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惯会察言观色,添了一把力: “我跟你说啊,这里面还有很多都是绝版的,过了我这家店,你就买不到了。” “可以租借吗?” 郁离认真地问道。 他之前从茶楼那里问到了一些事,后来听说这个书屋里可能有他想找的东西,没曾想输给了金钱。 迟早恍然大悟,一字一顿:“当然、不可以啊。” “不过,你会画图吗?” “什么?” 郁离好似看到了转机,期待着迟早继续说下去。可迟早又有点吞吞吐吐。 “直说就好。” “咳,我近日得了一本画册,你若是能帮我续上下一话,我就同意租书给你。” 郁离可谓清俊秀逸,面容白皙而不失英气,而他那双手,能让他浮想联翩。 弹琴赋诗这等事,郁离应该做得不少才是。 “我可以先看看吗?” “给你。” 画册不厚,有时两页才成一幅画,名为《雨露引》,大致翻看一番,郁离猜测应该是讲一对男女从相知到相爱的。而画册,就停留在了洞房花烛,两人相对而坐的场景。 下面该画什么,不言而喻。 “可以吗?” 迟早眯眼瞧着这个不大的青年,看郁离没有说话,就当他默认了,搬来了一张桌子和一个凳子。桌上笔墨纸砚早已备好。 “稍等。” 郁离坐下后思索了一会,提起了笔。 一个时辰后。 “好了,店家你看如何。” 郁离起身让开位置,迟早从睡梦里睁眼,快速走到一旁。 不是他想的那样。 满眼红色,低垂的床帘,暧昧模糊的身影,床榻两侧高燃的红烛和那越积越多的烛泪…… “罢了,价钱折半,你到时记得来还就好。” 迟早还是低估了郁离,郁离画的不错,但他也不能表现的太过高兴,否则就赚不到钱了。 悦林客栈。 “既然如此,那到时候官居师弟你和我们一道上初华派就行。不过,那个人你要怎么办?” 那个人? 郁离苦笑,“那个人”指的就是他吧? 与其在这里听得不自在,不如先下去。 郁离抱着一袋话本子,脚步微动门就开了。 “简初?” 萧云霁是恨郁离的,可一看到郁离那张脸,萧云霁就没办法说服自己对郁离痛下杀手。 有太多的话,萧云霁想要问郁离。两人见了面,她却开不了口了。 “萧姨,是郁离回来了么?” 官居来到门前,萧云霁微微仰头,收住泪意,叫了一声萧忘归:“忘归,我们先去买一些药材。” “居儿,时间是明日未时。” 郁离轻轻笑着,给二人让出道来。 萧云霁走得倒是洒脱,萧忘归却是慢腾腾的,三步一回头。 再抬起头来时,郁离便注意到官居盯着他怀里的话本子:“这话本子是……” “萧姨可能还没适应,过几日她再帮你看看失忆能不能尽快治好。” 官居没有问,也没有听郁离的解释,转身就进了屋子。 “官居,” 郁离一开口,忽有些恍惚,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唤官居,“当初我问过你一次,你说我们只是仇人。现在,你既然还需要先等我恢复记忆,可否先告诉我过去都发生过什么?” 放下话本子,郁离又接道:“茶楼里说书的也好,话本子里流传的也好,总比不得亲身经历过的人要知道的清楚。” “你杀了我父母,毁了云起山庄,你要我如何心平气和地告诉你之前发生的事?” 官居回头剜了郁离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我也不是不可以改主意现在就送你下去。”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因为郁离一句话便回到了冰点,就像再见那天,官居能够毫不留情把匕首刺向他。 官居此刻不想见到自己。 郁离深深闭了闭眼,那他还是出去吧。 七夕一过,路上都冷清不少。 郁离漫步目的地走着。 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面对现在的一切。一夕间,他有了一个侄子。 可他的侄子恨他入骨。 过往的事情他还无迹可寻,现在官居每日冷眼相待。 郁离:他好难啊。 踩着天色暗沉下来的时间回去,官居没在。 目及那一袋话本子,郁离走到桌子旁坐下,一本一本看了起来。 有说他天赋异禀,是练武奇才的,有说他已经死了的,还有讲到四年前江湖上那场动乱的。 郁离翻看了几遍,至多说的是流月派挑拨相思门和霁月谷,具体没有细说。至于他,是逃命去了。 话本子里说的含糊,寻仇的是谁都没有说清楚。 “啪”的一声,有两本掉到了地上。 郁离捡起来一看,这两本讲的是他的风流韵事,正是上、中两本。 相传他容貌昳丽,欠下不少风流债。其中一位是一个名唤“思居”的人。 是男是女没写,可二人发生的事情倒是有一些熟悉。 “云简初”为了博“思居”一笑,冒死取来了名剑赠他,而后二人相伴了数年,“云简初”为“思居”诞下一子。 郁离一怔,之前他听过“云简初”这个名字,不过没怎么在意。如果他没记错,他就只送过官居一把剑。 那这个“思居”就是官居? “荒唐!” 郁离被这话本气得说不出话,他和官居乃是叔侄,怎可做这罔顾人伦的事? 还有男人怎么能生子?! “下册呢?” 郁离在一堆话本子里翻找,终于找到了下册。 下册更是离谱,竟然配了许多难以入目的图画。 “简直是荒谬。” 郁离抓住话本子的两侧,忍了忍放下手: 撕毁它是需要赔钱的,但他没有。 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看过这话本子,郁离顿时眼前一黑。 自从看了那些图画后,郁离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复。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努力想忘掉记忆却更加清晰。 他不干净了。 “吱呀——” 是官居回来了。 郁离连忙紧闭着眼,一动不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去,身旁褥子凹下去了一些。 注定是不眠之夜。 后半夜,郁离才渐渐睡过去。身旁有一团热源,让郁离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官居在郁离抱上他那刻就醒了,推了几下,没推动,官居索性闭上了眼。 反正明日受惊的不是他。偏生郁离睡觉也不安分,嘴里还在嘟囔什么。 官居听了几遍,才分辨出来。 “思居……” 郁离梦里一直在叫着思居。 第7章 “脉搏轻弱无力……” 萧云霁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不似中毒,或许是性命危浅,寿之将终。” “萧谷主,连你都没有办法吗?”百里林染憔悴了很多,眼里红血丝清晰可见,“难道真的无药可救吗?” “也不是不可以,就看夫人希不希望岑掌门醒过来。” 收拾药箱,利落起身,萧云霁等了几瞬,冷笑一声。 百里林染希不希望岑弦活着,都和她无关。 “等等。” 百里林染叫住萧云霁。 “希望萧谷主能帮我这一次。” “代价?” “凭谷主选择。” 萧云霁甚是好奇百里林染能给她什么: “好啊,我等着。” “来人,萧谷主舟车劳顿,带他们去客房休息。” 百里林染低眉看了岑弦一眼: “是你逼我的。” — “师父,岑老头病因是什么?” “你呀,”萧云霁轻敲了萧忘归的脑门一下,“都告诉你了平日里学习医术要上心。连人家服用了‘凛生’都猜不出来,你以后还是不要打着霁月谷的旗号做事了,也不要说我是你师父,我丢不起这个人。” “凛生!”萧忘归恍然大悟,“假死药专选。可我这不是当时没想到他会装病嘛。” “你回去好好把医术再温习一遍。” “知道了,师父,哎,那是新娘子?” 几人因萧忘归的话停在院子门口,依着来时的路看过去,方才带路的侍女似乎冲撞了南宿平。 “无碍,你下去吧。” 南宿平摆摆手,折了方向。 无意看到南宿平侧脸的郁离瞳孔一震,拉住官居的袖摆: “是那天给我下药的人。” “她就是南宿平?” 官居很快反应过来,萧忘归点点头: “对,就是她。” 视线在郁离和官居身上转换,萧忘归又问: “官居师弟,你……们说的是哪件事啊?” “之前郁离在去万宝窟的路上被她跟踪,回来时她给郁离下了点药。应该是想与之欢好。” “?!”萧忘归顺嘴道,“得手了没?” “没有。” 是郁离回答的萧忘归。 与萧云霁和萧忘归相比,官居倒算是熟人。郁离平时避免和她们接触,倒没想到萧忘归有一颗“好奇”的心。 “萧姨,我跟过去看一下。” 官居看着南宿平离开的方向,抬脚跟了上去。 “我同你一起。” 迎上官居审视的目光,郁离弱弱反问: “不可以吗?” 南宿平轻敲了几下门,一只大手就在开关门间把她拉了进去。 “过去。” 官居从树后出来,慢慢移向门窗外。 “玉儿,我可想死你了,” 张明显抱着南宿平就是一顿猛亲,“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可能还留在初华派。” “张郎~可你明明说好第二天就带我走的,是你骗了我。” “哎哟,这不是我家夫人还在嘛,所以就辛苦你再陪我在这里待几日。玉儿……” “别……唔……” “他们在……我们先走吧。” 郁离的脸可疑地又红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次都能赶上这种时候。 手指想拉住官居的袖子,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 话本子里的东西一下闯进脑海。 “二十有七了,怎么听这个反应这么大?” 官居脸上写满了无语, “行了,趁今日有时间,去一趟万宝窟。” “我……我又没经历过这些,不是挺正常吗?” 郁离拉着官居的袖摆,亦步亦趋。 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到了万宝窟门外。 “放手。” 官居黑着脸,转动烛台。 “走。” 前面的路郁离已经记住,只差着最后那道石门。肩膀上的伤隐隐作痛,郁离想起和官居的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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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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