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正折枝》大卖之后,我问周清皖,你们学校里会不会有打扰你的人,周清皖说挺多,但是习惯了也不觉得是打扰。
额外提一句,他还在做那个c站直播号,并且跟随者已经突破亿人——这是别人跟我说的,但是我一点都不怎么意外,因为我知道,他总能把他想做的每一件事都做得很好的。
当然,据说网络上吹捧我的人群也很多,不少人都关注着我的病情,并等待着我回归到的消息。
《正折枝》成为爆款,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因为那时候,一部剧情扎实、演技在线、制作精良的剧集,对于渴疯了的观众们来说,已经是可遇不可求。
而当《正折枝》火了,同样坐不住的还有《荣耀之巅》的制作人兼导演,因为《荣耀之巅》要筹备第二季,在那个档口正要考试。而那位精明的导演先生,眼见《正折枝》爆了,就有点蠢蠢欲动。
当《正折枝》播了半个月,他到底是放出了第一季的花絮——那些在去年播出时,被命令剪掉的双人内容。
据说,这位仁兄蹭流量的buff叠满了,却很少有人喷他,因为大多数的喷子们,都被鸡血沸腾的cpf的呼声给盖住了。
小林说,他们甚至会在我的微博账号下面留言:
[?这还是温敬?]
[恋爱脑没眼看!]
[合着拳头和冷脸是给的我们的,笑脸和温柔是给老婆的?]
[不过……他老婆是不是有点太漂亮了!又对他百依百顺的!]
[温老狗!你的老婆我喜欢,你的窗户记得关!]
……
我没听到有人说我的眼睛,可能是因为小林略去了这些,没给我读。
我安慰他,没事的,你的下家我也帮你找好了。他却问我,敬哥,你是不是有点失落。
我问他我失落什么,就听小林说:“如果你以前的戏都播完了,会不会觉得......”
后面他没说下去,但我知道他想怎么说。
会不会觉得我和周清皖越来越远,追不上他了。
我告诉他不会。
可是我撒谎了。
或许,周清皖终于也发现了我的反常,因而再忙也会回家,有时听他拖着疲惫的脚步,我的心里过意不去,告诉他忙的话就不用回,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是周清皖听完这话,反而把下定了决心,把我藏到了他的学生公寓。
这也太大胆了。
我俩的身份似乎调转过来,我成了他金屋藏娇的那个“娇”。
然而也不出我所料,果然没过一个周,我不怎么方便的行迹,就被他那些聪明的同学们发现了。起哄声接踵而至,我怪尴尬的,但周清皖不在乎。我甚至有点感谢这一次瞎,因为如果我不瞎,我可能永远不知道,周清皖是个赌徒。那学生公寓的墙壁那样薄,他却在能毫无顾虑地和我做,我是个脸皮厚的人,可是我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试过把他推开,可是周清皖不同意,我之前从来没发现,他有这样大的力气的。后来,我有了惊喜的发现——周清皖能起来了。
我悄悄去问他的心理医生,周清皖不知道,我早就搞到了那个李有为的联系方式,小外国佬把一个Congratulations说了七八遍,并夸赞了我的功绩,看得出他对周清皖是真的上心,我的情敌似乎又变多了一个,而上次那个打游戏很厉害的,据说也要叫周清皖师哥了。
金秋九月,我翘着二郎腿,在周清皖的床上喝周清皖熬的小吊梨汤,就听宿舍外的走廊上,响起一片如雷贯耳的欢呼。
“干嘛啊?”我问周清皖。
结合了实事我还猜想了一个由头,“中国队踢进世界杯了?”
周清皖冷笑一声,把我喝空了的碗一把拿走:“想什么呢。”
也是。
然后我就听周清皖清润到声音踌躇一下,还是开口告诉了我:“李秀明来了。”
“谁?”
“King。”
“......“
我还没来得及感叹,李秀明这样到装逼犯,居然有一个这样普通的大名,就听周清皖怕我听不懂,还给我解释,“他现在...是我的学弟了。”
我承认,在那一刻,我有点嫉妒。
因为我妈也没给我一个很洋气的名字,更没给我一个能考清华的脑子。
不过一秒钟后,我即为我的想法感到羞耻,我已经有张举世无双的脸了,女娲光捏我的鼻子,就捏了耶稣创世纪那么久,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然而不知怎的,我开始频繁地向周清皖确认。
“我是不是全世界最帅的。”
周清皖沉默。
我猜想他可能在用看傻逼的眼神看我——但是满含爱意的。
于是我又问:“你是不是最喜欢我。”
周清皖又沉默。
无论他是什么眼神,我已经有点不高兴了。
我抱住他细瘦的腰,把我这张英俊的脸往周清皖的脖子上去蹭,因为他有次在被我磨到受不了的时候,跟我说过,“你这样很像狗”,但是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我就知道他最受不了我来这招。那时我又像往常那样去贴他,并且问了他第三个问题:
“你有没有后悔过。”
我问得语焉不详,但是周清皖很清楚我在问什么。
我只听到周清皖轻轻叹了口气,紧接着,柔软的唇瓣就轻轻贴上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落在我眼睛上的,究竟是他的泪水还是口水,但我猜测,周清皖这种体面人,是绝对不会把口水黏在我脸上的。
可是在那一刻,我有点期望我想错了。
我甚至有点希望它是口水了。
周清皖吻了我的眼睛很久很久,久到世界都要快要毁灭了,然后,我就听见他用飘渺的声音叫我:
“温敬。”
“嗯?”
“遇见你,是发生在我身上最好的事。”
周清皖明明在说情话,但是我听着他说这话,却只觉得心头酸涩。
我想,我可能的确病了太久,所以是变得有点矫情了。
(三)
我失明的第三年,周清皖开始做毕业课题了。
我所知道的情报是,那个姓马的老头,好像非常看好他,因为这老头总是给他打电话。即便咳咳咳,咳个没完没了,都要在午夜十一点,跟周清皖探讨一个什么课题。
从他声音里,我想象到一盏快燃尽灯油的油灯——虽然这样想并不礼貌,但是我这一生见过太多人,听过太多声音,而他的这种声音,我是记忆犹新的。果然,那年年底的一场流感,一夜之间便带走了这个肺部有点问题的老头。
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冥冥中觉得,是不是我的想法犯了忌讳,让老天爷听到了。
从理论上来讲,我不是一个信神拜佛的人,以前对汪成海那套神神叨叨的道法也很排斥,可是当我的年龄越大,我便越是觉得,即便这天地间没有神佛,或许也存在着某一种人类无法超越的信仰。
我为那老头吃素七天,周清皖也一样。
而在马老头故去的第九天,周清皖他们学院终于放了假,理由是这流感太过邪劲,已经有不少同学和老师都被送去了医院。
周清皖的确是个顶机灵的人,在老马死的那一天,就去药店买了口罩和各种各样的中成药,在我还在笑他是不是有点太谨慎的时候,周清皖却把刘良的那份都给买好了,快递过去了。
而当我爸、我哥、和我嫂子也收到这些东西时,药店已经缺货断货了。
我不得不夸奖他先见之明,然而我不知道的事,周清皖甚至还在他那个c站直播间跟他的观众们说了这件事,却被以“宣扬恐惧”的名义,被平台暂封了账号,账号积分也扣了好多,他替他不值,然而周清皖似乎并不心疼。
这种不心疼具体表现为:周清皖在彻底得了空闲之后,心情不错带我回到我们自己家,天天做好吃的给我,并且我们暂停了许久的那档子事,也恢复了稳定的频率。而当我抱着他来回地磨,周清皖每次都会亲吻我。
我发现他尤其喜欢亲吻我的眼睛,我猜他每次亲的时候都会许愿。
因为我也会的。
周清皖的愿望很简单,打开就是想我快点好起来,可是,周清皖可能一生都不会知道我的心声是什么。
每次他吻我的时候,我都会许愿说:希望周清皖一生平安喜乐。
如果我们两个人之间,一定要有人承受什么业力,我希望这个人是我。
老天爷太坏了,总是知道如何折磨我。
在我许愿的当天,周清皖也得了流感,病情还很恶。
我慌了个彻底,因为我听说医院里已经死了上万,不光没有床位,排队的病人都能挤到大街上去。
可我说什么都想要送周清皖去医院,他没有医生怎么能行?
而周清皖却把自己锁在次卧里,无论我说什么都不理我。
次卧里有卫生间,甚至有个小厨房,除了面积小,没什么别的毛病,采光和通风都不错。
于是,周清皖一意孤行地拒绝了我的提议,并花大价钱雇了一个手脚利落的护工,需要做的也不多,按时帮他采买食材,并把食用水给他递进来。
这是真正让我生气的事,因为我发现,在他需要我的时候,我像一个真正的废物。
而且他做了一件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事情,他把温擎叫了过来,坚持要把我拉走。
我固执地躺在我的床上。
我哥从来没有看过我哭。
周清皖也从来没有听过我说“分手”。
周清皖于是终于没拗过我。
我搬了个凳子,坐在我们家里的次卧门口,戴着口罩背贴着门。
周清皖大概和我一样,但我估计,他的口罩能戴两层。
他开始主动和我聊天,声音沙哑得厉害,但是我却感觉,他的声音很温柔。
他开始说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生活细节,没滋没味到如果换做别人来说,我很有可能睡着,但是那些无聊的事情,从周清皖的周清皖的嘴巴里说出来,我却觉得很有意思。
一个喜欢穿小短裙的音乐老师,被学校罚了100块,当全班同学都在嘲笑她的时候,一个成绩很差的校霸女同学,一拍桌子把那些人骂得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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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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