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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救了。 在塔利亚看到的第一眼就可以确定，子弹肯定已经贯穿了他的整个肺部。 在如此繁杂、开枪高度如此高距离如此远的情况下（塔利亚判断了一下可能是从旁边的建筑射来的，但是要求技术含量过高而且也并不是那么的可行，或者是从停在高出的车里射来的。一辆SUV的后备箱就很好地满足了一个狙击手需要的伏击位置）。 要是是一个单纯的反社会疯子的话这个时候肯定不会一味的这样开枪，这种开枪的行为在这种情况下甚至可以称得上冷静，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命中率居然是在逐步攀升。 一个从未使用过枪支的人也许有这种命中率，但是一定不可能会如此准确，也并不可能在短短一分钟内命中率提高这么多。 这种行为像是在刻意射偏，塔利亚相信如果对方的目的单纯是射杀的话根本不会是这种结果。就像是在戏弄自己的猎物，享受掌握别人生死的权利。 塔利亚眯起了双眼，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打开了手机。 手机上是卡罗拉给他发的一张截图。 他点击进去一看。 是一张逮捕令，逮捕的对象正是赛提厄斯·埃尔南德兹，罪名：谋杀。 以下是几张配图，大概是一个德州埃尔帕索的市长前一天晚上被发现死在旅馆里，死前曾与赛提厄斯见过面，而且根据现场的指纹血迹以及其他的证据都指向赛提厄斯。 但是赛提厄斯早就已经跑到匡提科来了，而且那位可怜的市长的尸体昨天晚上才被发现，警察可以那么迅速地找到嫌疑人已经是属实不易了。 塔利亚看向那几张图片，一个头发灰白的鹰钩鼻的有些发福的男子倒在浴缸中，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以及旁边几行简略的尸检报告截取。 勒痕，机械性窒息，苯二氮卓。 塔利亚微微歪了歪头。 赛提厄斯看了过来，显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 塔利亚抬头，将手机递给了赛提厄斯，注视着对方的表情透露出一点点裂痕，好吧，谁看到自己要上通缉令应该都会是这副表情。 “你不会愚蠢到认为是我做的吧。”赛提厄斯将手机还了回来，开口道。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那么蠢，但是，你不想一想现在正在开枪的人是谁吗？”塔利亚微微一笑。 赛提厄斯看着他，毫无讶异的，提了提嘴角，“恐怕国际刑警马上就要和美国这边联系了，他们可能已经发现他们心心念念的费沃里·莫拉维亚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渠道搞到了方法偷渡到了美国。” “他要杀了你，甚至不惜利用警方之手。”塔利亚缓缓开口，然后轻笑了一声，“所以，亲爱的，逃吧，我可不想在警察好不容易来了之后就直接把你弄走然后在把你送往警察局的路上你又被莫名其妙的车给撞死。”
第三十二章 Let's run（二） “费沃里·莫拉维亚的恐怖组织在一个月之前遭受了重创，”说话的是一个蓝色眼睛的说着一口纯正极了的伦敦腔的中年男人，威廉姆·韦尔斯，来自国际刑警组织，几年来一直在负责有关费沃里·莫拉维亚的案件。这位尽职尽责几乎是把追捕费沃里•莫拉维亚当作自己这几年的唯一目标的英国人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FBI总部，“经过多年的努力和各方的配合协调，我们在伊拉克取得了重大的突破，对于费沃里·莫拉维亚有规划的行动终于有了实质性的成果。 恐怖组织‘圣子’的大多数成员全数落网，但是头目费沃里·莫拉维亚却通过某种手段逃跑了，我们一直怀疑他会回到意大利或者是欧洲那一带，因为他是在那一带发家的，没有想到他来了美国，而且一来就如此高调地在公共场合持枪行凶。 我们的人之前对于费沃里·莫拉维亚有过系统的侧写，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费沃里·莫拉维亚是一个不顾生死、掌控欲极强、极为记仇的疯子。” 卡罗拉在一旁听着，皱起了眉。塔利亚若有所思地看着来人，旁边的希拉显得很精神，韦纳比则仍是一副一脸严肃的模样。 赛提厄斯用一张很早之前办的假身份证和一张没用过的银行卡买了一辆车正在高速路上，他其实并没有完全明确的目标，现在警方在同时抓捕他和费沃里·莫拉维亚，而费沃里·莫拉维亚又肯定在想法设法地找到他然后杀他。 警方那边其实本来问题不大的，这个案子漏洞太多，他就算被捕之后找一个稍微能打一点的律师都能把自己捞出来，但问题是如果他被警方抓捕了费沃里·莫拉维亚肯定就能知道他的位置，从而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对他下手。 真是不爽。 赛提厄斯有些烦躁，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站在猎物的身份上面对多方的围捕。但是逃——他厌恶逃跑，因为逃跑解决不了任何事，要是他能在费沃里·莫拉维亚找到自己之前先发制人，先找到费沃里·莫拉维亚。 赛提厄斯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他真正可以用来破局的方法是什么。 赛提厄斯想着，有些厌烦，费沃里·莫拉维亚就是个疯子，居然现在还像狗皮膏药一样黏自己身上了好像自己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老费尔南多·埃尔南德兹当年真的是憋坏了才想着从孤儿院里找一个孩子养来继承自己的黑帮。 他需要的是一个不被警方打扰的面对费尔南多·埃尔南德兹的方式，只要他能面对费尔南多·埃尔南德兹，这个事情其实就已经解决了一大半。 毕竟眼前站一个真真实实的人总比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哪里来通过什么方式来捅自己一刀的阴霾要好过很多。 “抓捕埃尔南德兹的事由另外一个小组来做，我们现在主要负责的是协助威廉姆·韦尔斯先生和他的组员们找到费沃里·莫拉维亚在哪里。”卡罗拉在威廉姆·韦尔斯走出会议室以后对大家说，“想必费沃里·莫拉维亚的危险性我也不用强调了，这件事也是迫在眉睫，只要他还在美国境内一分钟就有可能会有新的血案发生。所以我们现在在和时间比赛。” “是。”大家齐齐整整地回话，就算是平常悠闲惯了的塔利亚这个时候也一幅强打起了精神的模样。 “费沃里·莫拉维亚不是来杀赛提厄斯·埃尔南德兹的吗，这么说来埃尔南德兹先生岂不是很危险了？”希拉看卡罗拉没怎么注意看她就伸了一只手指戳身旁的塔利亚，“埃尔南德兹先生不是你男朋友吗？” “啊，”塔利亚有些无奈地看着希拉闪闪发亮的充满期待的眼睛，摊了摊手，“现在可是有逮捕令下来要抓赛提厄斯，我这个时候是要去妨碍警方工作还是直接大剌剌地走出去说我是杀人案的共犯啊。” “埃尔南德兹先生真的杀了那位州长？”希拉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我以为会是费沃里·莫拉维亚陷害的。” “谁知道呢。”塔利亚耸了耸肩，“我只能猜不是因为他杀人的话留不了那么多的证据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干的一样。” 卡罗拉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两个人不要再开小差，“希拉、韦纳比你们去帮忙辅助地理侧写，理查德去查一下费沃里·莫拉维亚入境的相关资料，尽量找到他入境之后的行动轨迹，塔利亚跟我去看看韦尔斯先生需不需要什么帮忙。“ 赛提厄斯第一次庆幸自己有钱这一个事实——他之前在匡提科旁边用一个欧洲朋友的名字买过一套房子，毕竟以他现在一周飞几次匡提科的架势真的不如直接买一套房，这个时候这个还没有通水电气的房子居然真的可以派上一些用场了。 或者他其实可以直接睡在车上。 现在去机场或者是车站之类的地方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加油站或者高速路口因为他有假身份证的缘故应该是没有很大的问题的，但是他也并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当然费沃里·莫拉维亚的处境只能比他更加糟糕。 因此他需要干的事情并不是逃，而是近几可能在已有的限制之内让费沃里·莫拉维亚先被找到。 不过按费沃里·莫拉维亚疯的程度可能已经到了被警察围捕了之后要是看到他在旁边都会开枪的那种程度。 要是费沃里·莫拉维亚能在见到自己之前就被警方击毙就好了。 赛提厄斯想着，他承认自己很喜欢在意大利的那一段在刀尖上添血日子，但是要真的来一个对自己恨之入骨还远近闻名的国际犯对自己念念不忘追杀到美国，他也只能说自己真的很不想去和这样子的人面对面。 面对面…… 赛提厄斯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良久，冷冷地一笑。
第三十三章 Let’s run（三） 赛提厄斯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三点，大概大多数人还在睡梦里，做着那些可笑的却又也许算得上聊以慰藉的梦。 赛提厄斯的精神很亢奋，所有的东西都在他的脑海里连成一条线，一闪而过。 他很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也许是对于危险敏锐的直觉，在第一次看到费沃里·莫拉维亚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受。 赛提厄斯记得西西里常有的明媚的夏天，温暖的有些刺眼的阳光缓缓在一阶又一阶石梯小道上向下流淌，小镇镀上一层金，温柔得像是童话书里的故事。那些颜色各异的屋顶像是五彩斑斓的色块，点缀在散发着阳光气息的背景里。阳台上盛放着花，像是永远不会枯朽的生命和热情。 他的祖父费尔南多总是穿着全套的西装，永远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赛提厄斯记得那个叫费沃里·莫拉维亚的少年，彼时费沃里并不他大几岁，只是一个身材略显瘦弱纤细的还未完全长开的年轻男孩的样子。那是祖父费尔南多从孤儿院领来的孩子，赛提厄斯听别人说过。 费沃里有一双赛提厄斯很不喜欢的蓝色眼睛，那双眼睛的神态永远在飘忽着、给人一种很不爽的感觉。费沃里永远跟在祖父的身后，沉默不语，就像是祖父的影子，不说话，不吭声，只是拿他那双略略有些倾斜的蓝眼睛看过来，细细的端详着，却又像根本注意你的模样，只是单纯在看而已。 祖父给他吩咐的时候，费沃里依旧很安静，但是神情认真了些，那双蓝眼睛终于有了聚焦，听完以后，费沃里只是很安静地退下了，每次回来的时候若是身上还有血，他总会先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再跟到老埃尔南德兹的身后。 赛提厄斯看着站在祖父身后阴影里那双蓝色的闪烁着奇异的飘忽不定的光芒的眸子，冷漠地想。 真是可怜，像一条狗一样。 费尔南多·埃尔南德兹也许对这个从孤儿院捡来的孩子青睐有佳，但也仅仅是青睐而已。最后费沃里什么也不会得到，然后也许会在费尔南多死后被直接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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