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书屏牵着白景言的手走进了大厅,所有人露出了微笑,不明所以的盛雅男连忙走向后门,没想到早被服务员给关上了。 盛雅男:“小姐姐……” 服务员:“嘘……” 安静的书屋内,响起了悦耳动听的吉他声,盛雅男循着琴声望去,看见一个戴着口罩的吉他王仔正在弹奏《我心永恒》。 吉他前方,旋转的星空彩灯下,闻人书屏拉着白景言的手四目相对,款款深情溢于言表。 闻人书屏:“白景言,我真的非常高兴你能陪我来到这里,你是我的知己,却也是我此生唯一的恋人。以前,上大学时候,你说你羡慕别人穿婚纱,但是你永远都不会穿婚纱……因为你觉得,没有人会真的爱你,但我想说,在你身后,有我。你人生当中最漫长的十三年里都有我,而且即将迈入第十四年……没有人比我更懂你,我知道,当你走在大街上,路过婚纱店,你一定在想,爱你的那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来娶你……现在我想说,那个人他就在你面前,他想看你穿婚纱,他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往后余生,坚定不移……白景言,你愿意嫁给我吗?” 闻人书屏单膝下跪,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 白景言泪浮于眶,抬手掩口低下头来。 悠扬的音符飘满了书屋,落在座所有人的心里,似在等待着一个答复。 白景言:“我愿意……但是戒指我已经有了。” 众人面面相觑,见白景言拿出一个同样的戒指盒打开。她低声哽咽着:“那天,我看到你去定戒指,我就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做纪念,没想到,新娘是我……这两枚戒指,我想把它们放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现场爆发出阵阵祝福声,盛雅男满面泪痕地跟着别人撺掇“亲一个亲一个”。 俯首弹吉他的王仔注视着人群中哭成泪人的盛雅男,微微一笑,盛雅男羞涩地背过了身。 闻人书屏在众人期待及白景言羞涩的目光中,起身握着她的手指,轻轻落下一吻。 喧闹声里二人相拥,飘香的鲜花彩带蛋糕的重影里,盛雅男感觉到手机的振动,漫不经心地拿起手机,看到“超凶的金主爸爸”备注,顿如晴天霹雳。 咖啡屋后门忽然被人推开了,有人往外面放烟花。 曾春见暴喝道:“盛雅男,老子给你一窝脚,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盛雅男看着绚烂的烟花在高空中炸开,低下头大声说道:“老师,你的‘债主夫人’跟闻人书屏老师跑了!” 曾春见:“盛雅男,我正式宣布你被开除了。” 盛雅男:“闻人老师在夏语咖啡屋向她求婚……”被挂断。 盛雅男气急败坏地蹲在地上,身后,早站在那里的王仔捧了一块蛋糕近前,弯下腰递给盛雅男,说:“闻人老师叫我送给你的……” 盛雅男一把夺过,哭着大口大口地吃起了蛋糕。 —— 曾春见站在前台,手里捧着一本重新编辑装订的相册,目光呆滞,眼泪从眼角慢慢滑落,一滴一滴落在页面上,他慢慢地翻看着相册。 入目的第一张说一人一狗在雪地里拥抱,第二张说曾春见与狗握手的温馨画面,狗脖子上系着红带子。 盘子两手揣在裤兜里一摇一摆走过来,咳了一声,嘿笑着拍曾春见的肩:“怎么,又在想你表弟……我日,你哭啥子哦?” 曾春见讷讷地道:“陪我喝一杯……” 盘子有些心酸地道:“喝酒这种事找我就对了嘛……不过至于吗大哥,都过去多少年了,不管是你表弟还是你小弟,都已经死了。” 曾春见瞬间崩溃,捏着相册嚎啕大哭出声。 盘子慌忙抓住他的胳膊:“我日,曾春见!你发哪样疯!再说了,你表弟活着也是造孽,你舅舅舅妈他们也是没办法啊,北京上海哪里没带去看过,车子房子都卖了,头发都熬白了,花了那么多钱,治不好就是治不好,到处欠债……不出远门打工赚钱,难不成还要天天守着他、守着你外婆在家里喝西北风啊!” 曾春见双目赤红:“他们明明就是故意的……” 盘子咬牙道:“不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别人要嚼舌根啊!” 曾春见:“但是他们不应该带回家给他看见啊,他不是病死的,是得抑郁症死的。” 盘子脱口而出:“你这么厉害,你当初咋不叫你妈把他接回家去住……哦,曾春见,你当初不会真就因为这个跟你妈吵架,离家出走不回来吧?” 曾春见不答话,抱着相册走到电梯门口。 “喂,你手机响。”盘子连忙从前台上拿起曾春见遗落的手机。 曾春见接通后,问:“阮经理,您好……” “小曾老师,小温老师在你那吗?”阮笛急急追问道。 “没啊,怎么了?” “小温他不见了!” “啊?”曾春见闻言惊呼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前天晚上,也有可能是昨天晚上。他助理小张联系不上他,打电话跟我说的。” 曾春见稳住心神,推测说:“可能是在酒吧喝酒。” 阮笛焦急万分地道:“我让小张去这附近的所有酒吧都找遍了,也没看见人。” 曾春见想了想,又说:“那可能他是跟他女朋友约会去了吧……那天,他在咖啡屋跟我说……” 阮笛打断他道:“什么女朋友,他是个gay!项目组里好几个人都看得出来,你看不出来吗?” 曾春见懵住了:“……” 阮笛:“小曾老师,你还是太年轻了。你跟他一个大学的,居然不知道他的性取向。” 曾春见嗫嚅道:“报警吧……他可能又惹上事了。” 阮笛“啊”了一声,道:“小曾老师,你可别蒙我,他惹上谁了?” 曾春见说:“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男人找他的麻烦,可能这回也是吧。” 阮笛脑壳发昏,说:“这都是什么破事啊!园区内的那个六指尸骨还没查出个所以然呢,又来一个失踪案,之前岑家寨子的那个小孩……听说是你表弟吧,也是在园区走丢的……捅了马蜂窝一样都挤一堆去了,还怎么开展工作啊!”说完了自己挂了电话。 曾春见收起手机,抬眸瞥了盘子一眼。 盘子抖眉:“看我干嘛?” 曾春见:“我舅妈是不是来找过你了?” 盘子呵呵笑了一下:“没,没有啊。” 曾春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走进了电梯门,刚站稳准备摁楼层,忽然哒啦一声,被人抽了骨头似的瘫坐在地上,晕了过去…… —— 多年前,快要中考的前一个月,恰逢曾春见十八岁生日,按毕边农村旧俗,孩子的生日母亲的受难日,每年,曾春见要在堂屋当着亲戚朋友的面向曾妈磕三个头以示感恩——跪完以后,免不了还要挨曾妈在亲戚面前一顿数落和批评。 可无论亲戚朋友怎么劝说,曾春见脸皮薄就是不大愿意跪,最后还是表舅岑德逊站了出来。 舅舅:“春见不好意思跪,让我们家辰辰陪着一起跪。” 亲戚们认同者参半,舅妈扶着岑雨辰的轮椅,瞪了表舅一眼。 舅舅:“怕啥子,我是他亲舅舅,又是他干爸,辰辰跪一跪又不会少块肉。” 曾妈尴尬地说:“哎,我自己亲儿子都不愿意跪我,可见我这个当妈的这些年一个人吃苦受累地把他拉扯大,都还是上辈子欠的孽债罢了。他爸在地底下说不定笑话死我了,唉,养儿不孝如养狼哦!” 曾春见只觉得言辞尖酸带刺,更加不愿意跪了。 岑雨辰见状,握住舅妈的手,舅妈犹豫片刻在地上铺了毛毯,扶着雨辰跪下。 舅舅笑着说:“春见,你看辰辰多乖,他都跪了,你好意思不跪吗?” 曾春见极不情愿地跪了下来,二人一起面朝曾妈磕了三个响头。 众亲朋陆续散去,堂屋里只剩下曾妈、曾春见二人。 曾春见小声说:“妈,以前我跪表舅认干爸,今天辰辰也跪妈你,那辰辰算不算是妈的干儿子?” 曾妈:“跪都跪了,亲戚们都看着,不认也没办法。” 曾春见满心欢喜地说:“那我们把辰辰接我们家来住一段时间吧。” 曾妈愣住了:“哪个教你的,你在说什么屁话?” 曾春见:“可我小时候也在舅舅家住过啊,住了三年,从学前班到二年级,在他家住在他家吃,舅舅还给我买新衣服呢。” 曾妈:“那不一样!” 曾春见:“妈!” 曾妈悲从中来,涕泪如雨:“你到底是我儿子还是你表舅的儿子,你稀罕他家得很,你咋不搬去他家住,身在福中不知福,跟你那死鬼老爹一样,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还光想着做好事……生你的时候,老娘在医院疼得死去活来的,你外婆瞒着你表舅们偷偷塞了两千块钱给我,让我买好吃的,我都没舍得花……结果呢,着你那死鬼老爹全给送铁匠寨庙里去了……老娘到底是造了几辈子的孽,嫁到你们家来……老爹儿子胳膊肘都往外拐,留我个孤寡省吃俭用的活受罪……如今好容易含辛茹苦地抚养你成人,你不点灯熬夜地给我考个好大学,让我少操点心,还这里逞好人,你当老娘是做慈善的……你这是什么表情,老娘早知道你白眼狼一个,情愿把你扔河里淹死,老娘好找个体面的人家改嫁,也好过熬到现在……东家凑西家借的给你弄上高中上大学的学费……招得我像个要饭的,就差没到大街上卖血去了……你还不知足……是想把你老娘我架在火上烤了才甘心吗……” 曾春见闻听此言眼眶红透,目眦欲裂地走出堂屋门槛,看着堂屋外的瓢泼大雨,如坠冰窟。 曾妈站在屋内,站在曾春见身后的阴影里,静默良久。 曾妈:“你去哪里?” 曾春见抽泣:“我去看下小弟,雨太大,我怕它在猪圈那里淋雨。” 曾妈大怒:“你还没把它扔掉?” 曾春见:“妈!” 曾妈愤怒地上说:“为了一条豺狼虎豹子养的野狗,你又要跟我顶嘴是不是?你以为我不晓得,是辰辰送给你的对不对?” 曾春见:“不是,是我捡来的,去年冬天下雪时候,它自己跑到我们家院子里来的。” 曾妈厉声厉色地说:“现在就去给我扔掉。” 曾春见:“不!” 曾妈:“你又要老娘去扔是不是?” 曾春见:“妈,它那么小,吃不了多少的。” 曾妈:“好,你舍不得,我去给你扔!” 雷雨交加中,曾妈挽袖子冲进雨里,曾春见追上去劝阻。 低矮的土墙瓦檐下,寒风大雨中,铺满豆荚草根的角落里,一只被泥水浸湿的瘦小的小狗蜷缩着瑟瑟发抖,嘤嘤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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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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