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野的脸黑了下去。 他忍住将钱袋子重新扔回时雪泠房中的心思。 可现在没有钱就回不了燕京,沈斯野也只好咽下了这心思。 他拿着钱袋子,在时府门前拦了一辆拉客的马车。 “公子去哪?”马车夫问道。 “燕京,能不能去?”沈斯野说道。 马车夫上下打量了一眼沈斯野,“公子,去是可以,但是要加钱。” 沈斯野皱眉,将手中的钱袋子扔到马车夫手边,“这些够不够?” 马车夫打开钱袋看了一眼,瞬间笑了起来:“自然是够的。” 沈斯野长腿一迈,踏进马车内。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被隔绝开来,沈斯野又突然想到时雪泠。 他忍不住唾弃起失忆时的自己。 怎么就中了时雪泠的圈套。 马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公子,我看你是从时府出来的?” 沈斯野回过神,闷闷嗯了一声。 那车夫确全然没察觉到沈斯野的情绪,自顾自地说道:“最近时府出了件大事呢。” 沈斯野沉默。 没有得到沈斯野的回答,那车夫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道:“时府那三公子跑青楼去了,啧啧,也不嫌丢人。” 沈斯野指尖动了动,对应的记忆出现在他脑中。 对时霖修的厌恶在恢复记忆后也没有消失,沈斯野轻嗤一声,回了马车夫的话,说道:“活该。” 那马车夫也感叹道:“我还听了一个传闻。” 沈斯野在车内抱着臂坐着,他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传闻?” 那车夫压低了声音,“那时二公子养了一条狗,见人就咬。” 沈斯野的脸黑了下来。 如果他没有误会,车夫口中的这条狗应该是自己。 “是吗?” “也不一定是真的,公子不是从时府出来的吗?听说过吗?” 沈斯野咬着牙沉声回道:“没有。” “那就是假的了。”车夫咂咂嘴。 另一边,沈斯野走后,时雪泠躺在卧房里的美人榻上,手里翻着书。 莲月走到时雪泠身边,低声说道:“小少爷,沈公子走了。” 时雪泠翻书的手一顿。 “让他走。”时雪泠淡淡说道。 他确实没想到沈斯野这个时候就恢复记忆了,也没有想到沈斯野竟然什么都没干,直接跑回燕京了。 时雪泠的视线重新落回在书上,淡淡对莲月说道:“计划有变,三日后。” 虽然时雪泠没有明说,但莲月还是反应过来,她点头,“好,大公子回来了。” 时南寄回来了? 时雪泠合上书,说道:“我去找大哥。” 说罢,时雪泠就要起身。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时南寄的声音传来:“不用了。” 时雪泠看向门口站着的男人,露出一个笑,“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时南寄走到身时雪泠身侧,“身子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时雪泠无所谓地说道。 时南寄这时才回答时雪泠开始的问题:“沈将军在燕京寻沈斯野,他人呢。” 说完,时南寄就在时雪泠的卧房内观察起来,并没有看见沈斯野的身影。 时雪泠也没有瞒着时南寄,“想起来了。” “那人呢?” “回燕京了。” 时南寄皱紧的眉头舒缓开来,他说道:“回去就好。” “对了,大哥,三日后可能需要你帮我个忙。”时雪泠说道。 “你说。” 时南寄知道他这个弟弟,时雪泠很少找自己提出任何的请求,一般这种情况下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 “王夫人那边忍不住了。”时雪泠说道。 时南寄看着时雪泠,伸出手拍了拍时雪泠的头顶,“你干出那么大个动静,她能忍住才怪。” 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听府中的人说了近日的事。 时南寄不用想也知道是他这位弟弟干的。 “我知道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时南寄放下手,“明日我可以帮你,等事情解决了,你要答应大哥,随我去治病。” “大哥,娘胎里带出来病真的能治好吗?”时雪泠轻声说道。 从知道自己的病是从出生起就有的开始,时雪泠早就做好了活不过二十岁的准备。 但是在他死之前,他见不得那些人有任何的善终。 时南寄捏住时雪泠的脸,指尖被冰了一下,“总得试试,母亲也不愿见到那种场面的。” 时雪泠沉默住。 他知道时南寄口中的场面是什么意思。 之前时南寄将时雪泠带去燕京时,大夫就说过,如果这病治不好,在二十岁后就会间歇性忘记很多事情,整个人疯癫痴傻,若是严重的,在寒症发作之时还会有严重的自毁倾向。 半晌,时雪泠才回应道:“好,大哥。” 沈斯野那边,他坐在马车里,想着白日的事情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为何,他在梦里梦见了时雪泠。 面前人跨坐在自己的腰腹上,手中的藤鞭缠着自己的脖子。 时雪泠挪着身子,柔软的大腿根压在沈斯野的膝盖上,他弯下腰,唇瓣落在沈斯野的下腹。 沈斯野在梦中呼吸急促,他死死盯着时雪泠的脸,看见时雪泠抬起头,眼尾泛着红,朝自己笑了一下,唇部又往下移了几厘米。 第24章 春色梦境 沈斯野刚在镖旗府前下了马车,一下去就撞上了从沈府中出来的沈父沈母。 裴龄一见沈斯野就忙迎了上去。 沈斯野脚步顿住,开口道:“父亲母亲。” “野儿这半月来究竟去了何处?”裴龄抬手抚着沈斯野的脸颊,“连封信都不曾捎来。” 沈斯野张了张唇,向说些什么,话头却突然转弯。 “下江南游玩罢了,”他避开母亲担忧的目光,解释道。。 沈巍站在门口冷哼:“玩到连家书都不写?” 身上的铠甲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他抬手将一个橘子抛过去:“兵部侍郎前日还问起你。” 沈斯野接过沈巍扔来的橘子,指尖剖开橘皮。 “孩儿知错。”他低头道歉,橘皮的清香在指间弥漫,莫名想起时雪泠素白手腕上缠绕的药香。 裴龄出来打了圆场,“好了,野儿不是回来了,没事,回府吧。” 回到自己的卧房,沈斯野坐在床边,梳理着这半个月来的记忆。 他越想越面红耳赤,没想到时雪泠趁着自己失忆把自己当狗一样撩拨。 偏偏失忆的那个蠢货还真的动心了。 等到了夜深人静时,沈斯野辗转难眠。 等到他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时雪泠赤足踩在他大腿内侧,足尖似有若无地轻点。 他听不清时雪泠说了些什么,腿根的滚烫灼热像是要把沈斯野烧熟。 自己的下巴被时雪泠捏着,面前的人明明看着那么柔弱,指尖的力道却一点也不小。 时雪泠那张惊艳绝伦的脸突然凑近在沈斯野眼前,下一秒,柔软的触感就出现在沈斯野的唇上。 沈斯野猛地惊醒,他坐起身发现亵裤一片黏腻。 窗外晨光微熹,鸟鸣啁啾,衬得他此刻愈发狼狈。 他一把掀开锦被,冷水浇在脸上也压不下那股燥热。 沈斯野拳头捏紧,骨头咔咔作响。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在明晃晃地告诉沈斯野,自己和那个失忆的蠢货没什么两样。 等他冷静下来后,突然想起来,自己下江南是为了何事。 他下江南,是为了给时雪泠送药。 可药如今不在他身上。 沈斯野的神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江南巡抚府正上演着一场好戏。 时雪泠早早就醒了,他和来到自己房前的时南寄对视一眼。 “人呢?”时雪泠侧头,对站在一旁的莲月问道。 莲月颔首,回道:“被关进柴房了。” 柴房的门被时南寄打开。 昏暗的环境里,被捆成粽子的莲青蜷缩在角落,嘴里塞着的布条已被泪水浸透。 时雪泠慢条斯理地跟进来,手中把玩着一把精巧的匕首,他看着面前的人,轻声唤道:“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莲青想要往后退,可身后却是木柱,于是只有脚尖在地面磨出痕迹,她惊恐地摇头,目光频频望向门外,似乎在等什么人。 “别看了,”时南寄冷声开口,“我那弟弟正在祠堂挨家法。” 说罢,他从袖口中扔下一沓信纸,“自己瞧瞧,这些可是你与三弟的往来?” 信纸散落满地,露出不堪入目的情话和时霖修的阴谋。 上面白字黑字地写着不少话。 【待时雪泠一死,我必抬你做正室。】 【药再下重些,别让人看出痕迹】 【替我盯着时雪泠院中那个新来的护卫。】 ... 莲青没想到这些信纸都被翻了出来,她浑身颤抖着,一直在摇头。 时雪泠蹲下身,用刀背挑起莲青的下巴,他轻声说道:“莲青,我待你不薄啊。” 刀尖顺着脖颈下滑,停在心口,“为何要帮着时霖修害我?” 时雪泠垂眸,扯下莲青口中的布条。 刚扯下,就听见莲青嘶声道:“二少爷以为自己多清白?” 她眼中迸出怨毒的光,“您与那沈护卫在房里干的勾当,当我不知?” 却不料,面前的时雪泠没有任何的反应,时南寄轻笑出声,想说些什么,却被时雪泠拦住。 “大哥。”时雪泠轻唤,“让她说。” 莲青笑得狰狞,全然没有平日里乖巧奴婢的模样:“霖修说了,等你一死,就把你那些龌龊事全抖出去...啊!” 匕首被举起,擦过莲青的肩头钉入身后梁柱。 时雪泠凑近她耳畔,声音轻柔吗,却像从地狱里来的恶魔:“那你知不知道...” 他猛地拔出匕首,“那沈护卫,不是护卫,而是是骠骑将军的独子?” 莲青的瞳孔骤然收缩。 “拖下去。”时南寄挥手,两名小厮立刻上前,“按家法处置。” 又有一名护卫上前,不知道凑到时南寄身侧说了些什么。 柴房门关上后,时南寄转过身,对时雪泠说道:“沈家小子知道你在干这些了?没想到他还能帮你。” 时雪泠摇头,掏出手帕擦拭匕首上的木屑:“他恨我都来不及,更何况帮我,我只不过是趁他失忆用用他罢了。” “我看未必,”时南寄意味深长道,“方才收到的飞鸽传书,说沈小将军连夜离京,往江南来了。” 时雪泠的手一颤,匕首当啷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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