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恋爱的时候,顾意真偶然间得知赵徽的手机和邮箱密码,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数字。因为很好奇,询问赵徽后才知道,他的每一个密码都是随机数。
顾意真问:“这么多密码,不会忘掉吗?”
赵徽的意思是很好记,不会忘。
顾意真追根究底,问:“为什么不用好记的,有纪念意义的数字?”
比如顾意真的密码,之前是他小学毕业的日期,那是他人生中难得是纯粹快乐的日子。遇到赵徽,喜欢上对方后,就变成了初遇那天的日期。
赵徽的想法和别人不太一样,他认为数字本身没有意义,而人的思想和感情赋予数字特别的意义,但也让别人容易猜出密码。对于赵徽而言,密码是一串无意义的字符,他的记忆力足够负担这些。
顾意真不是怀疑赵徽的天才,他只是很好奇,于是说要考验赵徽的记忆力,随机说了一长串数字,其实说完之后,他自己都不记得到底讲了些什么,但赵徽还是重复说出了那串数字。
顾意真觉得赵徽好厉害,但也只是仅此而已。
十一年后,赵徽的密码从随机数变成了顾意真的生日。
顾意真的心变得很酸涩,赵徽是那类很难改变的人,也因为一段短暂的恋爱改变了很多。
他装作不在意地点开短信,在赵徽的指导下回复工作上的建议。
接下来的一小段路程都很安静。
穿过拥挤的旧城区,驶向翠湖的郊外的路几乎没什么车了,大道两旁栽满了很高的树木,繁密的枝叶遮天蔽日,这条路非常凉爽,风吹过树梢,会发出很轻的声响。
偶尔顾意真能看到漂浮在湛蓝色天空的云。
突然,在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顾意真突然问:“赵徽,你还记得当年我考你的那个数字吗?”
这是一个很莫名其妙的问题。因为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一个生活里的玩笑。
顾意真失笑,觉得自己很傻,他说:“算了……”
赵徽没有看向顾意真。
亮橙色的车如游鱼一般穿过林间大道后,强烈的阳光透过没有闭合的车窗,照在赵徽的身上,将他的脸部轮廓映得英俊而深刻,他似乎不在意那些刺眼的光,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短暂的停顿后,赵徽说出第一个数字。
顾意真没有反应过来。
结束以后,赵徽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那个四十三位的随机数。
那是一串在顾意真说出口的瞬间就被他忘掉的随机数,但顾意真知道赵徽正确无误。
因为顾意真当年偷了懒,他把自己和赵徽的生日拆成几部分,插.入那串数字里。
他不记得那些数字具体的位置,但还记得是哪几个片段。顾意真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他觉得日期有纪念价值,数字的截分方法是他从小到大一直用惯的。
对于顾意真而言,是用了二十年的规律,而赵徽只是一次性的记忆。
赵徽的记忆力的确很好,但也不可能记住每一个看到的随机数。那样无效的信息会填满他的大脑,令他无法继续接下来的学习和工作。
但与顾意真有关的,很短暂的一个片段也重温过无数次。
因为得到又永远失去,没有再次拥有的希望,赵徽在怀着对顾意真无望的喜欢和爱中度过曾经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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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爱,等待和守候。
感谢追文。
第7章
其实对于那天,在翠湖做了些什么,顾意真记得都不太真切了。
夏日的午后三点很热,他们租了白色的天鹅船,停在一个偏僻的角落。
翠湖没什么好玩的,顾意真不喜欢拍照,最后两个人也没有合影。
但和赵徽在一起,无论在什么地方,顾意真觉得都可以。
几日后,陈平开出差归来,和顾意真聊了几句公司近况,将一干亲戚下属骂的骂贬的贬,总之什么地方都不顺他的心。
和赵徽的合作虽然已经开始,但推进得很慢,还未定下,陈平开也没有很高兴。
陈平开的态度有些不屑,他形容赵徽:“真是一个怪人。你见过那种……那种人吗?听人说他家里很穷,在国外发了财,但就算……”
对于陈平开而言,这些不过是他寻常生活的一部分,贬低其他人,顾意真不是没听过,但如果陈平开话语中的人变成赵徽,就会变得像刺针一般戳穿了顾意真的心。
他很难再忍耐下去,不太有礼貌地打断了陈平开的话,他说:“还好吧。”
又问:“白监事怎么说的,要请他过来吗?”
顾意真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很明显不想陈平开再提起赵徽了。
提起目前的当务之急,陈平开叹了口气,走到顾意真身边,和他聊怎么说服对方。
大约谈了一个多小时,定下了基本的计划,陈平开也感觉累了,他靠在沙发上,朝顾意真看去。
顾意真的膝盖上放着电脑,低着头,估计在记录他们刚才谈论的事。
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感觉,眼前的顾意真是他的附属品,是他的所有物,也是他人生道路上最美丽的一个点缀。
幸好当年选的是顾意真。他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陈平开靠得更近了些,他的语调是装腔作势的温柔:“最近太忙了,都没有好好关心你。”
顾意真怔了怔,他抬起头,看向陈平开。
陈平开随意按下电脑屏幕,他的手搭在顾意真的肩膀上,低下头,想要亲吻属于自己的Omega。
顾意真看到陈平开靠近的脸,伴随而来是浓重的Alpha1信息素的气味。
在此之前的十一年里,顾意真和陈平开结婚了已有九年,他们的性.生活不算频繁,但也不是没有。
顾意真不在意这些,而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无法忍受了。
不仅是心理上,连生理上都出现不良反应。
顾意真往后退了退,猝然起身,匆匆忙忙向卫生间走去。
陈平开愣在原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走了几步,看向顾意真。
顾意真的个头在Alpha中都不算矮,只是身材削瘦,他穿着略显宽大的衬衣,伏在洗漱台上。
陈平开看不到他的脸,但从他的动作,还有那些很轻微的声响中,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几分钟后,顾意真打开水龙头。漱口洗脸后,他抬起头,半垂着的睫毛上还有些残余的水珠,眨眼的时候,那些水滴像眼泪一般从顾意真的脸颊滑到到下巴尖,最后落在顾意真的手背上。
陈平开不在意这些,他的脸色非常难看,无论顾意真有什么理由,或者身体不适,但在这种时候突然呕吐,都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顾意真似乎有些脱力,左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轻声说:“抱歉。”
陈平开的语气很差:“怎么会突然这样?”
顾意真偏过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那张苍白的、虚假的脸。
陈平开似乎不为所动,他的自尊受到了侮辱,自然要从顾意真身上讨回来。他没打算停下来,或许最开始他只是一时兴起,想要亲吻,但他现在要做更多。
顾意真抬手挡住了陈平开,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恳,实际上不过是没用心的敷衍,他说:“对不起,最近不太舒服。”
然后顿了顿,看向陈平开:“我准备今天要多休息一会儿,明天还有去见白监事。”
对于陈平开而言,没有什么比白监事的事更要紧,他明白顾意真的意思。他当然明白,但也觉得顾意真本可以忍耐,不应该作出侮辱自己的行为。
顾意真不够顺服,但他愿意包容这样的顾意真。陈平开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陈平开离开后,顾意真在卫生间待了很久。
在没有和赵徽重逢以前,和陈平开上.床也没什么。顾意真必须要维系与陈平开之间的合作关系,而这段关系以婚姻为基础。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自己法律上的丈夫。
但是,现在不行了。
顾意真知道自己做不到。
几天后,陈家收到了一个好消息,顾意真终于怀孕了,将会为陈家诞下下一任继承人。
为了一件不想做的事,撒了一个谎。
为了圆这一句假话,要继续无数个谎言。
顾意真很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自己在饮鸩止渴。但当他与白监事的谈话结束,司机载着他到达医院时,顾意真还是让医生伪造出了一份完美的检查单。
又过了几日,陈平开有事出差,顾意真受邀去往赵徽的新居。
赵徽本来住在市中心的公寓,但有了长期停留在秀水的理由后,原来的住所就不太合适了。
在朋友的介绍下,他挑中了这座才修建没多久的庄园。因价格高昂,观望的人很多,还未有人能下定决心购入。
而赵徽的确有很多钱。
顾意真让司机停在山脚下,赵徽开了一辆新车接他,车型时髦很多,但颜色没有那么大胆,只是单纯的黑色。车辆沿着爬升的山坡,一路向上行驶,穿过繁密的林道,抵达赵徽的新居。
这里虽然是在山上,但位置很好,车开得快一些,离顾意真的住所也不过五十分钟路程。
赵徽同顾意真一同游览了整个山庄,山后有一个安静的湖泊,像一块美丽的绿宝石镶嵌其中。
湖泊边停了几艘小船,不是景区的天鹅船,而是崭新的乌篷船。
顾意真的记性没有那么差,他记得在翠湖那天,自己曾说过想做乌篷船。
赵徽的影子很长,落在顾意真的身边,他说:“我学了划船,你要不要坐?”
顾意真迎光看向赵徽,点了下头。
乌篷船很小,两个成年男性待在里面,便显得很狭窄。
赵徽划得很慢,顾意真不会这些,他托着下巴,坐在赵徽身边,指挥对方要去什么地方。
夏天的太阳太晒,一个小时后,顾意真又让赵徽把船划到岸边有草木遮阴的地方。
这是座天然湖泊,开发商当时未做太多设计,保留了这里的自然风貌。湖泊两边生长着茂密的树木,枝条长而柔软,沉甸甸地坠着云霞一般的粉花,压在里水面很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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