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临其境地记得放火的细节却唯独不记得你,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这个故事里「你」并不存在! 他说过,你杀院长的场景过于血腥恐怖,把他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动都不敢动。 你应该确实尝试过让他亲自参与纵火,但他吓坏了,你的计划失败,只能先把他绑在树上以免他破坏你接下来的行动。 然后……你放火烧死了所有人。璟瑜当时神志不清,但他目睹了你作案的全过程,并且记在了潜意识里,只要趁他病情发作时,很容易勾出这段被他尘封的记忆,再加上你们俩本来就有一模一样的外貌,你只不过诱导他,使他将自己代入到目击的场景中去,把他看到的别人做的事,误认为是自己做的!” “哇。”他仍然鼓着掌,一双眼像星河一般闪烁着仰慕的光,“全说中了,真厉害。猜的吧?你又没证据。而且有一点,你没猜到。” “哪一点?” 他笑容灿烂:“我确实是故意的。指院长。” 应呈骇然瞪大了眼:“你算计你弟弟?” “对,没错,我就是算计他。你以为为什么我挨了操,还对他说满屁股的血是摔的? 为什么每次都把糖分给他?为什么放任他跟院长去接触? 为什么?因为我一直在等着他去找院长的那一天! 老实说吧,我都快等得受不了了,所以稍微催促了他一下。 小望很天真的,我只要多跟他夸一夸院长的好,他就会憋不住去找院长求证。 然后……你懂的,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觉得他欠了我,在他眼里,我是个为了他牺牲一切,替他挡住所有伤害的好哥哥,因为他对我有所亏欠,无论我做什么,他都觉得不足以偿还,所以在他的世界里,我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被他原谅。” 应呈握枪的手颤抖起来,手指不顾一切地试图扣上扳机:“你骗他!” “那又怎么样?我们兄弟间的私事,用不着你插手。” “他一直……” “一直为了我隐瞒事实?一直为了我耿耿于怀?” 他微微笑起来,“这就是羁绊,兄弟间的羁绊,多浪漫啊,不是吗?” 璟瑜这二十一年来的挣扎和痛苦,全是个笑话! 从来就不是他落入了这兄弟俩筑的局,而是从一开始,璟瑜就和他一起在局里被耍得团团乱转! 他扣上扳机,手背上青筋暴突:“璟瑜为什么……为什么要有你这样一个哥哥!” 林希十分坦然:“当然是命运,独一无二的命运。你想救他吗?那就动手,开枪吧。” “我会把这一切都告诉璟瑜。” “没关系,杀了我以后你想干什么都行。” 「咚」一声!大门突然被人粗暴踹开,谢霖仍穿着带血的病号服,被叶青舟挂在肩上拎了进来,喘了一口粗气厉声说道:“应呈!放下枪!” ——是活生生的谢霖。 应呈一颗心安稳落地,心弦骤然一松险些就地跪倒,他垂下握枪的手,惊觉自己一身是汗,平静地说:“我本来就没打算开枪。我知道他打算干什么。” 他和徐帆是一样的人。准确来说,是徐帆在潜移默化中把他变成了这样的人——理想与使命高于一切。 林希想让他杀人,即便这个人罪该万死,也不应当死于一名人民干警的私刑。 只要他扣下扳机,自己不仅成不了警察还得因为故意杀人给他陪葬,而璟瑜…… 会一辈子记得他应呈是杀死他哥的凶手。他太善良了。善良到他整个余生都会陷入一个自我折磨的无限轮回。无法仇恨,却又谴责无法仇恨的自己。 用自己的死来做最终的局,换取弟弟的余生难忘和永世折磨。 ——真像是一个疯子会干出来的事。 叶青舟一手扶住谢霖,一手持枪:“应呈,退后。” 林希看准应呈心神松懈的这个瞬间突然发难,手心寒光一闪就要上前,「嘭」一声,随着应呈家另一块窗玻璃的破碎,一颗狙・击・枪子弹穿透而来,准确无误地打在林希手里那把小刀上,把应呈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看了一眼叶青舟。 他摇头:“我不狙刀,瞄的是他脑袋。陆薇薇。” 这丫头但凡再迟一步开枪,这混蛋就得死在他手里。那个方向是应呈家对面楼的601,在这个距离上还能分毫不差说狙刀就狙刀的,只有陆薇薇。 ——他看过这丫头的成绩单,狙击成绩9.7,四舍五入相当于把把十环,市局至今以来最高成绩,比他自己毕业时还高0.2。 陆薇薇用高倍镜看见应呈把手铐铐到了林希手上,终于松了口气,向对面楼比了个大拇指。 应呈当然看不见,只顾自己把林希拷了,接过谢霖,把人扔给了叶青舟。 叶青舟押着林希正要往外走,林希却忽然一笑:“这是我给你的唯一一次机会,你没有珍惜。游戏还没结束,我们来日方长。” 应呈冷哼一声:“进局子玩你的游戏去吧。” 林希笑而不语,顺从地跟着叶青舟走了。 110、起誓 一切的一切,都在林希落网后水落石出。整个兰城市公安局一年多的努力,也终于有了结果。 他交代得格外仔细,不仅有问必答,甚至贴心地准备好了自己的罪证,从凶器到照片到视频,应有尽有。当然,其中还包括徐帆吸毒的证据。 从「3.07特大纵火案」一直到「欣和洗车行杀人焚尸案」,时间跨度长达二十一年的案件,也终因主谋的落网而串联在一起。 一轮审讯后,顾宇哲和陆薇薇也累了,撂下林希走出审讯室歇了一会。 应呈就站在隔壁监控室里看着林希伸了个懒腰,然后呼出一口气来:“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可这小子杀人放火不算,还从八岁起就知道布局陷害他亲弟弟。” 叶青舟点头:“老话说的还是没错的。但问题这小子根本就不是人,他就是一丧心病狂的畜生投错了胎,你跟他计较什么「人之初」?” 应呈诧异地看着他,他挠了挠鬓角,忽然抬手护住了腹部,以免他突然暴揍自己一顿:“没有说你媳妇跟他一样脑子有病的意思。” “璟瑜确实脑子有病。我刚刚的意思是,你这么闲?他不还供出来好几个窝点吗?你怎么还有空在这跟我唠嗑?” “局里忙得都快炸锅了,根本调不出人来,我这不等特警那边的支援吗?田良说点太分散了,他一个支队的人也不够用,正想办法再给我调人呢。” 应呈「哦」了一声,就听顾宇哲进来先摔了手里的卷宗:“气死我了!” “怎么了?我看你审得不是挺顺的吗?” “我也算当了好几年警察了,头一次遇到这种嫌疑人,交代问题比我提问都积极,还嫌我问得慢,给了我一U盘,说他怕有遗漏,提前把所有的犯罪过程都写下来了,我打开一看,好家伙整整两百多万字,比写小说的还能水。 什么自白书,整个就是一自传小说,还是杜撰的那种,白瞎我看了一个晚上,侮辱我智商。” 陆薇薇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应呈顺手拿起一本卷宗给了她一下:“笑什么笑,枪呢,还了没有?老姜都快把我手机打爆了。” “不知道……” “还了就是还了没还就是没还,什么叫不知道?” 她挠了挠头:“我开了一枪……那是物证库借出去的枪,现在少了一颗子弹,我不知道该怎么还……” “你还知道那是物证库的枪?那当时为什么不从弹药库领?” “哪来得及啊。” 应呈又在她脑袋上一拍:“你等着老姜把你给杀了吧,毁坏证物记你一个大过跑不了,还把老姜连累了。现在太忙了缺人手,黄局也没空追究,到时候万一停职你也得给我受着,一万字检讨再给我写一份。” 陆薇薇显然没有想到问题这么严重,“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破坏证据跟你开玩笑呢?秦一乐呢?他也得写。” “他被鉴证借走帮忙去了。” 提起鉴证就想起徐帆。应呈沉默了下来,不说话了。 叶青舟揽着他的脖子:“对了,说起枪,你当时是故意打玻璃的?” 他点头:“我知道林希肯定截断了我家电话线,所以想联系你们只能搞出点动静来。” 叶青舟立马照他胸膛来了一正义的铁拳:“臭小子,想联系我们不知道提前给打个电话吗?非要自己一个人去找他,这么多反面教材就是学不会支援两个字怎么写是不是? 出了事了才知道想办法联系我们?给你能的,以为你叫滴滴打车呢? 开一枪我们就能从天而降?幸好人陆薇薇机灵,早埋伏好了,要不然我迟早给你收尸。” 这一拳不轻,他又不敢挣扎,只能咳了一声立马转移话题:“早埋伏好了?你不是被枪声吸引过来的?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顾宇哲连忙说:“这就得夸我了。” “夸你?” 他嘿嘿一笑,十分纯真憨厚:“我之前不是在你家装了好几个监控摄像头嘛。” “我家监控你都备份了?什么时候备份的?能耐了你小兔崽子!监视我?” 他直觉不好,连忙缩了缩脖子:“这不……为了……那啥嘛……哈哈。” “哈个屁!你给我老实交代!” “你记得江还……啊不是,现在是傅璟瑜,当时他第一次失踪的时候,我在他最终现身的地点发现了一个拆掉的监控,追踪IP后定位到了你家对面。 我问过你,你什么都不说,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林希都住到你家对面去了,我当然得盯着点。再说了,那会你自己也怀疑傅璟瑜有问题,那些监控摄像头都是你让我装的,我只是动了点小手脚,把那几个监控复制了一份传输到我家。” 应呈哭笑不得地挠了挠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还好我在家没干什么少儿不宜的事。” 纯情少男顾宇哲差点被口水呛着,连忙说:“林希上门找你的时候,你是得亏没出手,那小子把你房子里所有的监控都给黑了,全方位无死角地盯着你呢。 我就是因为这个才知道你家有事的。你但凡敢动手,我保证下一秒全国都是你杀人的视频。” “那个叫天才的黑客?杀蒋欢欢的凶手?” “他不叫天才。林希招了,那小子叫魏简,高中就辍学了,黑客技术自学的,在网上鼓捣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赚钱,那个POS盗刷机就是他搞出来的。林希也是因为这个认识的他。他觉得这小子是个人才,后来就收入麾下了。” “逮到人了吗?” “还没。他供了一个地点,但我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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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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