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斗
只是这句话还没喊出来,就止在了被黑衣人捂住嘴的手里。
牧宵不是没想过一个人行动会有危险,从她决定踏进这片老校区时,就做足了心里准备,她想,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把侵犯她的人引出来。
只是眼前的人谨慎至极,仍然蒙着面,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
牧宵几近绝望。
近在咫尺的距离,她居然无法得知对方的身份!她居然什么都做不了!
牧宵的双手被无可撼动的力量钳制着,整个人被按在地上,挣扎如同以卵击石。
得知自己不可能逃离后,牧宵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头,朝男人裸/露的脖颈死死地咬了一口!
“啊!该死的!”黑衣男吃痛,没料到牧宵反抗得如此厉害,大意地腾出一只手推开牧宵,他一抹脖子,居然触碰到了温热的血液。
乘着对方分心,牧宵狠狠地用膝盖踢了对方一记,黑衣男连遭两击,两手并用,全然无暇顾及牧宵了,于是她利用体型的这一优势,顺利抽身出来,随便找了个方向拔腿就跑!
为了不让牧宵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严悯和丁秦特意在双方之间留了些距离,谁知夜色太浓,视力极佳的他们也无法看清牧宵的方位了。
严悯猛地从半蹲的状态站起身,四下张望:“丁秦,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你也听见了?”丁秦紧跟着站起身,“这么晚了,肯定不会有人在这边的,你说会不会是牧宵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走!去看看!”说着,严悯就去摸腰间的装备,结果发现自己压根没带那玩意。
“哎——等等,”丁秦及时拉住她,“有人来了!”
严悯只好再次蹲在C_ào丛后,二人紧盯着来人,只见是一身材高大,穿着白衬衫的人,看样子,应该是个男人。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何疏林,他脸上挂着与平r.ì的温和十分相悖的焦躁,四下搜寻牧宵的下落,可进来这么久,半个人影也没见着,他在空旷的场地上大喊,“牧宵!”
回应他的是无边的风声。
怎么会没有半点动静?他攥紧了手里的东西,而后听见远方传来一声几乎被风扯得听不见的呼喊。
“牧宵?”何疏林没有半点迟疑,顺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撒开长腿跑去。
眼见这不速之客跑开了,严悯也蹲不住了,毕竟按照目前的形式看,这个“后来居上”者是来救牧宵的,于是她道:“走!跟上!”
另一头,牧宵虽然从黑衣男的偷袭中跑了出来,但是她错误估计了对方的体能,不出一分钟,她被对方一个猛扑,扯住了后脚,牧宵毫无防备地直直摔倒,下巴磕在地上,嘴里全是血腥味。
她转过身,从地上撑坐着往后退,拼命踢开对方死死不放的手:“放开我——!垃圾!人渣!畜生!你不得好死!”
尽管她把自己能想到的脏话都骂了一遍,可黑衣男也算半个亡命之徒了,基本无动于衷,从地上起来后,二话不说快步朝她靠近,他伸手碰到她的衣物,蛮力地往上扯。
“啊啊啊啊——”牧宵绝望地大喊,抓住对方的手,但那点力气根本不足为惧。
男人喘着粗气,温柔却变/态地安慰她:“省点力气,这里不会有人来的,我为你准备了一个地方,以后你就住在那里,我每天都会来看你,以后你的眼里只会有我,听话!”
牧宵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五脏六腑都在剧痛,仿佛恨不得当场发病身亡,可她知道,那只是她一厢情愿,大脑为她使出的幻觉。
“牧宵——!”
黑夜中炸出一道呼唤,黑衣男将目光从牧宵的躯体上挪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朝身后一看,那与浓稠的黑暗格格不入的白色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恐,居然有人来了?!
他看着身下的牧宵,咽了咽口水,身后的人不断逼近,在那一刻,他仍然没有放弃犯罪,拖着牧宵往他所知的小道去,企图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带走。
牧宵已经j.īng_疲力竭了,连眼皮都抬不
起来。
她想,就这么沉入黑暗算了,不要再和残酷的现实抗争,斗不过的,她这辈子,白活了。
可何疏林的呼叫越来越近,真实、清晰,让她在这绝境中产生了一丝丝的不甘。
她想起当年的遗憾,不禁在心里问:何疏林啊,你凭什么说走就走,就因为当年的我,是个比你小了七岁的孩子吗,觉得我不懂事,再深的j_iao情,时间一长,该忘的就忘吗?你难道不知道,小孩最记仇了吗,一点点伤害和辜负,我都会记一辈子的……结果啊,结果我这点执念……
想到这,牧宵慢慢伸出手,一把握住了身边的韧C_ào!
“嗯?”黑衣人一顿。
“何……何疏……何疏林——!”
像是初生时的第一道呐喊那样,牧宵用穿透生命的力量喊出了他的名字。
何疏林猛地回头,他看见了,危楼转角处的半个人,正在被拖拽着急急隐去。
他冲了上去,根本没考虑自己打不打得过的问题,从不知道什么叫生气的人,已经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将黑衣男人揍到没有呼吸。
“滚开——!”他爆发出惊人的潜力,用并不j.īng_壮的手臂使出一记勾拳,动作快到黑衣男没时间反应。
黑衣男就这么吃了一瘪,看何疏林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准备活动筋骨直接做掉对方,下一刻他瞥见了追上来的严悯和丁秦。
黑衣男认得那打头阵的女人,是刑侦大队队长,干脆地转身就跑,他身后不远处是一扇小铁门,因为来不及开锁,所以他三下五除二地跳了上去,一个翻身落地,回看了一眼身后坏事的何疏林,头也不回地开始跑。
严悯瞧见了逃跑的黑衣男,正准备叫丁秦一起追上去,可低头一看牧宵的情况,立刻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了她身上,“丁秦,立马打电话回局里让他们派人来支援!你在这守着受害人,我去追。”
“不行太危险了!”丁秦阻止道,话没说完,严悯已经翻身过了小铁门。
她死死地追逐对方,只恨自己没把枪带在身上,“站住!”
黑衣人当然不会这么老实地就让她擒住,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见双方距离被严悯拉近了许多,心里一急,抄起路边不知是谁家的货箱朝她丢去。
严悯躲闪着前进,在一地的货物箱中抓到了对方的外套,黑衣人一个旋身把外套留在了她手里,自己脱身出来,而后,他不知从身上什么地方抽出一把匕首,刺向严悯。
严悯虽然不及男子高大,但也是训练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人民子弟兵,连续躲闪掉好几次攻击,一根头发丝也没让对方伤着,找准时机后,她一把擒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折,听得黑衣男惨叫一声,匕首咣当落地。
眼见情势不好,黑衣男将全身的劲都集中到左手上,同时握住了严悯的肩,将其死死地往墙上磕!
“唔——”严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吃了一亏,背部疼得忍不住哼了出来,不过她还没到被这点伤疼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一个抬膝顶在了对方的肚子上。
两两相较,胜负难分。
黑衣人知道这样拖下去对自己没有好处,他必须赶在警察到来之前脱身,于是他佯装受伤后退,待严悯放松警惕,转身拔腿就跑。
这一次,他选择了往人流量多的商业中心。
严悯一头短发已被汗s-hi透,气得不轻,当街大吼一声:“站住——!”
这一声给路人起到了很好的震慑效果,吓得纷纷退让。
黑衣男依旧身手矫健,他迅捷得像一头豹子,越过栏杆跑到了车流不息的大道上。
严悯紧跟其后,但鸣笛声此起彼伏,她愣是找不到一个空隙,黑衣人已经跑到了对面,不停地向前奔跑,溜之大吉。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罪犯跑了,严悯气得把手里的外套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跺了几脚。
老校区内,警车闪烁着警灯,停靠在了入口处。
丁秦指挥着众人排查现场,看看有什么发现。医务人员也及时赶到,朝何疏林伸出了手。
何疏林有些尴尬地抱着牧宵,想把牧宵放到对方手里,可怀里的人虽然已经睡了过去,双手仍死死地缠绕着他的脖颈。
说不心疼是假的,尤其是在牧宵抱住他的那一刻,尘封了许久的感情,在那一刻碎了一地,明晃晃地呈现在他面前。他轻轻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警察在这里。”
他不知道,在牧宵睡过去之前,她想对他说:幸好你在这里。你不知道,这是我头一次这么光明正大地喊出你的名字。
僵持了许久,何疏林狠了狠心,将怀里的人递给了医务人员。
他记得小时候的牧宵好像并不算轻,是他长大了还是牧宵又变小了,怎么瘦到谁都能抱起来的地步。
在医务人员的安置下,牧宵被放到了担架上,她沉沉地睡着,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
何疏林寸步不离地照看着她,许久才想起手心里还握着一样东西,他摊开了手心,里面静静地躺着几粒牧宵丢在地上的糖果。
过往
牧宵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全是支离破碎的回忆。
她记得何疏林高考的前几r.ì,身为孩子的她,竟也冥冥之中感到,束缚在何疏林身上自由的枷锁即将打开。那几天,她兴奋坏了,特意准备了一盒子的千纸鹤,想在何疏林高考前给他送过去。
只是何疏林一直都比较忙,她一个闲得发慌的小屁孩总想着做些什么,于是她早早地到了学校附近的休闲场所,在黄昏里等着何疏林下课,然后向她招手。
放学后,许多家长接完孩子后都会在这些娱乐设施间玩耍,牧宵乖巧地坐在最后一个秋千上,一手捧着装满千纸鹤的透明玻璃瓶。
她看见众人其乐融融,都有家长或者小伙伴的陪伴,老牧和妈妈都在加班,没有时间陪她做这些,她丝毫也不觉得委屈,有一个呆头哥哥陪着就感到十分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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