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柳翊的眉眼,格外不舍。 冯家这点血脉就该绝了。 他也得死,他要用自己的死给魏珏一个诛杀冯氏一族的理由。 身体里的血是干净的,来源却是无比肮脏。 魏秀努力说话。 “别......哭,那夜,其实我下了药......” 勾唇用力勾起,其实他很怀念那一夜,那次以后这个小呆子就在没上过当,本以为读书读傻了没想到力气还不小。 好累啊。 太累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 柳翊痛苦埋在魏秀肩上。 “我知道。” 声音很轻,轻到只有魏秀一人听到,这句话一落魏秀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原本以为骗了一个呆子。 没想到没骗到。 对不起。 魏秀耳鸣,五感逐渐消失,意识也渐渐坠入了黑暗。 总算结束了。 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是在柳城,那半年真让人怀念啊。 柳翊手逐渐收紧,紧紧将怀里血一样的人抱着,像要将人嵌入身体里。 ...... 花念喝下去的解药让他逐渐缓了过来,他想要去拉柳翊被魏宿拽住。 花念抬眼,魏宿沉着脸将花念抱到柳闻面前。 “神医,他手受伤了。” 柳闻立刻给花念检查伤口。 伤口并不深。 “没事,对方没用力。” 如果用尽力气不至于只是这点伤。 花念看着满屋子的箱子。 再去看地上的柳翊。 手被包扎好了后魏宿不再拉着他,他蹲到柳翊旁边。 “翊儿。” 柳翊缓缓从魏秀肩上抬头,他平静地说:“哥,我想带他走。” 花念微微叹气,这是亲王,一个亲王死了,柳翊想要带走尸体几乎不可能。 柳翊眼神空洞,再次呢喃:“我要带他走。” 魏秀算准了魏宿的态度,那时候刺他魏宿不可能收手,花念不知道如何劝说。 他今日之所以特意被魏秀抓到也是想着给魏秀一条活路。 柳翊抬眼,眼眸通红:“哥,他伤了你,我知道他做错了很多事,他...活不下来,他的目的就是求死,哥,求你,我只想要带他走。” 他知道魏秀想要什么了。 魏宿看着地上的人,不后悔射那一箭,这人几次三番算计花念的性命,好几次若不是他及时赶到,花念就真要出事了。 特别是柳城花念生产那日。 那可是剖腹,但凡有个人闯进去花念活下来的可能性极低。 所以哪怕魏秀没有对花念出那一刀他也不会放过魏秀。 不过他知道他的花大人为什么要以身犯险了。 为了柳翊。 “带走吧,”魏宿冷漠看着魏秀的尸体,“就当这个人被我烧了,皇城那边我来说。” 柳翊疲倦闭眼:“多谢殿下。” 他将魏秀抱起来,去看花念。 “哥,我带他回柳城。” 花念和柳翊对视。 柳翊低声:“对不起,哥。” 魏秀做的事无可洗脱,他哥差点死在魏秀的算计下,他该恨的,可是今日看着魏秀他只是觉得瘦了,这人瘦了好多,抱起来轻飘飘的,他恨不起来。 走到这个地步,是他没能及时发现。 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魏秀想要什么。 但他知道魏秀向往什么。 魏秀住在柳城那半年是他见过对方最开心的时候,每日拉着他去街上给人算命,让他给他抓鱼。 魏秀不止一次说过如果他只是柳城的普通百姓就好了。 花念整理了柳翊的头发。 “没有对不起,翊儿,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与你没有关系。” 柳翊沉默不言。 花念瞧着有些心疼,柳翊倔,从小到大只认自己想认的事。 这个样子看得他也不好受。 可魏秀求的就是一死,魏宿为了护他才给了这一箭。 花念招手:“来人,陪二公子回去。” 柳翊低着眼看着怀里的人:“谢谢哥。” 柳闻看着柳翊,他过来给花念说:“念儿,我陪翊儿回去,你和魏宿自己小心。” 他不放心。 柳翊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个孩子的秉性如何他最清楚,柳翊若是走进了死胡同,估计很难走出来。 花念点头。 “好,如果翊儿有任何动向还请二祖父给我传书。” 他放心不下。 柳闻:“好。” 拍了拍花念的肩膀,交代了两句有伤的胳膊不能碰水后他追上柳翊。 柳家人如果没那么真性情就好了。 柳茂如此,柳翊也是这样,柳翊的爹娘也是。 柳家人都命途多舛。 哎。 花念目送人离开。 “常玉,你和逢春带人去荇州收拾残局,冯贺带了大半人去截杀从皇城到荇州来的冯家人了,要求只有一个,保护好百姓。” 常玉听懂了言下之意。 冯家人的死活主子不打算管。 “是。” 逢春去看王爷,花大人如果不管,那些人从皇城过来却死在荇州,这是花大人失察。 魏宿让逢春去。 花念既然不想管那就不管,死了就死了。 逢春明白了,他行了礼跟上常玉 人走了大半,花念长长舒出一口气,地上的血染红了不少东西,这个密室里有很多箱子,头顶斑驳的月光打下来看着有些厚重。 他随意打开一个箱子,魏秀想要告诉他的秘密应该就在这些箱子里。 箱子打开,里面全是画卷。 他拿出一幅。 “魏宿,这人你认识吗?” 瞧着画里人穿的似乎是宫装,是宫里人。 魏宿看了眼画卷,认真想了会儿。 “俞才人,”他顿了会儿语气不怎么好给花念说,“这是魏秀的娘。” 花念盯着画卷,不对。 “真的是魏秀的娘吗?” 为何这张画像和冯贺那么像。 眉眼处几乎一模一样。 魏宿语气生硬:“是,魏秀他娘死的时候我已经十四了,不会记错。” 花念闻言将画像放下,他去看魏宿,魏宿盯着他,一言不发。 花念轻轻拉着魏宿的袖子,软下声音来哄:“别生气了。” 魏宿简直要气死了。 这么点地方,魏秀就带了这么点人,强攻都能攻下来,偏生花念要以身犯险,还将胳膊戳了个口子。 他任由花念拉,没给个好脸色。 从来都是魏宿哄花念。 花念看着魏宿一时不知道怎么哄人。 “殿下,今日是我鲁莽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撒娇的语气,魏宿垂眼看着花念,面色微霁,但还是生气。 花念靠过去,将受伤的那只手藏着,没受伤的手慢慢勾着魏宿的手,顺着指缝和对方十指相扣。 “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魏宿,是你给了我底气以身犯险,你不能生气。” 魏宿:“?” 他睁大眼看着理直气壮的人。 花念理所应当地说:“你这么厉害,找到我肯定也是轻轻松松。” 魏宿被气笑了。 他好整以暇看着花念。 “嗯,然后呢?” 他倒要看看花念还能说出什么来。 花念挑眉,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说什么说。 他指挥魏宿打开其他箱子。 “殿下,我手疼。” 魏宿磨牙,现在知道疼早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花念可怜兮兮看着魏宿。 魏宿:“!” 随后不争气去给花念打开所有箱子。 这简直是他祖宗。 花念失笑。 魏宿听见了笑声,气不过亲了一口人。 “花念,你下次再这样把自己搞受伤,我......” 花念看着魏宿,等着下文。 “我把你锁起来,”魏宿牙都咬碎了,“锁在只有我们的屋子里。” 花念:“哦。” 他淡定拿起一本案卷问:“穿衣服还是不穿衣服的。” 魏宿一卡。 花念又问:“穿衣服是穿你的还是穿我的。” 魏宿滞住。 花念轻笑:“殿下,问你呢?” 魏宿深吸气,将脑中风月无边的场景挥出脑外,这狐狸故意的。 他盯着花念僵着脸,不说话。 花念还想调侃两句,神色却因为手里的案卷严肃了起来。 “你刚刚说魏秀的娘逝去了对吧。” 魏宿端着:“嗯。” 花念看着手里的案卷。 “魏宿,这是魏秀的娘吗?” 魏宿原地站了两息才跨过去。 他低头看着花念手里的案卷,神色跟着严肃。 “俞才人是冯家人?” 魏宿:“不可能,俞才人有亲人的。” 他让人将卷宗呈上来。 这是他从皇室宗祠里调来的。 花念再次看了一遍卷宗。 皇城俞家。 以前世家不通婚,俞家虽然不是什么大世家可也出过一品太尉,书香世家。 俞才人确实是俞家人,那为何会在冯家的案卷上。 花念当机立断亲了一口魏宿。 “明日再生气,现在先帮我将案卷过一遍。” 魏宿抬眉,他这么好打发吗? 花念学着花霁洲的样子去蹭魏宿的脸。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冒险了。” 狗东西。 当初还拿他当饵,现在却生气。 花念一想不爽,他抬头问:“魏宿,那年山洞怎么不见你发脾气?打晕我的时候不是很有力气吗?” 魏宿:“!” 他立刻将案卷拿起来。 “花大人,我们来看案卷吧。” 花念面无表情看着魏宿。 魏宿受不了将人抱过来。 “怪我,当年怪我蠢。” 花念冷哼。 魏宿抱着人哄。 “我看这边,你看那边,很快就看完了,你昨晚都没怎么睡。” 花念拿起那边的案卷。 “不准生气了。” 魏宿只能答应:“好,不生气。” 他亲昵蹭着人。 花念眼里闪过笑意。 “看吧。” 魏宿知道这只狐狸是故意的,但是当年那件事确实是他伤了花念。 现在想起来悔啊。 不过他没开玩笑,他以后盯人会盯得更紧,一点伤他都不想在花念身上看见,再受伤真的会忍不住将人关起来。 花念自然知道魏宿是怎么想的,不过他有恃无恐。 两人点着蜡烛将两大箱卷宗看完。 花念越看越心惊。 虽然先帝昏庸只爱美色,却没想到昏庸至此。 俞才人不是死了,是被送给了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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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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