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软玉入怀,贴得极近的距离让他下意识搂住了仵雨溪,掌心下是温热的、带着起伏的背脊,沈青立刻感觉到了异样。 怎会......如此瘦? 沈青才忽然意识到被仵雨溪刻意遮盖的一切,刚见面时那点违和感被无限放大,偶尔有的肢体接触也是浅尝辄止。 沈青看了眼仵雨溪,正好撞见仵雨溪抬头看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沈青未收敛的情绪写满在眼中,仵雨溪一霎那的无措之色也被收入沈青的眼里。 沈青捻了捻指尖,敛下眸,手仍是稳稳托住仵雨溪的背,把他扶好坐直。 这一幕被四皇子瞧见,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张口便道:“六弟从小就是我们几个中长的最好,现下攀了高枝也希望你能收敛点,做哥哥的不得不说一句,你得沈将军如此庇护,人前人后别做的太明显,显得你倒像个狎……” 四皇子嘴叭叭个不停,眼见着不堪听闻的污言秽语将要被说出口,沈青寒声叫了停:“够了!” 他睨了四皇子一眼,随后目光落在他带来的这几人身上。 “本将军给你薄面是看在方才大殿你让三皇子落了面子的勇气上,你若是不想去可以直说,不必来惹怒我们。”沈青说话也毫不客气,又有些发泄火气似的:“这几人可保不住你。” 四皇子顿时闭了嘴,只是嫉愤的目光仍是落在仵雨溪身上,还带着点不可察觉的羡慕,仵雨溪避开了他的眼神,又缩了缩脖子。 一路安稳到了大皇子的府邸,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虽是初夏却并无繁星点缀,黑沉的云遮住了月亮,有些不见五指的黑。 “沈公子到了,你的住所在这里,六皇子的还要再往里走一段。”管家指了指一边的别院,再往前的蜿蜒小路上隐约有点屋檐的形状。 沈青皱了皱眉,一把拽过仵雨溪的手臂,对管家道:“他和我一起住。” “这……”管家状似为难地看了看大皇子。 大皇子神色几分了然,对沈青笑了笑:“方才在宫内我便说过你们在我这里可以好好叙旧,不过抵足而眠罢了,那便住一块吧。” 仵雨溪被拽的身体晃了晃也没吭声,听到大皇子的话忽然一抬头道:“不住同一间屋子。” 四皇子哼了一声,似乎要说什么,又被沈青淡淡扫过来的眼神给止住了嘴。 “也是,是我考虑不周了,旁边的屋子就留给弟弟了。”大皇子似若无觉四皇子的小动作,离开之际又对沈青耳语道:“沈将军是聪明人,既然跟了过来也必然是带了诚意过来的,只是不知能否有空请你过来详谈。” 沈青此人刚立下军功,朝中武官对他青睐有加,隐隐有以他为首的意思,文官中沈凉又是个中骄子,若是二沈都被老三给收入麾下,那他们如何有胜算? 但沈青还未站队,一切就有机会,只要稳住了仵雨溪,就相当于置住了沈青。 大皇子看着沈青没有意外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我知晓。”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大皇子便拽着四皇子的衣袖一起走了,随着风传过来几声他们是那种关系之类的话。 * 大皇子留下的带路人手提着灯笼,把两人带到屋舍前,扶了扶身让沈青进了屋,又把仵雨溪带到隔壁房间,留下灯笼给屋中点上了烛火。 临时打扫出来的居室只是简单收拾过,四处还有未擦干净的灰尘,床褥都泛着一股潮潮的霉味,床前的烛火微弱,堪堪只照出了一小片方地。 仵雨溪没太在意这些,只是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斟了杯茶放在桌上,白玉似的指尖捏着杯沿,垂眸的模样懒散又有些专注。 沈青走进来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啧了一声,眼神短暂地在窗外顿了顿。 仵雨溪接受到沈青的意思,便问他:“你怎么来了?” 在旁人眼里他们还是在冷战的。 “你看看你这是能住人的地方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为什么不和我一间屋子?”沈青和仵雨溪对视了几秒,一进房间说道。 像是放弃了之前的冷战,但又忍不住满腹牢骚地侃侃,在房间中走来走去,走到临近靠左的那扇窗前,刻意再次看了一眼仵雨溪。 “大哥可能也是一时没有注意到,是我临时说要住隔壁的。”仵雨溪辩解道:“你为什么非想我和你住一间屋子?你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想唔……” 未尽之语被柔软的唇瓣给堵上,只从唇边泄出一星半点的喘息声,昏黄的烛光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房间内极静,只有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此起彼伏,半开的窗外虫鸣声四起,惊起一声鸟儿拍打翅膀的声音,而后又完全安静了下来。 “走了?”仵雨溪保持着被沈青搂住的姿势,轻轻戳了戳他的胸,仰头问他。 从沈青的角度看过去,青年的唇上还带着被碾过的如霞般的嫣红和淡淡水痕,眼中却是一片清明。 “嗯。”沈青有些狼狈地松开了仵雨溪,温香软玉离了怀,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极力把这种不适感给抹去,沈青扭头看向窗外,确定再没有人在外监视后才坐了下来。 “今日为何要在别人面前演这么一出戏?”沈青细想了一天的经过,忍不住发问道。 两人自幼相识,哪怕分隔了几年,仍是一个眼神便能知晓对方想干什么,从大殿上配合他吵架,到方才屋中仵雨溪无声说的“吻我”,他都一一照做了,却想不清其中蕴意。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仵雨溪脚步轻移,慢慢也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被云遮蔽许多的月,忽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老王爷还要多久才能回京?” “大概半月。”沈青即答道,静静想了想,忽然悟出其中关节:“所以你是想制造出一种假象,你我关系并非完美无缺,想让他们放手一搏来撬我这个墙角。” 仵雨溪回头盯了他半晌,没说话,又把目光重新转向窗外,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嘶,那不对,若是如此,方才为何又要我亲你?” 仵雨溪眸光闪了闪:“哪有人喜欢看别人亲热的,见到你我如此,他自然会规避。” “倒是这个理,不过把人支开,你我也该算算账了。”沈青忽然表情严肃,走到靠着窗子边的仵雨溪边上,戳了戳他的脸颊。 在他离开京城前养出来的婴儿肥已经完全消失不见,指尖本应是软软绵绵的触感,现下只余了一层薄薄的皮肉,留下一点被戳出来的红印子。 沈青眸子紧盯着他,仵雨溪也和他对视:“近来劳心费力,所以瘦了些。” 未等沈青先发难,仵雨溪便主动交代,说罢还扯了扯沈青的衣袖:“你回来了,自然会好好照顾我的,对不对?” 他又眨了眨眼,凑近沈青的脖子上又轻轻吻了下他的喉结,权当一种软绵绵的示弱。 沈青还没升起的火就这么被扑灭了,但他仍是心有不甘,又戳了戳仵雨溪的脸颊,脸颊两边的红印子对了称。 “那只能我来好好养养了。”沈青默默叹了一声。 这点轻微的发泄对仵雨溪来说算不上疼,见人被安抚好了,他便离了沈青身边,指着方才一直在看的月亮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今晚不会安生的,你代我去探探四皇子那边吧。”
第四十八章 月亮半遮半掩的, 打下来的光也如雾一般落在仵雨溪的脸上,让人看不真切他的神色。 没了鸟雀的叽喳,嗓音在空旷的房间中更显冷淡。 他没看沈青, 背过身道:“大皇子有意拉拢你,只是今夜必不会就唤你过去, 监视的人刚走, 现在是最好时间。” 沈青定定地看着他的后脑勺, 仵雨溪感觉到身后的目光不加掩饰, 几乎要凿穿他的后背, 才听到沈青沉声回道:“那我便去一趟看看。” 那股如芒在背的目光终于移开了, 仵雨溪胸膛里的心脏不住狠狠跳了跳, 带着些许慌乱地又继续道:“我总觉得他对四皇子的态度有些怪异, 不过不必打草惊蛇。倘若他要做什么,你关注着便好, 不必做什么……”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丝毫未察觉到语速比平常稍微快了一些, 交代完一大堆,才缓缓停下。 沈青未出言打断他的话,等他说完才点头道:“我知晓了。” 又望了望外面的天, “现在夜深了,你先睡吧。” 沈青面色无常地起身离开, 仵雨溪听着他脚步声越来越远, 直至完全听不见了, 才垂下眼眸,把门扉一关。 吱呀一声响,房间内就彻底静了下来。 仵雨溪乖乖地上了床,留下床前那一盏昏暗的烛光, 闭上眼,眉眼间透出几分疲惫,呼吸很快变得均匀而缓慢,轻飘飘地好似一根羽毛。 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仵雨溪未曾睁眼,只是如同早早预料一般叹了口气,手指微冷,衣袍袖间氤氲着方才留下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带着点微末没洗净的血腥味,轻触在他的鼻尖。 来人了。 * 沈青走出房间后看了眼被云遮住的月色,在薄薄一层雾下,路边灯笼也显得不甚清晰。 他们所在的房舍偏且远,离主房有好一段距离,沈青走出了一段路,临到转弯处听见了几个小婢的声音,估了估觉得差不多,又折身往回走了去。 沈青浑身上下轻功最好,脚步轻点几下便落在了房檐上,和檐边雕的小鸟排排坐。 没坐一会儿便看见一人掌着灯敲仵雨溪的门,急切询问道:“沈将军在你这里吗?” 敲门声砰砰砰地响,与其说是敲门更不如说是在拍门,每一声都仿佛在说着他有多着急。 沈青听见仵雨溪的脚步走近,倦怠的声音随着开门声一并响起:“他有自己的住所,为什么会来我这里?” “我们府上刚刚发现丢了个物件,是大皇子殿下刚买来的古董画册,今日来的人只有你们几个,四皇子殿下与大皇子殿下一直未分开过,方才我去过沈将军发现他不在自己房间中,他是和你一起来的人,所以我想……” 蹩脚的理由。 沈青心里默默说,却见仵雨溪沉默了一下,松口侧身道:“你先进来再说吧。” 屋顶的青瓦层层叠叠地交加,天天风吹日晒,早就变得脆弱不堪,经不起一点折腾。 沈青只能模模糊糊地听见屋内不时传来声音,没伸手去触碰一块青瓦,坐在屋檐上不知是在思考着什么。 但对话并未持续多久,屋内忽然响起了一阵桌椅被打翻的声音,乒乒乓乓地响了好一会儿,才骤然停下。 沈青也被忽然嘈杂又快速停下的声音给止住了思考,皱了皱眉,看向屋下。 掌灯的那人从门内出来,衣服有些凌乱,袖口露出一小节沾着血的刀尖,鲜红又浓稠的血一滴滴地打在门口的石阶上,在明朗的月光下分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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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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