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丞的黑羽扇似的睫毛颤动几下,睁开眼睛,一转头就看到楚行云躺在他身边,慵懒的笑着。 贺丞顿时很紧张,手肘撑着床铺,翻身看着他:“怎么了?伤口疼了吗?” 楚行云但笑不语,伸出手指,指腹沿着他的脖子往下滑到他的颈窝,滑到他睡衣衣领处停住了:“别这么紧张,我又不是纸糊的,这点小伤养养就好了。” 贺丞把他不老实的手指捉住,握在手里:“你再睡一会儿,我做好早餐叫你。” 楚行云道:“少爷,我心疼你,咱不下厨了,叫外卖吧。” 贺丞微微眯着眼睛,凉飕飕道:“你是嫌我做饭不好吃?” 想起昨天早上那碗多灾多难的香菇瘦肉粥,那化学添加剂般的口感已经给楚行云留下了心理阴影,导致他一想起来就反胃。 他言不由衷道:“不是你厨艺有问题,是冰箱里食材不新鲜了,待会儿咱俩去逛超市买点新鲜的。” 贺丞有点不甘心,一定要喂他吃点什么,楚行云看出来了,担心他再做出毁天灭地的料理,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在他下巴上挠了几下:“看把我们小少爷累的,晚上是不是都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贺丞狐疑地瞄他:“你想说什么?我妨碍你睡觉了吗?少胡说八道,这几天我碰过你吗?” 楚行云好一阵无语,想反驳,又忍住了,因为他听出贺丞话里有几分怨念,而且很是欲求不满,便道:“不聊了,去给我倒杯水。” 贺丞下楼倒水,不一会儿端着一杯水回来,看到楚行云光着上身靠在床头接电话,见他进来了就朝他招手:“肖树找你,让你打开电脑看邮箱。” 贺丞接过手机,把水杯塞他手里,边接电话边朝窗边写字台走去:“发到哪个邮箱了?嗯,我看完给你回过去。” 贺丞挂了电话,坐在写字台前办公。 没一会儿,他闻到一股烟味,回头一看,见楚行云坐在床上抽烟,把水杯当烟灰缸用,便冷冷道:“掐了。” 楚行云咬着烟笑道:“就一根。” 贺丞毫不容情:“说好了戒烟,掐了。” 楚行云唉声叹气的掐了烟,靠在床头盯着他认真工作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下楼去逗猫,给两只猫和自己称了一回体重,洗了一个苹果,啃着苹果又上楼了。 贺丞正在和肖树通电话,眼睛没离开过面前的电脑,但楚行云回到房间后,目光就一直追随着楚行云,见楚行云叼着苹果在衣柜前站了一会儿,然后拿了一套直线距离他最近的衣服,还问:“贺丞,我那件白色短袖在哪儿?你说像老头衫的那件。” 贺丞没有回答,草草结束和肖树的电话,起身朝他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衣服挂回衣柜,还把衣柜门关上:“大满撕烂了,现在或许在它的猫窝里。” 楚行云狐疑地瞄他:“是你嫌不好看,给我扔了吧。” 贺丞笑的很耐人寻味:“你确定你要冤枉我?难道你忘了上次我们在度假山庄,山脚封路下不了山,结果你冤枉我和山庄老板串通起来骗你,我们是怎么解决那次误会的吗?” 楚行云眼睛往上一翻,想起来了,于是老脸一红,扭头要走:“我去扒了那畜生的皮。” 贺丞一个箭步挡在他身前,笑容里有几分阴险:“来不及了,你已经冤枉我了。” 楚行云叹一声气,抬手在他下颚勾了一下:“那你想怎么着?” 贺丞在他胸前轻轻一推,楚行云腿弯撞到床沿,仰躺在床上,随即,贺丞折腰压在他身上,楚行云连忙伸手挡在他胸前:“少爷,我有伤。” 贺丞的眼神瞬间就变了,捉住他的手,轻轻咬了咬他的手指:“只要你配合我,就不会碰到你的伤口。” 楚行云的眼神也沉了下来:“怎么配合你?” 贺丞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楚行云一听,半边身子都麻了咬牙道:“小王八蛋......你他妈留点分寸,别把我弄死。” 贺丞侧头吻他,不去碰他缠着纱布的右臂,抓住他的左手牢牢压在床铺上,在他颈子上边啃边说:“那件衣服我扔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贺瀛有一件一模一样的。” 楚行云急促地喘息:“那是他上次......呃......上次回来,我送他的......嗯......生日礼物。” “你送他生日礼物,怎么自己也有一件?” “便宜,打折......嘶......轻点轻点。” 贺丞腾出一手解自己睡衣扣子:“以后别再送他生日礼物,他什么都不缺。” 楚行云被他撩的不上不下,心急难耐,抬起腿用膝盖去蹭他胯下:“依你依你,快一点——” 手机忽然响了,楚行云不想理视,搂着贺丞脖子说:“别管。” 贺丞也不想理,但是楚行云选用的铃声是一首摇滚,非常的扰人,于是想把电话挂断,看到来电显示时犹豫了一下,说:“是邢朗。” 楚行云即刻恢复几分清醒的意识,要接电话。 贺丞握着手机,一脸不悦地看着他。 楚行云扬起一脸讨好的笑容:“他现在是副局长,不能不接,我就跟他说几句话,马上就挂。” 电话那边的邢朗刚到警局,等了好一会儿电话也没通,正要挂断,电话通了。 楚行云笑道:“呦,邢局长,今天怎么有功夫——” 邢朗刷拉一声推开玻璃门,大步流星走上台阶:“把你嘴里的零碎咽回去,不然我让你后悔今天向我开这个口。” 楚行云哼哼笑:“官威不小啊,有话快说,我这儿忙。” 楼道里的警员见邢朗来了,接二连三的向他问好。 邢朗统一点了点头,推开三楼支队长办公室房门:“大陆,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陆明宇正在办公室看资料,闻言‘嗳’了一声就跟他上楼了。 邢朗边上楼边说:“听说你受伤了,慰问慰问你。” “等你想起来慰问我的功夫,我的伤已经好了。没事儿了吧,挂了。” “等等,蔚宁那个姓夏的——” 话没说完,通话断了。 邢朗正要回拨,听陆明宇在他身旁说:“邢局,你办公室有人在等你,我还是待会儿再来吧。” “谁?老王?” 说着,他一把推开办公室房门,前脚刚要踏进去,后脚就停住了,然后转过身把陆明宇往外轰:“出去出去出去,半个小时后再来。” 他关上门,把脸一抹,转眼就笑的一脸谄媚,看着魏恒说:“你怎么在这儿?怪不得刚才我往你们学校打电话都没人接。” 魏恒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一张皮椅里,腿上摊着一份案卷,他抵着额角,神色专注的翻阅案卷:“这就是你上次跟我说的大学生枪杀案?” “对,就是你手里那份。” 邢朗站在他对面,靠在桌沿上,在他脸上扫量好几圈,赔着小心笑道:“好几天没见你,又俊了哈。” 魏恒一脸冷淡,自打他进来后就没看过他,此时更是连眼皮子都不抬,只专注于手里的案卷,完全把他当成空气。
邢朗等了一会儿,始终不听他说话,于是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蹲在他身边,小心翼翼把手搭在他腿上,仰头看着他说:“宝贝儿,我错了,你跟我说句话行吗?” 魏恒冷着脸,无动于衷。 邢朗见他不躲避,于是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他的手背:“我真不是去相亲,那女孩儿是我爸老战友的女儿,就算我对人家没意思,至少也得说清楚不是?” 魏恒眼皮子一抬,目光里夹风带雪:“就算?就算是什么意思?你还打算对她有意思?” 邢朗忙道:“不是,这是我们家老太太原话,我怎么会对她有意思,我一共才见她两面。” 魏恒冷冷一笑:“见面多了,就有意思?” 邢朗长吁短叹:“真不是这个意思,我真是担心我爸气出病来才答应去见那女孩儿。” 魏恒神色一动,垂下眼睛:“叔叔怎么样?” 邢朗忙笑道:“没事儿,好得很,骂我骂的中气十足,嗓门吊的比老生都高。” 事发于一周前,邢朗向家里出柜,唐阿姨大姐小妹都支持,只有家里思想守旧的老父亲无法理解,张罗着要给邢朗介绍对象,要他去相亲,认为都是邢朗工作太忙,见女人太少,所以才找了个男人。 邢朗拧不过他爹,但也有自己的方法,和老爹约好,相亲十次,如果没有他看得上的女人,请老爹就此放手他的个人问题。 老爹同意了,所以邢朗开始了漫漫相亲路,第一次相的就是老爹战友的女儿,他前脚刚和女孩儿见面,家里的便宜妹妹邢佳瑞就把他的行迹卖给了魏恒。 说来也巧,当时魏恒正和学校同事在邢朗相亲的餐厅吃饭,他在二楼,邢朗在一楼,所以他全程目睹了邢朗和那个漂亮女孩儿把酒问盏,相谈甚欢的全过程。 当天晚上,魏恒就睡在职工宿舍,不回家了,至今已经是第六天。 其实魏恒早就知道了邢朗相亲的前因后果,因为他不回家的第二天,大姐邢瑶就给他打电话解释过,他也理解邢朗的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考虑,但他生气邢朗把相亲次数提的那么高,足足有十次,他难以容忍邢朗还要和九个女人以相亲的名义吃饭逛街看电影。 一想到这里,魏恒就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把案卷往桌上一扔,冷冷道:“资料我看过了,你把负责这件案子的人都叫过来,我简单说几句。” 说着,他给陆明宇发了个信息,让陆明宇带人上来开会,然后看了看手表:“抓紧时间,我下午还有课。” 邢朗看着他,不动弹。 魏恒站起身,拿起邢朗平日用的杯子走到饮水机前接水,接了水刚转过身,腰忽然被人搂住,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前扑进一副宽阔厚实的胸膛里。 邢朗搂着他,逼着他往后退了两步,把他抵在墙上:“还在生气?” 魏恒一手攀在他肩上,一手端着茶杯,稳了稳呼吸才道:“我不能生气吗?” 邢朗低下头蹭蹭他的颈窝:“生气还是吃醋?” 魏恒转过头,躲着他:“不用你管。” “你是我的心肝脾肺肾,我不管你管谁?” “哼,说的好听,还不是要去相亲。” 邢朗默了默,道:“如果让你不高兴,那我就不去了。” 魏恒却迟疑了:“叔叔那边怎么办?” “我再和他谈谈,实在不行找别的办法。” 魏恒犹豫了一会儿,把水杯放下,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叹声气:“算了,你去吧。” 邢朗抵着他的额头,道:“不去了,我不想让你伤心。” 魏恒低声道:“我不伤心,只是有点不舒服。” 邢朗笑道:“我不想让你心里不舒服,过两天你跟我一起回家,让老头子见见你,也让老头子知道我的决心。” 魏恒靠在他肩上:“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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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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