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岳父。” “就我爹一个?”宓安睁开了眼睛。 皇帝不在宫中,照惯例会安排两名以上重臣暂代朝政,几人相互商量,也能相互制约,让宓朗回一个人主事未免太不合规矩,朝中大臣又要对宓家虎视眈眈了。 “老头还没死呢,没事。”景煦笑道,“我同岳父说了,让他抽空就去老头寝殿看看,假装与他议事。” 宓安哭笑不得,景煦见他这副神情,立刻解释道:“这可不是我非要吊着他的命,是他自己日日吃你留下的药,我说了不能多吃,他不信。” “他素来疑神疑鬼。”宓安状似可惜地感叹道,“他那么喜欢景烈,却两辈子都死在景烈手上,真是报应。” “不过说来也怪,你爹他是不是有病?为什么不喜欢聪明的?”宓安实在是想不通,景烈那个蠢货到底哪点好,让景陆如此放不下。 被宓安夸聪明的景煦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说道:“我从小就和母后更亲,他害死了我母后,且心虚呢。” 大军已经远去,二人的马车优哉游哉地缓缓行进,枨衔水策马而来,忍着一口怒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好声好气地问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宓安从他平静的语气中莫名听出一股即将爆发的征兆,抬手掀开车帘,说道:“在闲聊。” 枨衔水努力挤出一抹自以为和善的笑:“你们会回去的,对吧?” 宓安忍俊不禁,连忙道:“会的,师父你先回吧。” 枨衔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宓安远远看着,隐约觉得他两鬓的白发好像又多了些。景煦见宓安出神,伸长手臂揽住他的腰将人抱在了怀里,下巴搁在宓安肩头,问道:“有什么好看的?” 宓安耳朵发痒,回头笑着拍他:“别闹。路上不要耽搁了,早点回家吧。” 朝中大事景煦已经处理了大部分,但许多不大不小的琐事还需要他亲自过问,加上景陆命悬一线,国不可一日无君,他是一定要早些回去的。 但不知为何,宓安总觉得景煦有意一拖再拖,先是让大军先行,现在又拉着他下车进了一家客栈。 “天还没黑,住客栈做什么?”宓安奇怪地看着他,“况且马车宽敞的很,可以过夜。” 景煦理直气壮:“怎么能让你在马车里过夜,你伤还没好!” “……我没受伤。” 第50章 宓安本以为景煦只是不想那么快回去处理政事, 毕竟他向来懒散,前世登基后也总赖床试图逃避早朝。 可今日他着实有些奇怪,天还大亮着就已经准备洗漱休息,宓安坐在一边看他铺被子, 忍不住开口道:“这就准备睡了?” 景煦手上动作不停, 回过头问道:“阿宓不累吗?那我陪你出去逛逛?” “我想回家。”宓安张开双臂, 景煦立刻走过来抱住了他,笑道:“那走吧。” “啊?”宓安趴在他肩头,好笑道,“你都铺被子了, 不睡了?” 景煦叹了口气:“你想回家, 那就回吧。” 宓安推开景煦, 让他坐好, 自己则搬着凳子坐到了他对面,问道:“你怎么了?宫里有什么, 这么不想回去。” “我有一点怕。”景煦拉住宓安的手,弯腰将脸埋在他腿上,“阿宓真的不会疏远我?真的愿意一直陪我?真的……” 他突然直起身子,直直望向宓安的眼睛, 问道:“真的会一直喜欢我吗?” 宓安与他对视许久,手指不自觉摩挲着景煦的手, 良久,似乎觉得这时说什么都有些多余, 宓安干脆起身坐到景煦腿上, 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景煦目光一沉,轻啄了一下怀里的人,笑道:“别勾我。” 宓安实在没想到景煦到了这个时候竟还在不安, 或者说,他其实不敢置信景煦竟然也会有不安这种情绪。这个在外人面前狠厉无情的帝王,怎么会这么孩子气? “勾你怎么了?”宓安有意让景煦抛开这些无端的担忧,窝在他怀里又抬起了头,一边轻吻他的下唇,一边伸手缓缓解开了他的腰带。 景煦按住了宓安的手,哑声道:“阿宓,你想做什么?” 宓安笑了下,故作懵懂:“没想做什么呀。” 他盯着景煦的眼睛,一边解他的衣裳,一边扬声道:“所有人,暂离五里。”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暗卫听命而去,直到周遭彻底安静,景煦的衣领也被宓安扯开了大半,外袍只剩一角摇摇欲坠地挂在他的肩头,露出大片肌肤。 宓安的划过他胸前的伤疤,心疼道:“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景煦握住了宓安的手,声音低沉,“阿宓想做什么?” “不给摸?”宓安凑近,轻轻咬上景煦的咽喉,口齿模糊道,“不给摸我也要摸。” 景煦抱着人站起身,目的明确地向床榻走去,宓安搂着他的脖子,突然道:“对了,乌连今……” 身上的人目光不善地看向他,宓安笑了起来,乖巧道:“我明日再说。” 景煦轻轻“哼”了一声,低头封住宓安的唇,亲吻的间隙,宓安一手伸进了景煦敞开的前襟中,摸他劲瘦的腰,语调轻柔又勾人:“别弄疼我。” …… 一晌贪欢,两人不是初尝情事,久旱逢甘霖的云雨之间比前世更加契合。就算宓安羞于面对,但不得不承认,前世与景煦亲密之时,即使他百般拒绝,最后都是以他缠着人不放收尾。 如今也一样,宓安已经累得无力攀住景煦,却还是紧紧攥着他的手指,往人怀里钻。 景煦撑着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宓安的长发,轻笑道:“从前阿宓也是这样,千般不愿,万般抗拒,最后还是赖在我怀里不愿起来。” “我现在没力气。”宓安闭着眼睛,声音有气无力,“先记账,我会找机会骂你的。” 景煦低低笑了起来,揽过宓安光裸的背,上下其手,很不老实,宓安实在没力气躲避,只好任由他轻薄了。 除了儿时跟着枨衔水到处远游,其他时候宓安都待在家里研究些感兴趣的东西,枨衔水假死后,宓安出门的次数就更少了,连练功都挑在晚上。 长年累月不见阳光,以至于天生白皙的皮肤更白几分,甚至透着些病态的苍白。 这段时间虽然劳累,宓安却渐渐有了血色,脸色也红润了许多,比之从前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现在倒更风姿绰约了。 现下宓安揽着被子,香肩半露靠在景煦怀中,身上点点红痕格外显眼。景煦想起从前见过宓安杀人,一袭白衣翻飞,对手的血溅在他身上,像极了红梅映雪,一片凛冬的肃杀之气。 此情此景,也像极了红梅映雪,却是立春之初冰雪消融时红梅自雪中探出头来,虽然寒凉,却更显初春和煦。 景煦忍不住低下头,在宓安身上又添了一朵红梅。 日上三竿,宓安终于悠悠转醒,睁开一只眼睛瞄了景煦一眼,却见这人正直勾勾盯着自己,宓安迷迷糊糊,奇怪道:“怎么醒这么早?” 他的声音沙哑,景煦立刻起身倒了杯茶,笑道:“没睡。” 宓安抿了一口茶:“你可真有精力。” “年轻自然力壮,我还能与阿宓大战三百回合。” 宓安将茶喝完,润了润嗓子,温声道:“滚。” “不滚。”景煦学会了耍无赖,且越发得心应手,一把搂住宓安就蹭进了他怀里,宓安用力推开他,恼羞成怒:“光天化日!” “亲一口又不碍事。” 被宓安连骂带打,景煦终于心满意足地下床穿好了衣裳,出门将暗卫叫了回来。 耽搁许久,华贵的马车终于不再停留,一路往京城驶去。 秋去冬来,宓安已经穿上了大氅,晨间霜气渐重,不知不觉,立冬已经过去了小半月。 长安城繁华如旧,离家大半年,宓安有些迫不及待想躺一躺自己的床榻了。 纵然景煦百般不舍,还是被宓安赶着先回宫处理政事,又抱着宓安让他再三保证会入宫陪他用晚膳,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宓安将人赶走,自己回了将军府,宓朗回一早接到了两人回京的消息,已经等在了正堂,见宓安独自回来,奇怪道:“长昱呢?” “回宫了。”宓安发了个呵欠,“您怎么在家?” 朝政繁忙,宓朗回竟然有空闲回家等他,宓安着实有些惊讶。 宓朗回冷声道:“一早就听说你们回京了,我撂挑子不干了。” 宓安好笑道:“这不是怕您劳累,景煦一回京就先进宫了。” 宓朗回不置可否,沉声道:“景陆已经快不行了。” “我知道。”景陆全靠宓安的药吊着一口气,什么时候断气宓安最清楚不过。 “青疏,你从小就不用我操心。但长昱登基,你……”宓朗回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中有数,只是天子就是天子,往后你要谨言慎行才是。” 就宓安这五句话不到就要骂景煦一句的脾气,宓朗回是真怕他惹得龙颜大怒,纵使如今景煦待他亲近,不会计较,但至高无上的权力之下,难保不会彻底改变一个人,景陆便是最好的例子。 宓安左耳进右耳出,敷衍地点了点头,换了衣裳进宫找“天子”吃饭去了。 “见过少师。”王顺也大半年没见宓安了,听说人进宫了,远远就迎了上来,“少师瘦了,气色倒是好了许多。” “王公公。”宓安打了招呼,笑道,“跟着殿下打打杀杀的,脸色累也累红了。” 王顺笑着将人引进内殿,景煦正被埋在成山奏折中抬不起头,见宓安来了,顿时满目哀求:“阿宓,帮我批折子。” 宓安看着被奏折堆满没有一点空隙的桌案,语出惊人:“后宫不得干政,帮不了你。” 景煦:“?” 王顺去御膳房催晚膳了,宓安也忙不迭跟了上去,居然要他批折子,景煦做什么梦呢。 天气渐凉,御膳房添了羊肉锅子,前世宓安就很爱吃,只是最会做锅子的厨子在景煦登基五年后就因病去世,后来的人再做也没有同样的味道了。 重生后碍于景陆还在,宓安便不爱进宫,这还是他第一次到御膳房来。 羊肉的香气远远飘了出来,宓安眼睛一亮,矜持道:“王公公,如今御膳房的主厨可还是洪方?” 王顺道:“回少师,正是。” 宓安不由加快了脚步,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洪方壮硕的背影,不由感慨万分。 洪方将最后一勺汤浇在羊肉上,抬头就看到了宓安,正疑惑这是哪位贵人,就看到了他身后的王顺。 “见过王公公。” 王顺笑道:“同咱家客气什么,这位是宓少师,宓将军家的公子。” 洪方连忙行礼,宓安暗自好笑,他爹的名声真是足够响亮,哪怕他早就及冠,且有官职在身,旁人介绍他时还是会带上“宓朗回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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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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