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下人摇头,便回去复命。 崔嘉闷头只顾喝酒,一只手端过了他手中的酒杯,崔嘉抬眼,见一贵公子朝他微微一笑,“你可是崔家人?” 崔嘉点头,“你是?” 那贵公子模样的人一双桃花眼含着笑,“荣三。” 他知道这人是谁。 他是荣家的人。 方才赵家人口中的那个荣家。 这场琼林宴上的新科士子一共二十多位,赵家门下一概不收,多数便入了秦王门下,崔嘉拜入了荣家门下。 楚钰在上方冷眼看着,他少年做了皇帝,在这个位置上看遍了众生百相。 他看着众人对着赵嫣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着赵嫣不胜酒力告假,于是人群便都三三两两的散去。 终于这场宴席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还有他身后的太监。 奴才能算人吗? 楚钰冷冷的勾唇。 少年天子的眼瞳在宴罢的明火中漆黑不见底。“赵家没有收门生。” 常平小心翼翼道,“大略是赵大人,怕皇上生了嫌隙。” 楚钰勾唇,看着满殿的灯火,轻轻一哂,“咱们的赵首辅,何曾忌惮过朕啊。” 少年帝王的声音十分平静,常平却从中听出了几分让人不寒而栗的歹毒。 烛火徒灭,乐宴虚无,只剩下殿外御池中的一潭春水还在荡漾着涟漪。
第十四章 平安是赵嫣贴身伺候的,年纪虽不大,手脚却勤快。 赵嫣身边一堆糟心玩意,难得有个赵东阳能瞧的上的人。 方才他受大人吩咐好心提醒,见那崔家的小少爷横眉冷对的模样,只替大人不值。 赵东阳让他盯紧了赵嫣别吃多了酒。 到底还是吃多了。 平安扶着赵嫣下了宴,走在半道撞到了一青衣宫女。 宫女生一张芙蓉面颊,长发垂鬓,额贴牡丹,丹寇带着薄薄的一层杏花香气。 看穿着打扮应当在宫中品极不低。 平安便有些红了脸。 他被酒水泼洒了一身,那宫女脸带歉意,“我帮你扶着赵大人,你先去换身衣裳。” 平安犹豫了下,道,“我家大人喝多了,姐姐烦请多照顾着。” 那美貌宫女便笑了,“无妨。” 平安便羞涩道,“多谢。” 平安往常入宫的时候便也曾遇到过这种事,大人不是第一次喝醉,甚至有时是宫中的内侍送回的赵家,便松了心思。 然而等他出来的时候,眼前团团锦绣,人影幢幢,方才那美貌宫女便如同鬼魅幻影一般消失了。 与之一并消失的,还有昏昏沉沉的赵嫣,和残留在空气中的杏花香。 秦王楚欽的母亲周太皇太妃尚在宫中。 秦王西北回京,除去守丧之外,也有将母亲接往封地的意思。 楚欽便在母亲处留到了宴后,出来的时候已月上重霄。 身后跟着常平以及诸位内侍。 楚欽道,“公公留步。” 常平躬身道,“陛下挂心您,叮嘱过要奴才一定要将王爷送至王府车驾前,怎敢不从。” 楚欽便笑了笑。 “公公家乡何处?” 常平低眉道,“奴才西北人。” 楚欽挑眉,“西北人?” 常平点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状似无意的提起,“说起来,当年西北大荒,全凭赵大人在先帝宫前跪了一夜……” 秦王殿下前行的步伐便顿了顿,“赵首辅?” 常平点头。“大人救了奴才的家乡人,奴才自然是感恩的。” 这从先帝伺候到新帝,狐狸一样的老东西,手里握着东厂,传闻同内阁暗度陈仓,一丘之貉。 “公公这番话不当同我讲。” 这位伺候过先帝的大太监便也笑道,“奴才只知道,受人恩惠,当涌泉相报也,虽已不人不鬼,人世的事情也是心如明镜的。” 楚欽回头,在这老谋深算的太监的眼中,竟是难得看到了几分磊落。 “你便送至此地罢。” 楚欽摆手。 前方是东门,王府车驾便在东门候着。 常平躬身告退。 楚欽盯着那老太监的背影看了良久,旋即摇头叹息。 秦王府车驾停在东门,丫鬟春萝从马车中探出脑袋,好奇道, “王爷何故叹息?” “这世上多数的人,竟还没有一个太监活的通透。” 春萝眨眨眼,指着不远处还候着的车驾, “那是赵大人家的车驾,我瞧了许久,各家大人们都走了,赵家的马车却还没走呢。” 楚欽看过去,夜色渐深,盛宴方散,各府的轿乘车马早已在归程。 寂静无人宫门外,赵家马车红色的灯笼上书的赵字,便分外显眼。 字迹遒劲,颇有风骨,应出赵嫣之手。 楚欽皱了皱眉,赵嫣早便辞行,而赵家的马车怎还在此? 赵嫣醉的狠了。 他神思有些糊涂,步履微滞。 人们说酒能忘忧,他便真的忘记了他血淋淋的过去。 以为自己还是曾经手里揽着小鹰温言细语的赵长宁。
好像有人扶着他上了马车,闻到一层杏花香气。 马车带着他去了什么地方,他只以为回了家。 头软软的坠下来,那股杏花香不见了。 耳畔听到糜荡的乐声幽幽的唱。 沉鱼落雁鸟惊暄 羞花闭月花愁颤。
第十五章 糜烂的香气溢满鼻尖。 乐声不断。 有人将他裹缠进了怀中,手指落在那朱红色的唇瓣上,轻轻碾磨。 红菱被覆上了双眼,便遮覆住了光。 被扔到了塌上。 酒意让他的神思溃不成军,很多时候一个动作要在他脑海中思索十遍才能明白过来意味着什么。 似乎有人在解开他的衣带。 他动了动,那人炽热的呼吸便喷薄在了耳畔,耳鬓厮磨。 赵嫣浑身忽然颤了颤。 烈酒渗透进了四肢百脉,粗重的喘息声在记忆中逐渐虚无,与窗外的风声融成了一体。 他半睁着眼睛,混混沌沌的无法清明。 黑暗中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年轻男人的手指轻佻地撕开赵嫣的衣带,卸下身下的人朱红色的官袍。 剥开了雪白的里衣,莹透如玉的肤色便在微微荡漾的烛火下看的分明。 大抵因醉了的缘故,玉一样的肤色上泛着一层薄透的粉,滚烫的一片。 赵嫣半阖着眼睛,乌黑的睫羽轻轻颤抖,束着眼睛的红绫便松开了些。 欲说还休的遮覆着一双琉璃一样的眼珠。 他像是深陷梦中,蹙着眉头在认真思考着发生在他身上的事,神志却是断的。 容色艳的惊人。 一个男人,嘴唇怎么这样红。 带着薄薄茧子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张总是说不出好听话的唇,惩罚似的狠狠一按,便露出了里面殷红的舌尖。 于是唇舌纠葛,清清淡淡的的茶香味裹挟着灼烈的美酒的味道暧昧纠缠。 身下的人神志不清,泛红着一张脸,低低喘息,细弱的手轻轻推拒着,没有分毫作用。 年轻男人轻轻掐了下他的腰,漂亮的腰线便一瞬间青紫了一片,怀中身躯瑟缩着往后躲了躲,男人舔了舔唇,伸手扯着那头凌乱的黑发将人再度扯进了怀中。 被蒙住眼睛的人还不知道,他看不清楚别人,他自己的模样却在烛光下被一双桃花眼看的清清楚楚。 慢条斯理的,仿佛在玩弄着落入掌心中的猎物。 微弱的挣扎中掀翻了床头的酒。 碎瓷滚落了一地。 酒淌湿了衣襟,顺着脖颈滴滴淌下来。 那人微微一笑,眼底带着欲气,舌尖一点一点的顺着皮肤的纹理,舔舐干净。 半途赵嫣似乎是多了几分清明,有些激烈的挣扎。 他身上的人力气却不小,死死压制着他。 本就是个病弱的身子,只挣扎了几分便低低痛叫了声, 被红色的丝带蒙住的眼底渐渐透出了一股血色的红。 他想说话,却被纠缠的吻堵住了唇。 细白的腿常年不见日光,袍摆被撩了起来。 大红官袍繁复绮丽的纹理盖住了半张玉面。 素日里就是轻轻一碰便生出一片淤青,如今被掐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美玉染上了瑕疵,招人心疼,招人践踏。 男人在身下的人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带着些施虐的欲望和占有。 剧烈的痛楚让赵嫣清醒了几分,踢蹬的双腿却被按了下去。 有什么被塞进了口腔。 让人几欲作呕。 他摇着头疯狂的凭着本能挣扎,却被扯着凌乱的头发,喉咙被一次次捣毁。 一声声嘶哑的哀鸣从齿缝中溢出。 年轻男人松开那头黑色的发丝时候,身下的人如同被扎穿了翅膀垂死的天鹅,细长的脖颈低低垂了下来,人已失去知觉,只红菱覆后的眼角浸出了几滴方才落下的泪。 乌黑的发披散了一地,雪白的肤,冷淡的眼瞳被红菱覆盖着,红菱长及腰间,随着发丝裹缠。 红润的唇肿胀的不像话。 像是……被欺负的坏掉了一样。 男人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他欺身上去,钳制着那有着漂亮的弧线的下巴,困住了那双已经不会挣扎的双臂,轻轻撕咬上了沾满了自己的味道的唇瓣。 夜,还长着呢。 这时,有人忽而敲门,“爷,出事了。” 年轻男人不耐烦道,“出什么事了?” “秦王殿下带着兵,把外头围住了。”
第十六章 荣三公子施施然穿齐整衣裳。 一双桃花眼看了眼榻上,拢了拢衣袖,便又是一副矜贵贵公子的模样。 只那双眼底缭绕的几分欲气终究没有散尽,“秦王殿下?可真是有意思了。” “爷,现在……” 荣颖一双桃花眼眯了眯,“回府。” 这时同秦王对上,他荣三岂不是蠢的没边。 荣三公子生来便是一流权贵门户,轻重缓急还是分得开。 他手指落在已经失去知觉的人殷红的唇瓣上,轻轻碾磨。 这双唇的味道…… 可真是出人意料的好。 眼神落在赵嫣身上,终颇觉遗憾道,“赵大人,咱们有缘再会。” 醉红楼的林妈妈从不曾见过这般大阵仗。 秦王西北带回来的亲兵远远不似京城一堆酒囊饭袋能比的,个个是金戈铁马刀口舔血的人物。 将这寻花问柳的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来往的达官贵人震慑于秦王的威名,不敢反抗。 说是秦王府的爱婢出逃,被人拐带至此。 林妈妈大气不敢出。 只觉这醉红楼怕是到头了。 秦王在东门撞见了平安,从平安口中得知赵嫣是被宫中的女子带走的。 夜色渐深,宫门已关,只剩下了东门和西门还开着。 若马车未从东门过,便只两个可能,或赵嫣尚在宫中,又或,被那女子带着从西门出。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09 首页 上一页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