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悯心想:“我明白个屁,我要真看到点什么早就报警了,你个怂货。”
不过想归想,在行为上她还是保留了起码的尊重,“是是是,您的证词对我们来说十分重要,我们会仔细核查您说的每一句话,绝不一木奉子打死。”
徐中复点点头,开始回忆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我记得那是凌晨2点左右,我开车把最后一个客人送到了城北,打算结了这单就回去休息。在返航的过程中,我突然内急,于是匆忙把车停在了桥边,想到桥底下没人的地方去解手。”
“但我刚从桥上下来,就迷迷糊糊地看见前面有两个女娃,不知道在说什么,我想等她们走了再解手,于是躲在了一颗树后,慢慢地等。”
严悯把事先准备好的合影照拿出来,推到徐中复身前,“您仔细看看,当天晚上见到的是这两个孩子吗?”
“对,一个穿高跟鞋还化了妆,一个穿着槐安一中的校服,就是照片上这两个女娃,”徐中复一口咬定。
收起照片,严悯道:“那么晚了,您还能看见她校服上写着槐安一中呢?视力不错。”
徐中复不动声色地看了严悯一眼,平静地回复道:“槐安一中嘛,校服很有特色,看款式也能知道。”
严悯点点头,以表认同,“之后呢,您听见她们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一些,那个栗色头发的女孩,还挺生气,说……都怪你,要不是你,一切都不会发生,然后她们就吵起来了,我看她们没完没了的,正打算走,突然啊,栗色头发的女孩不知从哪抽出了一把刀,照着另一个女孩的腹部狠狠地捅去,被捅的女孩没挨几刀就倒下了,一动不动地。”
“持刀的女孩可能以为对方死了,拿着刀转身就走,我吓坏了,躲在树后不敢出声,哪成想,倒在地上的女孩是在装死!她从地上爬起来,似乎是瞧见了我,勉强地从地上爬起来,朝我走,一边走一边说,救我!她不该说话的,她一开口,持刀的女孩又回来了,她用凶狠的目光瞪了我一眼,我当场就吓尿了,连滚带爬地跑回车里,顺便回头看了一眼。”
“您瞧见了什么?”严悯认真地问。
“持刀的女孩把刀子扔了,搬起一块大石头就往那受伤的女孩头上砸,发出好大一声响,你想,谁头上挨这么一下不开花,那女孩当即就从我待的树下滚到了江边。”
“然后您就回去了?没再往下看么?”
“哪敢啊,我怕被栽赃!这话说出去,谁信一个小姑娘能杀人啊,搞不好还说是我干的,”徐中复一直平静无风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懊恼的神色。
“哦?”严悯笑,“那您现在怎么愿意说了呢?”
“这不是看那小女孩被抓了吗,这才敢说出来的。”
“也是,”说着,严悯站起身,满脸写着如释重负的开心,“十分感谢您的配合,待会我让同事送您出去,您先坐会啊。”
说完,她推开门走了出去,关上门的一刻,她脸上的笑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怀疑。
“严队,您怎么了?有目击者难道不应该感到开心吗?”候在门口准备接替后续工作的小李问。
“有人告诉过他,牧宵被抓了吗?”
“没有啊,目击者……知道了?这不可能啊。”
严悯没说话,这么一个案子,居然让她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危机,从现在开始,她时刻都得保持警惕了。
“哎等等,小李,你在这做什么?”
小李一拍脑袋,“哎呀差点忘了正事,严队,你让我查的那个李庸找到了!这些是他的资料。”
严悯接过翻开查看,一边听小李继续说:“他老家是衡县的,今年39岁,家里没有老人,老婆和女儿前不久刚去旅游了。技术队把所有方法都尝试过了,就是破解不了你传来的文件,除非输入唯一正确的密码。”
“这李庸能耐啊……查过他的账户了没有,有没有突然多出一笔巨额汇款。”
“收买李庸在监控录像上做手脚的人很谨慎,没有选择汇款转账等线上方式,但是我们调查了李庸离职前几天的行踪,在一家酒吧里,发现他和一个男人会过面,但他也蒙的结结实实的,看不到正脸,从身形上看,和严队你昨天追丢的那个黑衣人不是同一个。”
一想到昨天让那穷凶极恶的黑衣人给跑了,严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这气还没上来,她又道:“等等,既然李庸已经收了钱,他为什么不干脆把这些文件删了,而是费尽心思去设别人都破解不了的密码呢?这不像是拿钱办事,反倒是给了自己进行谈判的权利。”
“这……好像也是。”
“还有,你刚才说什么?李庸的老婆和孩子去旅游了?他都辞职回家了怎么不和家人一起去?”严悯说着,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小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绑……绑架!”
4月10号,凌晨4点,国道上,李庸坐在面包车内,由于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而靠边停下,夜晚的风透过窗户吹进来,丝毫不起作用,他已经满头是汗,点开发来的消息后,他看见了妻子和女儿在某家餐馆吃饭的画面。
图片下是一行文字:“不要乱来。”
李庸有些疯狂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后悔不已,他当初不该被钱迷了心窍,违背自己的职业Cào守!否则妻子和孩子也不会被那个人当成人质给抓了去!
可事已至此,再怎么后悔也是徒劳,他不死心地那个人拨了电话,本以为这次也会是无人接听,可结果居然接通了。
“你……你,你肯接电话了?我老婆和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你要是敢伤害她们,我就把那些文件都发给警察!”
电话那头的人耐心听完李庸的话,讽刺道:“哼,警察早就查到你了,酒店里的文件现在正在警局电脑里,你以为轮得到你出头?”
“你!”李庸气急败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告诉你,就算是这样,没有我的密码,警察也无法打开文件。”
“这就不劳你Cào心了,因为警局里的文件我会找人删掉的。”
李庸万万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一手,口不择言:“那又怎样,文件没了,还有我!我早就看过了监控里的东西,你们对那孩子做了什么,不用猜也知道!”
“哦?”电话里传来对方得逞的笑,“果然如此。”
李庸专注地握着手机,丝毫没注意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的后方。
车上下来一个人,他没有半点伪装,依旧穿着去警局做陈述时的衣服,他不疾不徐地走到面包车旁边,将一件冰冷的东西抵在了李庸地头上。
李庸浑身一僵,手机掉在了地上。
“别转头,”持枪者用和电话中一模一样的口吻说道,“再看一眼她们吧。”
李庸听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照他说的把目光投向面前的一家三口合影。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
“砰”的一声后,李庸再也不能说话了,鲜血溅在相框上,三个人幸福的笑容被血珠染成了不详的红色。
蛋糕
第二天,国道被封锁的消息立刻传得到处都是,不少记者闻讯赶到,对着停在路边的面包车咔咔地拍,车内满是血迹。
严悯带着手套,将车上的相框拿下,她看见照片上的男人抱着孩子笑得一脸幸福,烦躁地“啧”了一声。
鉴证科的人从她手里收过相框,而后严悯的手机又响了,她看了眼拨号人,认命地按了接听键。
“严悯!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电话那头的人气急败坏,几乎要把严悯的耳朵整聋了。
她掏了掏耳朵,“警察除了办案还能干什么刘局,我今年的年假已经搁了两月了,您啥时候抽个空,帮我签个字呗?”
“你少跟我来这套!横江大桥案我已经了解过了,听说物证人证具全,凶手十有八九就是已经被你拘留的那个槐安一中女学生,你为什么还不提起诉讼,你还在等什么?你为什么要去查那个什么酒店的监控,如果你不继续追查,就不会再次出现受害者,现在好了,不仅新出现的死者被媒体大肆报道,连横江大桥案也被这些狗崽子挖了出来,你看看网上都是怎么骂咱们这群警察的!”
严悯不顾领导想要掀桌的心情,据实回道:“我承认,李庸的死和我们警察有关,但不是因为继续追查,而是因为我们无能,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受害人进行保护,也没有提前发现他的处境替他解困。”
“严悯!”
“刘局,”她打断对方,“横江大桥案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虽然所有证据都指向牧宵,但她很有可能也是一位受害者,只是由于某种原因她始终不肯松口罢了。您放心吧,等这案子一过,我随您怎么处置,大不了就脱了这身警服去开一家武术馆,教教孩子,省得我天天让您气得跳脚。”
说完,她挂了电话,没给领导骂人的机会。
丁秦从警戒线外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气都来不及喘,“严……严队!”
严悯难得好脾气地给他顺了口气,“怎么样,李庸的家属找到了吗?”
“没……没出问题!查看了李庸的手机里的相片后我带人立刻赶了过去,找到了母女俩,都好着呢,母亲知道自己是被挟持了,女儿太小,还被蒙在鼓里,看来这个凶手也不是完全没有理智。可惜凶手的手机号码是未实名过的,根本无法通过这个来找到他。”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凶手居然能赶在我们前面杀了李庸,那就很有可能是昨天的那位出租车司机,所谓的目击证人。”
“为什么?”丁秦不明不白的,“为什么会是昨天的目击证人?还有,严队你真的相信牧宵关于凶器的说法吗?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宁愿让自己受伤也不想去伤害别人的人呢,更何况对方还伤害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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