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煦颔首:“青疏会有绝对的自由。” “锦盒里是前世青疏留在昭王府的东西,我想或许他还想留着,让你们重生时我便保留下来了。”枨衔水看向远处的宓安,冲他招手让人过来,“你还有新旨要宣吧?大典之后你与青疏抽空来占星台,我有东西给他。” 宓安已经走到了台阶下,枨衔水正向下走来,擦肩而过时,枨衔水放慢脚步,说道:“往后你要看着景煦,不要让他太过狠厉。” “知道了。” 景煦站在最高处,看着宓安一步一步走来,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前世的一切自他眼前闪过,最后都落到了眼前之人身上。 景煦向宓安伸出手,示意王顺宣读圣旨。 “……诏曰:爱卿宓青疏,忠勤懋著,六艺悉备,今册为丞相,任百官之首,望爱卿与朕共忧国事。” 宓安听着王顺宣读,哭笑不得:“你这圣旨,没有一个字是合规矩的。” 王顺将圣旨交给宓安便退了下去,景煦拉着宓安的手理直气壮道:“朕便是规矩。” 宓安顾忌百官,挣开他的手,敷衍道:“那臣谢主隆恩。” 众大臣已经暗自惊叹新皇果然与宓家感情慎笃,宓安不过二十出头,竟坐上了丞相之位。 宓朗回心里正乱,却见景煦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弯腰将他扶起,对百官道:“宓将军劳苦功高,为大渊平定边疆战功赫赫,朕感念于心,往后宓将军见朕不必行礼,尔等亦要尊敬功臣。” “臣等,领旨——” 宓朗回迟迟回不过神,景煦已经松开了他,回头寻宓安去了。 宓朗回抬起头,看见自家儿子站在台下,等着新帝走近,二人在小雪中一同往后宫走去。 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二十年前那两个小小的身影,打打闹闹蹦蹦跳跳,在皇宫里,在将军府。 “师父才说让我看住你,你就这么任性。”宓安低头看着手里的圣旨,无奈道,“我爹又要上火了。” 景煦边走边打开了枨衔水给他的锦盒,随意道:“我岳父就是太守规矩,你就不像他。” 宓安瞥他一眼,正想说我哪里不守规矩,不就是多骂了你几句,却看见锦盒里眼熟的花笺,一时奇怪道:“我的花笺?” 景煦点点头:“师父给的,他说是你前世留在昭王府的。” 宓安突然觉得脸有些烫,雪花落在脸上都没察觉,强作镇定道:“这张是你前世登基那日写的。” 景煦一惊,小心拿起,精致花笺上,宓安清雅遒丽的小字映入眼中: 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 ─完─ 第52章 今夏不像往年炎热, 入夜后的微风带着些许凉爽,吹动御花园里满池荷花。 景煦前世做了十几年皇帝,朝政之事大多得心应手,只是到底事多繁忙, 常常批折子到深夜。 宓安醒来时已经月上中天, 寝殿里烛火未灭, 灯花噼啪爆开,身边的被褥齐整,不像有人睡过。 “王公公?”宓安开口才惊觉自己声音沙哑,暗骂景煦不知节制。 宫人闻声快步走进寝殿, 头垂在胸前不敢看宓安一眼:“宓相有何吩咐?” 见来人不是王顺, 宓安以为他轮休, 也未在意, 问道:“陛下还在御书房?” “回宓相,是的。” “没事了。”宓安摆手让他出去, 起身披了件衣裳。 他现在腰酸背痛,小臂上红红紫紫满是欢爱痕迹,低头一看胸口,果然也没有幸免于难。 宓安揉了揉酸疼的腰, 穿好衣裳慢悠悠去了御书房,准备骂他一顿, “见过宓……” “不必多礼。”宓安直接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宫人们眼观鼻鼻观心, 放轻脚步退到了一旁。 宓安多看了这几人一眼, 心下奇怪,这几人眼生,兴许是刚入宫的新人, 可新人怎么能分到景煦身边的?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磨墨太监轻手轻脚,大气都不敢喘,宓安见景煦低头看折子,眉头紧皱,想来又是一些烦心事。 “怎么还在批折子?”宓安声音带着困意,景煦浑身一僵,慢慢抬头看向了他。 磨墨太监连忙行礼,宓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连贴身伺候笔墨的宫人都换成新人了? “你先下去吧。”宓安将人打发走,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径直走向桌案,将景煦的手臂拉开,直接坐到了他腿上,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着眼睛问道:“什么时候休息?好困。” 景煦被他蹭的愣住,一手拿着笔不知如何动作,等了半晌没听到回应的宓安睁开一只眼,奇怪道:“怎么了?很麻烦吗?” 说着,他转头看向桌上的奏折,无非就是大骂礼部尚书的公子仗势欺人,尚书管教无方云云。 “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宓安又靠回景煦胸口,“别批了,明日上朝当面骂他就是了。” 良久,景煦颤抖着声音,试探道:“阿宓?” “嗯?”宓安已经快要睡着了,轻轻应了一声,埋怨道,“你看看我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你竟然还有心情批折子。” “我的错……” “下次不许留这么多痕迹了。”宓安声音渐轻,“明日找师父要些药膏……你去要,我丢不起这人。” 景煦不明所以,问道:“师父?” “上次见他时好像又在研究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宓安被景煦挑起话头,也没那么困了,“还有我爹,前天回家他又骂我,你不许咬衣裳挡不住的地方。” 景煦沉默许久,轻声道:“阿宓?” “你怎么了?”宓安醒了盹,这才察觉出景煦的不对劲,平日里这时景煦已经在亲他了,而这人现在浑身僵硬,两只手虚虚放在桌案上,竟然都没抱住他。 “你师父,和宓将军,不是早就过世了吗?”景煦想探一下宓安的额头,快触碰到时却屈了屈手指,还是收回了手。 宓安竟然主动来找他,还如此亲密地坐在了他腿上,不用探也知道八成是生病烧糊涂了。 宓安怔愣许久,忽然站起身,轻功用到极致向占星台飞奔而去,景煦慌忙跟上,一白一黑两道身影飞檐走壁,往来宫人只觉两阵风刮过,什么都没看清。 “师父!!师父!!”宓安满脸慌张,用力捶着占星台的大门,“师父!!” 为什么……为什么他又回到了前世?重生的这几年难道只是黄粱一梦? 枨衔水打开门,被吵醒还带着怒气:“大半夜的你又干什么?” 看见枨衔水乌黑一片没有杂色的头发,宓安猛地松了口气。 前世枨衔水有一缕白发,让他和景煦重生后又多了一缕,但景煦登基后国祚绵长,枨衔水又养了回去。 “师父,我爹呢?”宓安只松了半口气,“还有景煦,他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枨衔水心虚地向右走了一小步,挡住了宓安的视线,起床气也消散了:“出了点儿意外,三五天就恢复了。” 宓安回头看了一眼景煦,这人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占星台,但还是立刻跟了过来,正满眼担心地看着他。 “放心放心。”枨衔水保证道,“最多五天。” 宓安“哦”了一声,又不确定地问他:“真的能恢复?之前的一切……不是我在做梦?” “真的能。”枨衔水点头道,“你看你这不是都还记得,我也记得。” “知道了。”宓安放松下来,“那你快点。” “行了,快回去睡吧,天都要亮了。” 景煦完全没听懂两人在说什么,国师神出鬼没,他只在登基那日见过一次,现下见宓安和国师如此熟稔,满心疑惑化作醋意,却又不敢多说半句。 生怕宓安又要离他而去。 “景煦。”宓安回头看向跟在身后的人,景煦抬眼,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怎么了?” 宓安冲他张开手臂:“好累,抱我回去。” 景煦呼吸一窒,怔愣地看着他,宓安抬着手臂隐隐发酸,皱眉道:“不抱?” 景煦连忙上前一步,拦腰将人抱了起来。 宓安熟练地搂着他的脖子,哈欠连天:“你是不是该去上朝了?我不去了,回去再睡会儿。” 重生这么久,对着这般小心翼翼的景煦,宓安真是万分不习惯,但他被折腾了一夜,现下实在困的要命,反正景煦不会跑,索性先养足精神再说。 正午日头正毒,景煦还在御书房议事,宓安睡醒就又跑去了占星台,咚咚咚地敲枨衔水的门,宫人不敢拦当朝丞相,只好在一旁垂头装聋作哑。 “又想干什么?”枨衔水不耐烦地打开门,“老实点。” 宓安抿了抿嘴,有些委屈:“师父……” 枨衔水叹了口气,揉了一把宓安的头,宽慰道:“真的没事,我这星盘出了些意外,很快就能归正了,安心。” 宓安点了点头,原路返回去寻景煦了,枨衔水立刻关了门,手忙脚乱地收拾散落的星盘。 前世和今生的皇宫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重生后景煦让人往二人常住的院里栽了几棵梨树,每年春来梨花如雪,既是一景又能酿酒。 宓安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头又涌上一阵惶恐。 往来宫人早已习惯百官之首常住宫中,平日也常撞见陛下和丞相不可言说的相处,只是宓安常常一整天都房中看书,也从不给景煦好脸色,这还是头一回见他独自出门。 “阿宓?” 宓安抬眼,看到了一身玄色鎏金龙袍的景煦,终于稍稍安心下来。 “怎么站在这里?”景煦拿过身旁宫人手里的伞,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宓安身前,替他挡住了毒辣的日头,“晒伤了怎么好?快进屋去。” 宓安失笑:“我哪有这么娇贵。” 景煦不置可否,一手撑着伞,和宓安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催他回屋。 宓安眨了眨眼:“我以为你会抱我回去。” 景煦一愣,手里的伞立刻被他丢到一边,拦腰抱起宓安大步回了屋内。 自从登基,宓安就总和他疏远,骤然如此亲近实在让景煦受宠若惊,将人抱回来竟然愣在原地,不知该把宓安放到哪里才好。 宓安示意景煦坐到床上,自己则就着这个姿势坐在了他的腿上,景煦浑身僵硬,宓安靠在他胸口,伸手抱紧了他的腰,轻声道:“对不起。” 景煦抱紧了怀里的人,声音沙哑:“何出此言。” 宓安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好笑道:“你这么说话我好不习惯。” 景煦沉默片刻,带着几分委屈重新开口:“阿宓这是什么意思?” “先亲一会儿,回头解释。”宓安坐直身子,咬上景煦的下唇,被爱人主动亲吻的九五至尊哪还有帝王之风,立刻勾着宓安的舌头回吻,恨不能将满心委屈满心爱意都说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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