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

搜索被攻击,晚上将关闭搜索功能

再远的路走着走着就近了,在难的事做着做着就顺了

首页 > 古代架空
 收藏   反馈   评论 

我受明人不说暗话

作者:臣在   状态:完结   时间:2025-04-02 18:00:08


“客官让让!”

推药车的伙计擦肩而过,碾槽里未筛尽的当归屑扑簌簌落了满肩。


谢桥踉跄半步,忽见斜前方草笠微抬——那人低头抓药的侧影,睫毛垂落的弧度,与过去的丞相大人重合。


温怀的草衣扫过药柜铜锁,“咔嗒”一声脆响。


谢桥的玉簪从袖中滑落,簪尖扎进掌心。

三丈外,那人缺了小指的右手正拈起一瓣木樨——以前与他欢爱时,这手指抚过滚烫的额,现在正蘸着清水在案头写“当归”。

秋风忽地掀起草笠。


“咔嚓。”

谢桥踩碎了满地木樨。温怀秤杆上的铜盘突然倾斜,桃仁滚落柜台,在青石板上敲出清泠的调子。


卖花妪的竹篮撞翻了药罐。


苦艾汁漫过青砖缝,与木樨香绞成带毒的绸。

温怀弯腰去拾碎瓷,草笠彻底滑落——青丝如雪瀑散开。谢桥的喉间骤然腥甜。


“客官要抓什么药?”

温怀的声音像淬过冰的银针。谢桥看见他右手指节留着假死反噬的紫斑,却独独那双眼睛——那双能他从火场里抱出来的温柔眼睛,还凝着承延元年初见的月光。


“当归三钱,桃仁五粒。”谢桥的喉结滚动着这个不敢唤的名字。


药幡在风中裂帛般嘶鸣。


温怀忽然抬手拂去秤盘上的木樨屑。


谢桥的玉簪“当啷”落地。

挑灯货郎的铜铃惊飞檐下雀。

温怀的草衣掠过晒药架,苍术与桃枝的影子在他脸上织就残破的网。谢桥向前半步,靴底碾碎的艾草突然腾起青烟——恍惚又是城破那夜,温怀背着他在火海中说的那句“放心”。


七步之遥,十年血泪。


药铺檐角的铜铃忽然齐喑,满街喧嚣化作琉璃碎裂的轻响。温怀的秤杆“啪”地折断,谢桥的衣袍灌满秋风,他们隔着纷扬的药尘相望——


木樨香凝成琥珀色的牢。


温怀的眼眶裂开细碎血丝,却仰头吞回所有湿润;谢桥的指甲抠进掌心旧疤,将呜咽锁在喉间铁锈里。


药碾“吱呀”转完最后一圈,夕阳恰在此时劈开云层,将两人的影子钉在地上,如两柄交错多年的剑,终于在这一刻将彼此刺穿。

“客官的药。”温怀推来青瓷碗,汤面浮着两瓣木樨。


暮鼓震落满市木樨时,他们蜷在茅屋。谢桥的衣袍裹着温怀草衣,指间缠着那人的青丝——假死药反噬的青斑已蔓至颈侧。


江风灌进破窗,吹散满头木樨。谢桥在残香里封住他染血的唇,尝到今年的初雪,尝到弑君那夜的鸩毒,尝到此刻——尝到他们用十年光阴熬成的,这口甜腥交缠的孟婆汤。


对岸忽有孩童放起纸鸢。温怀的泪终于坠下,在谢桥心口烫出个新疤:“你听......韩蛰在催了.....我得把玉玺给他。”


暗处传来三长两短的鹧鸪啼。谢桥将玉簪别进他草衣:“这局棋,我要你陪我下到来世。”

----



第40章 涅槃

=

晟帝的棺椁沉入皇陵那夜,汉江漂来千盏白梅灯。

韩蛰立在钦天监露台,看星子坠向紫微垣——那里正坐着个裹龙袍的孩童。微雨耳后朱砂痣被冕旒遮去大半,玉玺压得他指尖发青,龙椅扶手上却刻满《药师经》的蝇头小字。


“陛下该饮药了。”韩蛰递上青瓷盏,盏底沉着三粒桃核——正是谢桥埋在崔明庭墓前的。


微雨咬破舌尖在奏折批下“准”字。

朝堂的蟠龙柱悄然换了缠枝纹,御史台旧址生满忍冬藤。

宫人们传说,每逢雨夜便能听见捣药声,混着少年帝王背诵《漕运志》的细语。


韩蛰的眼线满京城。

他曾笑着对小皇帝说:“你给我玉玺,我赐你皇位,不是正好?”


浔阳城西的乱葬岗被秋雨洗成青灰色,谢桥的蓑衣扫过新立的石碑。

三块残碑呈品字形而立:崔明庭的碑角缺了一刃,穆月的碑面留着芙蓉馆朱漆,十三先生的碑底则压着半截袖箭。


养好伤的陈棠看着穆月的陵墓,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将脸埋进掌心,咸涩腌透了她眼角的皱痕。

袁蓉则静默在一边,轻轻揽住陈棠颤抖的肩。


“十三好酒。”谢桥将梨花白浇在碑前,“只可惜死前还是没拿到灵身镜。罢了,反正都过去了。”

阳穿透云翳时,崔明庭的碑影恰好笼住穆月的坟茔。温怀从药囊抖出晒干的木樨,花瓣落在双碑交界处,恍若当年芙蓉馆顶楼抛下的绸缎。

“他二人倒省了合葬的功夫。”陈棠用断指叩响碑面,回声惊起林间寒鸦。


陈棠不哭了,她将白花撒向天际:“穆姐姐最厌眼泪,都收了吧。”

温怀点燃药草,青烟中浮出穆月惯用的香粉味。谢桥的玉簪在崔明庭碑底掘出个铁盒,盒中靛蓝布条裹着半块银锁——锁芯刻着“归途”与“归路”,被岁月锈蚀成连理枝。


他们跪坐在三碑之间,看最后一片木樨落在穆月的碑顶——恰似当年她簪在鬓角的绢花。

韩蛰的马车停在五里外。他掀帘望见山腰腾起的青烟,襄阳城钟鼓齐鸣——微雨正用朱砂笔圈阅《废黜连坐令》,一滴墨溅在“谢归途”三字上。

“该走了。”袁蓉抖落蓑衣上的寒露。


他们踩着月光下山时,碑林忽然掠过白梅似的雪。

陈棠回头望了最后一眼,恍惚见崔明庭的碑影搂住了穆月的坟,十三先生的碑顶则栖着只缺爪寒鸦,正替他们守着这出永不落幕的《长生殿》。


汉江的晨雾未散时,船已解了缆。

“当真不跟?”陈棠将一个罐头扔给袁蓉,罐底黏着穆月的胭脂盒,“韩蛰那老狐狸给的银子,够买下半座浔阳城。”


袁蓉的银簪在日光下透露出亮晶晶:“总得有人教小陛下识毒。这活我可干不了。”

谢桥的玉簪忽地劈断缆绳,船身晃开的涟漪惊碎了温怀的倒影。陈棠立在渡口石阶,看船吃水渐深——舱底压着的不是火药,而是十三先生的旧甲,穆月的断剑,崔明庭的奏折。

“接着!”袁蓉掷来青瓷瓶,瓶塞系着褪色的五色缕,“每月十五添三钱砒霜,莫让他死得太痛快。”


温怀反手接住,腕间旧疤正对袁蓉眉心的朱砂:“韩蛰若再逼你试药......”

“早换了方子。”袁蓉笑道,“如今我饮的是小陛下的血。”她笑的开心,眼角细纹堆成谢府废墟上的霜。


陈棠踹翻空罐,罐身滚过青苔:“老娘要去滇南贩茶,顺道烧几斤普洱给穆姐姐。”


船行至江心时,谢桥的青丝缠住了温怀的草衣。他们身后,陈棠的车碾过官道,袁蓉的银簪刺破诏书,而韩蛰的烟灰正飘向襄阳城楼——那里悬着新绘的《汉江春汛图》,微雨的血指印晕在“归途”二字上。


陈棠的车消失在滇南雾瘴时,袁蓉的银簪正挑开太医院暗格。新晒的桃仁混着微雨的血,在青玉碗中漾成琥珀色。


袁蓉轻笑:“陛下今日的功课,该学到《双生簿》第七章了。”

而千里外的船上。江雾漫过他们交握的手,似一对抵死缠绵的鹤,终在烬雪中涅槃。


汉江夜雨涨满时,陈棠的车碾碎滇南桃花,袁蓉的银簪钉住襄阳风云。唯有那艘船,永远漂在《水经注》未载的支流上,舱底压着的旧甲偶尔嗡鸣,应和着两岸年年盛放的带血木樨。

----



第41章 白雾

=

两人回到浔阳,已过了两个月。

卯时的雾漫进竹窗时,温怀正挑着谢桥的头发。昨夜缠在一起的青丝散了一枕,他捻着发尾在谢桥颈后画符,笔触轻如那年暗河渡气:“再装睡,这'安神符'可要画到腰窝了。”


谢桥反手扣住他腕骨,将人拽进药香未散的衾被,晨光漏过纱帐,温怀看见他锁骨上的吻痕,这是昨晚他情动的杰作。


谢桥揽住他脖子:“先去洗澡。”

温怀的药篓倾在浴桶旁,艾草与忍冬藤在沸水里翻腾,蒸得房内白雾氤氲。

“丞相是要自己脱,还是下官代劳?”谢桥淡笑道。


水汽漫过二人交叠的影,谢桥的吻混着苦艾味压下来:“丞相不理我,我就默认了。”


温怀突然用手托谢桥颤抖的腰肢,突然托起谢桥臀尖抵在身前,被谢桥夹得仰头喘息……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哈哈哈哈,写完了写完了!!!简直是累死我了!凑这十万字可真不容易啊,不管怎么说,完结,撒花!

谢桥和温怀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 ,虽然有点卡肉,不过好歹最后放了点车(笑)创作这个故事的灵感来源于一个梦,早上醒来觉得惊艳无比,就有了谢桥这个人的原型。

至于温怀嘛,是觉得谢桥的生命中应当出现这样的一个角色,然后就有了贱贱的狐狸疯子。

这是一个复仇的故事,也是一个爱情的故事,亦是一个温暖的故事,这也是我创作这个故事的初衷。

不管怎么说,感谢大家!

臣在

----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是黑粉我有话说,去评论一下>>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来顶一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