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霆的手指瘦的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骨节,他手里把玩着一串玉葡萄,眼睛有意无意的瞥着臧海清的大哥,那眸子里的秋水如江南的烟波一样风流,臧海清觉得这个人真好看,尤其是莞尔一笑的模样,简直好看极了。 臧海清吃完最后一个红豆酥也没等来二哥,倒是何晏霆起身也跟着离开了,他经过臧海清的席座前,那串系于腰间的玉葡萄坠落在臧海清的面前,何晏霆喝的醉醺醺的,走路都走不稳当。臧海清便起身,捡起那串玉葡萄,想要还给何晏霆,但是没想到那个男人是个坏蛋,对臧海清做坏事。 藏海清把那串玉葡萄揣进自己的怀里:“臭男人,我才不要还给你了。” 他刚走到芙蓉亭就远远的看见两个影子彼此凑的很近,他走近一点儿,就听见二哥的沉重的喘息,那暧昧的几乎让臧海清想起了何晏霆是怎么对他的,他好像又闻到了那股子淡淡的但让人忽略不了的白紫苏的气味。 二哥的声音如莺啼一般:“殿下,你什么时候准备提我们的事?” 那个人声音低沉,他捏着二哥的下巴:“小心肝,等不及了?” 二哥垂眸,小心翼翼的扯着男人的衣袖:“庶子在家总归是被人低看一眼的,大哥威赫权炳,幼弟又矜贵深得父亲的疼爱,若没有殿下的怜爱,西岳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那人站起身,摸了摸二哥的脸蛋:“幼弟?就是那个年少就中了秀才,又才高八斗的藏海清?他怎么能跟你比呢?他一个脑子坏掉了的人。” 二哥任由男人摸着他的脸颊,他乖巧的看向男人:“殿下不要打趣我们清儿了,御马监司丞这些年一直诊治清儿,现下已经好多了。” 男人系上裤腰带,二哥也从台子上站起来,抱着男人的腰身,男人说:“说起来他的姿色更像极了宰辅大人,文弱清秀极了。几年前,我倒是见过他一面,那可真是少年意气、清高至极,谁都不放在眼里。” 说完,男人就想转过身去亲二哥的脸颊:“谁想到现在变成了这副样子。岳儿,你再亲亲我。” “我该走了,殿下。” 男人撒娇一般的语气:“亲亲我。” 二哥小心翼翼的吻到了男人的脸颊,倏忽之间,脸红的如夕阳日落。 二哥走来的时候,看见臧海清抱着膝盖蹲在假山后面,眼睛红红的,委屈极了的样子,白西岳愣了一下,急忙走上前,他陡然的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芙蓉香,清冽甘甜。 臧海清睁开哭的红红的眸子:“二哥。” 白西岳顾不得自己被男人扯开的衣袍和凌乱的头发,他将臧海清搂进怀里:“你怎么跑出来了?” 他搂着臧海清的时候,能感觉到臧海清的脖颈黏黏腻腻的,他低头一看,心脏都顿了一下:“清儿,你的脖颈怎么了?” 血肉模糊一片,臧海清微微睁眼:“二哥,我疼。”
第7章 夜色寂寥的如旷野燎原,那月色照在臧海清的身上的时候,将白净的肌肤照的更加胜雪,颈子的血色斑驳更显的惊人,尤其是那许久没有闻过的芙蓉香,白西岳心颤了一下,臧海清这幅被人欺负惨了的样子,一看就是被迫成礼了。 但是他被郡主派来就是看顾臧海清的,反而让臧海清出了差错,他已经想到那无法承担的后果了。 臧海清抱着头颅,整个人缩的小小的一团,白西岳问臧海清:“谁?告诉我,是谁?” 臧海清的眸子里全是茫然:“不知道,是,是坏人。” 白西岳盯着臧海清狼狈的样子看了一会儿,他自幼和清儿就不亲近,在清儿没生病之前,他贵为宰辅和郡主的幼子,又负有盛名,年少便出入王侯之门、权贵之家,向来没把他白西岳放在眼里。只是在生病之后,倒离不开人了,对白西岳也有了他类似于和大哥一样的兄弟之情。 白西岳摸了一下臧海清的颈子,臧海清疼的瑟缩一下,白西岳狠狠心,咬着牙说:“清儿,谁也不要告诉,包括老爷夫人和大哥。” 清儿眼睛红红的:“为什么啊二哥?” 白西岳抬头看了一眼月色,月色正好,他说:“清儿说了的话,二哥就没有活路了。老爷夫人不会放过我的。” 他转过身,扯着臧海清的手臂:“所以,能不能救救二哥?” “嗯。” 榕膺柔弱若柳的身子费力的撑起臧暨笙,臧暨笙喝的醉醺醺的,脚底都打飘了:“司丞大人,我尿的远不远?” 榕膺瞬间脸就红了起来,声音也小小的如莺啼翠柳:“远......” 臧暨笙喝的已经分不清人了,他侧过脸对榕膺说:“哎呀,你害羞什么呢?声音那么小?对了,你怎么不跟我比鸟呢?看看你的大还是我的大。” 榕膺有些下不来台,面色也不大好,谁人不知道榕膺大人是个彻彻底底的死太监?榕膺声音也沉了沉:“奴婢没有那伟岸的器物。” 臧暨笙打了一个酒嗝:“是个男人都有的。” 白西岳把臧海清捂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也命人备下了,他不敢让郡主和臧海清同乘一辆马车,就提前派小厮告诉郡主,说臧海清已经在马车里睡下了,郡主便嘱咐白西岳伺候好臧海清,索性和她的几个闺阁好友攀谈玩乐去了。 臧暨笙看见白西岳的马车,就走来想要乘坐,白西岳愣了一下,便对臧暨笙说::“大哥,您的轿子在另一处。” 臧暨笙摆摆手:“矫情什么?虽然在外面,尊卑有别,但是在家里,轿子什么的,我们混着用也不是不可以。” 白西岳还是扯着臧暨笙:“大哥,清儿睡下了,您进去会吵醒了他。” 臧暨笙蹙眉想说什么,但闻到了一股子香甜的芙蓉香,他对白西岳说:“你丫的又给清儿吃芙蓉饼了?” 白西岳也闻到了这个味道,他的心脏跳得很快,生怕被臧暨笙发现臧海清来了潮期,还被迫成了礼。 白西岳想要解释什么:“我......” 还没等白西岳说什么,臧暨笙就笑了:“下次给大哥也带点儿。怎么好东西都想不起来大哥呢?” 白西岳松了口气,心里不是滋味起来,他低下颈子:“是,大哥。” 榕膺看了几眼白西岳,白西岳也才注意到榕膺,他似乎比之前更瘦了,但是脸上有了一些血色,显得没那么病弱,白西岳朝榕膺作揖:“司丞大人,劳烦您带着大哥去前头的紫顶轿子。” 榕膺向来对白西岳都是淡淡的,他轻启唇瓣:“不劳烦。” 待榕膺和臧暨笙走远之后,白西岳心上的那根弦才渐渐松开,他掀起帘子,一入眼的就是臧海清通红的面庞,盈着眼泪的眼眶,他不停的扭动身子,难受的样子看的让人心疼极了。 “唔......” 白西岳刚刚也放出了一点点的香津,但是天坤们的香津无法起作用,只能有一点点的抚慰的疗效,作用微乎其微。白西岳走过去,看着臧海清的颈子的一片模糊,便动了心思,他从怀里掏出了他常戴的津带。 津带是天坤们来潮期的时候,生怕自己因为潮期而香津外露,惹得外面的天乾们对他们兽性大发而被太医制成的抑制香津的带子,但会磨损腺体,使得气味变淡,伤害不是一般的大,只有非常时期,才会有人带上津带。 白西岳拿出那个津带,小心翼翼的展开,就使劲的扣在臧海清的腺体上,臧海清疼的惊呼,白西岳便死命的捂着臧海清的嘴巴:“清儿乖,带上会好的多。” 津带上有细碎的啮齿,啮齿尖锐会刺破腺体从而破坏麻痹腺体的分泌,这样通过破坏腺体而达到抑制香津的效果。 细碎的啮齿狠狠的碾着臧海清的后颈,本来就被人咬穿了腺体,现在又被津带上细碎的啮齿给磨损着,顷刻之间就涌出了大片的血迹,疼的臧海清委屈极了,哭的眼睛都红肿了。 “疼,二哥,好疼。” 白西岳手都颤抖了,那细小的颈子上面全是伤痕和血渍,他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因为怀孕想喝一碗鸡汤,他小小年纪就跑到集市上去给母亲买老母鸡,却被人偷光了钱,他只得偷了一只鸡,那只鸡叫的大声,他生怕被人发现,就想要让它闭嘴。那只鸡的颈子就是一只手能握下,他狠命的捏着母鸡的脖颈,拿着刀就砍了过去,一下就见了血。杀完鸡之后,又扮回了乖巧的孩子,告诉母亲,这是他买回来的。 白西岳盯着臧海清痛苦的样子说:“嘘,不许叫。清儿不要说话了。吵。” 臧海清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白西岳,他和平常完全不一样,往常的他温柔极了,不会大声说话,也不会和任何人辩驳,对待他的时候也是很是温柔,现下他却是那副阴狠的样子。 臧海清只得点了点头:“二哥,清儿不吵了。” 白西岳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盯着臧海清的脖子看了好久:“会好的,清儿。” 臧海清委屈极了,眼眶红红的:“嗯。”
第8章 柳梢被微风吹起,柳絮纷飞,在河岸两边的垂柳都像是无依无靠的那样,任风吹拂。 臧海清躺在床上许多天了,闭门不出,郡主每次敲门都被臧海清用各种理由给搪塞回去。只有白西岳日常的给臧海清送来一日三餐,潮期时间的长短跟香津的浓郁有很大的关系,越是矜贵的天坤,潮期越是长。 臧海清的眼神明亮:“二哥,我什么时候会好?” 白西岳揉了揉臧海清的脑袋:“快了,熬过这几日,清儿就可以出门了。” 臧海清低下头,露出脆弱的颈子:“我不想带津带了。” 白西岳摇摇头,他捏了捏臧海清的脸颊:“不行的,不带的话,你的芙蓉香会让整个府邸都闻得见。” 臧海清立刻抬头:“可是......” 白西岳眼神凶狠了起来:“清儿听话。” 最近白西岳总是会凶他,他就点点头乖巧的说:“唔。” 臧海清坐起身,走到塘栖木桌旁:“过几日大哥会带我放风筝吗?” 白西岳给臧海清布菜:“清儿想去吗?” 臧海清点头:“想。” 白西岳夹了一块儿辣子鸡丁放进臧海清的碗里面:“春日宴没几日就要来了,等清儿熬过这几日,就可以去了。” 臧海清大口的吃掉那块辣子鸡丁:“嗯。” 春日宴上,将门子弟向来是狩猎为主,权贵文臣都是斗曲赋诗,臧海清之前没生病的时候,几乎是春日宴上的佼佼者,年少有为又才高八斗。现下京城都知道臧海清生了大病,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存着看笑话的心,想看臧海清出丑。 臧暨笙不知从何处拿来了几个兔子风筝,小巧玲珑的,看起来可爱极了。郡主打从院子里过,就看见臧暨笙在捣鼓风筝,她没忍住就问:“哪来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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