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徐谨正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看得正专心呢!
苏佑期大感尴尬。他平时算得上是内敛平和之人,近日不知怎的,频频在外人面前失态,今天更是不管不顾地大哭一通,这会心中已有悔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陆丽之微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像上次一样哭上半个时辰,正烦恼着没带消肿的药膏…”被爱面子的苏佑期拧了一把又改口道:“你上次不是说大夏圣女像你的姐姐么?这次咱们就去找姐姐…”又被拧了。
苏佑期心境经一番大起大落,稍显平稳,道:“过去的事了,我为他哭一哭,再不论前情后义了,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做,不必顾及我。”
陆丽之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却忽的闯入一拨人来。
来人个个狼狈不堪,还有两个人身上满身血污,武器挂了一身,跌跌撞撞跌进草棚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地上坐,几个大汉躺倒一地。
有个精神还显好些的清秀后生连连告饶,对陆丽之等人道:“兄弟,我们也在这里暂坐一会,别怪我们搅了兄弟清静啊!”
陆丽之浑不在意,看着几个人累瘫了似的七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嘴巴也不闲着,吵吵嚷嚷地议论自己的事情。其中有个中年男子颇为显眼,不仅看着气度不凡,身上衣服款式材质明显也跟身旁的其他几人大相庭径,身上也没佩戴什么兵器。
那群大汉径自聊了一会,就有闲不住的来搭三人的话茬。
“兄弟啊,你们是一起的么?从哪里来啊?”
徐谨秉承着“沉默是金”的四字箴言,瞪着他没说话。陆丽之倒是搭腔了,道:“这两个都是我的弟弟,那个不太会说话,这个腿有些毛病,不良于行,我会点武功,听说这两天有武林盛会,才带着两个弟弟来,看能不能找到个差事。”
他这话一出,立刻有两个热心肠的凑上来仔细打量两人,同情道:“你这哥哥当的不容易啊,咱们最喜欢你这样重情义的人!你这两个弟弟长得倒是都挺好看的,就是你,磕碜了点。不过咱们江湖中人,讲什么长相啊,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他这话一出,引得他的几个兄弟纷纷叫好。其中一个面容苦哈哈,身着缟素的人挤开众人上前来,眯着眼睛拍着陆丽之肩膀道:“看兄弟投缘,这才多说两句,别去文殊院了,最近那正死人呢!”
苏佑期看他几眼,突然道:“前辈可是,‘素衣鬼手’陈舒陈前辈?”
那人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拍手称道:“我小小的名气,在这里被认出来了,幸哉,乐哉!”
这人性子实在可爱,苏佑期也受他感染跟着笑。陆丽之平时干的都是纸上谈兵的事,江湖都没怎么混过,更遑论记这些不甚出名的小人物,经苏佑期这么一提醒,才发现在座众人皆是些江湖的稀奇角色,大感惊奇。
陈舒跟苏佑期说了几句话,更显熟络,把自己的那点事一股脑地就都倒出来了,“咱们兄弟几个呢,平时是不惨和这狗屁正邪之争的,今日就是去凑凑热闹,没想到啊……”他连连摇头,将文殊院的那番场景吹了一通牛皮,才语重心长地拍着苏佑期的肩道:“得亏咱们跑得快啊,不然不莫名其妙地死在那了!”
有人立刻拆他的台,大声道:“谁关心你死不死啊,要是伤了咱们朱老板,那才叫大事呢!”
陈舒立刻对着他“呸呸”两声,笑道:“那位就是朱老板。”三人顺着他手指看过去,正好看见坐在中间的那位中年人,那人微微对他点头,一举手之间尽是气度,“因缘巧合,这位做生意的老板救过咱们一命,咱也就报报恩,将这位老板送回大夏去。”
陆丽之这才有些感兴趣,却听那位朱老板道:“我缺几个人手,几位兄弟要是不嫌麻烦,就跟着我回大夏去,待我平安到达,必有重谢。”
几个人本来也要去大夏,这会干脆就先应承下来,若有变故,事后反悔也不迟。
这边沈玉清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陆丽之那个人是不管不顾地跑了,给他留下的尽是一身腥。单是一个徐谨,他就跟这群人扯皮了近两个时辰了。
文殊院那群混蛋仗着没几个人看清当时情景,一个劲地咬定陆丽之是魔道中人,勾结徐谨意欲谋害寂音,连带的三清观都脱不了干系。沈玉清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一手太极打的有模有样,直言当时情景全是寂音一人托辞,无凭无据信口开河。
两帮人马对骂了整整一夜,终于妥协出了一个不三不四的结果——寂音成了武林盟主,三清观掌门成了副盟主,因人不在,沈玉清暂且代之。其余几位能说得上话的找的不是年纪一大把的,就是偏执顽固的。
经白天一战,大多门派都死伤了不少弟子,好手固然没什么伤亡,但却点燃了一把星星之火,先前的犹豫全不见了,一腔怒火终于烧出了一个结果——两个月后共同围剿魔道十二宫。
敢情还是得需要两个月时间酝酿酝酿。
☆、启程
这么一休整,三四天的功夫就溜过去了。
陆丽之三人这几日忙着跟那群不拘一格的汉子们加深感情,连着吃了好几天的白饭,倒发现了这群汉子的过人之处——居然是个顶个的真性情,相处也更为自得。除去一个总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底细的朱老板,大体还是惬意的。
苏佑期估摸着叶秋石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便小心翼翼地递了信见了一面。要说知子莫若母,叶秋石自那日后看到苏佑期的信,初时气愤难当,冷静一点就干脆孤身上了文殊院,找了家客栈住下来。不问不听不看,整日的就坐在房间里琢磨着怎么收拾陆丽之,只等有朝一日杀上门来。
可真的杀上门来后,才发现儿子的胳膊肘早拐到了大腿,连瞒得的意思都没了。生性耿直的叶秋石前半生将苏佑期当一只脚踏进棺材的病人养,后半生看这小子好不容易回心转意,终于有了点养儿防老的盼头,就被戳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差点被戳得没喘上最后一口气来。
大喘气的叶秋石终于也只能叹一口“天机难测”的气,义愤难平兼不情不愿地送了份陪嫁的“嫁妆”,挥了挥手,放任这两个孩子云游四方去了。
陆丽之搂着终于名正言顺的“媳妇”,差点没笑成个牛头马面,好几天都揣着苏佑期的“嫁妆”——脸上顶着个偌大的黑眼圈招摇过市,逢人就笑,抓着朱老板也能聊上几句,被苏佑期好一顿嫌弃。
沈玉清这几天扯皮扯得真是身心俱疲。
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凡一牵扯到各个门派,各位八仙就纷纷各显神通,大厅里个个吹得天花乱坠,为了点屁大的利益也能牵扯个牛鬼蛇神来。
沈玉清孤身奋战,身边没一个顶用的,最不讲义气的陆丽之忙着新婚之喜,最靠不住的掌门送来“珍重”的二字箴言就又无影无踪了,罗素衣也不是个省心的,沈玉清白天一番群雄舌战,晚上还要给小姑娘传道授业解惑,累的脑门活像被门夹了,见人就炸。
昏天黑地地忙了几日,沈玉清才终于抽出点空跟陆丽之等人见了一面,也适逢陆丽之跟朱老板等人约好的出发之期了。
陆丽之这几日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见沈玉清无精打采地进来,兴致勃勃地给倒上了一杯茶,又热情地招呼着沈玉清坐下,其一番做派看的沈玉清颇为不爽,又看到乖乖在旁边坐着的徐谨才好了点。
沈玉清喝了口茶,苦笑道:“真要早生华发了,我可算知道师父为何如此不耐烦掌门之位,天天巴望着云游四海了。”
陆丽之道:“你师父不用巴望,现在不就你在担着门派事宜么?这两日如何?”
徐谨看见沈玉清过来,心中高兴地很,不消说就挨着沈玉清紧紧地坐下了。沈玉清端详半响,感觉似乎和几日没有什么不同,才没好气道:“能有什么事?就那点事,‘雁过书’也发了,现在就整日的吵吵嚷嚷,没什么意思。”
苏佑期接着道:“我们碰上了一堆江湖豪杰,有趣的很,他们受了一位经商的朱老板的恩惠,要护送朱老板回大夏,我们打算跟着一道去....明日就出发。”
沈玉清疑道:“可有什么不妥?算了,都这样了再不妥能怎么样?寂音这次勾结着苏乘秉偷袭武林大会,我看明面上没什么人怀疑他,可现在各个门派都是草木皆兵,能放得下心信他的有几个?要不是这样,也不会弄成今天这个局面,商量个什么事都是寸步难移的....”
陆丽之看苏佑期的茶喝完了,又殷勤地续上一点,道:“百年沉珂,怎可能一朝顿愈?莫说朝堂了,如今武林都遍是心机,早没了当年越门派之隔阂,程门立雪只为求一夕指点的心境了,这样的武林,真是不要也罢。”
沈玉清和苏佑期两人都没理这人的口出狂言,又将各自所知交代了几句。自从陆丽之对苏佑期交底后,这人俨然成为了一名甩手掌柜,眼看着他的智囊苏佑期跟小弟沈玉清忙前忙后,没一个人搭理他,陆大爷颇为不开心地坐在一边,把原来放在沈玉清面前的一碟点心扒到了苏佑期身边。
沈玉清:“......”
苏佑期颇有点“教子无方”的尴尬,忍不住轻咳一声:“暂时就这样吧,且静观其变。时阁主可有什么消息?”
陆丽之拈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尝了尝觉得味道不错又塞给苏佑期一块,才不紧不慢地说:“我这边都没什么消息,他怎么可能消息比我还灵通?”
这人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大势所去,现如今手下可调动的人估计还没沈玉清的一半多,沈玉清怜悯地看了他一眼,道:“估摸着过两日七皇子就能递过信来,我派了人盯着宫里,前两日他才告诉我原来苏乘秉早就在皇上枕边安排了温柔乡,突然对正道阁动手,估计也是受了底下人的挑唆。”
陆丽之倒是不知道这点,微微吃惊了下又毫不在意地笑道:“他要是对正道阁没赶尽杀绝的心思,别人再挑唆又如何?”
沈玉清看看两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低声道:“我听你的话派了得力的人辅佐七皇子,他昨日给我传了信来,前后不会超过三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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