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决被外放六年,当初先帝是有意磨炼他,想着外放两三年,他有些政绩了便召他回来的,可惜先帝崩逝得早,他便耽搁在了渐安,一直无人理会,如今的天子,贺瑜也十九了,再过一个多月便是万寿节,二十及冠,掌权自然是要有自己的人,这才召回了裴决。 而此时召他回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两个月前,天子于宫中被人投毒,所幸被太皇太后及时发现,才免于沾上,而这毒,竟与当年昭合帝所中之毒一模一样。 ---- 还是和之前一样,每晚八点更,宝儿们对更新时间有没有想法啊,有想法的可以留个言告诉我哦~
第3章 昭合帝乃是当今天子的祖父,而据太皇太后所说,先帝也曾被投过此毒,因为发现得早,所以未能让人得逞而已。 若贺瑜真中了这毒,重则致命,轻则至残,再无子嗣。 下毒之人不可谓不阴毒。 而能将毒下到天子身边的,此人必然势力极大,连宫中也能渗透,眼见天子就要掌权削藩,身边可信之人太少,于是想到了外放六年的裴决,裴家极得先帝器重,裴决更是才华斐然,如今将他召回封相,也当是有知遇之恩,提拔之恩。 自然,也是希望趁着万寿节各路藩王来京都贺寿之时,查清下毒之事。 苏浩收了信,又说道:“小候爷,那明日锦瑟楼的乐会还去不去?” 听到锦瑟楼,苏岑抬起头来:“当然要去,这是大事,杜若已经半年未出来了,难得她愿意出来,错过了就最少还要再等半年的,让你准备的礼准备好了没有?” 杜若乃是锦瑟楼,也可以说是整个京都最有名的乐师,那一手琵琶弹得出神入化,五年前,一曲琵琶行闻名京都,成为各大公子追捧的对象,只可惜她出场的机会少,时间又不固定,只要她出来,一席位可都是千金难换的。 此等盛事,怎么可能少得了宣阳候府的小候爷呢? “齐王和吴王今晚就到了京都了,他们那边……” 苏岑不屑地哼了一声:“那两傻缺不用管。” 好歹也是一方之王,在他嘴里竟成了傻缺,苏浩觉得这样说不妥,但又觉得好笑。 第二天,苏岑带着苏浩,骑着马便往锦瑟楼而去,他是锦瑟楼的常客,更是曾经为杜若一掷千金过,因此可得最好的席位,正想提前去看看。 可还没到东二街,一辆垂着华彩的马车便滴溜溜地走到了他身边。 春四月,正是好风光,京都的权贵人家早就将笨重的马车改为了更容易看风景的垂帷马车,拆掉了厚重的木板门壁,只以立柱支撑,只做窗栏,华丽的顶棚遮阳,而立柱四周则以飘逸的垂纱悬挂,可放下,可拉起,凉爽又方便。 立柱上描金点彩,垂帷上垂金坠玉,车一起,远远地就能听到金玉碰撞之声,一听到这个声音,街上的人就都会闪得远远的,极能满足人的虚荣心。 但对普通人来讲,只是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碰掉了什么,赔不起。 苏岑自然也有,还是宫里的制式,太皇太后赏的,显摆过好几次,但是这车有个弊端,就是不能跑太快,只能悠悠地晃,他嫌弃太慢,就不坐了。 “苏小候爷。” 垂帷被拉开,一张笑盈盈的脸便露了出来,是吴王贺环,也是一个大周几乎无人不知的角色——以酒色闻名。 贺家的人向来都长得好,天子贺瑜也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只是贺环因常年浸染酒色,身子早亏了,白净的脸有些许浮肿,让原本英俊的五官都显得萎靡,头上着金玉发冠,脚边伏着一个身着薄纱春衫的女子,正低着头,柔顺地替他拢着垂纱。 苏岑瞥了一眼,马速未减,淡淡地道:“原来是吴王。” 吴王贺环,特别酷爱美女,走到哪里,女人都不离身。 他此时在车上,未穿鞋,只着袜,脚还踩在那待女跪坐着的腿上。 吴王倚着窗栏朝他靠过来:“小候爷这是要去哪里?也是去锦瑟楼吗?” 苏岑并不想过多理会他。 吴王却不识趣,又继续搭话:“本王也正要去,杜若一曲琵琶行,闻名大周,可惜这女子太拿侨,一个乐伎还这么大的架子,一席位竟到了百金,听说小候爷也买了席位了。” 苏岑本来就不喜欢他,怼道:“杜若的席位向来不强求,既然王爷觉得不值,不如退了金子,调转车头,出了京都去城郊,那里有个牧童放牛时也爱弹琴,他的琴音之高,连牛都说好,想必对王爷的胃口。” 吴王自然是听懂了他的讽刺,这是在说他听杜若,连对牛弹琴都不如。 他脸色立刻变了,真论起来,他祖上也是皇亲受的荫封,虽如今已出三服,但好歹也能和苏岑攀上点表亲关系,可苏岑向来瞧不上他们,每年万寿节来时,总会在苏岑这里吃点亏,他不服气,总想找补找补,结果都是一样。 吴王咬咬牙,心里不愤,又不能对着苏岑发泄,抬脚便一脚踹在了那侍女的胸口:“拉个帘也拉不好,是想死吗?” 那女子本就柔弱,被他一踹,直接便“咚”地撞到了立柱上,也顾不得疼,连忙便跪趴着请罪。 苏岑最讨厌这幅做派,厌恶道:“万寿节将至,王爷还是别闹的好,要出了人命,可是大不吉利。” 提到万寿节,涉及天子,吴王这才悻悻地收了脚,心里还有些不快,眼珠子一转,又说道:“听说裴决回来了,陛下还让他直接住进了宣阳候府,这杜若的乐会难得,不如到时候小候爷带他一起来听?” 苏岑想也没想就拒绝:“候爷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吴王却看出了他面色不善,立刻眼睛一亮:“我听说那裴决向来傲气得很,达官贵胄都没见过他的好脸色,可别人就算了,难不成这裴决连小候爷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苏岑眉头一皱,口气更加恶劣:“关你什么事。” 吴王见引起了他的不快,更是兴致高昂:“小候爷乃是天子表弟,又受太皇太后宠爱,这裴决一个外来的破落户,没想到竟然能让小候爷吃鳖,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啊。” 他这一激,弄得苏岑更是不舒服,一扬马鞭就要走。 吴王第一次见苏岑这幅样子,一想到目中无人的苏小候爷也会气急败坏,也会被人下脸色,他就兴奋地眼睛都红起来,连忙继续扇风点火:“小候爷要不要与本王赌一把。” “不赌。” “小候爷是怕了?” 苏岑收了马鞭,侧过头去,他骑在马上,比坐在马车里的吴王要高出一些,此时扬着下巴看过来,竟带了几分睥睨之色:“你要赌什么?” 吴王扒着窗栏,声音都不自觉大了起来:“就赌今晚小候爷能不能让裴决来杜若的乐会,若是他来了,本王就由得小候爷吩咐,若是没来,小候爷则要答应本王一件事。” 苏岑听完他的话,反而双手环抱在胸前,挑衅一笑:“任我差遣?” 吴王本来是在兴头上,被他这一笑,突地就有些迟来的心虚,但裴决是什么德行,早在两个月前听到封相圣旨时他就让人打听过了。 自先帝削藩以来,连带着之前的老贵族们也一并削了权,皇权收拢,可伤的都是藩王和贵族的利益,裴决封相回京,天子还直接让其接管内阁,这样的新臣,又得天子如此信任,自然是各方都想要拉拢的。 可这两个月来,众人对这个大周最年轻的丞相可谓是各出奇招,其中不乏王公贵族,好一点的被拒之门外,许多人甚至直接被无视,说好听点是冷若冰霜无视权贵受得住诱惑,说难听一点的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比之这个号称大周第一纨绔的刁钻小候爷还难缠,这一路上他的线报也没断过,昨晚又听到了苏小候爷当众调戏丞相大人,被人踢下马的事。 丞相大人一身清正,连酒都不喝,又最恨风月之事,想让他一掷千金去锦瑟楼听曲子,那比要求苏小候爷从此戒酒戒色还难,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这里,吴王的底气又上来了:“对,本王一诺千金。” 苏岑似乎在仔细思考这个赌约值不值,他沉默,吴王的心跳反而上来了,他这是耍了个小心眼,他虽然是个有封地的王爷,可因先帝削藩之事,藩王如今权力没落,像他这样的小亲王,相比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苏岑而言,自然还是不够看的。 若是裴决真的没来,他这把可是赚大发了,就单单一个能支使苏小候爷的名头,就够他回封地吹好长时间的牛了。 苏岑没想太久,挑起唇角就答应下来了。 一边的苏浩见他真答应下来了,急地想说话,却见那边吴王激动地确认了好几遍,这才兴奋地驾着马车走了。 苏浩连忙上前来:“小候爷,你怎么真答应了?” 苏岑看那马车拐了个弯不见了,这才懒懒地问:“怎么就不能答应了?” 苏浩急道:“裴相怎么可能会去锦瑟楼呢,而且一席位一百金,裴相决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花这么多钱的。” 苏岑甩着鞭子,眼睛在转,嘴里却有些漫不经心:“他只要愿意去,还怕没人愿意给他花这个钱?” 上赶着巴结的人比比皆是,别说一百金,只要裴决点头,一千金一万金也有人出。 那也要裴决愿意去啊! 苏浩还想说什么,苏岑却是调转了马头:“行了,走吧。” 苏浩跟上,可看他这方向却并不是去锦瑟楼的方便,不由问道:“小候爷,咱们这是去哪儿?” 苏岑甩着鞭子,眼里兴味盎然:“既然要请裴相,总得先备份礼,去选礼物。” 杜若的乐会在酉时初,此时还有两个时辰,苏浩原以为他会趁这个时辰,赶紧去买点像样的东西,金银玉器,笔墨纸砚,甚至一些波斯商带来的稀罕玩意儿,京都是都买得到,可最后回去时,苏浩看了看后面跟着的人挑着的东西,又看了看苏岑手里拿着的东西,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小候爷,真的送这个吗?” 苏岑欣赏着自己买来的东西,很是满意:“就这个。” ---- 收藏评论一条龙呗~
第4章 万寿节还有一个多月就到了,这几日宫里都在筹备着万寿节,朝臣们申时正便下了朝,裴决一如既往地骑马回府,才踏进宣阳候府,府里的侍从和侍女看到他,就是一阵窃笑,裴决本来不在意,可走到回廊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小陵跟在他身后,见他突然停下了,问道:“公子,怎么了?” 裴决的目光在回廊前头停留了一瞬,转了身:“二街的有间书铺里有一卷书,我要去买。” 小陵还没来得急开口说他替他去,一个声音是就先从回廊尽头传了出来:“裴相要什么书?我陪裴相一起去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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