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洞中发出一声哀嚎。 “啊!别打啦别打啦!教主我错了。” “我让你睡,让你睡!” “教主,手下留情啊,我又不是故意听岔。” 叶游尘挽起袖口,累得气喘,指着左护法大喊:“你最好立定挨打。” 洞内鸡飞狗跳,洞外一片祥和。 周有金冷静地咬着草根,掏掏耳朵,不为所动。 哎,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次,左护法单方面遭受教主暴力“垂爱”了吧。 “哥。” 出去躲阴凉的周有银终于良心发现回来了。 这人跟生了懒骨头一样,能坐着绝不站着,他紧挨着周有金席地而坐,打了个哈欠。 “苍左那大嗓门好吵。” 周有金:“……” 好的,原来是被人吵到休息了。 他也有点想揍亲弟了怎么办?! * 宴席最终还是摆上了,为了节省开支没有叫舞女。 叶游尘对此无所谓,只要有吃的就行。 听说不归教有晚宴,在城里隐姓埋名打工的魔教人收到消息陆续往回赶。 珍馐玉盘,果蔬饱满多汁,端来的都是从上等酒楼醉仙仙处订来的。 据说,右护法付账时眼睛都红了,红得像是能杀人,将掌柜吓得抖抖嗖嗖,多送了一盘酥肉。 随即得到右护法一个微笑。 虽然是微笑,但由于右护法不爱笑的缘故,在不熟人眼中就成了冷笑。 于是,明明没有吃白食的不归教莫名收到一波投诉。 叶游尘对此一概不知,此刻他正在大快朵颐,怀里抱着的是酒坛,手里抓着的是又香又肥美的鸡腿,好不快活。 “干!”叶游尘喝得面颊泛红,踉跄起身举起酒坛,扯着嗓子喊,“兄弟们来来来,都跟本教主走一个,不醉不归!” 底下众人:“喝!” 叶游尘见大家很给面子,甚是满意,他咕噜咕噜喝完后低头,总觉得桌子和地面在晃荡。 “苍左,你怎么喝酒还练倒立。” 叶游尘蹲在桌旁歪着头问。 左护法大笑:“哈哈哈哪里来的倒立,教主你是不是醉了,我明明站在地面啊。” “怎么可能!”叶游尘不承认,“本教主千杯不醉,隔~” 叶游尘吃太多,打了个酒嗝,他喝醉了很安分,旁人是看不出他醉多狠,只有追随他时间最长的左右护法清楚。 此时若沈朝岚能来,估计一个糖粒都能把他们教主耍得团团转。 庆幸这是属于他们教派内部的狂欢。 右护法也喝了酒,喝得不多,却已经上脸,和平日清冷的样子比起来,像是两个人。 “正道那群人烦死了,刚刚飞鹰传来消息说是有人投诉我们。”代表本教和其他门派联系,专门负责处理不利于本教名声的人出声抱怨。 “有说原因吗?” “说是我们出去买东西恐吓老板。” “恐吓?” 这么一说大家几乎明白是为何。 左护法气哼哼道:“醉仙仙那老板胆子太小了吧,咱们右护法那个语气还不够温柔?什么时候他要那么跟我说话就谢天谢地了,是吧苍右。” 苍右额角青筋凸起:“闭嘴。” 众人大笑:“哈哈哈哈。” 叶游尘抱着酒坛笑眯眯听着他们聊天,忽然,苍右起身朝他跪下作揖:“教主,对不起。” 叶游尘听得迷迷糊糊,不过也大概懂了什么意思,不以为意:“起来,怕什么,不就是告状吗,到时候我让人帮忙消掉就好了。” “就是就是,咱们教主上面有人。” “来来来,兄弟们,今儿个没有舞女,咱们自己来跳舞!” 有人起哄,有人应。 叶游尘大大咧咧坐在石头阶上,身侧是一坛已经快见底的酒,他仰头见好多人手牵着手开始群魔乱舞,一点美感都没,还有人跳着跳着,就开始跳脱衣舞…… 能加入魔教之人大多都是无家可归的浪人,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几处刀疤,连叶游尘自己都有。 他生来就在魔教,命运从一出生便定下,无路可去。 可现在,看着这一群人围在一起,那么热闹,叶游尘又觉得就这么过日子也不错。 “哎呀左护法,你背后有个胎记,好像个小人。” “胎记?我还没注意过呢。”苍左扭头企图看向背后,嘴里一直念叨哪呢哪呢,那样子好像个企图咬自己尾巴的猫。 “胎记而已,很多人都有的。” 不知是谁提出看看胎记,竟还有人真应了。 看来确实喝得不少。 “教主,你觉得哪个胎记好看?”和一群喝醉的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叶游尘也不清楚他就那么安安分分坐着,怎么会被拉起来比较谁胎记好看这么个无聊的比赛。 关键是叶游尘还都认真评价了一番,可见醉得不止那群人。 叶游尘的评价言简意赅。 “丑。” “大。” “颜色不好看。” …… “那你最喜欢哪个胎记?” 叶游尘随手一指,犯了困意,被苍右护着去了他的专属玉石床。 这一晚,叶游尘做了个很令人头痛的梦。 梦里一堆人问他谁的胎记好看,叶游尘哼哼两声,觉得他们的都不好看,最好看的要属沈朝岚背后那一块浅浅的月牙胎记。 看一眼便令人过目不忘。
第3章 昔日初见 说起沈朝岚, 叶游尘对他的感情甚是复杂。 由于出身不同,两人谈不上什么至交好友,偏偏又有过不少交集。 初次见面是在一场由正道和魔教共同组织的论证会上。 两方签了停战协议,约定论证会期间不得动武,不得私下算计。 此协议签订当天便公之于众,天下人皆知,若违背约定,则遭到天下人耻笑。 而正道那群人自诩君子,就算看魔教人再不顺眼也不会做这种掉身份的事情。 那时叶游尘还是个十七岁的小少年,作为不归教的少主,未来魔教继承人,叶游尘被保护得很好,自小便被父亲逼着习武,以致大多时光都是在谷中度过,没怎么去过外面。 就算出去,这人也是拽着当年还不谙世事,乖巧听话的周家兄弟偷偷溜出门,不出一日,三人便会被教中长老抓回,逃不过教法伺候。 论证会是叶游尘第一次被父亲应允,光明正大去见世面。 出发前,教中人不放心,再三叮嘱:“正道有不少道貌岸然之人,小叶子,你可别被蛊惑了,尤其是那种长得好看的,记住,跟在教主身后千万别乱跑。” 叶游尘在谷中长大,对美丑没有太大概念,他觉得教中五官周正,温文尔雅的林医师好看,同样觉得长着满嘴络腮胡子的大发叔叔很酷,两人是不一样的帅气,他竟然都向往。 直到遇到沈朝岚,叶游尘眼睛倏地亮起,紧紧盯着对方,舍不得挪开一眼。 他也是那个时候才发现,这世上竟当真有如谪仙般超脱之人。 论证会,论证的无非是“何为正义”。 正道人自诩做事无愧,却连接出现一些不耻之事,比如门派争夺,明争暗斗,为权做出不少腌臜之事,消息不胫而走,传到魔教人耳中,被抓到把柄。 而魔教人认为自己截杀山匪恶人,杀戮深重却无过错。 “所杀不过是该杀之人,有何过错?总比你们这群假仁假义的君子强。” “你!!叶墨!你别太过分!” …… 第一次交锋,两方不欢而散,各回各自领地。 叶游尘自小习惯了在山谷自由行动,如今来到他人之地,整日被困在山庄中实在郁闷,想要溜出去玩耍的心蠢蠢欲动。 叶游尘喊来周家兄弟帮忙把风,顺利骗过父亲,自己溜到后山,双手一枕头,翘着二郎腿,躲在树上小憩,好不自在。 也是在这时,叶游尘遇到来后山习武的沈朝岚。 沈朝岚作为第一门派踏清风门主坐下首徒,三岁习武,七岁练剑,年少便已成名,手中的落尘剑与他相伴十载,如今练到四重剑影之境,为同龄人所不能及。 剑有七重,巅峰之境,所至之地寸草不生,细如发丝也能一分为二。 叶游尘被一阵巨石破碎之声吵醒,惊得他差点从树上掉下,还好双脚及时勾住,整个人倒挂金钩,随即一个翻身安然躺回原位,只有粗壮的树身抖了抖,发出“唰唰”声响。 “还好还好。”叶游尘拍拍胸口,舒了口气。 习武之人听力甚好,沈朝岚意识树上有人,眸光冷冽,利索收剑。 “是谁?”已经过了变声期,沈朝岚的嗓音清冽,如同冰川白雪般干净。 见那人还躲着,沈朝岚随意勾起一块碎石飞去。 “哎呀呀!”叶游尘见躲不过去只好现身,利索从树上跳下,理了理身上掉落的树叶,嘴上不满地抱怨,“我就是想睡个觉,你怎么打人呢?” 话音一落,他缓缓抬头,赫然怔住。 沈朝岚就在离他不到五米远的距离,一袭素雅的白袍,腰间系着块通体温润的仙鹤白玉,如同他整个人,优雅,脱俗。 叶游尘不认识此人,想来他应该就是长老们所说的,会蛊惑人心的正道之人。 叶游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盯得时间有些长,换做常人都觉得冒犯。 偏偏沈朝岚坦然自若,任由对方打量。 “你……”叶游尘顿了顿,差点就要夸人长得好看,但他长了个心眼,不能这么快把自己弱点暴露出去,万一对方仗着自己好看来蛊惑他怎么办。 叶游尘话转了个弯:“你的剑不错。” “嗯。”沈朝岚神色淡漠,冷冷打量眼前之人。 此人束着长发,穿着随意,从布料上看不像是哪家门派受宠弟子,或者说,没有哪个受过礼教的弟子会将衣摆半扎不扎,如此不得体。 叶游尘见对方一直瞅着自己看,默默低头也跟着看了眼,见裤腰有些松散,也不避讳人,解开重新系紧。 沈朝岚:“……” 沈朝岚再次肯定,眼前人应该不属于收邀参会的名门正派。 “你刚刚舞剑很厉害嘛,居然四重剑影。”叶游尘主动开口。 长老说得没错,正道之人果然矜持,盯着自己半天不说话,还得他先说。 沈朝岚神色冷凝,握住剑柄的手不由收紧:“你看到了?” 沈朝岚的四重剑影招式为近日才突破,一直不稳,若不然也不会在大会之时跑来后山训练,这事除了他和师傅以外,并无人知晓,为避免不必要麻烦也不想这么快公布,谁知被眼前的人误打误撞看见。 叶游尘眨了眨眼,觉得沈朝岚这话有点侮辱人,特意强调:“我不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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