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轻羽身手好得出奇,从不会将后背暴露给敌人,所以这一刀的来源无需多言: 对他动手的人,深得他的信任。 他对他毫不设防,而他对他拔刀相向 陈轻羽一定要回到那个地方去,既是为找回记忆,也是为找到仇人。 威尔逊先生支持陈轻羽的决定,并派人不远千里,去往华国寻找那座梦中的高楼。 这一找就是十年。 他们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 京市二十年前最大的销金窟、瑶台阆苑的遗址。 曾经辉煌繁闹、衣香鬓影的欢场,如今枯草丛生,人迹罕至。 陈轻羽在这边转了几天,没有找回记忆,也没有找到仇人。 这一片始终空空荡荡,仿佛被诅咒的不祥之地,连拾荒的阿婆都绕着走,更没有其他人出现。 就是这样荒芜已久的废墟,今晚却忽然热闹起来。 陈轻羽远远看到残垣内有灯光亮起,立刻撑伞过来一探究竟。 靠近目标单位途中,碰到了些许微不足道的阻拦,障碍均在武力协调下完成扫清。 陈轻羽就这样撑着伞,慢条斯理地从雨中走来。 直到看见一双正在努力拆窗户的手,陈轻羽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误入什么非法拘禁的绑架现场了。 绑匪把人质关进了地下室,人质想要通过透气的天窗逃走。 原来外面那些‘阻拦’都是盯守人质的。 陈轻羽见人质拆窗拆得辛苦,好心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没想到对方直接开口就叫他‘老爹’。 不是,叫爹就叫爹,加个‘老’字是什么意思。 太冒昧了吧。 陈轻羽垂眸向下看去。 自称他儿子的年轻人眉眼乌黑,看起来狡黠灵动,却有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轴劲儿,不仅非要认他做爹,还抓住他的裤腿就不撒手。 由于失去了前半生的记忆,在陈轻羽的认知里,自己的时间线是从二十年前开始,这就导致了虽然他生理年龄一直再长,但心理上始终觉得自己只有二十多岁。 因此在看清陈则眠的刹那,陈轻羽第一反应就是:“我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陈则眠斩钉截铁:“现在你有了。” 陈轻羽明显不是很想要的模样:“可是我都二十年没回国了,你有二十了吗?” 陈则眠闻言大吃一惊,猛地抓住陈轻羽手腕:“你二十年没回国了?!那你这些去哪儿了?现在为什么会在这儿?” 陈轻羽轻轻‘嘶’了一声,腕骨往后拧动,霎时将手扭了出来。 陈则眠贴着陈轻羽的手臂一转手,手腕灵活得像条蛇,紧紧贴着陈轻羽。 二人你来我往,就这么飞速过了几招。 到这过于熟悉的招式,陈轻羽有点动摇了:“难道你真是我儿子?可是我没教过你这些。” 陈则眠招招手,示意陈轻羽附耳过来。 陈轻羽好奇心不比陈则眠弱,而且艺高人胆大,听到这话没有犹豫,直接就倾身靠向地面的天窗。 陈则眠压低声音说:“我是你其他时空的儿子,你没教过我,但是我都会,而且你的事我也都知道,不信你可以问我。 听到这儿,陈轻羽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二十年前,在这里捅了我一刀的人是谁?” 陈则眠不假思索:“关豫,英文名‘凯文’,他是瑶台阆苑的服务员,二老板的情人。” 那也是一个暴雨天,部署已久的清剿计划正式开展,全市警力出动,警灯在雨水中闪烁。 枪声与雷声交替不绝,警方与犯罪分子展开激烈交火。 烈火冲天,瑶台阆苑覆灭。 犯罪嫌疑人被捕的被捕,击毙的击毙。 现场起火了,同时说被困人员已全部转移,可陈轻羽联系不上关豫。 他不确定关豫是否还留在瑶台阆苑。 瑶台阆苑地下有几间与建筑主体分离的密室,非常隐秘,二老板有时心情不好,会把关豫锁在那里发泄情绪。 陈轻羽得回去看看,而且必须得自己去。 因为他既不能让同事冒险返回火场,帮他去找一个不知道藏在哪儿的人,更不能让别人看到关豫遭受凌辱折磨后的样子。 陈轻羽找到了关豫。 关豫站在他身后,出手刺向他后心的动作又快又准。 这一招是陈轻羽亲手教给关豫的,关豫苦练了很久,把草人当成二老板扎成了筛子,成千上万次的挥刀练习中,没有哪一次能比这次更完美。 陈轻羽先感觉到了凉,然后才是疼。 失去意识前,陈轻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是你来晚了。” 结合陈则眠的叙述,陈轻羽终于掀开了梦境中挡在回忆前的的纱帘。 蒙尘的过往渐渐清晰,与而今发生的一切遥相呼应。 虽然还没有恢复全部记忆,但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了。 “我确实来得太晚了。” 陈轻羽单手撑伞,缓缓起身,望着那风光不再的万丈高楼:“晚了二十年。” “那个晚不晚的再说吧。”陈则眠一看陈轻羽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想单刷boss,立刻把话题转移开:“爸,你能把我先弄出来吗,这么仰着头说话脖子疼。” 陈轻羽勉强认下了这声爸:“你是想从上面出,还是想从正门走?” 陈则眠似有所觉,难得沉默几秒:“有区别吗?” 陈轻羽单手撑着膝盖,俯身问话的动作语气像是在问三岁小孩:“你是想从天窗里凑合爬出来,还是等爸爸打穿这栋楼,再把你从正门接出来。” 陈则眠指了下窗框:“把这个拆掉就行。” 陈轻羽点点头,让陈则眠往后退开点。 陈则眠依言照做。 陈轻羽不愧是陈则眠亲爹,两个人都很擅长借力打力。 陈则眠掰栏杆的方法是用自身重量吊,陈轻羽拆窗框的方法是用自身重量跺。 陈轻羽一脚踏向窗框。 瞬间爆发的力道如有千钧,木料在巨力中扭曲碎裂,窗框发出咔吧一声脆响,摇摇欲坠。 连接处不堪重负,窗框与窗口脱离,陡然落下。 实木窗框质量很重,要是高处掉在地上,砸出声响必然很大,一楼那几个匪徒只要不聋,肯定会听到地下室传来的声音。 陈则眠不想弄出那么震耳的动静打草惊蛇,在窗框掉落刹那,立刻俯身探臂去捞。 可就在指尖碰到窗框的刹那,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拖拽感,硬是把他从房梁上提了起来。 窗框与手指擦肩而过,坠向地面。 陈轻羽单手拎起陈则眠后颈的衣服,凭借强悍的臂力,直接把人从窗户里薅了出来。 陈则眠:“……”
第127章 被拎出窗口的刹那,陈则眠听见他爸嘀咕了一句: “怎么这么轻。” 紧接着,‘哐当’一声巨响。 实木窗框狠狠砸向水泥地,瞬间四分五裂。 负责看守人质的绑匪听到声音,同时看向地下室的方向。 很快,暴雨声中传来阵阵喧哗叫骂声。 陈则眠迅速起身,推了下陈轻羽的胳膊:“他们发现了,先走。” 陈轻羽看了陈则眠一眼,诧异道:“去哪儿?” 在陈轻羽面前,陈则眠简直称得上良民:“先离开这儿,然后报警。” “报什么警,”陈轻羽把雨伞递给陈则眠:“你不是说我就是警察吗?” 陈则眠:“……” 他都讲了那么多句,陈轻羽也没真相信自己有个儿子,只是顺带提到一句警察,对方倒是信得挺快。 还来不及再说什么,七八个彪形大汉已经冲了出来。 陈则眠认命道:“好吧,报警也来不及了。” 那就打吧。 陈轻羽反手摸出腰后别着的伸缩棍,扬手一挥甩开:“几个杂碎,顺手的事。” 绑匪们神情凶恶狰狞,持械直奔陈则眠而来。 陈轻羽眼神微凛,将陈则眠护在身后。 陈则眠收起雨伞拿在手中,上前一步:“我也可以打。” 陈轻羽转动手腕,随意耍了个棍花:“你打好伞就行,有爹在,小心淋雨。” 话音未落,陈轻羽身影倏然消失。 陈则眠:“!!!” 如闪电般穿过雨幕,陈轻羽转瞬便出现在一名大汉身前,敏捷躲过对方攻击,同时转身挥手,一棍击中敌人手腕,只听“咔嚓”一声,对方手腕应声而折,武器更是脱手而飞。 长棍虎虎生风,顷刻扫破雨帘,如切瓜割菜般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见状,陈则眠默默打开雨伞,走向惨叫不止的壮汉,一记手刀砍晕对方。 世界终于安静了。 陈轻羽穿透层层阻碍,孤身站在楼前。 雨水顺着金属棍缓缓滴落,将冷兵器的冰冷质感拉到极致,带着种难以言说的肃杀。 按下弹簧扭,长剑般的伸缩棍登时收起。 陈轻羽随意转转手腕,甩掉短棍上的雨水,回头朝陈则眠一扬下巴,示意他跟上。 陈则眠:“……” 有点帅得过分了,老爹。 陈则眠自己就够冲动的,没想到这个世界的老爸主意更正,竟然也不等警方到场,收拾了一众喽啰还不走,接着就要进去找关豫算账。 陈轻羽屈指抹去眉梢雨滴,仰头望向曾经辉煌鼎盛的夜总会大楼:“关豫应该还在这里,我要去找他。” 陈则眠委婉提醒道:“爸爸,真的不等警察们来吗?” 为了防止他爸拿‘我就是警察’堵他,陈则眠特意加了一个‘们’字。 也是很严谨了。 陈轻羽惜字如金:“等警察来,关豫就跑了。” 这个担心倒也不无道理。 关豫出身于瑶台阆苑,在做服务员的时候就是玩牌好手,既精于筹算牌局,又擅长揣度人心,跟在二老板身边那几年,见惯了上位者的心狠手辣和阴谋诡计,同萧儒海合作后,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最终,连老谋深算的萧儒海都败在关豫手下,可见其心机深沉歹毒,远胜当年。 陈则眠跟在陈轻羽身后,讲述关豫多年来的所作所为,看起来是在劝对方不可草率冒进,实则是变相跟爸爸告状。 “用表妹当诱饵,在车里弄了好多过敏原,我一进去就咳得不行,正咳得喘不上气,助理给我递过来两张纸巾,我想都没想就把纸巾捂在鼻子上了。” 陈则眠嘀嘀咕咕道:“谁能想到那上面有迷药,这个人太阴险了,爸爸,咱们这么进去会不会有危险。” 陈轻羽像是根本没在听,语气也十分敷衍:“那我自己进去。” 陈则眠抓狂道:“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留着这里孤身犯险?!!” “犯险?”陈轻羽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对关豫而言,我就是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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