了铅一样无比沉重。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一下一下,仿佛要冲破胸膛的束缚。 他感到呼吸困难,喉咙里像堵了一块石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车库里,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敞篷跑车,静静地停在那里,那是父亲送给他的成年礼物。 他十八岁生日后第一时间就去考了驾照。 他一把拉开跑车的车门,几乎是跌进车里。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指尖触碰到方向盘内侧未撕的防刮膜,那上面,宁锦书用马克笔画了一只歪嘴的柴犬,滑稽又可爱。 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内心只有一个念头:追上宁锦书! 他猛地一脚踩下油门,跑车发出一声咆哮,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车库,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啸叫,车身剧烈地颤抖着,速度表指针疯狂地旋转。 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景物在眼前飞速倒退,他的眼中只有前方,只有机场的方向。 他刚刚拿到驾照,车技并不熟练,可此刻肾上腺素飙升,他几乎是发了疯般地驾驶着,将油门踩到底一路狂飙,不断闯红灯。 红色法拉利像一头疯狂的斗牛,在公路上飞驰,不断超越一辆又一辆车辆。 他满脑子都是宁锦书,都是他们曾经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捉弄人。就在他距离机场越来越近,希望的曙光即将出现的时候,一辆满载货物的大货车突然从岔路口冲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嘭!」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跑车被撞得变了形,安全气囊瞬间弹出,他的头重重地撞在安全气囊上,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 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淌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血珠坠在画着柴犬的塑料膜上,蜿蜒成X国航线图,也在游晏心里绽成朱砂痣。 他眼前一片模糊,耳边嗡嗡作响。也许是因为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忍,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反而并没有那么疼。 就在这时,一架飞机划过天际,正撕开积雨云。 他不知道这架飞机是不是宁锦书乘坐的那一班,但他却感觉到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永远地离开了,他的嘴里突然尝到铁锈味。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满是鲜血的衣襟上,像一颗颗破碎的珍珠。 「啊啊啊!宁锦书!」游晏嘶声力竭地哭喊着宁锦书的名字,像个疯子一样撒泼打滚,全然不顾形象。 「你说今天要来接我的,还说周末上咱家搓一顿,你这个大骗子!啊啊啊!哥们儿不伺候了,爷要和你绝交!」 他声音嘶哑,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来。 心里好像有一头受伤的野兽,在绝望中挣扎,在痛苦中嘶吼,在疯狂中毁灭。 救护车鸣笛惊起整排白鸽,那些扑簌簌的翅膀,像一弯永远够不到的月亮。 第72章 小书······ 小书没有我该怎么办?他会哭晕过去的······ 我怎么能让他哭······ 不行,我要醒过来······ 我要醒过来······ 虞砚之的意识困在浓稠的泥沼,一点一点挣扎着浮出那令人眩晕的黑暗。 他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丁点力气艰难地掀开眼皮。 刺目的顶灯倏地闯入视线,光线过于炽烈,仿佛锋利的利刃戳刺着他的瞳孔,让他下意识地眨了几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的白终于渐渐变得清晰。 周围是冰冷又带着些机械质感的医疗器械声,它们一阵阵,仿佛无形的回音,在空荡的病房中回响,让他的耳膜都感到隐隐作痛。 他呆愣躺在原地,目光茫然地扫过这些陌生的仪器,脑袋里空白一片,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游荡在迷茫与疑惑间。 如同灌铅般的沉重感充斥全身,仿佛每一寸肌肉和骨骼都被千斤巨石紧紧压住,连呼吸都显得迟缓而困难。 他试图动弹,却发现双手双脚像被束缚在看不见的枷锁中,丝毫使不上力气,连动一根手指都要耗尽所有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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