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朱天成也给出了解释,但已失了先机,就连赵文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难道这些布料真是那张天厉的? 赵文扭头看向谢应魁,准备看这个突然冒出的人准备怎么做。 “既然两方都各有论据,我心中已有数。”谢应魁对轩辕冥拱手道,“能否借世子腰间长剑一用。” “你要干什么?!”赵文跨步上前,手已摁在腰间刀鞘上,周围那些士卒也纷纷拔剑。 “无妨。”轩辕冥抽出腰间长剑丢向谢应魁,“拿去,谅你一个书生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本世子。” “多谢世子。”谢应魁接住长剑,对那些士卒喊道,“将布匹展开。” 说罢,他握剑在手横劈而下,将那一整匹绸缎劈为两半。 “既然两人争执不下,不如劈成两份,一人一半。” 这一举动实在出乎所有人所料,一时之间所有人表情各异。只见朱天成大惊失色,随即脸带哀色,向前膝行几步双手伸出似要将那布匹抢回。然而再看那张天厉却是喜形于色,拍手称快,“好,好,这方法好。” 堂上的轩辕冥眯起了眼,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众人顿时屏气,就连那拍手的张天厉也僵在原地。 好半晌,就在一片寂静中,朱天成双眼泪水往下流,双手颤抖,微弱地喊道,“这可是三十两银子,是我那可怜的老嫂子花了一年的日子才织出来的啊。” “结果如何,你们还有异议吗?”轩辕冥环视一圈,无人敢于他对视。 “赵文,这匹布王府买下了,给他多十倍的价钱。至于那个刁民,给本世子收监交由刑部处理。” “是。”赵文立刻应道,又看向旁边的谢应魁,“这人该……” 轩辕冥也扭头看向谢应魁,“我看你见识不凡,可有兴趣来怡亲王府当差?” “小民不过是个落魄秀才,未经科举怎能做官。”谢应魁行礼道,“只望以后官员都能有理有据,毕竟一案百家哭。” 这一番举动赢得了人群中太学生的好感。
第四十一章 怕吗 “属下见过世子。” 厢房内,谢应魁一撩衣服下摆跪地叩首。 轩辕冥手按着额角,“今日你可算是出尽了风头。” “属下惶恐。” 轩辕冥看他一眼,“你有什么可惶恐的,本世子让你踩着王府的势力往上爬,你也需知道,只有我足够强,才能保得你官运亨通。” “是,属下定为世子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回去收拾收拾,参加今年的会考吧。”轩辕冥端起茶盏。 谢应魁抬起头,眼中带有几分慌张,“世…世子…” “你慌什么,”轩辕冥俯身将茶盏递过去,“本世子有的是方法让你上榜,想要做官最起码也得是个举人啊。” 谢应魁双手接住茶盏,一阵灼热烧着对方的手指,他却将茶盏抓的更紧。 “本世子身边想要为我鞍前马后的人太多了,我抬举你,为你抬这一次花花轿子,难道你还指望我给你一路抬到金殿去。”轩辕冥身子俯的更低,“谢应魁,你给我记住了,我是皇家的人,除非王朝亡了,否则没人动的了我。我愿意给你锦上添花,但你要是落难,我可是看都不会看一眼。嫌茶烫就把它放下来,你家中有余田,做个富贵闲人也不错。” 人,是一种永远不会满足的动物,你只要让他尝过一次被捧着的滋味,他就再不会愿意被踩着。 谢应魁手都被烫红了,仍不愿意放下手中的茶盏,他咬紧了牙,问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问题,“世子,皇家的人就什么都不会怕了吗?” 轩辕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今日的对话在谢应魁心中留下了极大的印象,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他一直以为自己只算是轩辕家的狗。 许多年后,在被贬往岭南的路上,谢应魁回想自己的一生,他的脑海中不知为何总想起轩辕冥今日那句,“我是皇家的人。” “世子,你说错了。”那时的谢应魁已是须发皆白,满嘴的牙也没剩几颗,他强撑起身子,朝着日头的方向说道,“世子,属下当时问你,皇家的人什么都不怕吗?你们其实怕的多了,怕官,怕民,怕鬼,怕死。就是因为你们太怕了,所以才对谁都说自己不怕。你走后,我再也不怕皇家的人,我告诉学生,龙椅不过把破椅子,皇帝也怕百官,可是那盏茶,属下到底是没能端稳啊。” 手中的拐杖坠落,在红日的余辉中,谢应魁衰老的身躯缓缓倒下,临死前的最后一刻,他还在呢喃,“但是属下感谢您啊,您给了属下能端起茶盏说话的机会。” 历史上著名的一个奸相,就这样死在了被流放的途中,谢应魁死后的十年,朝堂再出现了一个奇人,敢面斥皇帝,那个人就是谢应魁的学生。 寒冰慢慢融化,春闱将要开始,御史台的视线可算是从轩辕冥身上移开了。 “马上河水就要解冻了,”轩辕冥最近越发懒了,斜依在榻上,“漕运一开始,我看他们也不会闲着,肯定还要来找我的麻烦。” 轩辕冥抬起脚踢了踢身旁的轩辕长德,“让你查那个叫朱天成的老兵,你查的怎么样了?” “你反了天了,对父亲说话这样没大没小的。”轩辕长德握住轩辕冥的脚腕,语气稍带呵斥。 “那又怎么样?不想我命令你,就把曲生给我调回来。”轩辕冥踢轩辕长德一下,“我想吃苹果,去给我切。” “吩咐屋外伺候的丫鬟去。”轩辕长德忙着看手里的文书,“我在忙。” “不要,儿臣懒得喊,你去切。”轩辕冥说道,“记得削皮。” “这天底下敢这样吩咐本王的也就你一个了,”轩辕长德站起身,拿起湿锦帕擦了擦手后往外走,“宫里来人送了春宴的请柬,你要去吗?” “不去,儿臣也有事情要忙,得去参加几个酒宴。” “什么酒宴。” 轩辕冥坐直身子,“不方便你参加的酒宴。”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吵架了,没心情
第四十二章 胖子 烈酒入喉,一股热气直冲头顶。一楼戏台左边女子身穿彩衣正在演着长生殿,右边老生一撩胡须钪锵有力地唱着战前杀将。 “一期陛下斩臣于都市之下,以诫诸将;二期陛下问臣以逆贼之势,将诫诸军……” “长生殿前七月七,夜半无人私语时;好一似那浪子回故里,往日的荒唐你莫再提…” 两个戏班同时搭台,在这酒楼中一较高下。 楼上,轩辕冥依着栏杆,仰头将杯中酒喝尽,“今日这两场戏倒是有意思,一个李隆基夜会杨贵妃,另一个阵前冤杀封常清,这是摆明了打擂台,他们俩家多大的仇啊?” “要是不热闹怎么会邀请世子您来呢。”旁边一个圆头圆脑的小胖子挤到轩辕冥身边,“您这两年不在京中,都不知道这市井中新出的两个戏班子了,今个儿请您看看热闹。” 轩辕冥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小胖子立刻给人把酒倒上。 “上好的梅花酿,我家老子把我吊房梁上打,我都没舍得给出去,您可别一口闷了,得一点一点地品出味来。”小胖子搓着手,笑的贱兮兮的。 轩辕冥将他那张胖脸推开,“我以前在京中的时候,你们不是还盛行养几个人戏子吗?” “可别提了,”小胖子抓过一把瓜子,一屁股就坐在了轩辕冥的身边,“还不是李大叔他家那老二,整天就爱搞花里胡哨的,家里养个戏班子还不够还非要在外面再寻摸几个。他都快娶亲了,哄了礼部尚书家的闺女,让人家老父亲抓住了小尾巴,搞的我们几个也一起挨了打。” 轩辕冥捏着那小胖子的脸,“沈胖子,就说你有没有干那些个缺德事吧?” “没有,绝对没有!”沈修文举起手一脸坚定地发誓,“我是什么人世子你还不清楚吗?我就是喜欢打听点街坊闲事,别的也没什么兴趣。” “来,哥问你点事。”轩辕冥搂住沈修文的脖子,“你知道镇守河西的张洁吗?” “知道啊,只是他不怎么愿意搭理我们。”沈修文忙不迭地点头,“人家是靠自己拼出来的,我们都是靠的父辈庇佑,我要是他,我也把头抬的高高的,老子有这个本钱!” “他不搭理你,难道连你家老子也不肯搭理?”轩辕冥继续问道。 沈修文一张胖脸紧皱,“有句实话,世子你可能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别说我老子了,他都不一定愿意搭理你老子……啊。” 轩辕冥一巴掌打在沈修文头上,“难怪这么多年,你巴结了多少人都没能把自己弄到边关驻军去,你这张嘴是真贱啊。” “我说的都是实话,是你们不爱听罢了。”沈修文摸摸头,一脸委屈,“就你自己来说吧,打下突厥是很厉害。但要是没你爹怡亲王花十几年把突厥的实力给你磨下来了,你能打那么容易吗?你还刚好赶上了突厥内乱,他们排挤苏啜。要是换成怡亲王当年的处境,先平定荀王之乱,又能把想来趁火打劫的贺朔可汗给打的滚回了老家。你不要欺负我没上过战场,贺朔可汗的名声我还是听说过,人家一平草原七十六部。我是真佩服怡亲王,这么多年,漠北一点事都没有。” 一巴掌又打在了沈修文的头上,轩辕冥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父王喜欢打自己,这个感觉的确不错。 “要不要我把你这些夸人的话回去告诉父王啊。” “别,别,千万别。你父王哪怕只是动动小指头,我都得掉一层皮。”沈修文连忙制止,“你刚刚不是说张洁吗?你是不是瞄上人家河西镇守史的位置了?” “你小子这会儿脑子怪灵光的啊?”轩辕冥重又将沈修文的脖子搂住。 “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就两个人,一个你老子,一个就是张镇守史。” “那你家老子?”轩辕冥瞥他一眼。 沈修文连忙捂轩辕冥的嘴,“你别插话啊,听我说完。张洁和你父王那是同一个水平的,他俩都能守住一方,但问题就是,很考验继任者的能力。他俩都是那种,只要一卸任,镇地肯定乱得那种人。” “那你老子呢?沈国公能力不行?” “不行,不行。”沈修文连连摇头,“我爹最大的本事是识人善用,加上运气好,大本领没有。” “一会儿我拜访沈国公时告诉他。”轩辕冥嘴角挑起坏笑。 沈修文一拍胸膛,“就是当着我爹的面我也这样说,你随便告状……,唉唉,这句唱词好!”他那双被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猛的一亮,手抓住盘子里的一把碎金子往右边场上抛去,“这唱腔好,有封常清三分样子!” 眼看这小胖子探出了头,楼上其他席位立刻将屏风挪开,里面的主人家各个往右场抛洒贵重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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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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