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轻笑,挥手示意。 士兵押着真正的江齐和孟叶上前。江齐脸色苍白,而孟叶右腿明显受了伤,走路时微微踉跄。 成璧的目光在孟叶腿上停留一瞬,眼底寒意更甚:“你对他用刑?” 李松不置可否:“你也杀了我的人,礼尚往来罢了。” 成璧冷笑:“你派人假扮成江齐和孟叶,潜伏在我身边半月,这笔账又怎么算?” 李松挑眉:“你既然早发现是假的,为何现在才揭穿?” 成璧不语,剑尖却抵住高彦后心:“换人。” 李松盯着他,忽然道:“谢晗,听说你最近恢复记忆了,不过,早在三年前,你就已经恢复记忆了,对吗?” 成璧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颤。 李松捕捉到这一瞬的动摇,笑意更深:“三年前在夏国驿馆,你喊的是’松哥‘……” “闭嘴!”成璧骤然厉喝,剑锋刺入高彦皮肉,“再废话,我先杀他!” 李松眯起眼,终于抬手:“换。” 双方同时松绑。 高彦踉跄走向李松,而江齐扶着孟叶,一步步挪向成璧。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成璧突然暴喝。 “放箭!” 埋伏的弓箭手瞬间现身,箭雨倾泻而下! 李松早有防备,袖中暗器飞射,击落数箭,同时一把拽住高彦后退! 然而,一支冷箭仍贯穿了高彦的胸膛! 更有无数只箭,刺向李松! 山风呼啸,卷起满地血腥。 高彦的鲜血在李松脚下汇成一滩,那具逐渐冰冷的躯体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主上……快走……” 李松没有动。 他缓缓抬起染血的眼帘,目光如刀般刺向成璧。 那一刻,仿佛连风声都静止了。 “欺人太甚。” 话音未落,玄铁长刀已然出鞘! 刀光如电,直劈成璧面门。 成璧举剑相迎,金铁交鸣之声震得周围士兵耳膜生疼。 铛!铛!铛! 几记重击,成璧连连后退。 李松的刀势不减反增,每一刀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李松!”成璧在格挡间隙厉喝,“今日就决一死战!” 回答他的是一记斜劈,刀锋擦着成璧的脖颈划过,削断几缕飞扬的发丝。 成璧趁机侧身,剑锋直取李松心窝,却被对方一个旋身避开。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李松突然变招! 刀光一转,竟是直奔被护在后方的孟叶而去! 这一变故来得太快,成璧的弓箭手甚至来不及调转箭矢。 “拦住他!” 然而已经晚了。 李松的左手如铁钳般扣住孟叶后颈,拖着孟叶连退数步,直到两人都站在悬崖最边缘。 碎石簌簌滚落深渊,孟叶的脸色煞白,却咬着牙不发一声。 “再动一下,”李松的声音冷得像冰,刀尖抵在孟叶心口,“我就送他下去陪高彦。” 成璧的呼吸乍然凝滞。 他抬手制止了正要放箭的士兵,剑尖微微颤抖:“你……” 李松的衣袍被鲜血浸透,却站得笔直。 山风卷起他的散发,露出那双满是伤痛和绝望的眼睛。 此时此刻,他似乎又成了六年前那个踏着尸山登上太子之位的少年,黑发凌乱地披散在额前,只露出那双幽寒的眸,直直盯着他,亮如星辰,寒如冰雪。 “高彦已经死了。”成璧声音嘶哑,“你杀孟叶有何用?” 李松低笑出声:“成大人现在倒在乎作用了?方才放冷箭时怎么不想想后果?” 成璧面色一僵。 他看见李松左手始终按在腹部的伤口上,那是刚才箭雨留下的。这个疯子根本是在强撑,随时可能带着孟叶一起坠崖。 “你想要什么?”成璧放轻了声音。 李松望着成璧被晨光描摹的轮廓,恍惚又看见六年前那个在梅树下为他温酒的成璧。 那时少年眼里映着雪光,说“松哥尝尝,我酿的梅花醉”。 “我要你过来。”李松松开掐着孟叶的手,染血的指尖点了点悬崖边缘,“就站在这儿,看着我。” 弓箭手们发出不安的骚动。江齐猛地抬头:“大人不可!” 成璧却已经提步往前。 他一步步走向悬崖,手中的长剑泛着寒光。 在距离李松三步之遥时,他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不仅仅是高彦的,还有李松的。 “你已经想起所有的事了。”李松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们那些年……就一点不值得你留恋?” “我想起来了。”成璧眼底淬着寒冰,“想起你如何在怡红院折辱我,更想起你怎么用焚心散毒杀我弟兄!” 悬崖边的碎石开始簌簌滚落。 李松突然把孟叶往外推了半尺,孟叶的靴尖已经悬空。“所以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了?” “对。” “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李松低笑起来,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不过我这人向来怕寂寞,”他猛地拽着孟叶往后一仰,“不如让孟公子陪我当回飞鸟?” “你死你的!”成璧上前一步,“放开孟叶!” 李松的瞳孔在晨光中收缩成危险的针尖:“成璧,你还真是……永远知道怎么让我更痛。”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成璧握剑的手微微发颤。 “不过这次,我不会再纵容你了。”李松突然将孟叶往悬崖外又推了半尺,“为了高彦和云焰,孟叶必须死。” “你敢!”成璧的剑尖直指李松咽喉,声音却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杀我啊!”李松突然癫狂大笑,染血的发丝在风中飞舞。 成璧突然深吸一口气,剑尖缓缓垂下。 “李松……”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你说你爱我?” 山风突然静止了一瞬。 “若真爱我,”成璧向前迈了一步,“就别伤害我在乎的人。” 李松的呼吸明显一滞。 他看见成璧眼中映着晨光,就像那年江南烟雨里的少年。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成璧猛地扑向孟叶! 李松条件反射地扣住他的手腕,却在触碰的瞬间恍了神。 “你刚才问我是否真爱你。”李松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疯魔般的决绝,“我证明给你看。” 在成璧抓住孟叶的瞬间,李松拽着他一起向后仰去! “松哥!!” 急速下坠中,成璧看见李松展开双臂将他护在怀里。 崖上传来孟叶撕心裂肺的喊声,而他们已坠入云雾深处。 成璧最后看到的,是李松染血的唇角那抹志在必得的笑。 第87章 山风呼啸, 成璧死死抓住李松的衣襟。 失重感让他胃里翻涌,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居然要和他死在一起……”这个念头刚浮现,就被尖锐的破风声打断。 两只精钢羽翼破云而出, 钩爪扣住他们的腰带,成璧几乎能听见自己神经绷紧的声音。 “抓紧!”李松的手臂勒住他的腰,他的脉搏贴着他的指尖, 竟比他这个被救的人还要平稳。 落地时,成璧双腿发软, 却强撑着没跪下去。 阳光刺眼,冷汗浸透后背。他猛地推开李松,声音嘶哑:“你早算好了落地的时机?” 李松抹去唇边的血,阴影里的笑容意味不明:“二十年,够我把每块石头都量一遍。”他扣住成璧的手腕,“我们的账, 换个地方算。” 成璧刚要挣脱, 后颈突然一凉, 他的手指抵住了他的命门。 “抖得这么厉害,”他的呼吸扫过耳畔,“是怕死,还是怕我?” 成璧呼吸一滞,张口咬向他的虎口。李松吃痛松手, 成璧却被他另一只手臂拦腰截住。 三日后,成璧被囚在临崖别院。 成璧倚在窗边,指尖银簪悄无声息地拨弄着窗棂的暗锁。 听见脚步声, 他迅速将银簪放回原处。 李松端着食盒立在门前,蜜渍雪莲的甜香飘进来。 “弥勒国的雪莲,”他在塌边坐下, “听说能化开最顽固的心结。” 成璧猛地扣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我不需要你的……”话音未落,李松反手将他按在锦褥上,食盒翻倒,雪莲滚落榻边。 他的膝盖抵进他双膝之间,衣袍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成璧挣扎着去摸发间的银簪,却被他抢先一步抽走,青丝如瀑散开,铺了满榻。 “你总是这样,”李松的呼吸喷在他耳后,手指沿着他颈侧的曲线下滑,“明明想要,却偏要装作抗拒。” 李松的唇贴上成璧锁骨上方那道未愈的擦伤,舌尖轻轻舔过结痂的边缘。 成璧的呼吸急促起来,指甲在他背上抓出红痕。 李松低笑一声,咬开他衣襟的系带,温热的手掌中衣。 成璧忍不住弓起背,喉咙里溢出一声呜咽。 李松的唇堵上来,将他的呻吟吞入腹中。 这个吻带着雪莲的甜腻。 李松的手沿着他。 成璧浑身一颤,肌肉绷紧又放松。 他恨自己身体的反应,恨这具背叛意志的皮囊,竟在他的触碰下如此轻易地。 “你看,”他分开他的膝盖,声音里带着胜者的愉悦,“你的身体很想念我。” 说罢,成璧仰起脖子,像一只被钉住的蝶。 他咬住下唇不肯出声,直到李松俯身舔开他紧咬的牙关。 “叫出来,”他命令道,愈发凶狠,“我要听。” 成璧终于崩溃般地呜咽出声,手指深深插。入他的发间。 攀上巅峰的那一刻,他恍惚看见李松眼底闪过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像是痛苦,又像是悔恨。 云雨初歇,李松撑起身子,月光透过纱帐在他背上投下斑驳的影。 成璧别过脸:“你不需要做这些无用的事。”嗓音沙哑,“连身份都不敢告诉我的人,还谈什么爱我?” 李松系腰带的手顿了顿:“我会告诉你我是谁。”他忽然俯身,阴影笼罩着他,“等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侍从却在早膳时匆匆来报。 成璧瞥见李松指节叩击案几的节奏变了,这是他要杀人的前兆。 马厩方向传来闷哼。 成璧假装采药来到马厩,发现一个浑身是伤的北戎士兵蜷缩在草堆里。 他四下张望,迅速割断绑着他的绳索,压低声音道:“回去告诉你们王后,沿着红布条的标记来杀李松。” 那人踉跄着逃走后,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成璧转身,正对上李松沉静的目光。 “你做了什么?”他问。 成璧直视李松的眼睛:“放走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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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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