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说实话,虽然案子是在南区发的,但是我们也没什么理由让他们停止活动,毕竟现在很多东西都没确定。”王副队长向农家乐里面探头看了一眼,“他们带队老师就在这里吗,还是在别的地方?” “就在这,然后上面那4家农家乐,每个里面还住着一个老师。” “有几个点位离山口很远吧?” “对,我晚上进山的时候是用腿走的。如果跑步的话可能再快些,但也不会快太多。最远的那个,光走上去就得三个小时。这不,我刚下来,还没喘口气你们就来了,挺迅速啊。” 时间差不多,我们决定先在这里吃个早饭。王副队长在吃饭之前,先打了个电话,小水跑去找带队老师问一些情况。我和另外俩同事以及老邢先在桌子旁边坐下,开始吃饭。 “刚发去出租车公司问了,昨天晚上在周围一圈有没有接一个身上有烟味或者血腥味的看着像高中生的,尤其是二十三中学生的。不过要是黑出租就没办法了。哦对了,在校的学生暂且是都排除了,按照时间算,那些学生的作案可能性都不大。现在在问三位死者的人际关系。”王副队长挂了电话,也坐在了桌子旁边。 “这都几点了,拿腿走都能走很远了。而且,要是人犯藏在山里,那就完球咯,得出动一堆兄弟去找了。”老邢三口吃完一个包子,站起来,“你们先吃,我去上面看看他们集合的情况。老师说孩子们七点半起。” 另外一个同事拿一个包子跟着老邢上山去了。桌子旁边只剩我一个人,我一仰脖把剩下的半碗粥倒进嘴里,拽了张餐巾纸胡乱擦擦嘴,去找小水。 “参加的学生来自高一和高二的各个班级,这位老师是现在在教高三的一个体育老师,跟所有参加这个活动的学生都不是太熟。”小水刚从屋里出来,去饭桌拿了个包子啃。 “那就先等学生们集合吧。如果有人不在……” “啊,有什么证据表明犯人是参加活动的学生吗?” “不是,王队刚才说的,不在山里的那些学生,暂时都排除了,然后他们现在在排教职工。老王亲自带队去找其他方向,我们就负责排查山里的这些人就行。” 食道深处传来了阻塞的感觉。我向小水摆了摆手,然后赶紧冲到室外的垃圾桶旁边。在呕吐物中,我辨认出跟着早餐一起吃下的药片。 一口气等到早上八点,别的地方都没来消息,山里的学生集合好了。带队老师着急忙慌地跑来找我们。 “缺了……两个人。” “两个人?”王队把名单递过去,“哪两个人?” “他们两个人,住同一个房间,昨天晚上七点,我们安排大家入住的,七点之后就没人再见过他俩,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老师一边说一边在名单上找到了没参加集合的两个人,在他们的名字旁边画了圈。 我认识的那个少年的名字赫然在列。 有几个人留在山里问询,我和王队下山去布置搜查。 我们路过丽华大酒店——那个不知为何修在偏得要死的地段的高档酒店。 “哎,怎么检察院的兄弟也来了?” 我向王队招手的地方看去。有个穿便装的人正向这边挥手,并且走过来。 “小雪,这位是白检察官,前年调来咱们目岭的,你可能不认识。” 确实不认识。前年我在养病,没上班。我跟对方握手:“你好你好,我是乔雪,法医。” “您就是传说中的乔法医啊?久仰久仰!” 白检察官没跟我握手,我的手非常尴尬地停在半空中,僵着也不是,缩回去也不是。好在他马上去跟王队聊天了。“王叔,我休假呢,家里有亲戚结婚,就在丽华大酒店,我不是来工作的。您先忙,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白检察官挥挥手离开了。 “到底是什么人结婚啊,直接把丽华包了,说是连房间都全包了。”王队看着白检察官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啊?” 我抬头看了一眼马路对面的丽华大酒店。虽然在郊区,但这个酒店有整整二十层,还是星级酒店。 “对啊,我寻思着大伙这几天这么辛苦,中午吃点好的,就去他们一楼饭店问,好嘛,说今天不营业,有人结婚,没有请柬,人家连进都不让你进!” “这么有钱的人,在郊区办婚礼吗?” “谁知道他们有钱人什么想法啊。”王队点了根烟,看了一眼手机,“——那俩小孩的手机号打不通,手机关机了。也联系了他们的监护人,都不在家。我回他们学校看看,你先在这边留着吧。” 手机打不通,行踪查不到,等了一上午排查消息,我们仍然没能找到失踪的两个小孩。好消息是DNA那边出结果表示尸体上的可疑血迹不属于三个死者中的任何一个,也就是说,那大概率是凶手留下的血迹。坏消息是,目前还没有找到身上有新鲜伤口的可疑人士。那两个失踪的学生因此成了嫌疑的焦点。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他们二人。南区案发现场附近也驻守了一些人手,继续排查周围的可疑人,主要是也不费事儿——脸上、上臂和手上没有伤的人,基本就可以排除了。 中午,我一边等消息一边吃面。这家面条有些粗,吃到一半,面吸了过多汤水,开始在面汤里坨起来,更加难以下咽。我缓慢地咀嚼吞咽面条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 “又有新案子了,一个待租店铺,离那个ktv只有1.8公里远。死者……应该就是没找到的那俩小孩其中之一。” ——还是晚了一步吗。 我在等王哥接着说。结果他沉默了,不知道是为什么。 “是哪一个?”我率先开了口。 答案是我并不熟悉的那个名字。 ……我不知道我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或许那时的我没有心情。或许…… 我立刻前往现场。 失踪的少年之一,被杀死并分尸在房间的正中央。房间里有很浓的酒精味,血泊中也有一堆泡在血水里的呕吐物,死者或许喝过不少酒。 拍照留档的工作,我还是更习惯自己做。或者说,至少我会自己拍自己要用的照片。其他人也拍完照之后,我蹲下去,初步检查每一块尸体。切口毛毛躁躁的,有相当多皮瓣,大概能下判断,断面旁边的伤口都是死后伤,死后分尸的结论大致没问题。创口形态都差不多,分尸工具是消防斧或者菜刀一类的东西,不会是水果刀或者更小的什么刀。骨头上留下不少劈砍痕迹,尤其是尺骨上有个很明显的刀卷刃留下的痕迹。 我站起来,顺手掐灭了老陈的烟,站在房间中央,下了判断。 “分尸者力气很小。他知道要从关节下刀,但却抓不准位置。最有嫌疑的这名高中生是符合这一特征的。我们暂且认为分尸者和凶手是同一人。乍一看,他没有分尸的理由。时间充足,他的分尸行为如果是为了藏尸,那他应当会把这些尸块藏到别的地方,现场这么多橱柜,塞哪儿都比直接放在地板上隐蔽。而且,切得这么碎,这里有这么多泡沫箱,随便拿个箱子就能把尸体转移走了,虽然他应该知道那样做容易被发现。倒是也有转移尸体过程中被干扰因此终止了的可能性……目前,基本可以推定这里就是第一现场,也是分尸现场。他把尸块留在这里,说得武断点,是在向我们炫耀或者示威。还有,暂且先并案吧。有条件作案的,只有他了。” ---- 考试周了,下个周可能会更得比较慢,25号开始恢复日更!
第32章 LOST CASE山茶零落空想前夜(10)
“凶手肯定是专业人士。更精确地说,不是肉铺的,就是同行,甚至说可以直接锁定是同行了。我承认或许有人天赋异禀,或许有人会参考专业书籍,但是如果不是同行,我无法想象有谁能在没经验的情况下用刀刃这么小的刀具,将尸体分得这么……呃,漂亮。” 回到现场的时候,我听到有警察这样说。 是吗,谢谢夸奖。我只是个普通的医生罢了,我们精神科碰类似的工作的机会是很少的,我好久没碰手术刀了,而且现在医院用电刀用得比较多吧——我不太清楚。或许我天赋异禀吧,或许我是天才,我该入他们的行当的。可惜,我现在作为一名杀人犯,在跟他们作对。 我想起手指触碰他骨节时所感受到的、冰冷彻骨的气息。当时他的身体不应是那么冷的。再怎么说,剖开皮囊血肉时,包裹在内里的骨总该维持温度,我甚至看到白色水雾凝结飘荡,像是水壶中的水烧开那般——虽然散发热气的对象应当是他的骨。可是我摸到的骨头,包着筋膜,冷得令我发抖。我握住他的皮肉,用杀死他的那柄手术刀划啊,划啊。像雕刻家,又不太一样——雕刻家的减法是无法回头的,下错一刀,很有可能导致整件工作的毁坏。而我不一样,就算切错了也没什么,顶多给他留下一道没有生活反应的疤痕。就算我把他的手切下来,也没什么影响——说起来,把他的手切下来,本来就是我工作的第一步。 事已至此,只能希望他们不要从他们的同行里开始排查了。话说回来,市局和省厅的法医加起来一共刚上两位数,就算一个个排查也花不了多久时间。然后,不要查别的市的法医了,能不能直接锁定医生群体,你们不觉得与他同时失踪的那个精神科医生很可疑吗? 我坐在某个停在这里好几天没人来的货车上的集装箱中,继续听了一会儿他们的谈话,直到他们离开。路人发现泡沫箱的时间与厂区员工发现地面血迹的时间差不多,警察暂且没有并案,应该是DNA的结果还没出来。这边的警察也疑心案子是在这里作的,理由是发现了不该出现在厂区的、整盒的手术刀片。尸源已经确定下来,和我预想的时间差不多,毕竟他还算是出名的人,虽然没有头,但是他右手腕的疤太好认了。我很好奇,他们请了谁来辨认他的尸体?第一现场的情况,他们也大致了解了。由于我使用了手术刀这样的东西,他们认为不是陌生人劫财,应该是有预谋的——准备好了凶器和分尸工具。其实手术刀、装干冰的保温箱和大的泡沫箱子都是我在现场捡的,不过,工厂里有这些东西,确实很不合理。令我惊喜的是,他们已经在海边找到了我滴落的血迹。他们还提到了我的名字,并且他们已经查到我前几天辞职的事。所以,他们下一步的目标,大概就是找到我。在找不到我的情况下,他们打算从哪里找我的DNA用于比对,找我父母吗,还是去他家找检材?比对完之后,应当就可以确认我是凶手,或者,至少确认我是弃尸者了吧。然后,再追踪监控,还原我昨天晚上的行动路线,我是犯人这一点,就会变得确凿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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