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不同的处境,心思却又都围绕在三日后的成亲日。 而从淮南的百姓先开始,慢慢扩展到全天下,大家都在开赌盘,赌骆以丰何时会宰了自己那不甘不愿娶的男妃。 赌成亲当日的,不少。 赌成亲一日后的,更多,因为总要给赐婚的皇后面子嘛。 赌成亲三日才砍的,也不少,因为既然要给面子了,就多给几日吧。 赌成亲一个月才杀的……众人齐齐送上白眼,大爷你钱多,也不是这样玩的吧?抛到水里还有响声。 但无论有何心思,大伙都在期待着热热闹闹、风起云涌的初一。 王爷娶男妃是史上的第一遭,所以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场亲事,宫里除了嫁妆,还送上了凤冠霞帔,但上头缀上无数的珍珠,被公孙长孙拿了剪子给剪下来,等秦花看到那面目全非的凤冠霞帔时,已经来不及阻止。 「公子!您为何要这么做,这不是给自己触楣头吗?」她不解。 公孙长孙一脸理所当然的道:「珍珠值钱,骆以丰缺银子呀。」 秦花难以置信的眼神转向一旁也帮着剪的小蓝,小蓝投给她的眼神写着无奈。 打从接到旨意当日,照他们两人的看法,若是公子不愿,就算去刺杀骆以丰,或是下药让骆以丰重病,他们都会去做,说什么都要阻了这件对公子影响奇大的丑事。 但公子似乎不讨厌,还一心襄助骆以丰,而骆以丰对公子……似乎也充满了喜爱之情,他们也就无法做什么。 但公子每每状若平常说出来的话,总是令她泪盈于睫,公子是对骆以丰有多用心,才会拿着自己的嫁衣,将上面值钱的东西全都剪了下来,就为了援助未来的相公? 骆以丰虽有王爷身分,听起来尊贵,但真是一穷二白,底下一堆兵,但这些兵每日张口就要吃食,若没公子这么省吃俭用,连自己的嫁衣都剪了,把嫁妆都奉上,只怕还养不起这群人。 公子的用心必须让骆以丰知晓,若他敢负了公子…… 秦花和小蓝对视一眼,很明白对方的想法,眼中都有杀气。 小蓝跟秦花有了打算,就把事情说给了樊与行听,樊与行心直口快,又把这事传给了骆以丰听,只不过他说完又加一句—— 「这万恶军师真的这么好心?」 偷听的小蓝气得窜进房内揍他一拳,把那剪得只剩布的凤冠霞帔丢给他看,他才终于脸色通红的闭紧嘴巴。 而骆以丰拿过那红色的衣衫,衣衫是御赐的,料子柔软舒适,他紧紧的握在手里,却觉得很刺人,刺得他手心发痛,脸上不显,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旁人不知自己这王爷一穷二白,但以公孙长孙的聪慧机敏,处在他身边这么久,怎会不知他缺粮、缺银,什么都缺。 跟了他不是享福,反倒会被他牵累,他不知道公孙长孙一路上已经帮了自己多少,只知自己点滴在心头。 再见这被剪得光秃秃的喜服,内心里泉涌出来的感情也不知是什么,既酸又甜,既涩又甘,可说是人生的头一遭,竟有人这样的把他放在心头,连剪喜服这样触楣头的事也敢做。 骆以丰满怀欣喜,但这份喜悦却在发现赵光潜伏在别院附近时化做醋意,他牙酸了。 这个天茹山的贼首,曾被公孙长孙辅佐的不成材东西,想到那日在天茹山,公孙长孙拼命要救他脱困,便不难想像此人埋伏的原因是什么——当然是要抢回公孙长孙。 他怎么有一种要进门的媳妇儿好受欢迎的感觉? 瞧那贴身保护的狼崽子小蓝,再瞧那整天端着药膳进房的秦花,这两人听到赐婚的懿旨时,常用阴森森的眼神看他。 小蓝日日早起晚睡,精进功夫,秦花则是配了许多的毒药,美其名是别院老鼠多,配给老鼠吃的,但这两人心思是什么,当然是不言而喻,只等公孙长孙一句不愿,就把他给宰了,也把他这垂涎他们公子的臭老鼠给毒得烂死。 新郎官死了,公孙长孙也就不用嫁了。 所幸公孙长孙剪喜衣、挑嫁妆的举动,让他们觉得公孙长孙是想要嫁的,那毒药和杀人武功只好备而不用了。 他这媳妇儿是自己看中意的,谁也别想抢,谁也抢不走。 只是不知媳妇儿对赵光是什么感情,竟然拼着跌伤也要把人给救出去,想起初见时的场景,若不是他丑态百出的跌下马去,只怕自己早把他一刀砍了,现在想来还有些想笑。 不过不管媳妇儿对赵光是什么感情,嫁了他,自是他骆以丰的人了,只是心里憋着的那股气……骆以丰冷笑。 点了几个士兵,他趁着月黑风高率众出门,把赵光困住,用布巾塞住了嘴,重重的打,特别是他憨厚且长得不错,还有个讨喜的小酒窝儿的脸皮。 公孙长孙似乎对脸长得不错的男人特别亲热,骆以丰就专挑着讨喜的地方揍,揍得他面目全非,他才解气。 揍昏了,架进柴房,像绑猪一样的五花大绑,丢在柴房里自生自灭。 敢抢他媳妇儿,想在他新婚之日找碴,杀无赦! 说到来找碴的,还有一个说他成婚之日必到,想要看热闹的太子…… 他心念电转,趁着小蓝与秦花都在的时候,故意和樊与行提起是太子献策,才让皇后赐婚,还说自己丢脸不打紧,只可惜了公孙长孙,要跟着自己一辈子,但知他委屈,自己必会一辈子好好对待。 偷听的小蓝跟秦花听了眼眸稍动了一动,然后两人同时想起太子送的嫁妆皆是污辱人的女子用物。 隔日,也不知怎么的,距离淮南城一日路程的地方,太子亲卫兵被迷昏了几乎一大半,太子被刺客给揍得鼻青脸肿,那张俊秀的脸比猪头还要肿,还被强灌了药汁,离不开恭桶,拉得都快虚脱。 随行御医无法可治,请来地方上许多名医亦是,吃了点药,才刚止住,一个时辰后又得抱着恭桶当椅子坐,睡也不能睡,站也不能站,拉得不成人形,自然是赴不及亲事了。 公孙长孙知晓后,搓了搓下巴,再揉了揉额头,这两人做事真是阴险毒辣,小花和小蓝,下手怎么愈来愈重,天真可爱都到哪去了? 小蓝跟秦花在他身边,头垂得低低的,本以为要挨骂,却只听公孙长孙道:「下次做事别这么随兴了,经了这事,那人身旁的亲卫只怕会更多。」 见他言语里似乎只有担心,而没有责怪,两人相视而笑,果然公子也讨厌那个讨人厌的太子。 而暗中计划一切,把所有讨厌的苍蝇解决完后,满足的骆以丰在大婚之日,牵着穿红衣的公孙长孙进了喜堂。 喜堂里有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的钟庸,还有红着眼眶,满脸王爷受了天大委屈的樊与行。 至于淮南大大小小的官员,虽皆备了厚礼,但每个人都生怕讲错话,惹得杀神大开杀戒,当场就宰了新娘子再宰了自己,所以大家安安静静,只有喜乐不断的吹奏着。 「一拜天地。」倒楣被派来的礼部官员道。 见了那剪了珍珠后平淡无奇的嫁衣,骆以丰眼角瞬间有些湿了,心想:天地间只有你对我付出这等真心,我也会疼惜你的。 「二拜高堂。」 骆以丰在心中低声发誓:父母对我全无真心,兄弟对我全无真情,只有你的真情真意,我放在心里,永永远远也不会忘记,直至海枯石烂。 「夫妻交拜。」 天地间能让我屈下头颅的,也只有你——公孙长孙,骆以丰的眸光再深情不过。 因为怕等会就要杀人了,所以一堆官员你推我挤,看完了夫妻交拜后,急忙的道别,竟无人敢留下喝酒,只有钟庸留下喝了几杯,却也意兴阑珊的离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场婚事是为了折辱骆以丰。 好个慈母之心,不忍幼子征战无人照应,哼!现也有风声传出,这法子就是太子向皇后提的。 好个慈母,好个关怀弟弟的兄长,活该得了痢疾狂泻不止。 想到之前走太子的门路要灭淮南水贼却被冷嘲热讽的旧事,再见如今这一场体恤幼弟,实则是折辱战神的戏码,钟庸对无情的太子和帝后冷了心。 祊朝新立太子这样急着暗算弟弟,全然不念旧情,更不感恩屁股下的椅子是谁打下来,让他坐得熨贴火热的,再加上太子那些可笑的政见,把天下交到太子手中,这祊朝只怕到第二代就要灭了,还不如让…… 他心思一动,觉得并不是不可行,这龙椅能换人坐一次,难道就不能再换人坐第二次吗? 他要回去细细的琢磨琢磨,若是水贼灭、河道清,这淮南之地可是个钱袋,王爷有意,他自会相助,未尝没有南北对峙的本钱。 无论各人心思如何,骆以丰只期待着那洞房花烛夜,进了喜房后,他发觉自己还没有揭盖头,那人已经揭去了红色盖头,拿起桌上的糖饼啃,顺便把底下坐的枣子、桂圆都拿起来吃得啧啧有声。 他那没有揭到盖头的手有点痒,揭盖头可是新婚情趣之一。 那情趣便是揭去盖头,我看你眼里情意,你看我眸中真情,公孙长孙真是不解风情,明明长得嫩,却总是做出煞风景的事来。 不过不解风情无所谓,他也是个实在的人,不喜欢来虚的。 他随即柔情密意的轻唤,「爱妃——」 公孙长孙瞟他一眼,只见眼白,然后又嫌弃的往下移,停在他腰下三寸之地就停了,摇头叹口气道:「别废话了,我们吹灯睡吧,这守活寡的滋味唷,真让人肝肠寸断。」 骆以丰一听,满肚子的柔情密意,满脑子的真情誓言,满嘴的甜言蜜语全都咻一声,不见了。 他气得心肝儿发颤,在这嫌弃的眼神里,他觉得眼前的不是要一生相伴的情人,而是要在他人生中捣乱的冤家。 既然是冤家,又何必心慈手软,总之我献了我的心,你也要把你的心给我,至于那揭盖头的红巾嘛,你喜欢掀,我就让你掀一百次、一千次。 骆以丰也不废话了,直接人抱着,把那些枣子、桂圆等等碍事的东西,全都往地上拨,然后扯开公孙长孙的红色外袍,伸手进了单薄的单衣,上下的揉搓那雪白的胸膛。 但公孙长孙丢来更嫌弃的眼神,敲敲他的手背,背过身子道:「哎,别折腾了,睡吧,你不行的,我知道。」 「你怎知道我不行?」他都快气笑了,他不知自己每次见了他的身子,都得兴奋多久才能消下去吗? 「你就是个性无能,反正就是个天阉——」 天阉?才刚入门,竟然就在夫君头上安了个这样难听的字眼! 他已不知该气,还是该笑,黑沉着脸,扯开嗜血的笑道:「是不是天阉,就由爱妃来为本王验上一验。」 「验个十次、百次,你还是个天阉。」公孙长孙撇嘴坐起身,手还很污辱性的往骆以丰的底下捞,口里还哼哼道:「器大活不好,就是个棒槌而已——咦,怎么变、变大了,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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