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外面响起脚步声。 “有——”林诚素刚开口就被秦飞一把勒紧胸口,赶紧闭上了嘴。 担心露馅,秦飞迅速用被子将他从头罩到脚,一只手在下面将人搂得很紧,紧得仿佛梦中还乐不思蜀,然后低下头,故作亲热地将嘴唇贴上他白皙温润的脖子。 炙热平缓的呼吸不断扫过耳畔,林诚素一动不动,一只手在胸前慢慢攥紧了被角。 那脚步声过来,最后停在仓库窗下。 阿远不甘地看着屋里抱在一起的两个身影,脑子里浮现出林诚素西装裤紧紧包裹下的曲线。 是他被发现了吗?那些人要来灭口了?林诚素下意识抓住了横在胸前的那只手。 突然,当啷一声轻响,皮带解开的声音,在万籁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一只手急切地扶上窗沿,紧跟着是男人浮动的气息。 仓库内两个人都惊愣住,秦飞将头慢慢向后靠,松手前,感到怀里林诚素紧绷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阿远半跪在窗下,双目紧闭,旁边仓库门突然哐啷一声打开,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一脚踹飞出去! 松开的裤腰丁零当啷坠在草丛间,缩成一团畏畏缩缩耷拉着,秦飞凶神恶煞地过去,吓得他立马拽起衣服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远。 “干嘛啊,大半夜的!” 狼狈愤恨的背影冲到斜对面一间屋前,一脚踹开门进去,在里面睡觉的女人发出不乐意的叫喊。 “妈的是不是有病!”另一边被吵醒的坡七和阿忍开始破口大骂。 秦飞黑着脸转身,重新回到仓库,看见林诚素缩在墙角,将自己紧紧蜷缩成一团。 粗俗不堪的咒骂声响彻夜幕,和那声音一起的,还有他压抑悲恸的抽泣。 一直以来隐忍的屈辱、愤怒和绝望在这一刻倾巢而出,脆弱的神经被激烈涌动的情绪推搡、撕扯,他四肢无力地抱住自己,耳边嗡嗡作响,只有那个污秽的声音,暴力,原始,像毒药,在四肢百骸游走,鞭挞着他最后一丝残余的自尊。 林诚素眼眶通红,攥紧双拳,将食指抵在齿间死死咬住,仿佛瞬间回到二十年前。 幼小的他蜷缩在床脚,努力将自己藏在家具缝隙的阴暗里,精美奢华的房门外,女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喊,昂贵的瓷器一件接着一件坠落破碎,他把细小的手指塞进牙缝,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听到林霄翔疲惫厌弃的声音见缝插针。 “我能怎么办,那个女人死了,就当家里养了条狗吧——” 就在这时,一只手落在脸颊上,用力捂住了他的耳朵。 眼前骨瘦如柴的身体剧烈一颤,秦飞没有多余的动作,静静卧倒在他身后,用自己粗糙的掌心,为他守住了最后一丝尊严。
第5章 一夜无眠。 早上七点外面传来引擎声,邹文斌带着阿远他们去踩点,顺便再买点生活用品。 阴暗湿冷的仓库内,林诚素听见脚步声急切地抬起头,门打开,看到男人手里拿着袋面包和一瓶水进来。 林诚素看着他,“我听见他们走了。” 秦飞啊了一声,点点头坐下撕开袋子,把面包喂到他嘴边,“去踩点了。” 那双干裂苍白的嘴唇动了动,秦飞抬眸看他,看到林诚素的眼睛慢慢湿润,身体有些发抖,“你带我走吧。” 秦飞低头拧瓶盖,“对不起,这次这个收网的机会,我们等了很多年。” “但是我保证,你一定会安全回到家。”他把瓶口送到林诚素嘴边,“先喝点水。” 林诚素看着他,眼眶一圈通红,像只可怜的兔子,秦飞抬手掐住他下巴,稍稍用力,把水怼进他唇缝里,“放心,我死了都不会让你死!” 林诚素眼神一变,似乎要说什么,但是被呛了一下,从脸到脖子变得通红,他撩起眼皮,一边咳嗽一边埋怨地看着他。 秦飞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觉得很有趣,咧着嘴笑得没心没肺,突然语调一转,凶巴巴地喊,“赶紧吃,别他妈叽叽歪歪,吃完去洗个澡,把给老子洗干净点儿!” 林诚素被这话的粗俗程度吓呆了,瞬间止了咳,羞愤地朝他瞪大眼睛。 这样子更有种前所未有的鲜活,秦飞笑得更开心了,故意逗他,抬手在他涨红的脸上拍了拍,一副小情侣打情骂俏的姿态。 林诚素皱着眉偏头躲开,就在这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随即余光暼到一个黑影从窗边闪了过去。 是雷哥! 后背瞬间爬满冷汗,心跳骤快,他满脸后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用口型问,“他来了多久了?” “从你说让我带你走开始。”秦飞朝他眨眼睛,用口型回。 林诚素自然不信,砰一声失魂落魄地靠回到墙上,秦飞在他郁郁的目光中低头笑了笑,然而眼底尽是冷然,撕了片面包,不由分说塞进他嘴里。 味同嚼蜡地吃完这顿早饭,这回林诚素乖乖喝了水,然后被他带去洗澡。 废弃厂区里的浴室又脏又破,没有窗户,只有最顶上几个排风扇里漏出点光。 秦飞锁上门,帮林诚素拆了绑手的绳子,让他脱衣服,自己走到水管那里去放水。 这双手被绑了几天,腕关节僵硬不已,林诚素低头看看自己污秽不堪的衬衫和外套,咬牙用手腕去蹭。 艰难地脱下外套,渐渐地,动作变得些许迟疑,林诚素抬起头,望向头顶半径一米左右的排风管。 他刚才过来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周围,从这里爬出去,刚好是厂区外围。 水管咯吱一声拧开,喷出一柱细流,水从花洒四周噼里啪啦乱溅,秦飞伸长手臂退到最远还是被溅了一身,索性手一扬,把半湿的背心脱了。 余光里那个背影突然露出一身矫健的肌肉,林诚素回过神,有些尴尬地侧过身。 不行。 他冒着巨大的风险救了我,如果我就这样逃走,到时候那群人一定会起疑心。 对方是穷凶极恶的D贩,他的身份一旦暴。.。露,那么下场就只有一个。 收紧的咽喉重重一滚,林诚素颤抖的嘴唇中缓缓吐出一口气息。 “水有点凉,将就洗吧,”秦飞走过去,看见林诚素背对自己低着头,于是从他肩膀往前探,低头看向胸口。 “手动不了了?” 这人不学那群亡命徒说话的的时候声音很温和,又低又沉,骤然间落在耳畔,林诚素耳廓一热,举着两只手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来吧。”于是秦飞绕到他身前帮他解扣子。 看得出他不怎么穿带扣子的衣服,衬衫扣子又小,指尖总捏不住,他的动作很生疏。 一颗接着一颗,林诚素白皙光滑的胸膛慢慢展露出来。 林诚素偏头看着墙角,脸颊莫名有些泛红,秦飞解开最后一颗扣子,捏住衣领往两边一掀,衬衫从圆润的肩头滑落,轻飘飘擦过微微弯曲的手肘,羽毛般落在潮湿的地面上。 “好了。”秦飞把衬衫往墙角一踢,又伸手.。.去解.。.他的裤.。.腰,“一会儿你穿我的背心出去。” “我自己来。”林诚素赶紧说,情急之下不小心握住他的手,又赶紧松开。 常年坐办公室,使得林诚素的手异常白嫩,和秦飞布满厚茧的掌心截然相反。 掌心擦过手背,触感有几分新奇,秦飞的目光不免追着那只手好奇地多看了几眼,然后退到一边,无聊地在椅子上坐下,叉开两条大长腿,抱着手臂仰头看人家脱裤子。 背景换成某家五星级酒店,两人这副情形活脱脱就是前|戏开场,林诚素背过身,察觉到身后如影随形的视线,忍了半天最后无奈侧过脸,“你可以转过去吗?” 秦飞迟钝地愣了几秒,才想起林诚素的性取向问题。 脸上难得浮现一丝不知所措,他低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咔哒点了根烟,边抽边走到墙角面壁站好。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是裤子连着皮带丁零当啷被丢在椅子上,秦飞尴尬地站在原地抽烟,过了一会儿,听见水管那里传来嘶一声。 水太凉了。 “你——”眼角飘过一道白花花的身影,纤细修长,秦飞迅速转回去,指尖夹着烟,“你调左手边那个开关,往右转是加热水。” 咯吱。咯吱。 “怎么样?”秦飞问。 等了等,林诚素说,“热了。” 其实水温还是有点凉。 但林诚素将手划过自己的身体,感到满身污秽顺着水流滑落,流进下水道,湿润的眼眸望着天花板,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秦飞特地给他弄了块肥皂,林诚素急切地将身体涂满肥皂,用力地搓着,将白皙的肌肤搓出一道道红痕,他转过身,让热水流淌过曲线流畅的后背,转了转脖子,忽然感觉脖子后面的肌肤有一丝拉扯。 反手一摸,摸到一块斑驳,像伤口愈合结的痂,轻轻一抠就掉了。 余光里那个高大的背影一动不动,林诚素浑身僵硬,整个人从头红到脚。 这是他的东西。 应该是那天,尽管已经很小心翼翼,还是弄到了他的身上。 这件事这样亲密,明明只应该在爱人间才会发生,林诚素这样想着,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断加快,噗通噗通,震耳欲聋。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那袋被故作随意丢在脚边的面包,想起了那件温热的黑色背心,想起那只捂住自己耳朵的手。 想起就在刚才,这人用一副混不吝的可恶样子,说出“我死了都不会让你死”这样的话。 身体在热水浇灌下渐渐酥麻,林诚素忍不住朝墙角那个身影看过去,看了一眼立刻收回目光,指尖摩挲几下脖子后面,又忍不住再偷看一眼。
第6章 “不爱吃这个?” 林诚素摇摇头,把勺子里的菜一点一点抿进嘴里。 他身上穿着秦飞的黑色背心,露着手臂和前胸,从侧面看有些瘦弱,窗外的月光照在身上,皮肤瓷器般莹白。 这里应该距离禹城很远。他想,这碗里的饭菜不是禹城人好的重辣口,里面的笋丝有一股古怪的酸臭味。 林诚素吃不惯。 秦飞没多问,放下手里的碗起身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捏着袋面包,拆开后丢在林诚素腿上。 林诚素捏起面包放到嘴边慢慢地咬,看着秦飞坐在跟前吃得飞快。 他吃饭总是很急,一大口一大口往嘴里送,有种进食纯粹是为了填饱肚子的感觉,不过倒不粗鲁,饭菜不撒也不吧唧嘴,像是从小缺吃少喝养成的习惯。 吃完自己碗里的,秦飞放下碗筷,抬头和林诚素四目相对,林诚素回过神,低下头继续啃他的面包。 秦飞看看他僵硬的手腕,“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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