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黎子泓直接撞了某法医一下,都说过不要在现场和死者乱讲话,到现在还是改不过来,「看起来似乎没什麽可疑。」
「生前堕楼。」拉起死者的手,严司摸着骨头断裂的情况,然後又看看染血的手指,「也没有打斗抵抗痕迹,回去检查一下应该就可以开证明了。」话说,他今天休假耶……他是要休假在家的耶,为什麽要因为没事就被一通电话叫出来!而且那通电话还不是找他的,是隔壁这家伙的!
「嗯。」也看不出哪里可疑的黎子泓点点头站起身,听着早到的员警们收集来的讯息,他思考着等家属来无异议後应该就可以结案了吧。
最近,像这样的自杀案件越来越多了,而且年龄层广泛,像是传染病一般不断蔓延。
事实上这类时件不是他负责的范围、也不用特地赶到,不过刚好今天也在这一带走动,接到认识员警的来电後,黎子泓也就顺路过来了。
看着屍体被清理离开,他抬头望着高高的大楼和版切割开的天空,不知道死者在落下来那瞬间想的会是什麽。
「唔,你欠我一顿饭。」站起来拉拉筋骨、疏松一下蹲到有点僵硬的四肢,严司跟着往上看,「是说,刚刚有听到你家小警察们在讨论,说这个死者同学有在讲她这半年来课业一落千丈,一直跟不上学校的进度,大概又是一个学业压力想不开吧。」
他就是觉得很奇怪,学业压力又不是啥问题,就算科科考零分,人生还是有出路吧,看他家同学现在餐厅经营得多好,学校分数又不代表百分之百的人生,都敢跳了,干嘛不敢去面对选择另外一条路。
严司耸耸肩。
收回视线,黎子泓沉默了几秒,有点复杂地告诉友人刚刚警员私下跟他讲的话:「阿因他们好像是现场目击者之一。」
「……」严司面无表情地看着前室友,「又一跳跳出冤情吗?」上次不是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还一跳跳出头奖!难道这次是要二奖了吗!
「不,听说好像是真的路过,他们也没有逗留很久,留下记录後就走了,我看了一下也没什麽问题。」这就是黎子泓有点纠结的地方,这里离图书馆很近没错,他们早先也知道虞因会来这边和聿碰面,但是员警告诉他的是:他们两个是步行离开的。
虞因为什麽会走到这栋大楼来?
大楼四周并没有什麽餐厅和饮料店,也没有书局等会引起他们兴趣的地方。
但是记录上也没有任何问题,就真的写着路过。
看着已经开始内心纠结的友人,严司怜悯地拍拍他的肩膀,「我看,我好人做到底,陪你跑一趟。」反正他今天也休假嘛。
正常来说,如果这是一起跳楼自杀案件,等家属来确认和开证明就差不多可以结案了。
但如果是有虞因路过的自杀案件,就算案子外表看起来百分之百正常,他们这些打交道打过很多次的周遭友人也会打从心底学得不正常。
该怎麽说呢,严司觉得该叫虞夏他们规劝自己的小孩不要没事乱跑乱路过,不然很容易造成别人心理压力。
他旁边现在就有个血淋淋的例子。
「……好。」黎子泓最终还是点点头。
「先从邻居开始?」
「好。」
「死者交往单纯,承租的是大楼房间,同屋子里还有另外两个同校室友,并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傍晚,各大媒体在新闻上播报着又一起跳楼自杀案时,虞夏正在家里边看新闻边收着传真,然後念着上面的内容给一旁的兄弟听:「死者两名室友平日都在打工,约晚上十一点左右才会回家,学校和家庭方面也没有任何异常,平常也都有聚在一起吃饭聊天,只有这一、两学期死者学业跟不上的状况出现而已。」
「嗯?那有什麽不对劲吗?」难得有假期,正在整理东西的虞佟走过来,接过了私人传真,上面就是草写了一些字与图,看起来是很简单的现场笔记。
「看起来是没有,隔壁两边一户住单身女性,一户住一对年轻夫妻。案发时,那名女性正在做瑜珈;夫妻中的太太去四午餐,丈夫在家里帮忙晾衣服,死者跳下去时,丈夫正好目击,几乎同时间也有下层的住户看见她从上方坠落。」看着新闻上一脸莫名其妙的邻居们,虞夏抓抓脸,「看起来没任何异常,死者本身也有在兼差打工支付房租,经济上无问题,应该真的是学业压力自杀。」
「那黎检察官为什麽要传非正式给你?」虞佟把纸张整个看过一遍,也不觉得有什麽问题。
「……你宝贝儿子路过。」虞夏只觉得拳头有点痒,很想去拜访一下造成别人不安的家伙,「所以黎检察官就去跑了一趟,也没发现什麽,想说也传给我们看看,说不定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虞佟无言地看着自家兄弟。
「真是欠揍,跟他讲过几次不要到处乱跑,连跳楼案件都可以扯上关系。」翻看了下,後面还有一、两张是学校同学的证词,和死者打工处问来的,也都没什麽特别奇怪的地方,大多都是提了似乎因为学业落後心情不好,有几个比较要好的同学说了前不久还找她出去玩和看电影,都觉得她也提不起劲,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虞夏偏头想了想,再把纸张翻到另一面,「如果硬要说哪儿奇怪,似乎也不是没有。」
「哪边?」
「死者的租屋处到她家共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但她的租屋处离学校也有一段距离,也是二十分钟,她是本地人。」直接在地板上坐下来,虞夏将纸张全都摊开平放,支着下颔再检视过,「室友说她每周都会回家,有时候从学校下课会回家吃饭再到租屋,偶尔也会在家中过夜。」
「听起来应该不是和家里争吵搬出来。」在对面坐下来,虞佟接过了背景记录,稍微看了下之後也没有什麽大问题,就是租屋处的位置怪了点,「明天要去她家跑一趟吗?」
虞夏冷哼了声:「现在变成我们想太多了是吧。」一个虞因路过可以让他们这麽紧绷,实在是了不起。
「不跑吗?」
「啧。」
就在虞夏皱着眉、想再看看一次哪边有问题时,大门处正好传来开锁的声音,转过头就看见刚刚还在讨论的事主推开门。
基於现在不在家里讨论太多案子的默契,他们很快收掉了地上的纸张站起身,就看到虞因和聿一前一後地出现在玄关脱鞋,手上还照惯例提着不知道哪家店带回来的点心盒。
「要吃饭了,点心先拿去冰。」照往常般,虞佟随口吩咐着,放好鞋子的聿抱着点心盒很快就跑进厨房小心翼翼地放点心,回头正想问大儿子自杀案的状况时,他微微皱起眉,发生虞因好像不是很有精神,整个人无精打采,看起来怪怪的,「怎麽了?」
还坐在玄关的虞因爬起身,有点懒洋洋地走了几步,然後摇摇头,看了眼旁边正要举起拳头的虞夏,「没事,莫名其妙有点累……二爸要打明天再给你打,我先去睡一下。」
「真的没事?」虞佟不太放心地又问了句。
「嗯,放心,就算常常卡到阴我也都没事,大概是今天有被热到,睡一睡就好了。」不知道为什麽,一回到家,虞因就感觉到突如其来的强烈疲倦感,他多少有点感觉可能是正面看到自杀屍体的影响,但是也没有其他问题就是。
「卡到……你快点去睡吧。」没好气地看着自家爬上楼梯的小孩,虞佟突然感觉到有点无奈。
虞因看到的世界跟他们看见的并不一样,和这些相关的时候,就算身为父亲,也无法提供任何实质上的帮助。
站在一旁的虞夏环着手,挑眉看着欠揍的小孩爬上去之後,才转向自己的兄弟,「你觉得他是咋死逃过捱打的机率有多少?」
「零, 让他好好休息,不要去闹他,有什麽事等睡起来再说。」有点警告地说着,虞佟转过头看向刚从厨房走出来的聿,「阿因刚刚在外面就这麽累了吗?」
「回来才这样?」
「嗯。」聿点了点头,发出小小的声音:「停车时候,说很累。」但是在之前一起吃点心时,其实还有说有笑,完全没有表现出什麽疲累感。
虞佟皱起眉,转头看了看楼梯口,「先让他休息吧。」
总之,等到人休息够了,再仔细问看看。
第二章
他知道有人在哭泣。
低低的声音,压抑般的啜泣声。
冰冷的感觉从脚底开始蔓延,像是冰块般的手指轻轻地放在了床缘,接触到他的脚踝,像是要将血液结冻般的温度直直向上攀爬。
虽然是闭着眼睛,但他却隐隐约约可以看得见,蹲在左侧床尾边的东西朝他伸出手,染满血的脸发出了无声的呐喊。
那是种绝望而无奈的情绪,从冰冷的手指慢慢地渗透到他身上。
其实、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不想死啊……
低泣声回荡在空间当中。
他只觉得脑袋很沉重,晕沉沉的,想要告诉对方休息时间不营业,请等清醒再来也没办法。悲哀的心情盈满心里。只能被动地接受着。
浑浑噩噩不知道多久,好像是那东西终於快安静下来时,有人摸上他的额头。
「发烧了,小聿可以去帮忙拿一下毛巾吗?」
勉强地睁开眼睛,想要看看点什麽,却看到一整片天空,下一秒天空倏然顚倒,他猛地失去了重心直直向下坠落。
有人抓住他的手,然後帮他擦掉一脸的汗泪,低语地不知道在说些什麽,但是让他感觉到很安心。
於是他再度沉沉地睡去。
虞因缓缓清醒时,先感觉到脑袋里是一片空白和全身无力。
接着一转头,说看到紫色的眼睛睁大地盯着他。
「搞什麽鬼……」把聿逼近的脸推开,虞因抺了一下脸,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弱,而且一开口就觉得很费力,整个人没力到好像做过啥激烈运动似地,到处都感觉到酸痛。
「高烧,一整晚。」发出小小的声音,聿拿了耳温枪哔了下後发现退烧了才松口气,然後再去拿毛巾来帮人擦脸。
「靠……我就知道。」侧过头,虞因看向床脚,那里什麽也没有,仅有一小片光影残余而已,一旁的时钟显示着中午十二点多左右,「大爸、二爸有去上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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