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浅淡地笑了一下:“没事的,只要我不仔细去看,就不会有事。” 黎元偏头看向林宣,眸色深了深:“她死之前,你们都说了什么?” “聊案子,聊陆深,聊她自杀的原因。”谢林垂眸,“我总得找点事来做吧,不然就太被动了。” 黎元:“可你依然处于被动,甚至救不了林宣。” 谢林:“至少我竭尽全力地去救过,没什么好遗憾的。” “林宣说,只有我能救她,但我们都知道,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黎元没反驳 ,伸手拍了拍谢林的肩,指尖轻巧地划过他的衣领,谢林眸光闪了闪,有些惊讶。 他知道,在之前吃早饭的时候,黎元就已经在自己身上放了窃听器,可如今,黎元就这么收了回去。 看来是想听听,自己和林宣到底说了些什么。 黎元转头吩咐:“低调点把尸体运回市局,陈意白去把监控拷回来,我先带谢林回去了,剩下的事情只能等外勤那边的消息了。” “是!”几个人立马应声。 黎元扭头就走,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林宣的病床前,那里有一个柜子,柜子上放着一个盛着清水的小花瓶,插着一支娇艳的红玫瑰。 依旧是黎元开车,谢林坐在副驾驶,本来他下意识想去坐后座的,但黎元一副有话要问他的表情。又想起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是老板和司机,而是嫌疑人和刑警,便就如了黎某人的意。 逼仄的空间里,两个人各怀心事,一呼一吸间,思绪已是千回百转。 黎元率先打破了沉默,问的却是:“吃饭了没?” 谢林愣了愣,偏头瞧了眼黎元。 好家伙,真不知道这人是从哪儿掏出的一桶老坛酸菜牛肉面。 有一瞬间,谢林的表情是凝固的,他说:“一只手开车是很危险的,还有,我不吃泡面。” 黎元手一顿,若无其事地把泡面放回去,说:“娇气,难道你还想吃什么山珍海味不成?” 谢林:“那倒不用,五星级餐厅就行。” 黎元:“等会儿我叫人打包进市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不会突然低血糖晕在这吧?” 谢林说:“刚刚在医院有输葡萄糖。” 黎元点头:“那就好。” 失踪,未满18岁的学生,碎尸,这起案子的性质十分恶劣,局里十分重视,部里还打电话问过,限时三天内破案。 到现在为止,林宣这条路几乎走死,而陆深那边,七年没有踪迹的一个罪犯,实在是希望渺茫。 但他必须找出一切的起因! 谢林望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街景,视线触及到缀在车后头的一辆银色SUV,眸光微沉,他食指轻扣车窗,说:“黎元,林宣和陆深,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选择之说……” 他们都会死于所谓的审判。 黎元说:“我知道,看来凶手挺嚣张,早一点晚一点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事。”
第10章 终于来了 谢林说:“林宣在死前有跟我说过,他跟陆深是偶然碰见的,他们似乎在失踪当日就遇到了麻烦,但后来陆深死了,林宣回到市区又濒临崩溃。”× 黎元猛地一踩刹车,表情有些严肃,说:“什么麻烦?他们又是怎么逃掉的?” 谢林说:“有人从一开始,就想害陆深,但他发现,跑掉了,但后来陆深和林宣分开了,估计是在那个时候,对方决定先解决陆深。” 黎元皱眉:“这些话,她明明可以直接跟警方说,又为什么一直瞒着,反而把你给牵扯进来这里?” 到底为什么,林宣不肯相信警察,还费尽心思要害谢林逃不开警方的监视? 林宣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她将谢林牵扯进来的行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报复?栽赃?难道是……“保护?” 这个念头升起,黎元偏头看了一眼后视镜,一辆银灰色SUV拐进了巷子里。 心想,原来这人不是跟踪自己,而是在跟他身边的谢林。 谢林:“我猜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了,黎警官,有兴趣合作吗?” …………………… 市局 林母和陆祈终于到了,程韶立马安排人去做他们的笔录。 “姓名” “付梨” “年龄” “42” “家庭成员” “我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一共四口人。” “你丈夫呢?” “死了” “怎么死的?” 付梨绞着手指,很是紧张:“他……他在牢里自杀了。” 按规章走完了解基本信息的流程后,叶泉开始询问与案件相关的问题。 “十月十五日下午到第二天早上,你在哪里?” “我一直在厂里加班。” 她们的厂子还挺远的,坐火车要十多个小时,平常不年不节的,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付梨低头盯着自己手上厚厚的茧子,说:“我们厂子是记件的,干得越多,工资就越多……” 穷人就是这样,死死地盯着那点工资,为了多拿一点,拼了命地去压榨自己本就不多的精力。 叶泉有些不忍:“你熬了一个大夜,就是为了多拿一点加班费吗。” 付梨点头:“给了两百呢。” 叶泉沉默了一瞬,就为了这两百块钱,这个母亲连自己女儿出事了都不知道。 他说:“你知道我们这次叫你来是为什么吗?” 付梨点头:“知道,通知我的警察说了跟我的女儿有关,她是个好孩子,我能知道她犯了什么错吗?” 叶泉沉默,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程韶神色微沉,在外面拿起对讲机,指示道:“告诉她。” 叶泉收到耳麦里传出的命令,毫不犹豫地执行:“她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付梨一开始是不信的,然后整个人都呆住了,抖着唇问:“是……自杀吗?” 叶泉:“为什么觉得林宣是自杀?” 付梨眼里蓄着泪,声音哽咽:“我替她打扫房间的时候,见过她的病例,我才知道她得了病,还偷偷去看过医生。” 叶泉:“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付梨:“我没有办法,我要供三个孩子读书,而且医生会治好她的,我就是一个没读到书的土包子,我帮不了她。” 付梨是个单亲妈妈,一个人扛起一个家本就艰难,她没有文化,小学都没有念完,又是孤儿,没有亲戚帮衬,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举步维艰。 另一边,陆祈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笔直,面容冷峻,他有些不耐,反客为主地先问:“我弟弟回来了吗?” 负责问话的警员瞄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回来了。” 陆祈一愣,察觉到警员态度的不对劲,他们并没有让他去见陆深的意思。 他眸色微沉,心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想问什么,却还是没问出口,只道:“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配合的。” 接下来就是一长串的常规问答,期间陆祈没有任何不耐,问什么就答什么,情绪也很稳定。 程韶在监控室里看着,说:“两个人的不在场证明都十分完美,陆祈的行程十分透明,行为也没有任何异常,可以排除他了,不过这个付梨……她似乎很害怕?” 沈乔安接话:“她们这种人,只安稳过自己的日子,一辈子进警局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害怕才是人之常情吧。” 程韶笑了笑:“别人害怕是正常,可她害怕就是反常了。付梨可是能一个人把三个孩子抚养大的女强人,这样的人见过的事情可多了去了,会害怕一个警察局?” 沈乔安刚想说话,陈意白冲了进来:“程副,林宣根本不是付梨的亲生女儿,她跟林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程韶惊讶:“你是说,林宣是被领养的?” 陈意白摇头:“没有领养证,上户口的时候她是直接作为付梨的小女儿登记的。” “林宣几岁上的户口?” “五岁” “那个时候,付梨的丈夫还在吗?”х “就在那年,林永因盗窃罪入狱,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然而两年前,也就是十年期限将至的时候,林永在狱中自杀身亡了。” 程韶眯了眯眼:“这些怎么现在才查到?” 陈意白:“林宣五岁之前的事情被人抹去了,我能找到还是因为之前有一个案子,一个乞丐强奸案。林宣被刑事摄像拍下来了,那时的林宣还是个流浪儿,住在天桥底,穿着破烂,没人在意,没人关心。” 程韶敲了一下耳麦 :“叶泉出来吧,我亲自审。” 叶泉愣了愣,听从命令不再问询,起身开门往外走去,付梨急急喊了一声:“小同志,我可以见见我女儿吗?” 叶泉脚步顿了顿,程韶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替他回答:“现在还不行。” 付梨面带失望,欲言又止,叶泉让开路出了门。 程韶坐在付梨对面,没有立马开口,而是先沉默着互相打量。 付梨是一个标准的底层打工人的形象,全身上下的衣物价值加起来超不过两百,脸上皱纹的痕迹刻得很深,双手交叠置于双膝,整个人都紧张不安。 程韶却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第11章 互相对峙 自信又骄傲的青年虽未着警服,却天生透着一股正气凛然,但他的面容却是柔和的,是那种很容易赢得好感的长相,给人一种亲近感和安全感。 两个姿态完全不同的人相对而坐,气氛却很平和,底层打工人付梨并没有被程韶的气势碾压,这不仅仅是程韶本人的收敛,还有付梨本身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沉淀出来的镇定。 程韶笑了笑:“一件事情,它只要发生过,就一定有迹可循,极力地隐瞒,其实是另一种方式的揭秘。” 付梨抬头看向程韶,目光沉沉:“所以,你们是觉得我犯罪了?我的女儿,她不是自杀,是吗……” 程韶似笑非笑:“您确定林宣是你的女儿吗?”明明端得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让人背后发寒,付梨眼皮猛地一跳,面色惊惧交加。 她猛地想起十二年前的那个晚上,雨下得很大,屋外是一片电闪雷鸣,屋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桌子倒在地上,晚餐带着碗筷碎了一地,林永倒在碎瓷片上,身下是洇红一片。 付梨跪坐在地上,身前站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男人。 男人笑着抬手,冰冷的枪管抵着付梨的额头,他说:“我们做个交易吧。” 付梨的身子不住地发着抖,她说:“我答应你,要什么都给你,求求你……” “嘘” 男人收起枪,眼底笑意不减,道:“你记住,我们是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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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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