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子杰注意到,心里咯噔一下。 付誉做事很小心,比如衣帽间安装摄像头、项圈里藏钻石,做这些时连作为狗的邱子杰都不知道,所以邱子杰有直觉,付誉不止下了一个套,就怕无意中把他也套进去,他叼起一个玩具装着想要上楼玩的样子迅速跟上。 付誉低头看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了我的领带。” 嗯,邱子杰心说,毕竟第八条了,让你看到一两条难免。 付誉没回卧室,径直去的书房,绕过书桌坐到电脑后。 邱子杰在书房中间玩玩具,竖起的耳朵听见哒哒哒的敲字音,他将嘴里的玩具甩到东甩到西,接着故意甩到付誉脚边,然后身体低伏,嗷呜一声扑向玩具,也是扑到了付誉跟前。 他又叼着玩具甩几下脑袋,再顺理成章扑到椅子的把手上,歪头看付誉做什么。 屏幕页面是白天他登录过账号的隐匿网社交平台,简称IN,IN隐藏在普通网络之下,通常登录隐匿网的账号多数是黑客。 此时付誉登的便是他自己的账号,正与网上的朋友通信息。 夜行者:king上线了。 邱子杰心里一紧。 付誉打字的速度奇快,修长手指翻飞:联系得上吗? 夜行者:我想追踪他的登录地区,但显然是假IP。 付誉:他朋友的回复呢? 夜行者:哎,那个萝卜特我问过他一次之后就再也没了音讯,他肯定能联系得上,不过是那个人不想联系你,连带萝卜特也不想搭理我们罢了。 付誉敲下一个字:嗯。 夜行者:你为什么非得这么执着要找他? 为什么这么执着? 因为付誉认定了要挖的人,那就无论如何都要挖过来,当年集团系统被入侵,他断定是张家花钱雇佣了黑客,可是有一人却在那时帮天鸿集团修补漏洞减少了损失,而且是一人对抗七个人的攻击,这人不论从人品还是从技术上来说都没得挑。 这样的人,他想收纳入集团为己用,而天鸿集团也正是扩大行业范围需要顶尖人才的时候。 夜行者:依我看,世界上技术人才这么多,你不如考虑考虑别人? 付誉敲下一行字:别人我看不上。 邱子杰平静的内心涌起小小的得意。 随后,付誉偏过脸,看向已经直立起来,两只前爪从皮椅扶手移到书桌并直挺挺伸长脖子看电脑的邱子杰,道:“傻狗,你看得懂吗?还看得这么认真,别告诉我张士耀还教过你认字。” 赤果果被鄙视了。 邱子杰放下爪子,转身出书房,赶紧叼了付誉最贵的一双皮鞋扔进马桶里,而后再回来。 此时付誉已退出账号,微敛着眉目沉思。 前几天他将电脑带去公司,导入了新地皮的开发方案,要的就是张士耀偷狗的时候顺带把他电脑里的资料拷贝了,想阴得对方连条裤衩子都不剩,可他刚才查阅过,没有任何资料有传输痕迹,说明张士耀除了偷狗外没有没动别的脑子。 付誉淡淡嘲讽:“来都来了,居然不做点别的,智商不在一个层次也是伤脑筋。” 邱子杰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但绝对不是好事。 这个付家的老二,浑身都散发着狡猾狐狸的光芒。 盯着键盘想事儿的付誉突然皱了下眉,邱子杰顺着他的视线去看,浅色系的外接键盘里卡着几根狗毛,一瞬间头皮发紧,他嗷呜嗷呜扑到桌上,不得不用嘴去啃咬键盘,表明狗毛就是这么蹭上去的。 “你要是把键盘啃坏了,我把你吊起来打,”付誉眯眼威胁。 “放心,我有分寸,我自己也要用,”邱子杰说。 付誉扬起手。 邱子杰跑得飞快,但他没去楼下,而是藏进主卧室的落地窗帘后,窗帘前摆放着单人沙发能做遮挡,在付誉发现马桶里的皮鞋后,愣是翻遍楼下都没找到他。 邱子杰在窗帘后一觉到天亮。 早上付誉出门,他接着练技术。 一天时间悄然而过。 傍晚时分,一名留着邋遢胡子的男人腋下夹着一只牛皮纸袋推门进了与他格格不入的高档餐厅。 他来到“天”字号包间。 正在里头的付湛翘着二郎腿,双臂环胸,懒洋洋打着哈欠,见来人,掀了下眼皮道:“怎么这么慢,我可等了你半个小时。” 男人笑笑:“抱歉了四少,路上堵车。” 付湛道:“说正事。” 男人竖起大拇指:“真是多亏您二哥传出的谣言,也亏您料事如神猜到他会去医院。” “会说话吗?什么叫我二哥传出谣言,你看见我二哥传谣了?”付湛放下手,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盘子里的笋片,语气里是不满。 “胡说,是我胡说,”男人立马会意,心里明白就行,不用说出来。 前几天博远集团在城西的建筑工地上传出城南校区坍塌的事要推到现在的工人头上,工人急了,一传十十传百,连带其他工地的人都有耳闻,拿这件事当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推到现任的工人们头上必然不可能,但校区背后的建筑商是不是博远集团,在传言中就显得微妙了。 一旦坐实,顺着博远集团这条线就能揪出曾经的施工队,包括每个贪污的人员。 因此,那位包工头坐不住了。 得知张士先在医院,立马上门去质问,明明说好的会滴水不漏,怎么就传出这样的谣言了? 男人拆开牛皮纸袋,拿出里面的照片:“这些都是我在医院拍的,刚洗出来,吕福,46岁,住在老城区那边的阳光小区,离过一次婚后一直打着光棍,这人跟泥鳅似的,刚出医院就发现我在盯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还爱赌钱,欠债不少,八成是躲债躲出经验来了,”男人又从纸袋里拿出一份资料。 “资料可以网上发给我,还需要我过来拿纸质?”付湛吃着菜。 男人笑起来,端起手边的汤喝了口道:“我想偶尔吃顿好的,干活儿前打打牙祭,四少不介意吧?” “行,”付湛轻笑了声,放下筷子将资料都收起来,“既然他露出了尾巴,就尽快揪出来,这顿饭你随便点,账单记我的,我先走了。” “啊?您不吃啦?” “我要去接我家的小毛团。” 付湛一摆手,出了包间。 他今儿心情不错,多亏了二哥的阴谋诡计,连带他调查的事也有了进展。 服务生将他的敞篷车泊在餐厅门口,付湛耍酷,天都擦黑了却仍然要戳上一副墨镜,牛皮纸袋往副驾驶上一丢,发动跑车扬长而去。 去哪儿? 去宠物幼儿园。 他的小毛团今天第一天上幼儿园也不知道适不适应。 跑车到半路,来电话了。 是园长。 “付先生,请问您大概什么时候来接小毛团?” “快了,”付湛说,“我会踩着你们放学的点,准时到。” “是这样的,我不是刻意要催您,是小毛团它、它…”园长不知道怎么说,“一开始它挺适应的,和其他小朋友也玩得不错,但是刚才有个家长提前来接他们家的毛孩子,结果小毛团看见了,它的眼睛里就开始掉水,老师以为它眼睛不舒服,可看着不对,它一直一直掉,应该是哭了…” 付湛一下心脏抽紧,怎么又哭了? 园长:“我大胆猜哈,它是希望您快点过来接它回家,它是想家了。” 蒋凌就在园长脚边,这是他又一次施展的苦肉计。 前段时间付湛一直带着他上班,上了没几天就撤了,后来付湛有事便放他在家里自己玩,今天脑门一热竟然让他来上幼儿园。 可他一天比一天着急。 他得赚钱! 电话已经打了,蒋凌暂时收起眼泪,哭多了待会儿就哭不出来了,等付湛一到,眼泪还得接着掉。 跑车风驰电擎,停泊在宠物幼儿园门口,轮胎滑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音。车子一停,墨镜往身前的领口上一挂,付湛大步子迈入幼儿园。 园长抱着蒋凌在等他:“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来了。” 蒋凌率先发难:“汪昂汪汪汪汪!汪汪昂,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昂!” 园长惊奇:“哎哟,它刚才还没这么凶呢,在幼儿园可乖了。” “汪汪汪汪,汪昂!”蒋凌叫声不停,他就是要让付湛知道,他现在很生气,他今天上学一天就是又白白浪费了一天。 付湛伸手要接过他,蒋凌对着男人伸出的手又是一顿汪。 付湛明白了,好笑道:“你是对幼儿园不满意,还是对我不满意?我都来接你了,你还凶我?” “昂…”蒋凌叫声渐弱,像宝石一样明亮的眼睛里凝聚起一层水雾,分分钟挂下眼泪来,充斥了委屈。 付湛心疼得要命,拢在怀里给他擦泪:“好好好,我错了,不喜欢幼儿园是吧,我们不上了,好吗?” 这还差不多。 蒋凌把眼泪都擦付湛身上。 园长在幼儿园门口目送跑车远去,仰天一声长叹,扑在曹老师身上嘤嘤嘤:“咱们幼儿园是遭水逆了吗,怎么最近的学员总要退学?” 曹老师拍拍她肩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园长:“好的吧…” 回去的路上,付湛时不时看一眼蒋凌,见小狗狗不再哭才安心,可仍旧心有余悸,在蒋凌觉得痒挠眼睛时,跑车往路边停靠。付湛一手捧起小狗,一手抽了纸巾帮他摁了摁眼睛周围还湿润的毛毛。 “你说说,哪家的小狗有你这么爱哭?嗯?” 手掌托举着小狗凑到眼前,付湛轻声问他。 既然已经从幼儿园出来了,蒋凌不再计较,一伸舌头刚好能舔到付湛的鼻尖,付湛低声笑起来,一双桃花眼里难得流露出温润的真性情,额头抵上蒋凌额头蹭了蹭:“我的小毛团,真可爱。” “可爱有什么用,可爱能赚钱吗?”蒋凌很心焦。 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再有半个月就是月底的还款日,如果凑不上钱,讨债的人又会上门,做法一定会比上次更过分。 车内响起铃声。 付湛将蒋凌放在自己腿上,手指轻轻挠着蒋凌脑袋,悠哉哉接起电话,拖着语调:“喂?” “付湛,你今晚出不出来,前天没空,昨天又没空,别说你在修身养性啊,这话说出来谁也不信,”赵诚义在那头喊话。 “修身养性,我就占个‘性’字行不行?”付湛的荤话张口就来。 蒋凌正听呢,泛起白眼冷汪一声。 怪不得前两天付湛出门不肯带他,原来是玩女人去了。 其实付湛是忙着调查学校的事,不方便带着小狗,而且能让自己竖立起勇猛形象的事何乐而不为。 赵诚义哈哈大笑:“懂了懂了,原来咱们四少是陶冶情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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