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 云简初一愣,他到底昏了多久? 罢了,那些话他始终不敢相信会从他那冷冷冰冰的侄儿口中说出。 哥哥若是知晓官居对他的心思,只怕要从棺材板里跳出来好好将他们骂一顿。 错了,错了。 他简直就是个懦夫,云简初懊恼想着。 他现在已经没办法再直面官居了。 谁能想到他辛苦带大的侄儿竟然?! 可如此,他也只好避着官居。 官居的爱意不歇,而他既无法改变官居的思想,又不能回应官居,只能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总不能,陪官居一同发疯。 唉—— 云简初无奈叹气,他好难。 不过,他再装失忆不知可不可行? “叔父?” 心脏似要跳出来,云简初咽了咽口水,继续装昏。 而这一切落在官居眼里却变了味道,郁离已经厌恶他至此了?甚至不愿睁眼看他。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呼吸一停,云简初只好继续装。 他此刻睁眼,不就都暴露了吗? 身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是远去的脚步声和开关门的声音。 官居走了。 “呼——” 云简初长呼一口气,他憋的好久。 他最近还是不要再见官居了。 与修的身份,他还需再去求证一下。 其他的,是谁假冒的他,掌门令由谁经转,还有死去的南既望,还有很多疑点等他去弄清楚。 “吱呀” 房门再次打开,云简初与官居视线直直相对。 怎么又回来了? 云简初闭了眼,忽觉这样好似也不大好,官居都已经看到了。 翻了个身,云简初面朝里侧。 “叔父,你昏迷了一夜,想必饿了。桌上放了米粥,记得喝。” 话音刚落,官居便利落离开。 手抚上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云简初估计着官居走远,方掀了被子,来到桌边。 粥还冒着热气,尝来并不烫嘴,应当是反复加热了多次。 “师兄。” 江辰推门进来云简初恰好放下勺子,抬眸便笑道:“嗯。” “身体可还好?可有哪里不舒服?昨日你昏迷我问官居,官居倒是一句话也不说,你们可是、发生了争执?” “……” 这种事,该怎么开口呢? “我说也是,官居平日里最是亲你,你醒了他怎么一个人待在院子里。师兄,到底是何缘故?” “没什么。” 既然与修盼着他与官居决裂,那便先保持现状,他恢复记忆的事先不告诉别人。 不过…… 云简初双手在腰间摸了摸,掌门令呢? “师兄要找什么?” “云起掌门令和,找到了。” 云简初去枕头下摸出掌门令连同几张纸页,简要解释了一番,又说了一些自己的猜想。 看似每条道路都是死局,所有的线索都只能被迫中断,但一定有他遗漏的地方。 “南既望。” 云简初记得岑弦曾服用“凛生”来装病,甚是逼真。而之前到相思门时,也只是知道南既望的死讯,甚至都不曾亲眼见过尸体。 南既望等人死死坚持是云简初亲手杀的云之仪夫妇,不管怎样,他确有必要再去并封一趟。 “师兄,那你一路小心。” “自然,放心。” 江辰恍若回到云起还没出事之时,眼前之人与回忆里的身影渐渐重合。江辰眼眶湿润: “师兄,你是不是?” “怎么了?” “没事,我先去了。” 还是他奢求了,云简初怎么会这么快恢复记忆。 “官居?” 打开门只见官居在檐下徘徊,江辰了然,看了眼身后,“进去吧,有什么误会总要说开的。” “不了。” 官居摇头轻笑。 郁离不想见他,他还是先不去惹人烦了。 他也不由唾弃自己,还在幻想云简初叫他进屋。 入夜,云简初盘算了许久才决定天明就离开云起去找南既望。 侧过身正欲入睡,忽闻房门前传来脚步声,很轻,其主人似在踌躇。 除了官居,云简初想不到还有谁。 翌日。 简单收拾了包袱,云简初拿起未洲便要离开。 官居不知何时站在院子里淡淡地看着他的一切,云简初对此只好视而不见。 “叔父要去哪里?” 声音嘶哑低沉,一字一字在云简初心上敲打,“叔父,是不要我了么?” 官居亦知自己不该再招惹郁离,可猜到郁离可能真要抛弃他后,身体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样。 唯恐这是最后一次相见。 云简初凝了凝神,亦是苦涩难言,他不能给予官居回应。 他不能残忍地给他希望,顷刻又将希望磨灭。 步子不觉加快,云简初想,只要他暂时离开,他们都能彼此冷静冷静便好。 “郁离,你不要我了么?” 他不是郁离的特例了么? 郁离真要对他这般狠心么? 每一次发问,官居心里便是一沉,直到感觉心脏被一片冰冷包裹,冻的他喘不过气来。 官居唤的名字是“郁离”,云简初好气又好笑,他若不应,官居要如何? 是像话本里说的去跳河或者悬梁自尽吗? 官居不会的。 那便只有选择彻底放下,由时间一点一点消磨爱意。 这样对他们都好,不是么? 云简初抚上心口,那他为何仍然…… 官居是他带大的,云简初既不舍得伤他,也不能爱他。 或许,从此相见不识是最好的结果。 官居,别怪他狠心。 云简初微微抬头,终是未曾停留。 并封。 相思门自建派以来一直备受争议,只因其门下弟子的功法事关男女双修。 《相思诀》中详细记载了双修一事需要注意的地方,成之,则男女皆可从中获益,反之,不过是宣泄谷欠望。其门规有言,门中弟子不得与其他门派弟子私定终身,更不能外传功法。 而总有几个例外,将爱谷欠之事和修习功法混为一谈,甚至叛出相思门,大行不轨之事,搞坏了相思门的名声。 所幸相思门除此之外,一向以财大气粗闻名,江湖各地都分布有它的产业,为许多门派所依靠,这才能和流月派等相提并论。 云简初在桌上放下碎银,捏到扁扁的荷包不禁发愁,他得做点什么来赚钱,要重操旧业去算命么。 抬头望天,阴沉沉的,而寒冬将至,他还得为自己添置衣物,又是一大笔开销。 过了几个月衣食无忧的日子,他都快要忘了,是官居一直养着他。 官居…… 云简初哼笑,怎么又想到他了? 不过他那日走的决绝,不知道官居怎么样了,是否还好。 失神想着,未看前路,云简初冷不防和一人撞在一起。 右肩传来痛意,云简初低头就看见和他相撞的人躺在了地上,骂骂咧咧:“天哪,怎么撞人啊,哎哟,好疼,要命了!” 第34章 = “好疼啊,救命啊!” 男子不停地嚎叫,见吸引了足够多的人,偏过头,竟是直接吐了一口血出来。 云简初:他竟这般魁梧有力? 额头舒展开来,云简初走到男子身旁蹲下:“我撞的你?” “哎哟哎哟,好疼啊。” 男子不回话,只是一味地叫喊。 四周的人看不下去,指指点点,挤眉弄眼。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光天化日之下,撞了人竟还——咦~” “都呕血了。” “是不是不行了?” “小兄弟,我瞧他都吐血了,你快带他去医馆看看吧。” “哎哟,”男子眼睛眯成一条缝,仰头看着云简初,“咳咳,你说要怎么办吧?” “呵,自然是帮你医治,”云简初随即放大声音,“在下不才,恰好习得一些医术,活死人不敢说,但为你看病还是可以的。” 话音刚落,云简初一手按在男子胸口处:“这疼?” 男子呆愣了一会,才忙不迭点头。 “哦,”手移到男子手臂的位置,用力一按,“疼吗?” “疼疼疼疼。” 男子生生憋出了眼泪水,多了几分真实。 “哎呀,这,只怕是伤到了腑脏呢,”云简初捏住男子下颚,低语,“巧了不是,我正好可以为你仔细看一看。” “怎么个仔细法?” “自然是,用刀从心脏往下剖开,然后一样一样看。” “啊!” 男子大惊失色,一把推开云简初,咳了几声:“我突然觉得自己又行了,今日,今日就算了。” 云简初起身抱手看着男子:“哦,这么快就好了?” “咳咳,我今日就不和你计较了。” 男子放下狠话,一溜烟儿就跑了。 想讹诈?云简初失笑。 没了热闹可看,长街上又恢复常态。 “哥哥,哥哥。” 云简初反应了一会,回身望去,是一个乞儿。 “何事?” “哥哥可以给我一点吃的吗?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哥哥一件事。” 待买了几个包子给乞儿,云简初才知方才故意撞他的人叫付倾,平日里经常做些偷盗或讹人的事。 后来见骗不到附近的人,便专门挑外来的眼生的人。 来不及多想,云简初问了几家茶楼皆不愿让他这个新人去说书,连算命的一路上也看见了多处。 低头思忖间,有人叫了他一声。 意识回笼,云简初才注意迎面走来的迎亲队伍。大红的“喜”字灯笼后,跟着几人,手拿铜锣和鼓槌,有节奏地敲打着。 紧接着,是一匹高头大马,马身披着红绸,马头上还插着两朵大红花。 马上坐着的男子,身着红色长袍,头戴金冠,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腰带,只是这男子,脸上没有多少喜色。 往路边靠了靠,云简初被迫卷入人潮,只好顺路看男子迎亲。 从不绝的议论中云简初知道了新郎的身份,并封有名的富商之子赵名堂。 而新娘,只是一位落魄书生的女儿,林喻清。 有意思的是,林喻清是张明堂的续弦,而赵明堂的亡妻恰是林喻清的姐姐林婉。 眼见到了新娘子家门前,众人俱是一惊。 原因无他,新娘子家门上不作装饰便罢了,还偏偏挂的白绸。 俨然死了人的模样。 赵名堂见到此景脸色已然铁青,嘴角僵硬。 敲锣打鼓的人也停了下来,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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