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哲骑虎难下,瞪着他们骂道:“看什么看?都不敢下手吗?一群窝囊废!”
说着大步向前,揪住比他整整高了一头的冯路易的衣服,趁他没反应过来,企图扯下那顶永远严严实实捂在头上的连衣帽,将他后脖颈神秘的腺体暴露在众目睽睽下,以维护自己可笑的自尊心。
向来不反抗的冯路易却像被踩中要害似的,反应极大,死死抓住邱哲,一个敏捷的反身,将其绕过肩头摔在地上。
接着用膝盖顶住邱哲的胸口,条件反射地捡起地上棱角锋利的石块,对着额头就要往下砸。
仿佛看下腺体能要了他命似的,瞬间变成另一个人。
可石头最终并没有落下,他恍惚了一秒,眼里的杀气光速消散,脚步虚浮地又站起身来,让人以为刚才那一瞬间只是幻觉。
至于被压制的邱哲,并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能喘气了,就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他此时尊严尽失,也不管其他了,直接从背后狠狠踢向冯路易的膝弯,趁他重心不稳时,双手报复性地抓住他校服裤往下薅。
既然这条野狗敢咬人,就要让他以更不耻的姿态出现在案板上。
“妈的,敢护着你的劣等腺体是吧!你不会下面也和腺体一样不行吧?”
其余的狐朋狗友也终于反应过来,也一股脑凑上去帮忙。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群起围攻,冯路易咬紧牙关,羞耻与无助几乎将他淹没。
不如......放弃抵抗吧?
反正这样的日子他已经习惯了,今天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感受。
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他的朝向正对着迟曜,故而迟曜能清楚看到,十几只手在他腰间纠缠,校服衬衫的下摆被卷起,露出紧实无赘肉的腰际,上面有一道细长的刀疤。
正常人来描述的话,会说:粗犷的性感。
而迟曜脑子,被烟酒常年浸淫,回路清奇,他想说:像黑色的飞机云,横亘在酒棕色的天空,哦不,皮肤上。
这次迟曜不想用甜软的奶油边来形容它,糖分只能让人获得果腹的愉悦,而苦涩的酒,能给予人绵长的醉意,以及高热的余韵。
奇怪,为什么会想到酒?
迟曜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分辨出了冯路易信息素的味道。
明明被觊觎后脖颈的是冯路易,他却被陌生Alpha的信息素刺激得腺体发痒,不安地用手紧紧捂住。
他要冷静下来,马上去找遗失的照片,可邱哲他们还在吵吵嚷嚷地要解开冯路易的皮带,迟曜忍无可忍,暴怒道:“都他妈住手!”
命令生了效,众人虽然不太情愿,但看着迟曜可怕的脸色,沉默少顷,还是照做了。
被放开的冯路易如临大赦,感激地看向救了他的迟曜,他极少主动与人对视,但这次,目光出奇明亮,不复平日里的死气沉沉。
他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但百感交集,半天也组织不好语言。
迟曜懒得等他,只用脚尖碰了碰他的膝盖,“犯什么傻呢?快起来,难道还要我扶你?”
说完这话,连自己都觉得尴尬起来,他们之间毫无交情,甚至冯路易今天受的霸凌,都和自己有间接关系,何必说得跟很熟一样。
他只是嫌太吵而已。
迟曜抓了抓头发,索性漠然扭过头去,从冯路易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线条冷峻的侧脸,但仔细看,颊边还有浅如光晕的细细绒毛,让他稍稍有了几分亲和力。
午后的阳光一点点衰弱,奔赴地球另一侧,而冯路易眼里倒映出的迟曜,无疑是新的太阳,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帮他制止暴行。
原来获救的感觉是这样的,心脏剧烈跳动,胸腔深处涌起一场没有预报的潮汐,喉头酸涩难忍,仿佛往日闷声吞下的眼泪,全在这一刻倒灌进食道。
下课铃突兀地响起,是节奏明快的克罗地亚狂想曲,所有人条件反射地向教学楼方向看去,那边正巧走来气急败坏地走来一个人。
“糟了,张秃子来了。”
于是,逃课的一行人都被罚跑了操场。
除了满脸烦躁的迟曜和局促系着皮带的冯路易。
班主任径直无视了后者,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对迟曜露出和蔼的假笑。“迟曜同学,离放学时间还早得很。”
迟曜瞥了一眼他浮着油光的脸,冷淡道:“张老师,我有急事要回家。”
“哦,是不是你爸爸来了?”
他的家庭背景在学校人尽皆知,这么明知故问,图的什么迟曜再清楚不过。
果然,张老师说道:“你这孩子,成绩明明还不错,就是三天两头惹事,多少体量下父母的苦心,别让学校总打电话给你家里。”
装腔作势,谁不知道这老东西巴不得天天找他的有钱爹呢?
迟曜敷衍地“哦”了一声,便利落地翻上墙头,把左耳进右耳出的絮絮叨叨全撇在了底下。
张老师不满地啧了一声,看看表,转头看向冯路易,对待这个常年联系不到家长、成绩也普普通通的学生,他态度自然没那么亲切,只告诫他还有几分钟就上课快点回教室,便双手背在身后走了,背影像只滑稽的企鹅。
冯路易满口应下,但脚下却没挪动步子,迟曜觉得自己身上都要被他看出个孔了,更无语的是,他也同样回看着对方。
确实更碍眼了。
皮带扣错了孔,衬衫一角扎在裤子里,另一角放下来,要露不露,就跟故意给他看似的。
他把单肩包一抡,照着冯路易脑袋来了一下。“裤子都穿不好,没点学生的样子。”
冯路易疑惑地看着他额前挑染的几根金发,和一排耳钉,明明这些才是学生守则上明令禁止的吧?
但他是不会和恩人顶嘴的,只默默捡起脚边的塑料袋,买来的饮料只剩一罐可乐了。
他递给迟曜,生涩地说了句:“谢谢你。”
这罐可乐售价仅2.5元,是货架上最廉价的那类饮料,迟曜没接,冰镇的价值大于它本身,然而因为被搁置太久,早就不冰了。
冯路易后知后觉,马上补充道:“我......我下次给你重新买!”
回应他的却只有墙外跑远的脚步声。
他的太阳走了。
追,还是不追呢?
日光节约
攻后期会转变,不会一直被欺负的,另外,小说不等同于现实,如果真的受到了校园霸凌,请积极自救或者寻求帮助!
第3章 浴缸幻象
迟曜火急火燎地返回丢照片的那条巷子,地面仍然散落着杂物,看来清洁工还没来打扫。
顶着形形色色的目光,他弯着腰找遍每个角落,也没找到那张才不足半个手掌大的照片。
懊恼地踢了一脚边上的垃圾桶,行人匆匆,没人为他多做停留,不知是不是错觉,迟曜似乎感觉到这些脚步声里,有个异类,缓慢而谨慎,藏在暗处,带着捕食者一般的危险气息。
迟曜先是条件反射想起冯路易那双深邃的绿眼睛,然后回头。
身后只有一根电线杆,上面贴着花花绿绿的网吧广告单。
“豪华配置,万兆光纤,直走200米左拐。”
没有人。
想想也是,冯路易那唯唯诺诺的性子,张秃子让他回教室,哪来的胆子溜出来,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在外面一直游荡,找寻了半个城市,未接电话都堆了十几个,迟曜才筋疲力尽踏上回家的路,他外婆和保姆一起站在大门口,热络地接过他的书包,脸上却有些担忧:“进去跟你爸好好说,别吵架。”
迟曜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别操心了,老太太。”
他抬头,看到别墅二楼的灯都开着,男人威严的背影映在落地窗前,他叹了口气,上楼,垂眸叫了声:“爸。”
“我现在是一点管不到你了对吗?”
迟曜没回答,走到餐厅坐下,看着满桌佳肴,和对面空着的一对主座,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怎么我妈生日煮的都是我爱吃的菜?连寿星都搞错。”
闻言,迟父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也坐下来。“先吃饭,都冷了。”
“爸,我把妈的照片弄丢了,就是一直放在钱包里的那张,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到,对不起。”
迟曜想着早晚要坦白,不如主动点。
他爸没生气,指着墙上用纯金相框裱着的黑白照,道:“找不到就算了,照片也不是只有一张。”
是迟曜预料中的反应,他知道迟父总说,生活要往前看。
遗失的照片就像过世的人一样,跟不上步子,就被落在后头了。
他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冷掉的烧鹅肝味如嚼蜡,迟曜皱着眉去拿水杯,迟父却突然抬手按住杯子,目光紧紧盯着他指缝。
那里有揍邱哲留下的血迹。
他平时为了防止老太太瞎操心,打完架都会清理痕迹,然而今天下午一连串事发,无暇顾及。
“张老师刚打电话给我,说你开学第一天就逃课,我想着难得有时间和你一起吃饭,暂时没提,没想到你不仅逃课,还打架!”
“你妈去世以后,你就越来越不像话了!她要是知道,气都会被你气活!”
“我看你是想把我也气死,早点去陪她!”
陶瓷水杯被掷在地上,粉碎的残渣划破了迟曜的脚踝,但他就像感觉不到痛觉似的,等男人发作完,才站起身来,质问道:“你要是想陪她,早就该陪了不是吗?”
“你还顶嘴?!”
“我不是顶嘴,我是在问你。”迟曜掀起桌布,将碗碟尽数扫在地上,双眼通红。“我妈到底是被谁气死的,你真不知道吗?”
“你不知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气死她的两个人,一个霸占了她的房子和丈夫,一个带着儿子躲到她娘家,给她过什么狗屁生日!”
下一秒,脸上火辣辣挨了一巴掌。
“怎么能这么说你乔阿姨呢?她好歹照顾了你几年。”迟父手指着他的鼻子,怒不可遏。“是我让你走吗?不是你自己坚持要来N市的?要是想回,随时都可以回去,没人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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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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