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成执念了啊。”张梓淇笑得云淡风轻,一脸的欠扁,对于这样的有钱人家的秘史谁都喜欢听,反正也就是听了找个乐子,也没谁去深究事情的真假。
“恩,所以到这代的陈家家主,为了斩断这执念,特地把自己的儿女都送到外地托亲戚管教。”说书人倒是一本正经。
“所以呢?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张子琪也是有点烦了,收敛了笑容反问。
“可是现在的家主对于自己小时候挨的打以及儿子们的不成器一直耿耿于怀。可儿子们又不在身边,于是他想着自己小时候挨得打……心中更是愤愤。”
“哦我懂小时候经常挨打等长大了就会想着怎么打别人,这是病。”
“对,可是能被他打的儿子却又远在外,所以,你猜他要怎么做?”
“啊?”
“想来你也猜不到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他收养了很多孤儿,把他们当亲儿女对待,给他们吃穿,教他们认书识字,也会因为一个不小心的错别字,把他们毒打一顿。”
张梓淇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关于这种事,完全不是愤愤骂一句“这个变态渣滓。”的局外人所能理解的。
“而就在不久之前,我偶然看见他去了城外的破庙,破庙里似乎住着一群的孩子。”说书人的脸上浮现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似乎一切都是为了等这一刻。
苏远!张梓淇大概知道为什么这人要拉着自己讲这么久的废话了。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张梓淇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某种认真的表情,盯着说书人问。
“我啊,我就是在茶楼里说书的,叫宋景。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张梓淇。”张梓淇扔下这句话,匆匆向苏远的小破屋赶去。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苏远觉得这事要是告诉桥下的说书先生,足够他添油加醋说一个月。
我先是去你家找你,发现你不在,猜到你可能是来这了,于是就跑过来了。
“唉等等我明明留张纸条给你呀。就用面条压在桌子下。”苏远打断他。
“我说你怎么还放碗面条在桌子上,纸条倒没注意。”
“我赶过来时发现府里竟然都没什么人了,于是翻墙进来了,还好我记性好,还记得这个房间,我就躲在门后面,你们竟然都没发现哈哈哈。”
经过这么一插科打诨,气氛也缓和了起来,于是苏远笑着说,“还好你来了,要不然想着我的画跑了就有点吓到。”
“不,苏远,他们是诓你的,罗刹鬼还好好的在墙上面。”张梓淇盯着空白的墙面,沉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因为我家酥胸是盲人就变着法的骗人家呀_(:з」∠)_你们这群坏人(?ω?)
第7章 第七章
“为何要诓我?”苏远笑了笑,“我应该没有让他们这样大费周章的价值吧?”
“坦诚来说,你的确没有,如果不是那伙孩子的话。”
“也应该与你有关吧?”苏远偏过头,头发不小心钻进了张梓淇的脖子,痒痒的,配合着苏远带点笑的低声,“你和何萱是认识的吧?”
张梓淇第一次听见苏远用这种带着点轻笑的语气说话,感觉十分奇异,愣是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道,“何萱在搞什么鬼我可不知道啊,我是站你这边的啊兄弟,这不我特地来带你去救人了么?”
“我带你去孩子们的所在地,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张梓淇拉着苏远,收起了之前那副不正经的笑脸,严肃起来。
苏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多远,事实证明张梓淇真是一个很好的带路人,一点都没有磕着碰着。
先是一阵风拂过,苏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是嘀嗒嘀嗒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
“这是哪里?”估摸着大约还是凌晨,露重风更凉,苏远没有忍住搓搓手,问。
“那伙孩子,就在前面的屋子里,我们站在院子里。”张梓淇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听他人所言怎么都不如自己的亲眼所见。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慢慢凉了下来,风再怎么凉却也并无太大感觉了。
院子不算太大,布置得也简单,一角架了个棚子,上面绕着南瓜藤子,也有一两个小小的未成熟的南瓜,藏在宽大的,毛茸茸的叶子后面。
夏天坐在下面应该是十分阴凉舒适,尤其是,看着跪在炎炎夏日里的孩子,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流进眼睛里辣得眼睛都睁不开……
一眼望去,屋前正对着一块突起的石头,石头的表面凹凸不平,有很多尖锐的棱角,石头的表面呈一种可怖暗红色,尤其是棱角处,红得吓人。
跪在这样的石头上的孩子,娇嫩的膝盖很快便被刺穿,流出鲜艳得像是在燃烧的血液,坚硬的石子硌着膝盖骨头,却痛得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
起来时小小的碎石子也跟着嵌入膝盖,一直等到重新长出新的肉,石子都仍嵌在里面,一到阴雨天便会钻心地疼。
棚子下摆了张石桌还有石凳,石桌上放了根细细地竹鞭,竹鞭上满是小小的倒刺,一旦打在手心里满是小小的伤口。
张梓淇拉着苏远走到了门前,轻轻推开了门,苏远终于知道嘀嗒嘀嗒的水声是从何而来了,这个房子漏水,嘀嗒嘀嗒。
阴冷潮湿的房子,张梓淇觉得自己膝盖有点发酸,由此也可以知道这些膝盖受了伤的孩子是何等钻心的疼了。
孩子们很快都惊醒了,匆匆从床上爬起,整个过程没有半点声音。
苏远闻到了一股很重的血腥味,然后是熟悉的,嘶哑的声音,李二狗的声音,他说,“苏远哥哥?”
声音里满满都是不敢置信。
接着其它的孩子都低低地抽泣了起来,声音断断续续。
苏远向李二狗走过去,越是靠近他一步,血腥味就越重,苏远抱着李二狗,低低地说些什么,声音也是哽咽的。
好几个孩子凑了过来,抱着苏远哭,不知是谁碰到了哪里,李二狗吃痛地呲牙咧嘴,苏远松开了手,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李二狗盖在身上的被子。
张梓淇也把头凑了过来,不由被吓了一跳,膝盖处血丝混合着尘土,只是用清水简单地清洗了一下,外翻的皮肉里隐隐可见森森白骨。
苏远虽然看不见,但也察觉到了膝盖的伤势定然不会轻,不过此时并不是哭的时候,当务之急,应该是怎么逃出去,苏远抬头,“张梓淇,可以带我们出去吗?”
“否则我为什么要带你过来?”张子琪挑了挑眉,“得令,请你们就放心大胆地跟我走吧!”
众孩子都欣喜地笑了起来。
“要走你们走,苏远哥哥,放我下来,你们走,我就在这里,我不走了。”李二狗被苏远抱在怀里,低声说道。
他努力扬起头,露出了介乎于孩子和少年之间的下巴,眼里有泪光闪烁。
“我抱你走,跟我走。”苏远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得更紧了些。
“现在快天亮了,那个人,那个人就快来监督我们读书了,他马上就会发现了,等会……等会连你们都走不了了,我的膝盖已经残废了,以后也好不了了,我跟你们一起,会拖累你们的。”李二狗说,声音里透着股虚弱劲。
“没关系,我抱着你,我们走。很快就出去了。”
“不,那个人不会放过我们的,以后怎么办呢?我永远都是废人一个了,你们快走啊!”李二狗突然发力,双手推开苏远,苏远一个趔趄,二人一起掉在多人合睡的大地铺上。
李二狗痛得脸都扭曲了,嘴角却是上扬着,对着苏远笑了笑,说了几个字,声音模模糊糊。
孩子们都哭得不成样子,声音哽咽地吐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二狗哥哥,我们一起走吧。”
“不了,二狗哥哥走不动了,二狗哥哥太累了,以后只能你们自己走了,了了,别哭,还有张文泽,你照顾好大家。”李二狗笑着说,伸手擦干了了了脸上的泪,不忘捏了捏她秀气的鼻梁。
微光从漏水的地方洒下,房间里也越来越亮,张梓淇拉着苏远,孩子们牵着苏远的衣角,谁都没有回头。
开始是安静的,慢慢地走,但天光越亮,心底也愈发害怕,到最后玩命般奔跑,不知要去向何方。
直到太阳高悬在头顶,大家也都脱力了,倒在一个小溪边俯身喝水,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泡在里面。
“这是哪里?”喝了水,再歇息了一会,整个人才慢慢缓过来了些,苏远问。
“不知道,应该是出了姑苏城了吧。”张梓淇索性直接躺在地上,淡淡地答道。
“二狗哥哥。”最小的了了轻轻说到,然后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
其它孩子也都哭了起来。
其中一个孩子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二狗,二狗哥哥,之所以,会,会受那么重的伤,是,是因为,他把我们,我们要受的罚,都,都承担了,下来。”
苏远不说话,把了了往怀中抱得更紧了些。
张梓淇闭上眼,之前李二狗凑在苏远耳边说了些什么来着,声音模模糊糊的,怎么都听不清。
那时天还没亮,李二狗抱着苏远,凑在苏远的耳边,一直重复着一句话,等等!
张梓淇猛然从地上坐起——李二狗重复的口型是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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