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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那个女孩子不是昨天晚上我们见到的那个么？”红灯，出租车停在街口。对面的快餐店明晃晃的大玻璃，里面坐着一男一女。
“哦，”Fanta好奇地凑过去看。“是哦，你的情敌……居然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利好大利好啊！师傅，前面靠边停车！”
“又干嘛？”
“去捉奸啊！”
“啊，不需要吧，颜警官知道的……”
“知道什么？知道了还那样亲嘴？不管啦，你不是叫我倒时差么？我们去看看热闹啊，看看对方是什么样的男人啦，能跟制服帅哥抢女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制服帅哥……你真是比我还色，比我还腐。”
“我腐个头啊腐，我在撮合一对郎才女貌啊，大姐，不是萌制服就是腐的。”
“好啦，我想歪了好不好。是我腐啦。”
“情敌变情人？”Fanta摇头叹息。“万一对方是个秃顶老头子呢？”
“哪有人看得上？”
“有钱不就行咯——啊，好像不是秃顶老头子哦。”
慧妮也看到了。
纪铃铃正同邹家华走出快餐店。
——何止不是秃顶老头子。
帅哥一名，一名帅哥。
如果说颜礼是那种齐齐整整，风度优雅，靠聪明和素质吸引人的男人。
那么邹家华就是靠高大身材硬朗线条让女人心动的男人。
“哎，果然是强劲对手哦。”慧妮忍不住喃喃自语。
“是吗？这个算……很帅？”
“真的算不错了吧，比颜礼帅。”
Fanta忽然大笑起来。
惹得对面的邹家华和纪铃铃错愕地看过来。
清晨的街道上面没几个行人，连扫地的阿姨也看过来。
“你又发什么疯啊疯子！”慧妮窘迫，扯着Fanta转身就跑。
10
3月28日周五。
颜礼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落桌下。
又是周末了。
两天了，还是没找到那两个西装男，连同租房的两个年轻女孩也杳无踪迹，消失在人海中。
在英国，警察要找一个人很容易。
随时随地，街上巡逻的警员可以走向任何可疑人士，要求查验?证份身?明，来确认案底。
在中国，一个人要不让警察找到也很容易。
不需要?证份身?的旅社，不需要?证份身?的交通工具，不需要?证份身?的医疗服务，只要你有钱，一切都能获得。
这就是中国。
不止案件无进展。
消息外传的事情搞得上面脸色很难看。本周如果再不抓到凶手，甚至于或是再让凶手作一次案的话，恐怕上面的上面就会直接派专案组过来了，到时候谁的脸上都好看不了。
身体状况也是每况愈下。
颜礼现在是靠着含有?剂奋兴?的处方药在维持自己紧绷的神经。三天以来，日夜颠倒，自己被自己逼得太紧，就算睡到床上也无法入眠。唯一的解决方案，只有破案两字，别无他途。
张嘉嘉坐在颜礼面前的沙发上，吓得脸色苍白。
“怕什么？”颜礼冷冰冰地开口。“现在事情已经传出去，加上警方同你的接触虽然并没有声张却也没有刻意隐瞒，凶手很可能不会再继续作案，或者可能会改换目标作案。你未必有什么危险。”
“我……”张嘉嘉虽然拥有漂亮的容貌，却到底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上论坛说出去的事情啊？……我也很难过啊，害得FY关坛。”
“要是关了一个半个论坛，能破到案的话，也无所谓咯。不过张小姐，如果凶手不行凶的话，我们就撤除对你的一切保护。到时候你记得全家快点移民。就算旅游也不保险啊，谁知道凶手蛰伏一阵子会不会再想起来杀你。”
张嘉嘉轻轻尖叫一声，眼泪马上配合地流了下来，嘴上却还很硬。“不，你们有保护我的义务！……不可以，不可以的，我不想死啊！”
“你死不死我不在乎。最好呢，就是凶手来杀你，然后被我们抓到，那就一了百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张嘉嘉站起来，大叫。
“你态度好点，说不定我怜香惜玉，就不冷血了。”颜礼几乎能看到自己笑容下面的邪恶了。
没办法，压力太大，总要发泄一下。
张嘉嘉想说什么，终于颓然坐了下去。
“我放消息是我不对。我也知道你们警方不会真的不管我的死活的，对不对。我会乖乖地按照你们的吩咐去做的了。这次不会再任性了。”
“你再任性的话，神仙也救不了你了。”颜礼叹了一声，从地下找到一迭复印纸。
那是张嘉嘉在网络上发表过的着名“变态”小说的节选。
“松枝……明火……狗……就因为一个误会，一个男人误会另一个男人对自己不忠？”颜礼苦笑。“小姑娘，这个世界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吗？……那么，就因为一些小说，就把这些实现，世界怎么不是这个样子？”张嘉嘉唇角讥诮。
“那是很少见的变态。”
“但是每个人心里面都有这样的愿望和想象。不然，我的小说会有超过十万次的点击吗？这些读者都从这些情节里面得到快乐。要说惩罚的话，其实应该把所有这些喜欢读这样情节的人统统杀掉，不是吗？”
“在心里想象是人之常情；写出来是另一回事；当然，真正去实现，那又是另一回事情了。所以警方在保护你而不是把你关进监狱。”颜礼太阳穴发胀，实在不想和她再争辩这些话题。“等下铃铃她们会送你回学校，你记得所有的环节和程序，别慌张。我大概下午五点左右会再跟你碰面。”
张嘉嘉离开。
颜礼看着自己办公室里面的一地狼籍。
有点后悔。
自己蹲下去，一点一点捡起来。
看看时钟，十二点多。
虽然不饿，但是决定吃饭。
走出去，好死不死看到电梯十二点到一点在午间维修，要走路下楼。
——回想一下，貌似前两天就看到通知了。难怪整层楼都人头凄清。
走啊走。
楼梯级变得模糊。
稳一下。
再走。
出门。
好大的太阳。
晃眼。
然后颜礼就在自己警局门口昏倒，失去了知觉。
醒过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看见碎花的天花板。
看着很晕，赶紧继续闭上眼睛。
有东西送到他嘴巴里面。
拒绝，闭紧，吐掉。
嘴巴被撑开。
再咽。
啊，是糖水？
很甜，很舒服。
慢慢睁开眼睛。
唰地一下坐起来。
“邹先生？”
“Stephen。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去警局想找你，接过就看见你昏倒在门口。”
“——门口没有值班的么？”
“有，所以其实是铃铃把你交给我的。”
“莫名其妙，什么叫把我交给你？”
“——我不仅仅是教练啦，运动科学方面也是专家。你的症状很明显是低血糖。铃铃和两个女警想扶你起来给你喂点吃的，但你真的晕得很深，扶不起来，那我就义不容辞地帮忙咯。”
“这里是哪？”
“你们警局二楼的食堂咯，唯一的两间包房之一。怎么，你从没来过？”
“我……”说老实话，颜礼来过，但只是五年前初入警局的时候来过几次而已。这里提供凭警员证可以免费但是很难吃的食物，只在吃饭时间开放，是低级警员光顾的所在，颜礼自然不会钟意。“铃铃她们呢？”他不得不岔开话题。
“去吃饭了，我看着你就好了，反正我本来也是来请你吃饭的。”
“你来警局找我，就是为了请我吃饭？铃铃没同你说，现在是很紧张的时间吗？”
“再紧张你也要吃饭，不吃饭的后果就是像刚才一样晕倒，查得了什么案？——我看你晕倒，就叫了鱼翅捞饭外卖，给你补一下。金鹰的哦，刚刚送到。”邹家华揭开桌上的一个盖碗。
“你太夸张了吧？这里是警局，你还叫外卖？”
“有什么关系，凡是和你有关的人事，这里没人管的。颜少爷，不是，颜警官，你在这里的权势，还真的超乎我的想象。”
邹家华的语气，似乎带着些嘲讽，或者别的什么。
颜礼想反驳什么，但一阵晕眩袭来，只好伸手抓紧桌上的杯子。
不锈钢杯子很烫手，但是颜礼顾不得了。
“怎样？你还是休假吧。你这样参加不了任何行动的。”邹家华在劝。
颜礼白了他一眼，拿过来鱼翅捞饭，往嘴里塞。
但是没几口下去，忽然一阵反胃，他转过头去，还是吐了出来。
一片狼狈。
颜礼踉跄地站起来，想远离那堆秽物。
“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颜礼深吸气，忽然靠向邹家华。
邹家华有点意外地用自己的肩膀撑住颜礼。“怎么说？”
“帮我个忙。”
“——地球上有的，人类做得到的，尽管说。”
“不用那么夸张。帮我弄点提神的东西。”
“咖啡？浓茶？”邹家华突然顿住。
颜礼无力地笑一下。“你们集团准备开娱乐总汇的，不用跟我装纯。弄点安全可靠的，冰或者其他随便什么都可以。不要4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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