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书屏眼底划过一丝慌乱和无措:“那天是几号,你还记得吗?” 白景言:“不记得,好像是星期五吧,刚下课,大约晚上六点左右……” 闻人书屏低声说:“是不是在学校门口左边的那一排宾馆的二楼。” 白景言:“对啊,你怎么知道?” 闻人书屏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胸口,红着眼睛咬紧牙关说:“那确实是我叔,他神经病拉着我去吃饭,我没防备喝多了酒,他就把我带去宾馆,非得给我找个男朋友,还把我上衣脱了……你去的时候他找来的那个男生的刚走……大概是我哭得太惨,那人也是学生,性子软,见安慰不了我就逃了。” 白景言脸色变了又变:“……” 闻人书屏:“你看过《追风筝的人》吧,他比阿塞夫更可恶,我跟他说我喜欢你,他不相信……说要是我真的有女朋友,看到我哭一定会留下来安慰我……” 白景言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抱住闻人书屏:“对不起,我那时候被吓到了,居然没有认出来是你。” 晚风吹拂着衣襟,撩动着跳动的心脏,白景言慰贴地依靠在闻人书屏身前。“对不起……对不起……”白景言又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句,踮起脚尖,额头抵着闻人书屏的额头,眼眶湿润,提起胆子抬眸正欲吻上他的唇。闻人书屏仓促间突然扭开了脸,稍稍退开了半步,攥着手指护在胸前,看向了别处。 白景言微微怔了一下,脸上红潮未褪,硬撑着有些莽撞的性子看着闻人书屏:“你……你是不是害羞啊?”话一出口,她都快羞死了,这种话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说出口了呢。 可是看着闻人书屏委屈躲闪的样子真的很好笑,她知道他大抵是因为过往的经历有些排斥肢体的过份亲密接触。但也不至于一个吻也吓成那样那样吧。难道是自己太主动了,他还没准备好? “我……我没经验……我不会……”闻人书屏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说。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阅片无数,写过无数接吻情节的白景言魔怔了,总觉得自己吃亏了,送上门的吻居然被拒了,有点丢脸呐,好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但是又很不服气,刚才的气氛那么好,多适合接吻呐! 另一边,扭开脸拒绝了亲吻的闻人书屏喉结滚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之中。 他僵硬地站在那里,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轰而过,又凝固在一起,压在他的心坎上。他抵触的似乎不仅仅是过去,还有接吻。 闻人书屏不敢往下想,越想心里越难受越畏惧越忧郁越想逃离…… “汪汪汪……”几声狗叫再次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爷爷,那两个坏蛋就在这边!”一个小男孩提着一个壁挂式手电筒,走在前面带路。 “是岑雨羲!”闻人书屏、白景言双双转身,夜幕中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大爷腰别一杆长猎/枪,手提一个巨大的探照灯看着他俩,其后跟着三条大黄狗。 大爷:“举起手来!” 二人面面相觑,下意识地护住对方。 大爷嗓音粗哑:“年轻人,闲命长是吧,说了别再往山上来,还来……老子说了不搬不搬,给我几百万我也不搬,你们这些豺狼虎豹子砍的,是把我的警告当耳旁风,当我手脚不方便不敢动手是吧,行,来一个抓一个,一个都别想逃脱。” 白景言呵呵笑着装傻:“大爷,我们只是路过。” 大爷恶狠狠地道:“我呸,别跟老子扯犊子!不关你们几天几夜你们不晓得老子的厉害,雨羲在前面带路,哪个敢打电话喊人,就放狗咬哪个。” 少年岑雨羲领着狗走在前面,闻人书屏与白景言被迫跟在中间,老大爷提着探照灯跟在后头。 闻人书屏低声:“那枪好像是真的,我听说建国以前这山里有土匪,倒卖哑皮烟大烟,家家也都有猎/枪,平时里用来上山打野猪豹子什么的,后来政府里派人剿了很多,没想到还有残留。” 白景言:“不是吧,我看枪那么旧。” 闻人书屏:“估摸着应该没有子弹,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听他的口气,好像把我们当成温氏集团工程部搞拆迁的了。” 大爷拿枪指着闻人书屏:“你两个鬼迷日眼嘞,走路就走路,把嘴巴都给老子闭上!惹老子鬼火撮,把你们关猪圈去闻大粪。”
第32章 32: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大爷打开柴房门,一把将闻人书屏和白景言推了进去。 柴房内堆满了柴草,点着一盏油灯,用木板分开的另一个隔间的角落里蹲着两个背对背被麻绳捆着的男人——正是温明澈及其助理小张,面容衣服很是狼狈。 岑雨羲拖着一条长板凳和一个收音机走进来,大爷跷着二郎腿坐好,拿出一只打火机点燃了一根老烟斗。 岑雨羲双手环胸站在后面,站了两秒又后知后觉地按了一下收音机,一首《西海情歌》响起。 大爷:“看你们两个一路走来都听话很,我就暂时不绑你们。” 温明澈伸长脖子,在另一个隔间挣扎着喊叫道:“我敲你个先人板板,别搞区别对待,你有种你放了我!” 大爷大声:“雨羲,去猪圈铲点大粪过来。” 岑雨羲:“好,用桶装还是盆装?” 温明澈吓得面容失色:“大……大爷,我错了……” 大爷:“手机拿出来。” 闻人书屏与白景言对视,默默地将手机狡交了出去。 大爷吞云吐雾:“给家里人打电话,说今晚不回去。” 闻人书屏:“我没有家人。” 白景言:“我也没有。” 大爷:“想蒙老子,老子一枪崩了你。” 大爷夺过二人的手机,关了收音机,点开白景言的手机电话薄拨通号码开免提。 “喂,阿言啊,你在哪?”一个年老的女人说。 白景言听出是他亲妈白老太太,犹豫着说:“在家呢,大半年没给你打电话了,聊聊天。” 白老太太:“哦,这样啊……现在过得怎么样。” 白景言:“挺好的。” 白老太太:“那就好,阿言啊,你不结婚妈也不逼你。妈这些年也想明白了,像妈当年一样嫁个三心二意的,还不如不嫁,只要你一个人开心就好。” 白景言:“……妈,我订婚了。” 白老太太大喜:“啊,真的吗?对你好不好,在一起多久了,哪里人,多少岁,什么时候举办婚礼,他家几口人,对你怎么样……” 白景言:“改天我带他回家,你亲自问他吧。” 白老太太:“好好好……” 大爷挂断,再次拿起闻人书屏的手机,闻人书屏意欲阻止,大爷拍了拍腰间挂的猎/枪,电话很快拨通。是一个男人激动的声音。 “书屏,书屏……你终于想起给叔打电话了。书屏,还在生我的气吗……书屏,你怎么不说话?” “我打错了……”闻人书屏慌乱地移开眼。 康叔沉声说:“书屏,别骗我了,我知道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可咱们毕竟是一家人……虽然不是亲的……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叔一直都在啊……你和她……在一起了吗?孩子几岁了?上幼儿园了吗?” “……”闻人书屏瞬间崩溃,止不住泪眼模糊。 康叔慌了:“书屏,你别哭,是我不好,对不起……你性格那么温柔,肯定还会遇到喜欢你的女孩子。要是没遇到也没关系,那是她们眼瞎!” “我订婚了……” “额……那你还哭什么呀!傻孩子,是送你情书的那个吗?” “唔……”闻人书屏轻轻点头,仿佛康叔就坐在他对面。 康叔福至心灵:“不告诉我也知道,肯定是她,那个女孩子很聪明,胆子也很大。我说你生病她就跟我走了,没认出你跑了以后,又叫同学到处找你,她是喜欢你的……” 闻人书屏:“我手机快没电了……” 康叔:“好吧,那你早点睡,不要熬夜,乖,晚安,么么哒……” 闻人书屏:“……” 大爷将手机揣进包,恶狠狠地瞪闻人书屏和白景言,又拍了拍隔间的木板,瞪着角落里的温明澈和小张,厉声说:“今晚就老老实实待这里,谁要是敢跑,老子腿都给你们打断。” 言毕,老大爷拽着站着直打盹的岑雨辰提着收音机走出了柴房,上锁。 白景言笑:“乖,晚安,么么哒……” 闻人书屏冷着脸:“呵,人面兽心,看一个人,不能看表象。” 白景言认真地点点头:“也对……” 闻人书屏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白景言身上,白景言想起那条项链,拿出来走到木板墙旁边,站到从板缝间伸过去,晃了晃,问温明澈:“你好,这是不是你掉的?” 温明澈看到项链,目光一亮,点头说:“是,是我掉的。因为好看,被那个小屁孩抢走了。” 白景言出于好奇,笑着道:“承包金鸡湾野生动物园旅游开发工程的温老板温明光和你是什么关系?你那天为啥问我那些问题,是有事要找闻人老师吗?” 温明澈抿唇笑笑,避重就轻地回答道:“没啥关系,我是开发部阮经理招的建筑设计师,和曾春见一起参与进来的。什么温老板温明光,我不认识这个人。”顿了顿,又装作才想起来似的,抬头凝视着闻人书屏说,“你就是闻人书屏老师吗?” 闻人书屏冷漠地道:“我是闻人书屏,但我不是老师。” 温明澈嗤嗤笑道:“我知道,我那天就只是确认一下而已,我有个朋友经常跟我提起你。” 这个朋友,不用多说,就是曾春见。 温明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助理小张的背,昂着头笑眯眯地说:“他老是在我耳边夸你教书又多温柔善良,画画有多了不起,说得好像天仙似的。每年的教师节,都要一边在那写贺卡,一边在那念叨。就为了写那么几个字,一闲下来就搁办公室练瘦金体。听得多了难免好奇,以为他暗恋他的老师,只是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你却在酒店端茶递水做服务员……唯唯诺诺,小心翼翼,根本不是他形容的什么神仙老师,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温明澈说“天仙”“暗恋”“男人”等几个字时,语气里夹带着丝丝嘲讽的意味。 白景言握着那根项链的手收了回去,看着闻人书屏说:“算了,这项链又没写名字,我出去了就找个地方扔了吧。” “别——”温明澈顿时慌了神,想起身却又动不得身,连累得肩窝扯着疼,只好蹲在地上,出声阻止道,“有,有名字的。在链条锁扣处有CJZ三个字母,不信你看一下。” 白景言看了,说:“嗯,是有,不过也不是你名字首字母啊,证明不了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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