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言惊讶地追了上去,叫道:“闻人书屏!你给我站住!什么叫你考虑清楚了?” “我不适合结婚,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闻人书屏背对白景言停下脚步,毫不犹豫地摘下手上的戒指,丢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白景言目瞪口呆地看着闻人书屏反常的举动,傻了。 盘子、小桃子、王仔、陈文静等人,怔怔地看着闻人书屏低着头,面色沉重地上了车,开车扬长而去,集体耷拉下眼皮,也傻了。 —— 一群人整理道具从草海返回毕边的路上,遇到了一起因追尾引起的交通事故,排起了长龙。盘子等得无聊,拨通了冼安然的电话,问他之前纠缠闻人书屏的那些所谓的亲戚是否真的离开了毕边。 冼安然给了确切的答复,说因为网红摄影师“雅人奴”(盛雅男)拍的那个视频上了热搜,传播广泛,影响很大,对方意识到了错误,经过民警的调停,在心理医生沈辞的陪同下,闻人书屏与对方达成了和解,并于三天前主动为对方一行九个人买了机票。航班准时出发,没有人改签退票。 听到这个消息的盘子回过头瞄白景言一眼,被白景言逮住了,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抱着手,脸上浮起一丝寡淡的笑,说:“不要再去问了,也不用安慰我了,我跟你们闻人书屏老师的缘分已经到头了。” 盘子不解地看着白景言,又看了看车内的其他人,忍不住说道:“闻人老师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才会这样,你要相信他……他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肯定是今天天气热,紧张了,又或者是看到小桃子带着的那个小姑娘,压力大……” 白景言冷笑一声,抱着厚厚的白纱裙,看着车窗上映着的自己的狼狈样貌,低声说:“其实昨天去婚纱店试衣服的时候,我已经觉察到了……你们闻人老师有很严重的肢体接触恐惧症……让他试衣服,他一直盯着路边看,就好像有人跟踪他似的……”除了牵手拥抱,其他诸如接吻帮忙扣纽扣换衣服的举动都会让他抵触排斥,心不在焉,产生精神焦虑。 没有确认关系之前,白景言竟然从未发现闻人书屏存在这样的症状。现在她知道了,却也拿他毫无办法。 平时他们几乎无话不谈,但一到紧要关头,闻人书屏总会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心声。 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看似活了三十多岁,实际上感情一片空白,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不一定非得要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想要的东西会慢慢改变,然后忘记,接着去重新开始寻找生活的乐趣…… 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白景言心想,她都走不进他的心里,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暖化他,真正地听到他毫无保留的心声。 白景言很想哭,她怎么就喜欢上他这样的人呢。 网络上曾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再而衰,三而竭。 这是两个拼接在一起的毫不相干的古句。似乎所有一厢情愿的人都会这样,深陷其中时,满心欢喜,背道而去时,心如死灰。 晚上七点,一行人前胸贴后背地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幸福小区门外。 “停这干嘛?送我回去。”白景言说。 盘子说:“你不去找闻人老师吗?” 白景言阖上睡眼,说:“穿了一上午的高跟鞋,累死我了,不想去爬楼梯找罪受。”顿了顿,又提议说,“大家忙了一上午,要不,去王麻子烙锅店吃烙锅吧。” 有的人说好,有的人说还有别的事要回去,一半走一半留,留下来的刚好可以凑一张大桌子。 “难得聚一次,要不咱们改火锅吧,吃烙锅可能吃不饱。”王仔说。 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好,就是不知道老板能不能做。 “肯定能,包在我身上,你们先点个汤底和菜吧。”王仔熟门熟路地从一旁的桌肚里拿出一个不知道贴贴补补改了多少回的菜单。 “爸,哥回来了!”王仔刚回到座位,就被忽然冒出来的耿耿一把抱住了腿。 白景言、曾春见、盘子等人露出了惊讶的目光,齐刷刷看向王仔:“这是你家开的?” 王仔淡定地“嗯”了一声。 “我日,你大爷藏得也太深了吧。”盘子愤愤不平地说。 小桃子拉着她女儿闻人苏苏的手倒是一脸平静地走了一旁接温水解渴,聊起了天。 王老板上切好的牛肉时,不时地拿眼瞅着盛雅男,越瞅越喜欢。 王仔凑近老板,低声说道:“爸你收敛点,小雅不想让她老板知道。”王老板连连称“晓得晓得”。 盘子吃得满嘴肥油,说:“太好吃了,王仔,想不到你爸不仅烙锅做得好吃,火锅也好吃啊。” 王仔:“好吃你就多吃点,下回来呀,说不定我爸就关门了。” 盘子:“我已经吃得很饱了……唉,曾春见你在想啥呢,一个劲盯着门外看。” 曾春见:“刚刚开车经过巷子口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踪咱们。” 盘子:“你是晕出幻觉了吧,这大晚上的,别说得这么惊悚。” 曾春见问其他同学:“你们也没察觉吗?” 小桃子微微笑了一下:“是有两辆便衣警察的车,交换着与盘子的车同行。” 盘子怔住:“啊?穿便衣你都认得出来,别吓我啊。” 王仔淡淡地道:“没事,或许只是碰巧罢了。” 盘子心里发毛,说:“不会是……那天晚上的凶手就在咱们中间吧。” 小桃子拿筷子敲碗:“闭嘴,吃你的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那天晚上我和闻人老师都是最后走的。我俩可没胆子杀人。” 曾春见递给白景言一个眼神,两个人点点头,去往洗手间的过道。 曾春见见左右无人,低声问道:“那天晚上,闻人书屏和那个包工头李彪贵到底是谁先动的手,你知道吗?” 白景言面无表情地说:“这事你应该问小桃子。” 曾春见:“问了,我不太相信她的话,所以再问问你。” 白景言神情忧伤地说:“你家闻人书屏老师跟我说,是那个包工头李彪贵先动的手,他见他们人多势众本来要报警的,被杨桃抢了手机,然后打一起去了,恰好有个路人开车路过拿手机拍视频,说要报警,那些人就全跑了。” 曾春见:“那个开车的路人……闻人书屏老师认识吗?” 白景言:“他眼镜被打坏了,看不清,说只记得是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又或者是商务车,他当时头流血了,昏昏沉沉的……记不清了。” 曾春见:“好吧,和小桃子说的一模一样……” 白景言:“你不会是怀疑……嗨,王老板!” 王老板端着一叠凉拌香菜笑眯眯地走过来,看着他俩:“聊什么呢,快去吃吧,一会儿都被他们吃光了。” 王老板目送他俩走去客厅,一回头,看见一个身材魁梧,面容憔悴的大叔抽着一根快灭的烟走过来,遂提醒道:“上个月的房租水电费记得交一下,缴费单子夹在你门口下面的缝里了。” 大叔将烟踩灭:“你小儿子耿耿今年几岁了?上大学要花很多钱吧。” 王老板:“姓闻的,你想说啥?” 闻人康乐走过来,拍了拍老板的肩膀,附耳低语两句,说完嘴角微扬,转身从后门走了出去。 老板盯闻人康乐离去的背影,面部表情阴冷无比。
第36章 36:我想拥抱的是另一个他 闻人书屏拧开房门的锁,脱下西装外套,挽起了衬衣的袖子。突然,身后有人唤了一声“书屏”,他惊了一跳,后知后觉地转身想关门。然而为时已晚,闻人康乐已自顾自走进屋。 闻人书屏慌忙抱着外套捂着上半身,弯着腰站在门边迅速将外套裹在了身上——这个动作是他的本能反应。 但闻人康乐还是看到了闻人书屏两只手臂上露出的一大片烫伤,表情凝重,长叹一声:“小时候没留意,以为烫伤了往冷水里一泡就好,没想着送你去医院,想不到这疤跟你对我的怨念一样,几十年都没有消退。 闻人书屏垂着眼,冷冷地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闻人康乐笑着摊手,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我就过来看看,给我倒一杯水。” 闻人书屏怔怔地站在门口,好半天才严厉地说道:“请你出去!” 闻人康乐踱步走到阳台边,伸手碰了碰闻人书屏摆在落地窗前的一盆绿茵茵的薰衣草:“我说了我就过来看看,让你给我倒一杯水你不乐意是吧。书屏,我十六岁在火车站见的你,那年你才八岁……” 闻人书屏咽了咽唾沫:“我已经还清了……” 闻人康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转过头:“还清?我抚养你读书,给你吃给你穿,你亲爹亲妈也不见得像我这样吧?” 闻人书屏没有说话,嘴里重复着两个字:“出去!” 闻人康乐:“我今晚就坐在这里,你不给我倒水我就不出去!” 闻人书屏拿起手机拨电话,只听见“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闻人康乐:“你不用找你婶婶,我跟她已经离婚了。” 闻人书屏低着头,冷声:“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闻人康乐端着手:“我不要钱,我就要一杯水。” 闻人书屏垂着眼,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客桌上,一字一句道:“十二万,密码是你生日,请你出去!” 闻人康乐怒从心头起,疾步上前,逼视着闻人书屏:“六年小学,三年初中,三年高中,一年一万,你挺会算是不是? 闻人书屏仓皇偏开身子,退到阳台边,指着门:“我就这么多,你不要就出去。” 闻人康乐站在原地,皱眉看着他:“我要一杯水,你倒了我现在就走。” 闻人书屏捏着手指:“我不信。” 闻人康乐勃然大怒:“你TM……老子找的那个人是骗你财还是骗你色了?嗯?一个酒吧认识的,还是你们大学里的学生,不过是在宾馆和你聊聊天,啥事也没有好不好,你就有心理阴影,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就这么歧视我们这个圈子。” 闻人书屏歪着头,靠着落地窗,低声道:“我……我不歧视。” 闻人康乐冷笑:“那就是单纯地讨厌我了,行,不给我倒水也行,我今晚没地方去,就在这里休息休息睡个觉,你总没有理由赶我吧。”说完往沙发上一躺,眼一闭,不说话了。 闻人书屏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个养他长大的男人,抱着花盆走进客厅旁边的卧房,关上了门。 半个小时后,外卖员的电话打来了,闻人书屏下楼去小区门口拿,看到了站在保安亭门前的曾春见。 “喏,闻人老师,这个人说是要找你还钱。”保安大叔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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