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回到了这个院子,曾经叶亲想让他留下的院子,那时候他特别想就这样住下来,跟叶亲在这一方小院里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 他读书叶亲画画,夏天乘凉冬天睡觉,不问红尘劫,不忧天下事。 秦砚看着这个小院子,如今他来了,叶亲却走了,院子依旧,却什么都变了。 时间的流水可以冲刷很多事情,也可以冲刷很多记忆,那些他与叶亲的点点滴滴,已经遥远,叶亲的笑与哭仿如隔世。 “秦砚,今晚留下来陪我三天。” “秦砚,你会包馄饨吗?你为我包馄饨吧。” “秦砚,画本里都是骗人的,我们不要学那些姿势,好不好?” 一切的一切,曾经都在这座小院子里发生,那些缠绵悱恻的低吟,那些诉说不尽的爱意,随着叶亲的离开,不复存在。 原来,没有叶亲的日子,这世间是那样的枯燥乏味。 秦砚带着李青住进了这座别院,云礼以前为叶亲办事,如今与秦砚一个屋檐,他又为秦砚办事。 如今朝堂已经偏向自己,柳渊停除掉了,他的三叔也不问政事了,现在只剩下国师谢幕尘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两年了。 秦砚在叶亲这座院子里已经生活了两年,这两年,他终于找到了国师谢幕尘的弱点,他与那位西域少年之间,似乎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服从关系,西域少年听国师的话,但私下又在收集谢幕尘的一举一动,他们之间,那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谁又是谁的棋子? 但是让他们狗咬狗,或许更有意思。 秦砚让李青放出假消息,对西域少年谎称谢幕尘已经叛离西域,而他在大楚国拥有的权利,将来一定会将矛头刺向西域,他的目的是利用大楚对ŻḦÖÜŸЁ付西域。 秦砚明白,谢幕尘这人是狼,得不到西域的认可那么就让西域毁灭。 而秦砚能这样肯定是因为他这两年一直在暗地里查谢幕尘,原来谢幕尘的父亲来自西域,母亲则是中原人,因为谢幕尘流淌着两国的血,并不受西域国待见,不管他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真正的认同。 既然不认同他又想利用他,谢幕尘也不是傻子,背地里筹谋了这么多年,等了那么多年,眼看着大楚国就要是他的囊中之物时,他没料到太子回来了,他更没料到西域已经准备放弃他这颗棋子。 野心被发现,计划就要提前。 秦砚就利用这点离间他与西域少年之间的矛盾。 而对谢幕尘这边,秦砚无意透漏的消息是,西域少年是受命来监视他谢幕尘的。 少年与谢幕尘之间选择信任还是背离初衷,秦砚并不关心,不过是两条疯狗互相试探。不管他们谁是棋子,秦砚成功了,一旦信任出现裂痕,以他们在朝堂多年的经历,信任是不可逆的,一旦不信任就无法回头了。 把柄已抓,谢幕尘逃了,西域少年也逃了。 这两年里,皇帝的身体愈加不行,因为秦砚对大楚立了大功,好几次想要恢复他太子身份,但都被秦砚拒绝了,他现在不想被这个身份束缚。 他要去北境找叶亲,他们已经分别两年了,如今大楚国算是安定下来,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拔除了谢幕尘这个当了十几年卧底的人,后果会不会挑起两国战乱,他必须还要未雨绸缪。 这日,秦砚将自己部署的ŻḦÖÜŸЁ计划全部给了李青,他相信李青,哪怕自己没在这里,李青也会把事情办好。 百晓生这两年一直跟着秦砚,秦砚离开皇宫,他也就在叶亲院子旁边买了一座小院子,秦砚不止一次告诉百晓生,若是他有自己的事可以去做,不用时时刻刻留在这里。 百晓生有自己的打算,秦砚是他看着长大的,两年前那次急火攻心,导致秦砚的心口一直不怎么好,若是遇到很急的事,很容易窒息。 这两年他一直在找调理的药方,好在也有成效,窒息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好像快一年没再发作了。 “秦砚,你要休息休息了,不要太过劳累,现在的局面,早已不是三年前刚回京的样子,何苦把自己往死里折腾。” 百晓生为秦砚熬了一碗药,端过来给他,顺便看看这人是不是还在不要命。 秦砚看百晓生过来,放下手中的笔,“师父,我早就好了,真的不必这样,我不想困住你。”秦砚说的是实话,百晓生的身份到现在也就他自己知道,以前秦砚疑惑过,以百晓生的医术,为什么留在猛虎寨十来年,是不是在躲什么人?只是百晓生不愿告诉他,秦砚也从来不问,只要相信他就好。 如今大楚国也算明朗起来,秦砚是真心希望自己师父可以去追求自己的人生,不管曾经他经历了什么,都这么多年了,总要为自己再活一次。 “怎么?把你病治好了,想赶我走?”百晓生将药放在桌上,一副看戏的样子。 “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秦砚喝了药,“以后不用熬药了,我已经好了。” “哎呀,好了是吧,所以你这没日没夜的就想把手上的事情都解决了,好去找叶小子对吧,你想去找他我能理解,毕竟两年没见,是想得慌,不过,你要是不想让叶亲生气,你得赶紧多喝几天药。” 秦砚不解,“这是何意?” 百晓生笑得神秘,“你说你俩都是大小伙子,血气方刚的,见了面你说会干什么?你又不是小雏鸟了,还天真呢?” “身体健康是挺重要,但拥有好的体魄是维持感情的基础,你懂不懂?”百晓生神秘一笑,靠近秦砚,似乎他们之间除了师徒这层关系,更多的是朋友,一种可以随意调侃的朋友。 “秦砚,ŻḦÖÜŸЁ你这两年身体不太好,万一到了北境,跟叶小子你侬我侬,情到浓时你不能让他满意,叶亲他嫌弃你怎么办?” 被百晓生这么一说,秦砚脸瞬间红透,“胡说八道,我又没想过。” “当真?”百晓生难得看到秦砚红脸,现在只要说到他与叶亲这种事的时候,这人才像个少年。这两年,百晓生看着秦砚一点点变化,像个小老头一样。 不知道的百晓生以为秦砚比他还老成。 “这药好喝吗?”百晓生看秦砚把一碗药喝完,眉头都没皱一下,“有没有喝出什么别的味道?” 秦砚一愣,他第一时间觉得,百晓生要开始整蛊他了,“师父什么意思?弟子听不懂。” “装傻呢,还听不懂?你是我带出来的徒弟,我在这药里放了什么你能不知道?” “罢了,不逗你了,不就是放点增加体力的药么,至于这么脸红?你看看都要滴血了。” 百晓生见秦砚实在不想跟他说这些,知道他害羞,也就打算放过他了,“你打算何时去北境?” “这几天吧。”秦砚将桌子整理好,打算去休息一下,他要把自己身体养得好好的,他要用最好的面貌去见他。 “这么快吗?你怕叶小子在北境遇到红颜知己吗?哈哈哈,不过话说回来,这还真有这种可能,北境那里的姑娘可都是能歌善舞,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说不定真给他遇到了。” 百晓生装傻充愣继续说道,“这人呐,都是善变的,哪有什么永恒,前一天爱的死去活来,说不定第二天转头就问你谁呀?” 百晓生好整以暇,他看秦砚的脸已经有点不好看了,开始给他这个师父摆臭脸了,更加添油加醋说道:“你不懂,北境大草原上,哪个姑娘不是从小到大自由惯了,她们追逐蓝天白云,与风赛跑,如此豪爽的性格,追求的是自由,这自由的灵魂碰撞到同样热爱自由的灵魂,可不就顺其自然走到一起了。而且我觉得叶亲一定喜欢那种奔放的女子。还有我听说那小子一开始就是想去北境找他舅舅,可不就是因为他骨子里向往自由嘛,只不过因缘巧合来到了猛虎寨,才跟你这小子成了亲,便宜你了。” “这次啊,还真说不定人家就遇到天命之人了,毕竟你们两年没见了。” 秦砚听着百晓生在他耳边说着他不想听的话,这些话仿若生了刺,让他难受,他又将收拾好的笔墨拿出来,想写点什么,“师父口干吗?累不累?去休息吧。” “嘿,你这是下逐客令啊,行吧,我确实准备回去了,不过你出发的时候,记得叫我一声,我在这里也待的烦了,想出去走走,到时候一起啊。” 秦砚惊讶,“师父也要去北境?” 百晓生脸上没了刚刚的戏谑,“我还欠一个人一个交代,这么多年也想明白了,是应该去把这件事解决了。”
第70章 叶亲跟着舅舅去北境, 由于腿不方便,他只能一路都躺在马车里,在他们达到北境的时候, 已经快到隆冬了。 进入北境关口,舅舅给叶亲换了一辆更加宽敞的马车, 他笑着对叶亲说:“北境现在天气很冷, 等咱们到了扎营的地方,你小子千万不要出门,现在的北境不好看,等来年夏天, 那一片大草原才最好看,你小时候在这里生活过半年,吵着闹着要在草原上骑马呢。” 叶亲听着舅舅的话,心里也有点感慨,前年也是这个时候, 自己带着小顺来北境,阴差阳错进了猛虎寨, 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还是来了。 到达扎营的地点,叶亲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遇见一个故人, 面前的人穿着北境风格的服装,头发扎得高高的, 一双桃花眼特别有神采, 跟他们当初刚出猛虎寨, 在那座废弃的野庙里遇见的简直判若两人。 “柳七雪?”叶亲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认错, 他轻轻叫了他的名字, 没想到柳七雪笑意盈盈,有点惊喜, “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你好呀,欢迎来到北境。” 叶亲与秦砚一起刚离开猛虎寨就遇到了逃往北境的柳七雪,时隔两年,自己再次来到这里时,竟又一次遇到了他。 命运有时候真的很奇妙,以为一辈子不会相见的人会突如其来地出现在面前,以为能相守一辈子的人却不得不分开。 柳七雪看到叶亲坐着轮椅,心里虽然惊讶和不解,不知道叶亲经历了什么,如此神采的少年郎变成如今这样,但他面上还是重逢时的惊喜,“走,快进屋里,我今晚给大家做一桌好吃的。” 柳七雪说完就去忙碌晚饭,叶亲看柳七雪像是主人一样,疑惑地看着舅舅。 令叶亲没想到的是,一向沉着冷静,不苟言笑的舅舅脸上竟也会出现一点羞赧。 叶亲了然,终于有了点笑意,“没想到舅舅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 叶亲原本被安排在一个离舅舅很近的小房子里,这里与京城不一样,住处都是一个一个的帐篷鼓包,叶亲没同意,他自己选了一个比较偏点的毡房,他知道军营条件简陋,也拒绝了舅舅给他安排的人来照顾自己。 虽然腿不能走了,但他不想真的变成废人,时时刻刻需要别人照顾,他那么好强的人,怎么能愿意成为别人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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