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听人说起凌风殉职的消息。
凌风那天在爆炸的中心地带,连尸身都没能留下。
所以葬礼的时候被放在棺木里面的只有凌风生前的遗物,帝兰也来了,只是一直站在队伍里面没有出声。
神父还在低声吟诵着圣咏。
“主啊!求祢赐予他永远的安息,并以祢的永光照耀他。”
那个喜欢笑的红发男人将被长久的埋藏在冰冷的地下,能够陪伴他的只有那块石碑。
楚天弯腰把玫瑰放在他的墓碑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最后一个轮到帝兰,他放下手中的花,然后仔仔细细地抚摸那张黑白照片。
“我一定会抓到那个人。”他把这句话重复了很多次,像是说给那个永远沉眠的人听。
楚天第一次看到帝兰有一种名为悲痛的神色,湛蓝色的眼眸深的化不开。
再之后,帝兰像是疯了一样四处追查有关犯人的线索。
楚天下意识地隐瞒了和林语有关的一切,最近去帝兰办公室的时候,那张照片被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里面那个红发青年还是笑的这么开心。
只是林语像是蒸发一样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不管楚天怎么去找都没有结果。
寻找无果的楚天去了酒吧,那里的音响在放一首老式的爱尔兰民谣,昏暗的灯光在头顶上面摇晃,地板上映出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叫了一大堆的酒,然后自己一杯接着一杯地灌酒。
冰块在酒杯里面浮沉,被他一干而尽,酒液入喉呛得他快说不出话。
楚天很少喝的这么疯,到最后他干脆趴在吧台上面一边笑一边说着一些没什么意义的话。
“——你他妈的林语你有本事给我出来啊!”
楚天觉得自己鼻子有点发酸,但他还是干完最后一杯酒,然后对着服务生喊再来一杯伏特加。
他没有什么理由为了另一个男人哭。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第二天楚天扶着头起来的时候还在酒吧,面前都是数不清的酒瓶。
结账之后他摇摇晃晃地起身,打车回家。
只是没想到有人一直站在门口等他。
那个金发的男人笔直地站在门外,穿着传统的西装。
自从凌风死后他似乎都是穿着西装。
楚天尽量让自己清醒一点,“帝兰你怎么来了。”
“进去再说吧。”
开门之后楚天去找了几颗醒酒药,合着水吞下。
帝兰沉默地看着他的动作,从玻璃透进来的光把他的轮廓照的模模糊糊的。
“这里只有速溶咖啡了你将就着喝吧。”楚天把咖啡端到他面前。
帝兰礼貌性地微微点头,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我找过出事那天的监控记录,你接过电话之后就出去了,为什么?”帝兰还是那种淡漠的语调,湛蓝色的眼珠毫不避违地看着他。
“你在怀疑我?”楚天觉得头有点微微发痛,大概是宿醉的后果。
“是。”帝兰也不否认。“在你出去不久之后那里就爆炸了。”
楚天能理解帝兰的怀疑,可以随意进出警局而且还不引起怀疑的把炸弹安放在那里的人很大可能性是内部人员。
楚天挺直了身子,对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个警察。”
“我需要解释。”帝兰说。
他略微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咖啡倒映出楚天苍白的脸庞,他用力地握紧了杯子,不至于让杯里面的液体倾洒出来。
“你知道。”金发男人只是重复的强调了这一点。
“我......”
楚天还没来得及想出其他的理由就被对方压在墙上,褐色的液体在羊毛地毯上面晕染开。
帝兰用力地捏住他的脖子,将他肺部的空气一点点逼出来,眼前的视线已经开始有点模糊,楚天呛了几口,试图推开帝兰,“帝兰......你先冷静一点。”
帝兰真的笑的很开心。
如果他再不说些什么肯定会被他掐死,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什么人命。
他已经疯了。
“帝.....帝兰你听我说......”
“凌风......凌风他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吧?”
他现在唯一可以赌的只有帝兰对凌风的感情。
帝兰微微松开了手,似乎犹豫了一下。
“......凌风他肯定想要你成为一个好警察。”
他近乎是癫狂地笑出声,把楚天揪了起来,“你没资格在我面前提他。”
楚天被他丢回角落。
暂时得到解放的楚天揉了一下被掐的通红的脖子,然后靠在墙角喘气。
现在他手头上没有什么可以用的武器,刀之类的东西离他有点距离,而且很容易被对方发现。
不知道是他刚刚的话起到作用还是什么,最后帝兰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转身出门。
楚天松了口气,被撞伤的伤口隐隐作痛,他胡乱抹了一下额头的血液,没能止住。
看来还得去找东西包扎。
真糟糕。
不过帝兰其实那天也猜到了会发生这种事情吧。
所以只有他一个人平安无事地逃出来。
楚天往窗外看了一眼,阴云遮盖住了整个天空,大概是快要下雨了。
第 10 章 最新更新:2014-08-29 15:13:41
帝兰死了。
听说是昨天下午出了车祸,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
出事的地方是在以前的办公大楼门口,被撞得扭曲的前风窗框上面放着的相片夹意外的没有太大的损坏,按理说它应该和车身一样被撞得塌陷进去。
上面的红发青年还是笑的那么灿烂。
听到消息的某一个瞬间楚天甚至觉得有点庆幸。
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不是应该发生的事情。
楚天又看了一眼已经被白布蒙上的尸体,头顶的白炽灯发出有些冷漠的亮光,病房的玻璃清楚地映出那张苍白过度的脸,男人动了动嘴角,表情有些别扭。
那个执着的金发男人总算能和凌风在一起了。
楚天背过身关门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外面的天空水洗般澄澈,楚天摸了摸兜里面的手机。
想要发条短信却又不知道该发给谁。
还是算了吧。
手机毫无意料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面是一串他不熟悉的数字,其实到了现在他也只记得两个号码,一个自己的一个林语的。
楚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
“这么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啊?”
林语的声音。
楚天觉得自己抓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很难说清楚这种感受是什么,大概是惊恐。
虽然他现在最理智的做法应该是稳定住情绪然后再向对方套话,只是在这之前,他已经把话说出口。
“帝兰......帝兰那件事情是你做的是不是。”
“啊......你知道了啊,我是看你这么担心他知道才帮你处理掉的,他死了就没人知道那天到底发生过什么了。”
楚天微微抬起头,“你瞒不了多久的,”
“没关系,你的罪由我来吞噬掉,所以别害怕。”
听起来简直是三流小言情的台词。
楚天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方还在念念叨叨地说着各种话,就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的分量补回来一样。
“......你在哪?”
林语没有回话。
“你在哪?”楚天又重复了一次,咬字的声音很清晰。
“对了今天是圣诞节吧,说起来我应该和你一起去许个愿什么的可能还会实现。”说完之后林语报了一个地址,然后补了一句,“圣诞快乐。”
说起来楚天一直没办法理解对方的思维,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林语给的是他在这个城市的住址。
是个已经有些年头的老式居民区,看起来不像是林语喜欢的地方。
楚天踩着简陋的石灰楼梯往上面走,经过的门缝中稍微透出一些光亮。
用漆油喷绘的层数已经有些脱落,楚天勉强能认出数字。
这种老式的房屋一般都没有门铃,只能用手敲。
楚天一边握紧了后腰处的手枪,用力地敲响铁门。
“喀嚓”
门锁被人从里面打开,楚天犹豫了一下,想着看到对方应该说些什么话才好。
楚天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推开了门,里面意外的简洁,只有简单的几张原木桌椅。
粉发男人有些慵懒地靠在木椅上面,伸手把酒杯推到了桌子的边缘。
“加了冰的朗姆酒,尝尝看。”
光滑的木质地板清晰地照映出头顶的灯光,冰块在酒液里面摇晃。
楚天喝了几口,入口的感觉有点呛人,“还不错。”
“我还以为你会比较喜欢这种烈性的酒。”林语把酒杯放在鼻端下面嗅了嗅,“感觉很适合你。”
林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会抓好机会调情,就算你现在把枪指着他的头顶,只要他还有些小道具可以用就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和随时随地发情的法国人一样。
“怎么忽然想起这种事情了?”
“我说了,今天是圣诞节啊,就当做是庆祝吧。”林语笑了笑,“只是你带的礼物似乎有点可怕。”
“你也会有怕的时候?”
“会有的。”林语继续往杯里面倒酒,“要喝多几口吗。”
“听起来就像是我现在不喝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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