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实际上,各种苦难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跟在她身边的雪姐儿身份,秋霞婶子不是特别清楚,但大概听说过,是县令的闺女,但是县令的正妻只生了一个儿子,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什么闺女。 “那就是没有媒人下聘,也没有问名纳吉?” 清哥儿跟听故事似的入了迷,不自觉的问出了声。 “是又怎么了?我是没有被明媒正娶,但是我嫁了一个好丈夫,你倒是明媒正娶过来的,怎么好端端守了寡?” 王红珍冷笑一声,张口就怼了回去。 王连越听的火气又上来了,但是都是妇道人家,而且他跟清哥儿也没有关系,不好出面。 他低着头生闷气,看到背篓里的野兔子,他想了一个法子。 “哎呦,我这腿这样时间久了,可真疼的受不了,”王连越声音大了几分,压盖了王红珍跟秋霞婶子的吵吵声,“嫂子你往里坐坐,给我腾个地?” “谁是你嫂子?”被叫“嫂子”的王红珍翻了一个白眼,“别挤了,坐不下了!” 王连越才不管她的,将背篓放在身前,就要往车板中间坐,王红珍闻见背篓里的血腥味,紧缩着眉头往后面挤,地方太小,不小心踩到了雪姐儿新做的衣服,雪姐儿大叫了一声,就要推前王红珍。 王红珍重心不稳,脸直接栽进了背篓里,跟死的凄惨的野兔来了个甜蜜亲吻。 “闹什么闹?一会惊了我的牛,咱们都得从这坡上摔死!” 坐在前头赶车的马大胆回头训斥了一句,看着错综复杂的上坡路,和车上其他人不满的嘴脸,王红珍愣是没敢再吵,只是瞪了几眼王连越便不闹了。 清哥儿看着她嘴角还带着枉死兔子的血迹,拿着帕子护着嘴,偷偷地笑着,憋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到了县城镇上,清哥儿跟秋霞婶子道别,先去将打的络子卖了换了点钱,又去找到原来摆摊子的地方,放下背篓卖笋子。 “我在这卖行不行?” 王连越不知道打哪出来,吓了清哥儿一跳,看到他背篓里的兔子,清哥儿就想到刚才在车上吃瘪的王红珍。 清哥儿绷着脸忍着笑意,低头嘟囔了句“谁管你”,便低头整理自己的笋子去了。 * 清哥儿的笋子处理的好,卖的也便宜,很快就卖出去了大部分,而王连越那边却是无人问津,好不容易有个问价的店小二,还被他一记刀眼吓跑了。 因为那店小二说清哥儿长得好看,配不上王连越这个瘸腿的,王连越闷声解释完他俩的关系,脸色就一直难看的不行,店小二感觉后脖颈凉凉的,什么也没买就跑了。 “你家汉子怪凶的,那野鸡怎么卖?”来买笋子的妇人抻着脖子看了几眼野鸡,转头问了这边的清哥儿,“便宜了两只我都要。” “不不,他不是,”清哥儿瞪着眼摆手,解释了一半又放弃:“算了,我帮你问问……” “野鸡十文钱一斤,兔子十五文一斤,你若是两只都要,我给你每斤便宜一文钱。” 清哥儿还没问,一直关注这边动静的王连越急不可耐的开口了,他脸色红润,面带笑容,跟刚才冷面罗刹毫不相干。 “喔,卖这么贵啊,”那妇人诧异的看了他几眼,“一只肉有个几斤?” “这鸡冬日里存膘,肉肥着呢,拔了毛去了皮,估摸着也有个四斤肉。”王连越不知道又怎么开心了起来,语气也和善了不少。 “两只都给我吧,你家笋子我也买了不少,多便宜点哈!” “好嘞。” 就冲她这句话,一百文的野鸡,王连越就收了她八十五文,清哥儿看着少得了钱还开心的王连越,实在是摸不到头脑。 笋子很快就卖完了,清哥儿跟王连越打了声招呼就背着空篓子离开了。 今天络子和笋子一共得了九十文钱,清哥儿这次出门还揣了一两银子,还有一个来月过年,他准备多买点东西回去,过年之前再来一趟县城就行了。 路过买布料的店,清哥儿看着身上的破旧袄子,咬了咬牙走了进去,这家店比成立坊小了不少,但是布料还算齐全。 “客官想买点什么布料?给自己做还是家里人做?”清哥儿指了指自己,店小二热情的给他推荐,“这是本店新进的散花锦,颜色特别漂亮,您选一选?” “是好漂亮……”清哥儿伸手,小心得摸了摸眼前一匹天蓝色散花锦,“这多少钱一尺?” “这是府城的新货,一尺要二十文!要是整匹买诚惠八百文!” 清哥儿算了算,他做件袄子满打满算也要量三尺布,那就是六十文,这笔钱都够他买十几个鸡蛋了! “我再看看那边麻布的吧。” 清哥儿摇着头,把目光投向了那边灰突突的棉麻料子,他这样说,店小二的笑容也丝毫不减,依旧热情的给他介绍。 “麻布不光有这种的,咱们店还进了新货。” 店小二又从柜子里包出两匹布来,给清哥儿依次介绍。 “这大红色的和杏黄色的料子卖的最好,不少县城的大户人家都买回去做衣裳穿,只是这种颜色的,会比普通黑白的,每尺贵三文钱,也就是十一文钱一尺。” 清哥儿算了算账,高兴了,低头想了想,跟店小二要了三尺杏黄色的棉麻布料,又要了五尺白色棉布做里衣,一共是七十三文,店小二只收了他七十文。 将布料放进背篓里,转头就看到王连越站在门口,清哥儿的疑问都要蹦出口了。 他怎么又在这里? 这次难不成真是跟踪? 清哥儿想,县城就这么小,遇见几次也代表不了什么,指不定他也要买衣服呢!于是便没多想的走了出去。 “我要两件成衣!” 果然,他出门便听到王连越要买衣服,真是碰巧而已。 清哥儿背着布料,去肉铺买了两条没人要的排骨,花了二十文,又去买了一斤红糖,花了三十文。 买糖的店铺里有买点心的,闻着是如此香甜可口,清哥儿咽了咽口水,咬了咬牙又买了半斤糖果子,花了十五文。 大部分东西买好了以后,手里还有点钱,清哥儿又到处转了转,寻了一家面馆,花了五文钱吃了碗筒骨粉。 闲逛了一天,清哥儿把该买的东西都买清了,背着满满的一篓子东西,往家里走去,晚上不着急回家,便没去等马大胆的牛车。 回家路上又碰到了王连越,他也背着满满一箩筐的东西,看到清哥儿,王连越尝试着搭了几句话,清哥儿没理他,他也不多说,两个人闷头走路,没一个时辰就回了家。
第10章 心意相通 回了家天还没黑,清哥儿拿着糖果子,先去了趟兰玲姐家,见她笑容晏晏,便安心回家了。 晚上清哥儿揉了点面,把屋里最后一把葱花剁碎放进面里,用铁锅烙成葱花饼,就在灶火边,清哥儿徒手拿起来尝了一口,饼吃起来外表酥脆,内里柔软,光就着咸菜就能吃两张。 吃了饭,天彻底暗了下去,清哥儿抹黑把外衣绿袄脱了,扔进水里洗了洗,还特意放了点小爹爹制的脂膏。 今天刚买了灯油,清哥儿点上,屋里瞬间亮堂堂的,他将今天买的布和棉花翻出来,剪刀比划着裁剪,清哥儿手巧,披着被子坐在窗前,没一会袄子的形状就做出来了。 灯油快要燃尽,屋里有些昏暗,清哥儿揉了揉酸软的肩膀,站起身来到院子里活动活动。 他出了门,看见靠着王家的墙头上,好像放了些什么东西。 清哥儿有些好奇的走近,一看竟然是自己白日里没舍得买的散花锦,就是那匹天蓝色的,料子软软的,滑滑的,在这样黑的环境中,看着都有些扎眼。 虽然他打心底想要远离隔壁的汉子,但是还是眼热这布料仍在这,手止不住的摸了两下,或许不是扔在这,这颜色看起来像是给哥儿穿的,王连越莫不是有了心仪的哥儿想送人吧。 想到王连越好像二十五六了,也是该说人家的年纪了。 这样想着,手还是没能从布料上拿下来,直至眼前站了个人,清哥儿的手才跟触电似的缩了回来。 “看这天,夜里恐怕要下雪,当心这布料放着坏了,快收好吧。”清哥儿有些尴尬,找补的说了几句。 王连越却摇摇头,将布料往清哥儿那边推去,“我送你的,只当是赔罪。” “赔什么罪?” 清哥儿微微张开嘴,有些吃惊的问道。 “前几天太鲁莽,让你帮我做饭,现在想想做的不妥,是我忘了哥儿汉子有别,惹你生气了。” 王连越察觉到清哥儿对他越来越冷的态度,思考多日,只能想到是因为这个。 “我不是因为这个,我……”清哥儿说不清,也不打算说明白,只是说道:“这么贵的料子,怎么舍得送我?” 心情郁闷了好几天的清哥儿,忽然高兴起来,语气也上扬了几分,原来王连越没喜欢的哥儿要送,这布料是送给他的。 “本来就是买了送你的,怎么能说贵与不贵呢!” 王连越见清哥儿不收,又往他那边用力一推,人也离开了墙头,走回院子中间。 “你不拿着,这钱才是浪费,我又不会绣花,再好的料子在我这也只是块抹布,东西就要送给用得到的人!” 说完后,王连越又挠着头,看了眼清哥儿小声说了一句,然后不好意思的回屋了。 他说:“而且我觉得,你穿这个颜色的衣服肯定好看。” 清哥儿抱着布料,透过昏暗的光,一直盯着王连越,许久才低下头,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这种感觉好像从小爹爹死后,再也没有体会到过了。 他想把握住这种感觉,无论别人如何去说,他都无所谓,只要王连越愿意。 想通了这件事情后,清哥儿感觉空气都是舒畅的。 他花了一天的功夫,用王连越买的散花锦做了件新冬衣,天蓝的颜色,穿在人身上很显温柔白净,白天里清哥儿试了试,透过水面打量了几番。 “好像,也没那么丑吧?”清哥儿捏了捏自己清瘦的脸,忽而叹了口气,“丑就丑吧,他若是肤浅的人,我就不喜欢他了。” 冬日里没什么事,村里的婶子夫郎们,除了吃饭就是找人说说闲话,清哥儿又不愿意跟她们多交流,就闷在屋里绣东西。 这不,他裁了一块自己买的杏黄色布料,赶制了一个荷包出来,荷包上还绣了祥云的样式。 那日在县城卖东西,他见王连越收钱都直接拿在手里,所以才想到做个荷包赠与他,又做了几件里衣,清哥儿这才收手。 衣服做好了,要拿去洗洗,今天天气好,清哥儿便想着去河边洗衣服,到了河边才发现,村里的婶子都在,原是因为要临近年关,家里的东西都得洗洗涮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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