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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远的路走着走着就近了,在难的事做着做着就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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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璧

作者:照破山河   状态:完结   时间:2022-12-08 20:37:20
  那少年轻轻哼了声,声音仿佛不在,也仿佛无处不在。
  男人翻过一页,才又道:“小雪。”
  名为小雪的少年低声辩解道:“他刚才一直看着兄长。”少年语调有些低,似乎很是委屈。
  沈鸣玉原本惊惧交加的心情随着少年这话竟放松了下来,他忍不住想:多看了一眼就要训斥,眼前的明明是个年轻男人,怎么扈从侍候得宛如闺阁女子?
  男人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
  沈鸣玉坐在马车一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点都不占地方。
  若是能倚靠着这个男人成功离开宁州那固然好,若是不能……那少年好像武功高强,男人又有众多侍卫保护,他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绝没有可能从男人的手中逃出生天。
  只不过男人半点说话的打算都无,他专心看书,连眼眸都不曾抬一下,令沈鸣玉都忍不住好奇,这书中到底有黄金万两,亦或者如花美眷。
  男人并没有和他说话的打算,或因为马车内暖意融融的熏香,或因…为男人近乎于寡淡的表现,他原本砰砰狂跳的心缓缓地平静下来,沈鸣玉百般无聊,忍不住打量起书案前的男人,当然,因为方才那少年的言词,他看得动作也是悄悄的。
  他之前匆匆看了一眼,只觉男人面白如玉,此时细细打量,才意识对方的皮肤应该原本没有这样的白皙,他面色白得有些发青,仔细看起来毫无人气,唇上更是没有半点血色,这样的脸色,险些与男人身上那件雪色的外袍融为一体。
  这样的面色,唯有伤者和久病不愈之人会有,可男人即使被层层衣袍包裹,仍能看出对方清俊的身姿,纵然面无人色,他腰背依旧挺拔,雪白的衣料堆叠在他的肩上与腰上,恰似青竹上覆盖了一层大雪,虽被雪,青竹作琼枝,峻峭依旧。
  他身上大概有伤。沈鸣玉暗衬道。
  男人手边还放着个浅色的小碗,内有还有半碗没喝完的乌黑药汁,若有若无的苦和暖甜的香气混在一起闻起来说不出的奇异。
  男人终于读完了一卷,搁下了书。
  书落在桌上,发出了很轻的一声。
  沈鸣玉立刻收回视线,接触到男人的眼神,面色微微泛红,虽说他打量对方时心存防备,却还真像偷看闺阁少女的登徒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的话更新时间是0:11:11
 
 
第3章 
  男人只抬起手,沈鸣玉便跟着心里一紧,他欲要开口,男人端起了剩下的半碗药,仰头一饮而尽。
  沈鸣玉本准备了一腔谎话,不曾想对方却一字不问,令他放心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实在是风声鹤唳,防备得有些可笑了。
  男人放下碗,道:“招待不周,公子自便就好。”
  沈鸣玉心仍砰砰直跳,男人已以手撑面靠在案边,阖目养神,他眼下一圈乌青,看起来极其困倦,马车中只有香炉里香木爆裂发出极轻的咔咔声,连带着沈鸣玉的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
  一只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搭住,沈鸣玉半身僵了僵,正欲回头,小雪压的又轻又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家大人身上不适,你若要呆在车上就一直别下去,不要出声,其他随你。”
  沈鸣玉动作很小地点了点头,余光只见车帘倏地撩起,一个身影极快地掠出车外,白鹤似得翩然,车帘又轻轻地落了下去,确实没发出一点声音。
  真是奇了。他心道。
  小雪不让他动,他也不愿吵醒对方,一动不动地坐在车上两三个时辰,活像当年等着夫子抽背书的学生。
  若非外面异响突起,沈鸣玉已经快要忘记自己还能动了。
  响声清脆,仿佛……短兵相接!
  沈鸣玉骇然万分,猛地掀起窗边锦帘,寒光掠过眼前,他往后一滚,长剑险些擦过额头,直直钉在了车厢上,剑身入木几寸,倘刺在了人身上,早就捅了个对穿。
  他惊魂未定地转头,拿剑那人仰面倒在地上,身负数道剑伤,后背被砍得血肉模糊,白骨微露,死相比老徐还要凄惨。
  沈鸣玉张嘴,开口说了这几个时辰以来的第一句话,“快跑!”
  他声音太大,吵得马车中的第二人睁开眼睛,男人乍被惊醒,眼中犹有茫然,沈鸣玉来不及解释,拽起男人的手朝车下跑去。
  他跳下车第一刻就悔得肠子发青,恨不得抬手给自己几个耳光,死尸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连马匹都被一刀割喉,滑腻腻的血淌满了石板,血腥气翻涌而来,沈鸣玉脚下一滑,若不是男人伸手拉了他一把,他差点扑到一尸体的怀中。
  四野无人,不知道那个叫小雪的少年是被人杀了还是跑远了,沈鸣玉等不及站稳,扭头就往林子跑去。
  男人说:“东。”
  沈鸣玉巨震,这才想起自己还拽着个人,他喘了一大口气,道:“什么?!”
  男人好声好气地重复了一遍,“东。”
  沈鸣玉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欲哭无泪的感觉,他道:“东?哪边是东?”
  男人一指,他抬腿就跑,还不忘拽着那看着这个既不怎么急,又不怎么怕,缺根弦似的男人。
  男人说话这种时候还是轻轻慢慢的:“乔相从中州出,一路南下,约莫着也该到宁州了,有中州特使在,宁州守定然不敢玩忽职守,你放心。”他还不忘安慰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的沈鸣玉,虽然这个不紧不慢的安慰对沈鸣玉来说,就像再往热锅上浇瓢滚烫火油一样没有区别。
  沈鸣玉把你怎么知道咽了下去,急急道:“快点吧大人!就算宁州守真的爱民如子事必亲躬,你要是再不快点,他也只能等我们托梦找他伸冤了!”
  生死当前,男人居然笑了起来。
  沈鸣玉听到他的笑声充满了这个贵人喝的药是不是治脑子的悲凉。
  男人扒开挡住脸的树枝,林中并没有路,跑起来十分困难,尤其是身边还有个信步闲庭的男人!
  要是男人身边还有卫队,沈鸣玉绝对不会如此慌张,可刚才那场景明显是内讧,他十分不明白这位来历不明的大人为何这般悠然。
  他用力扒树杈枝,树杈硬却柔韧,直接弹了回来,树杈没打到他的脸,而是停在了他鼻尖前,而后啪地落在了地上。
  沈鸣玉欲言又止,他跨过那节成人手腕粗细的树杈时特意低头看了一眼,切口毛糙,显然不是用利器切断的。
  林子并不大,当沈鸣玉气喘吁吁地跑出来以为自己逃出生天的时候,却只见面前一片粼粼波光,水与天共一色。
  沈鸣玉顿在原地。
  男人气定神闲,皓月千里,他神色中甚至有些欣赏,沈鸣玉看不见月亮,只听得见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但他的僵硬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天边很快出现了一艘长船,船上灯火通明,再近些还可见到船身侧面乌黑的炮筒。
  沈鸣玉低声道:“是大人之前所说的乔相?”
  男人摇头道;“他不在船上,许是副使。”
  他如此坦荡又有问必答,倒让时时刻刻不想着套话的沈鸣玉有些尴尬,道了句:“多谢。”
  潮声滚滚,男人并没有听见。
  船越来越近,近到足以看清船上人脸。
  船上守卫森严,军士严阵以待,一圈烛火照得甲板上通明,如同白昼,船上只一人坐着,月光如玉,照得月下的人也如玉。
  男人微微皱眉,像是没想到这人会在船上,他本想同副使说几句,把沈鸣玉一同带走,现在却没法开口了,他对沈鸣玉道:“他能带你去见宁州守。”
  沈鸣玉摸了摸鼻子,心中犹豫着要不要下跪,苦笑道:“在下不敢去。”他见乔郁的次数虽然不多,却也知道这位乔相的脾气,不愿,也不敢在他面前撒谎,要是早知船上的是乔郁,他宁可在马车里等死。
  男人按了按额头,乔郁已经看见他在,现在走定然让乔郁更加恼怒,他思量半刻,站着没动。

  船越来越近,那玉一样的人面容愈发清晰,清亮的月色下,这人的眉眼居然也丝毫没有柔和的迹象,美得嚣张跋扈不可一世,面容之明艳无俦,远胜月色。
  乔相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朝着那男人道;“元将军,这次可算是美救英雄?”
  沈鸣玉脸色刹那间花红柳绿,十分好看,好在元簪笔一心只在想如何以不驳了乔郁的面子,又能快速脱身的法子上,并没有注意到沈鸣玉难以言喻的表情。
  沈鸣玉拿袖子抹了把脸,深深吸了一口气。
  船靠岸,马上就有守卫放下木板,请二人上去。
  沈鸣玉看了眼元簪笔,他怀中还藏着元簪笔包藏祸心为臣不臣的证据,所以此刻心虚无比。
  元簪笔点头,沈鸣玉跟在他后面,随之上去。
  乔郁看着两人向他走过来,黑沉沉的眼中居然有不加掩饰的欢喜之色,道:“兖州与崇州之事来龙去脉陛下已令人彻查清楚,将军不必挂心。”他话说得一本正经,声音却很柔软,好像用手捋过一匹顺滑的绸缎。
  元簪笔道:“以陛下之圣明,乔相之贤能定能令事实大白于天下,”他真心实意地说着场面话,落到人耳朵里却有几分嘲讽,无论如何,乔郁显然与贤能这二字沾不上半点关系,“我从未忧心。”
  乔郁朝着元簪笔笑,“那就好,陛下先前还同我说,斥责将军言词太重,我生怕将军回中州路上左右思量图一时洒脱以身许国,特地乘快船来见将军。”
  元簪笔颔首道:“多谢乔相挂念。”
  乔郁又道:“先前元将军的信上说,是崇州守与梁细作里应外合,梁军兵分两路,一支攻并无防备的兖州,使将军分身乏术,不能驰援,一支攻崇州,长驱直入。”
  元簪笔道:“是。”
  “崇州守见战局扭转,先杀细作表忠,后在狱中自尽,”乔郁轻飘飘地说:“按国法,本该送到中州再行处置,但既然人已经死了,陛下只令诛杀三族,其余亲眷流放,”他顿了顿,“尸首挖出,挂在城楼上曝尸半月而已。”
  他笑容明艳,说出来的话和他脸上的笑毫无干系。
  沈鸣玉听得头皮发麻,元簪笔脸上本就少有表情变化,听见乔郁的话,神色木然,淡淡道:“国贼伏诛,大快人心。”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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