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书跟着怜秋一路走走停停,眼神一刻不停的在人群中搜索着,生怕自己眼一眨就错过了未来姑爷。 可怜秋的心思却已经飞到了天边,他在街边拿了个香囊在琴书身上比划几下,递到琴书鼻子下,道:“你闻闻,这味道喜不喜欢。” 凑上去嗅闻一番,琴书点头:“是艾草香,好闻还能驱虫。” 怜秋点点头,转头向老板买了几个香囊。 “公子!”见怜秋心不在焉,琴书蹙眉道:“你不是要出来找未来姑爷的,怎么买上东西了!” 怜秋接过香囊,递给琴书收好,神情散漫道: “找夫婿不也得看缘分嘛!咱们就这么逛逛,说不定一会儿就看到合我眼缘的人了呢!” 琴书向来听怜秋的话,又嘴笨,闻言只能跟在怜秋身后胡乱的在街上逛着。 两人在街上闲逛许久,琴书双手已经拿满了买的小玩意儿,冲着怜秋撒娇说自己腿都软了。 怜秋笑他没用,脚上却往着一处茶馆的方向而去,打算歇息一会儿。 两人经过一处巷口时,却忽然听到里头传来争吵的声音,怜秋下意识转头往里一看,只见里头一粗莽汉子正鼻孔朝天的满嘴喷粪,一名瘦弱的男子神色凄惶的跌坐在地上,旁边倒着一背篓,背篓里装的是一些怜秋看不懂的草药。 除了两人外,还有一人穿着青绿色长衫,神色淡然的站在瘦弱男子旁边,是昨日书铺遇见的那书生。 伙计说那书生叫什么来着? 怜秋思忖: 好像是叫、 封、封……随。
第3章 早知不报官了 “你这书生,莫要多管闲事。” 怜秋看见那汉子嘴里喷出的口水了,隔得远远的,他眼神有些嫌弃的看了那汉子一眼。 胡三熊一样的壮身子挡在瘦弱男子跟前,指着瘦弱男子还有封随,盛气凌人道: “今日他撞了我,一句赔罪就想了事,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莫以为我胡三是个好欺负的,不给赔罪的银钱,休得从这条道过去!” 琴书不知道自家公子怎么突然对别人扯皮有了兴趣,他看了两眼,没趣儿道:“公子,咱们快去茶馆吧!我都快拿不住了。” 他朝着怜秋举了举自己满满登登两只手的东西,冲怜秋撒娇。 怜秋看了一眼琴书,犹豫片刻,吩咐道:“你先去茶馆坐着,我看会儿再去。” “啊?”琴书懵了一瞬,动了动被细绳勒得有些红的手指,轻声道:“我还是跟着公子吧。” 怜秋一愣,掏出腰间的荷包给他:“你没带银子?” “不是。”琴书连连摇头,“我想陪着公子一起。” 公子没带家丁出来,要是一会儿掺和到别人的扯皮里,被人打了怎么办? 他得看着公子,就算一会儿打起来了,他也能在前面顶一会儿,好让公子跑走。 怜秋无法,虽然不知为何心里有点想留下来看看情况,但是琴书的手指勒得厉害,他只得带着琴书匆匆进了茶馆。 临走前,他听到封随略显清冷的嗓音,不疾不徐道:“你站着,涂大夫却跌倒在地,缘何说是涂大夫撞了你。” 胡三毫不羞愧的拍了拍胸脯,道:“谁让他像个殃鸡似的,撞了我自己先倒了。嘿,这就叫害人先害己!” …… 后头的话怜秋没听完,他和琴书进了一旁茶馆,选了个雅间。 正要上楼时,怜秋犹豫一瞬,唤来茶馆掌柜,略微夸张道:“后巷有人逞凶斗狠,我瞧被打的人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郎。掌柜的,你且唤个人去报官,我给你银两做跑腿费。” “秀才郎?”茶馆掌柜沉吟片刻,将怜秋的银子推了回去,笑道:“我知晓了,顾公子还是将钱收回去吧,我会找人去报官。” 说罢,怜秋看着茶馆掌柜唤来一小二,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那小二便着急忙慌的放下手里的茶壶跑了出去。 心中莫名舒了口气,怜秋才同琴书一块上了楼。 手上的累赘一股脑的放在木桌上,琴书坐下狠狠吐了口气,才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好像东西是买的有些多了。”翻看了几眼桌上的包袱,怜秋悠悠道:“一会儿喊个跑腿的给送回府里吧。” 知道怜秋是心疼自己,琴书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欢呼道:“公子英明!” 每次都能被琴书给逗得笑出声,这次也不出意外,怜秋笑了几声,主仆俩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闲话,就听得窗外传来一句凶狠的呵斥声: “你这书生,找打不成!” 怜秋这才惊觉这雅间竟然就在方才封随同胡三争执地方的上边,心中微动,怜秋抬起食指放在唇边,给琴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像做贼似的伸出个脑袋在窗外,悄咪咪的查看巷里几人的情况。 结果这一看才发现,胡三说完那句话后,竟是直接朝着封随动了手,不过好在及时封随躲了过去,没捱到拳头。 “嚯!” 琴书没忍住,惊呼一声道:“这汉子的拳头都快有那书生的脸大了,一拳下去还不得给人打成瘫子。” 怜秋看了他一眼,笑骂道:“你这嘴能说点好话不。” “本来就是。”琴书嘟囔着,颇有些不服气的意思,“书生身板都脆,肯定捱不住几下就得求饶,怕不是等官爷来了,书生已经有气出没气进了。” 在琴书额上轻轻敲了一记,怜秋训道:“不许说别人是非。” 琴书嘟了嘟嘴,不高兴的住了嘴。 不过话虽这么说,怜秋心里也不禁有些提了起来。 虽然他与封随素不相识,可此人的字确实写得好,还是“小三元”,读书也不错,若是当真被打出个好歹来…… 岂不可惜了。 况且,无论是封随的穿着打扮,还是他需要通过在观天书铺抄书换取银钱一事,都能说明此人家中并不富裕。 脑海里浮现出封随顶着张冷脸,断了手脚躺在一个破床板上,住的也是四处破壁漏风的茅屋,怜秋不免略觉惋惜。 胡思乱想间,只听胡三又大喝一声:“你还敢躲,找死!” 情急之下,怜秋大声喊道:“住手!” 但胡三气性上头,哪儿管得了是谁在说话,砂锅大的拳头凶狠的朝着封随挥去。 “咦~” 琴书一手捂着眼,一手拉着怜秋的袖子劝道:“公子,别看了,多吓人。” 琴书使了劲儿,但还是拽不动怜秋,无奈之下只能又怕又怂的凑个脑袋在怜秋旁边,微微睁开一条眼缝,往下看。 这一看吧,他却是整个震惊住了。 “诶?书生居然打赢了?”琴书惊愕道。 “是啊。” 怜秋慢悠悠道,杏眸里漾着浅浅笑意。 方才他刚喊完“住手”,本也觉得封随怕是要被狠打一顿才能罢休,没成想他倒是脚步未动,淡定自若的站在原地,一手抓着胡三的手腕往外扭去,提脚一踹,正好踹在胡三的肚子。 然后怜秋就听见胡三“嗷嗷”的叫起疼来。 封随,竟然还会功夫。 “长得个熊样,竟是连柔弱书生都打不过吗?”琴书还是不肯相信。 怜秋敲他脑门,小声道:“书生也不尽是柔弱之人,若要考取功名端靠会读书可不成,还得会君子六艺。六艺之中包含射、御,二者虽不需十分精通,但总得会上几分。” “哦~”琴书拉长声音应道,“可是公子,你方才叫人报官,难道不是担心书生打不过吗?” 怜秋横了他一眼,嘴硬道:“我都说了有人精通,有人疏松,谁知他学得怎么样。” 主仆俩在上头窸窸窣窣说话的时候,没一会儿底下的胡三又跟封随打了几回合,不过最后都是他吃瘪。 眼见封随有两下子,自己打不过,胡三眼珠子一转,索性躺在地上不起了,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耍无赖喊道:“救命啊!书生打人啦!要将人打死啦!” “嘶,好生厚的脸皮。”琴书嗤道。 “嗯。”怜秋煞有介事的点了点,顺道捏了捏琴书脸颊的软肉,故意道:“比你的都要厚上三寸。” “公子!”琴书不满。 怜秋拍了拍他的头,权作安抚。 巷子里的闹剧还在继续,因为胡三的大嗓门还吸引了不少看客围在周围,封随站在人群中间依旧身姿挺拔,神色淡漠,好似他身在其外一般。 “哈哈哈,胡三是说他打不过一书生?” “何止,他还说书生要给他打死了呢!” “我瞧他是想讹人,胡三向来是个泼皮,这书生招惹到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如给点儿银子打发算了,省得麻烦。” …… 众说纷纭间,几名身着红袍的官兵拨开人群往里挤,一边挤一边呵斥道: “让开,都让开。” “别挡道。” 为首的官兵走到人群中间,怀疑的目光在地上打滚的胡三、跌坐的瘦弱男子还有长身玉立的封随身上划过,最后皱眉迟疑道: “有人报官,说此地有人逞凶斗狠,被打的还是一秀才郎。莫非、你是秀才郎?” 官兵指着胡三问。 胡三一愣,封随的表情也有一瞬的怔忡。 “嘿嘿,这官爷眼神瞧着不太行。”琴书嘲笑道。 “官爷,胡三就是一地痞流氓,怎么可能是秀才郎!他大字都不识得两个。”有人趁乱起哄道。 胡三循声过去,找不到是谁说的话,只能干巴巴的瞪了人群一眼,转头对着官兵告状:“官爷,我虽不是秀才郎,但是现下却被秀才郎打得站不起来了,你总不能因为他是秀才,我不过一介平民,就不管吧。” “胡说八道!”瘦弱的男子晃悠悠的站起来,指着胡三怒气冲冲道:“分明是你将我撞倒又要讹钱,封秀才看不过眼帮我讨公道!” “官爷,”瘦弱男子也告状:“是他先打封秀才,封秀才不得已才自卫还手,怪不得封秀才啊!” 从始至终封随一言未发,只是却莫名给人一股清者自清的高傲姿态。 为首的官兵拧眉沉思,随后一抬手:“通通带回衙门审讯!” 胡三哭天喊地的被人揪了起来,瘦弱男子背起背篓跟着官兵走,封随并未多做辩解,安静的跟在身后。 临走前,怜秋看见封随抬头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无波无澜,但是怜秋却莫名觉得,封随像是在说他知道报官的人是怜秋。 将窗扇关紧,怜秋抬手摸了摸鼻头,有些心虚的嘟囔道:“我也不晓得你会功夫啊,早知就不报官了。” 省得现在还闹进衙门,也不晓得胡三伤得怎么样,会不会闹着让封随赔钱。 这封秀才虽然能靠着抄书挣点银两,但若是赔了药钱,还不知有没有钱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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