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也是晁保平耻于承认阳哥是他发展的赌徒的原因。晁本来是猎手,阳是猎物,但猎物脱离了猎手的控制。这对猎手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甚至,最终他们俩会搞在一起可能还是阳主动。他了解到晁身上也有巨债,想搞你们家,又缺帮手,于是两人一拍即合。所以,表面上阳是晁的共犯,实际上晁也有被阳利用的成分。” 从陆效禹能够忽悠晁保平洗劫王之宪的办公室就可以看出,晁保平很容易成为别人手里的工具,被利用达成对方的目的。他身上的弱点太明显,人又不聪明,简直就是一颗开缝的鸡蛋等着苍蝇叮。 但是直到死亡,他大概也不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他们坐上了回程的出租车。 宋医生消化了一下信息量,才说:“阳应该只是想要钱。他为什么要杀你?” 周宿分析:“我看到了一眼他的背影。” 以对方谨慎的个性,所有不确定性都应该消除,才是最安全的。 “而且,我怀疑,”周宿顿了顿:“只是怀疑,学校失踪的那些学生可能也和他有关系。” 宋医生皱起眉头:“为什么?” 周宿分析:“赌债是没完没了的,只要赌徒不停下赌,他就需要更多钱来填充他的欲望。绑架学生换赎金是很好的一种选择。” “那只是你的一种猜想,你没有证据。”宋医生提醒他。 “你觉得,能绑架高中生的会是什么人?”周宿说:“十几岁的孩子,不像是三、四岁,不是靠糖果和蛋糕就能诱拐走的。高中生的心志已经趋于成熟,有危险意识,有逃跑和反抗能力,尤其是高三的男生,很多都已经成年了,光是要用体力战胜他们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是熟人犯案!” “只能是熟人,学校里的老师、工作人员,学生认识他,见到他才会放下提防意识,自己跟着他走。而杀我的那个人,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也是学校里的人。” 一个学校里,出了一个杀人犯,又出了一个绑架犯。两个人还在同一时期犯案。可能性多大? 周宿不得不把这两个案子联系在一起。 宋医生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晁保平不知道阳哥是谁,姚巳会不会知道?姚不知道,王之宪肯定知道。再不济,去查布谷鸟上面的账号,总是能筛选出来学校里的人。” 阳哥认识晁保平,就很可能也认识姚巳。他能瞒得住晁保平,不一定能瞒得住其他人。他在布谷鸟上注册了账号参与赌博,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至少会留一个电话号码,有电话号码就能查到人。 但是,如果要这么查...... 宋医生看向了周宿:“你打算告诉她吗?” 最后可能知道阳哥是谁的人,现在都在拘留所。 意味着唯一的出路,只有陆百宁。只是如果要向陆百宁求助,周宿最后的秘密恐怕要保不住了。 “让我想想吧。”周宿揉了揉眉心,他看了看宋医生背后的书包:“我已经安排好了地方,你把东西送到那里就好了。这次麻烦你了。” 下车前,宋医生和他拥抱了一下:“你有按时吃药吧?会不会觉得舒服一点?” 周宿敷衍地点点头:“嗯。下次我会按时去复诊的。不用担心我。” 虽然尽力赶了,但他还是晚自习迟到了,幸好课室里叽叽喳喳,没几个人在意他的晚到。 陆效禹等在座位上,一脸“你要给我一个解释”的表情。 “宋医生给我来送药,我跟她吃的饭,多聊了一会儿,所以晚了。”周宿尽量放软态度。 陆效禹立刻变了表情:“你不舒服?” 周宿似真似假地摇头:“不是,上次她开了一种新药给我,可能是突然换药,我的身体不是很适应——你知道,精神类药品都会有个适应期的。她今天就给我调整了剂量,还开了新的辅助药。” 说着,他从书包里把一个包裹着药盒的塑料袋稍微抽出来一下,又塞回去。 陆效禹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怎么不告诉我?我也应该和她聊聊。” “她今天只是顺路,我也是临时接到她信息的。”周宿说。 陆效禹看着他疲倦的白脸,捏了捏他的脸颊:“那下次复诊我陪你一起去。” 周宿知道他是关心他,只是微笑了一下。 “双双还好吧?”他一边检查今晚要写的卷子一边随口问。 陆效禹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她现在心情应该好一点。王之宪保释了。” 周宿这才抬了一下眼睛,眉毛不赞同地拧起。 “布谷鸟高薪养的那一打律师毕竟不是吃白饭的,保释金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天文数字,对王之宪来说也不过是扫扫地砖缝就能抠出来的钱。所以保释只是迟早的。”陆效禹说。 周宿觉得他并不是很高兴,悄悄把手伸过去覆盖到陆效禹的手背上:“保释只是暂时不让他待在拘留所里,不代表他不会被判刑,经营赌场和洗钱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不可能逃掉。等开庭判刑之后,他还是要坐牢的。而且,因为拘留期不能抵扣服刑期,他得百分之百熬完刑期。” “我知道。”陆效禹低声说。 周宿猜出来他的想法:“你是不是担心他的律师团太厉害,可能帮他申请降罪指控?” 陆效禹也说不好到底自己是什么想法:“我们好不容易把他送了进去,如果给了他出来的可能性,万一他东山再起,到时候形势对我们会很不利......” 以王之宪的性格,一旦给了他翻身的机会,他很有可能打击报复。 陆百宁之前抓了姚巳和王治江的仇,他不可能忘了。 “不会。”周宿在这件事上反而乐观:“我倒是觉得还有可能重判。” 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宿压低声音:“布谷鸟的涉赌情节非常新颖,又是第一起,不论检察院、法院还是国家层面,都会想当作典型案件处,它的涉案金额和人数也够格。通常这样的典例,都会按顶格来判。” “哪怕按照官僚系统的思维惯性,重判也更合。这么大一件案子,办好了就是政绩,而且是非常亮眼的政绩,只有往重了判,才能凸显出这份成绩单的意义。” 陆效禹听到这里突然笑了一下。 周宿还以为自己说错了:“怎么了?” 要不是还在课室里,陆效禹想亲他的嘴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太可爱了。” 周宿莫名其妙就被调戏了。 “你才17岁啊,宝贝,不要把‘官僚系统’这种词挂在嘴边上。”陆效禹刮了一下他的鼻尖,明明这么纯真漂亮的脸蛋说出来的话却总是过于老成:“不符合男高中生的人设。” 周宿懒得他,好心安慰人,还要被揩油占便宜。 陆效禹见他不说话了:“生气啦?” 周宿把头扭过去专心写卷子。 陆效禹反而放下了笔,嬉皮笑脸的:“真生气了?” 周宿冷冷一记眼光甩过来:“你喜欢男高,周围不都是?” 陆效禹眼睛都亮了:“你吃醋?” 周宿说多错多,悔得肠子都青了:“死开!” 陆效禹得意的心情于是一直维持到周五去植物园。连王双双都能看得出来他心情好。 周宿多一个眼神都不想再搭他,还私自交换搭档,把陆效禹直接扔给了他妹妹,自己跟着另外一个志愿者去了兰花花房更换介绍牌。 中途,他们碰到了闫相友带着生物组的四个学生,在讲生态系统和环境适应。把手头上的介绍牌换完,周宿跟着生物组听了一会儿课。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下去,又刮起了风,雨丝夹着雪下起来,于是他们进了花房里躲雨。 所幸雨雪只下了十几分钟,从花房出来正好赶上回集合点集合。 进花房前,陆效禹给周宿发了一条信息,提醒他下雨了,活要是没干完就算了,先躲雨。 周宿给他回了一条消息,告知了他在花房里面。陆效禹就没有回了。 等到了集合时间,周宿却没在集合点找到陆效禹。王双双也没见到。打电话占线,他问了一圈,最后一个看见陆效禹的成员说,他好像去了小卖部。 周宿右眼皮子疯狂跳动,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闫相友看出周宿的着急:“说不定只是迷路了没找到回来的路。你在这里看着大家,不要走散了,我去联系植物园的工作人员找。他们肯定更熟悉。” 闫相友一走,没五分钟陆效禹回来了。 他紧紧揣着手机,脸色灰败:“双双不见了。” ---- 快要完结啦,大概还有十章,接下来是高潮部分了。
第30章 因为我也被绑架过 “双双不见了。” 不需要更多话,周宿已经接收到对方的焦急和忧心。他一把扣住了陆效禹的手腕,按在对方的脉搏上,支撑起对方的情绪:“我和你一起找。没事的。” 陆效禹罕见地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是我不好......” 之前他表现得不够关心她,明明她那么需要他。 周宿快速地拥抱了他一下,亲吻他颈侧:“先找人。我给阿姨打电话。” 在等陆百宁来的间隙里,他们先和植物园领导沟通,通知广播室全园范围循环播放王双双的个人信息。 陆效禹解释了王双双消失的经过:“我们从藤本植物区出来往回走,下雨了,我担心雨会下很长时间耽误集合,就说我去前面的小卖部看看有没有伞卖,买了伞来接她。她在洗手间等我。” “我去了小卖部,很多躲雨和买伞的人,排了一会儿队,大概十五分钟才回到原地,雨停了,她没有在洗手间。我就给她打电话,没人接,周围我找了,也没人。” 周宿和他回到了藤本植物区查看地区的布局和样貌。 公共洗手间在一条三岔路的交界口,对面有两个自动贩卖机和一个路标指示牌。顺着洗手间左边的路往前走不到一百米就能看到一间小卖部。反方向是藤本植物区。小卖部的方向通向集合点。 “这里没有高大的树木,所以能躲雨的地方只有洗手间。这里应该站满了人,外头反而没人。”周宿分析:“如果双双这个时候出现在户外,不要说她被绑走或者拖走,哪怕只是自己走在外面,都会很打眼。” 陆效禹说:“我一开始以为她会不会拉肚子或者不舒服,在外头多等了她一会儿,还没见到人影,我请一个女孩子帮我进女厕问了问,里面没有她。我又回到了小卖部,他们说没注意。” 工作人员证实了:“因为我看不清楚。当时店里站着避雨的人太多了,把门窗都挡着了,人挤人的我也就没留意看。” 周宿看了看小卖部外头的摄像头:“那就只能调监控了。这里都有监控,应该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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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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