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皱着眉头吹了吹汤药,正准备喝的时候,漂亮的眼珠子落在了直勾勾盯着他看的闻辞身上,歪着脑袋疑惑道:“你怎么不喝药?” “我为什么要喝?”闻辞感觉一阵奇怪。 “因为你生病了啊,所以我在这里陪你,你要是乖乖的,病好了,我就可以回家啦。”温黎耐心地解释着, “我才没有……”闻辞张口就要否认,可仔细想了想又立刻改变了想法,捂着自己的头,表现出很痛苦的样子,虚弱道:“我是病了,可严重了,只有阿黎才能帮我。” “那你快喝药吧!”温黎吓得连忙把药碗推了过去,着急忙慌地让他喝。 闻辞不疑有他,忍着苦味儿就要往嘴里送,被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德福抢了勺子,连忙道:“哎呦,小公子,这药可不能乱喝,得对症啊。” “那他的病可怎么办呀?”温黎歪着脑袋,眨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又好奇又担忧地看着德福。 脑子还没转过弯的闻辞也一同看向德福,“对啊,我也得喝药的。” 德福一时有些无语地看着闻辞,心里无声呐喊:我的小祖宗呦,你什么时候吃过药了! 小时候哪一次喝药不和打仗一样,硬的软的都不行,哪怕是陛下来了硬灌进去还能吐人一脸呢,哄着骗着喝进去还能呕出来呢,这次倒是因为小公子的一两句话就被说服了,甚至还主动要药喝,可真是…… 一物降一物啊。 “咱们一切听院判的。”德福笑道。 晚上,闻辞洗得香香的,吧嗒吧嗒地掀开纱幔跑到了温黎床前。 温黎看着麻溜爬上床的闻辞,疑惑道:“你也要睡这里吗?” “对啊,这是我的床,因为你在这儿我好几天都睡在偏殿。”闻辞“嘿咻”一下钻进了被窝,眼睛眨巴眨巴着地盯着温黎看。 “那我去睡偏殿。”温黎没有和别人同床共枕的习惯,当即就要离开。 闻辞一把抓住了温黎的衣袖,着急忙慌着,“你不许去,我们要睡一起的。” “为什么我们要睡在一起?” “你年纪小,我是哥哥,父皇说了要好好照顾你,我们睡在一起才能更好地照顾啊,而且我生病了,你不是说要陪我的吗?” 温黎转了转自己的小脑袋瓜子,倏地灵光一现,好像真是这样耶,于是又躺了回去,轻轻地拍了拍闻辞的胸口,像是哄小孩一样奶声奶气道:“那你要乖乖的哦。” 见两人还算和平共处着,德福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将他们的被角掩好了,退了出去。 烛火熄灭了,殿内陷入了一片黑暗,前两天都昏睡着没什么感觉,可轻松温黎是有些害怕的。 在家时都是阿爹哄着他睡觉,给他将故事给他唱摇篮曲,一想到阿爹不在身边,温黎又有些难过了,眼圈红了红,可是他有一个艰巨的任务,要坚强,不可以哭。 于是温黎闭上了眼睛,眼前也陷入了一片黑暗,脑海不断冒出了那些吓唬小孩的故事,连忙把手都躲进了被子里,这样鬼就不会抓他啦。 温黎的情绪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忽然有个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手,暖和和的,跟火炉一样,他吓得尖叫了起来。 闻辞吓了一大跳,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四处张望着,一副准备战斗的姿态,“咋啦咋啦!” 在门外守着的德福也冲了进来,点燃了烛火,凑进去一看,温小公子一脸惶恐与害怕的模样,眼圈红红的,好像下一刻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了。 温黎害怕地都忘记掉眼泪珠子了,抖着嘴唇,“有……有东西抓我的手……” 德福举着烛台凑过来一瞧,发现是自家小殿下的手,顿时哭笑不得,“小公子您瞧瞧,是我们殿下呢。” 温黎顺着烛光看了过去,又看了看一脸懵的闻辞,委屈巴巴地咬了咬嘴唇,“你……你别吓唬我。” “我没有吓你,鬼是冷的,我是热的哦,”回过神来的闻辞紧紧地握住了温黎的手,让他感受着自己的温度,“我牵着你,你别怕,要是有鬼来,我就打跑他!” 温黎吸了一下鼻子,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重新睡了下来。 知道那是闻辞的手后,温黎就安心了许多,对着黑暗也不是特别害怕了,就像是阿爹握着他的手一样。 “阿黎,你身上有味道。”闻辞往温黎这边凑了凑。 这两天住在东宫,他的衣裳都没有熏香,有的只有药味,温黎不喜欢被别人闻到自己身上的药味。 温黎往里头躲了躲,把自己的下半张脸都遮盖了起来,闷闷道:“是药的味道。” “不是,是香味哦。”闻辞像小狗一样趴在温黎的颈间嗅了嗅,是桂花的味道,但是十分浅淡,不仔细闻是闻不到的。 没有香味,明明就是药味。 温黎觉得闻辞是故意这样说的,不想理他了,于是挠了挠痒兮兮的脖子就别过脸去,整张脸都蒙在被子里。 “你这样不会闷坏吗?”闻辞轻轻地扯了扯被角,想让温黎的小脑袋钻出来,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不会,我要睡觉了,不许说话了,谁再说话谁就是小狗。” 温黎死死地拽着被子,憋着一股劲儿,他是病人耶,要好好休息的,不想和闻辞说话了。 闻辞莫名其妙地来了兴致,支起半个身子,晃了晃温黎的肩膀,“小狗也挺好的,小狗多可爱啊,你不是很喜欢小狗的呢,我变成小狗了你会喜欢我吗?” 温黎一把捂住了闻辞的嘴巴,“睡觉睡觉睡觉!”
第6章 我是阿爹,你是阿娘 温书礼身为太子师,除了每日上朝以外,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东宫教导太子的课业,若是运气好碰上太子发病的时候就可以收拾收拾东西回家陪陪宝贝儿子了。 但现在温书礼爱上了给太子上课这件事,因为能够时时刻刻看见他的宝贝阿黎,还能和宝贝一起吃个午饭。 自家的娃乖巧文静地坐着,一本正经地读着书,声音奶声奶气,宛转悠扬,而皇帝家的娃坐得横七竖八,书本放得歪歪扭扭,读起书来很是懒散,跟几天没有吃饭一样,教多少遍都教不会规规矩矩。 温书礼的眉心跳了跳,但为了在自家宝贝面前树立一个完美的父亲形象,忍了。 然而自家小崽子没能忍得了,侧头过去小声道:“阿辞,你乖一点,好好读书,要坐直了,像我一样。” 闻辞把岔开的腿收了回来,学着温黎的样子坐得板正起来,读书声音也好了许多。 温书礼:“……” 不对劲,怎么忽然这么听话了。 课结束之后,温书礼将温黎抱到了一边去,摸了摸他的小手,又摸了摸他的小脸,恨不得要将他浑身上下都检查一遍,发现他脸色红润了,精气神好多了,连个子都好像高了一些。 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这两日与太子殿下待在一起,他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哦。” “有没有打你?” “没有哦。”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哦。”温黎吃着阿爹做的点心,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阿爹看,“阿爹,为何你每次见我都要这么问呢,阿辞又不是坏人,怎么会打我呢。” 温书礼松了一口气,轻柔地把温黎嘴上的点心屑擦掉,“没有就好,下次阿爹不问了。” “阿爹,你别担心,等阿辞的病好了,我就回家。”温黎亲了亲温书礼的脸颊,甜甜的糕点味都沾在了他脸上,“他最近都有乖乖地喝药哦,我觉得他很快就会好啦。” 温书礼觉得自己像个盼儿归来的留守老人一样,忍不住都想哭唧唧了。 等等,喝药?那个小魔王在喝药?没把药碗扬了吗? 前两日,德福找院判给闻辞把脉,最后开了些温补降火的药。 闻辞一脸嫌弃地看着黑乎乎的药,气味浓郁且苦涩,他苦吧着小脸儿,用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苦得恨不得把胆汁都要呕出来了,麻溜地躲得远远的,摆了摆手,驱散着味道,“这……这是人喝的药吗!也太苦了,怎么喝的下去啊!我不喝了!” 温黎看了看自己手里药,秀气的小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这味道并不比闻辞的好到哪儿去,可是他都好好地喝掉了呢,“良药苦口,我的药也很苦的,但是为了身体健康一定要喝。” “阿黎啊,我感觉我好很多了,不用喝药了。”闻辞实在是难以下咽,都拧紧了鼻子了。 温黎的眼睛亮了亮,连忙站起身,“真的吗?那我可以回家啦!” “不不不,也没那么好,”闻辞一把拉住了温黎,他只是不想喝药,可一点都不想温黎离开,为了不让他离开又只能喝药,这就是一个死循环嘛。 但闻辞还是硬着头皮将药一饮而尽,然后受不住地捂着嘴跑了出去吐了个酣畅淋漓,可把一直乖乖喝药的温黎看傻了。 毕竟是从小宠到大的小娃娃,德福也是心疼得紧,最终找到了院判,让他稍微改了改药方,不要那么的苦,闻辞这才好入口,没有再吐过了。 *** 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如约而至,淅淅沥沥地下着,如密织地一张大网,网住一方天地,滋润着万物。 温黎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上看着雨景,手里的是永远也解不开的九连环。 耳边传来了闻辞催促的声音,“阿黎阿黎,你怎么在发呆啊,你的棋子快被我吃掉啦!” 温黎的注意力回到了棋局上,他的白子快被黑子堵死了,于是思考了一瞬,落下了一子,棋局立刻反败为胜。 闻辞彻底傻眼了,斗志被激了起来,“再来再来!” 温黎还是会有一下没一下盯着窗外看,终于被闻辞发现了端倪,“你是不是想出去玩啊?但现在是下雨天,等天气好了,我带你去掏鸟蛋,可有意思了。” “好啊。”温黎这才高兴了起来。 在家时,温黎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的世界就只有自己院子那么大的四方小天地,他很想出去玩,出去到处看看,不想永远被拘在家中。 微风吹了进来,虽有点点雨水,但也驱散了心中的烦闷。 一场春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日便雨过天晴,还挂着漂亮的彩虹,一派清新自然的景象。 闻辞依言带温黎出去掏鸟蛋,像只窜天猴一样一跃而上,但温黎不会爬树,只能规规矩矩地坐在德福放的小凳子上看着。 忽然,一颗鸟蛋掉了下来,直接砸在了温黎的衣服上,还好衣服又厚又软,蛋壳没有破掉。 这是温黎第一次见到鸟蛋,小小的、凉凉的一颗,很是袖珍可爱。 闻辞跳了下来,“奇怪了,怎么就一颗蛋了。”他盯着被温黎捧在手里鸟蛋看,忽然小鸟蛋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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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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