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知柳还是温柔地笑着,“那个姑娘便是八年前的我。” “那个书生前几年犯了事,被推出去砍了头。我去刑场上看了他,发现自己早已心无波澜。可是午夜梦回想起那段时光的时候,我还是会感到触动。” “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如何坦然地正视你自己的那份感情。” 知柳又为他斟酒:“您选择将那件事说出来,也已经很难得了。” 陈慕律抬眼望着他,没有去拿那杯酒。 屋内有些燥热,知柳开了窗,一阵幽幽的香气被清风携来,是忍冬花。 良久,他缓缓开口:“我以前有一个师兄。” “他……平日里装得很,面冷心更冷,说教起人来特别严肃,很会挖苦人。”酒气冲晕了头脑,他惘然沉入回忆中,喃喃自语,“他是个很恶劣的人。” 知柳轻晃手腕,拿着绢扇慢慢替他扇风:“那公子您是讨厌这位师兄吗?” 陈慕律轻嗤一声:“不,我没资格讨厌他。” “这是为什么?”知柳眨了眨眼,有些好奇,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陈慕律。 眼前的这位客人虽然其貌不扬,却有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温和无害,或许是因为他过于瘦削的病体,又或许是源自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那是一种不纯粹的悲意,温和到有些无情的干净,让她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想要更加靠近那个人。 知柳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有这位神秘客人身上哪怕万分之一的感觉。 “因为我喜欢他。”安静一阵后,陈慕律才好似如梦初醒,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我对他说过很多讨厌,可我其实……” “其实只是喜欢他。” 他掩面颤声:“我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 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他就把这一切都搞得一团糟,搞得自己这样痛苦、这样愧疚。 病骨支离,心如死灰。 鼻尖那股忍冬的香气越来越浓郁,像是一个吞噬人的梦境,将他拖拽进了旧日旋涡之中。 “师兄……”他喃喃着。 他喊那个人师兄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现如今孟长赢忘却前尘,徒留他一人困苦,怎么不算一种平衡? 眼前景象不断剥离扭曲,红袖酒让他沉湎于往事,丝毫感觉不到外界的变动。 “走水了——走水了——” “程思公子?公子您醒……啊!” 一片慌乱中,一道冰蓝剑光当头而下,霸道的寒冰直接将熊熊燃烧的火焰封在了厚厚的冰层中。 巨响之后,带着花窗的墙壁被一剑震塌,狂风呼啸着吹散屋内的熏香,紫衣仙君提剑踏风而来,眉眼间的寒冰在看见趴在桌前的青年的那一刻才有些融化的迹象。 知柳呆呆地望着仙人,下意识跪下:“您……是剑尊大人吗?” 仙君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环视了周遭,平静开口:“是他的师兄。” 他一挥袖,知柳已经被挪到了屋外。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师兄……” 陈慕律被这个熟悉的字眼唤醒,他晃晃悠悠地起身。眯着眼试图看清面前那个人的模样。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薄唇。 面前的人并不老实,一步一步地逼近,陈慕律越看越往后退,三步两步后便没了空间,被人赶入了角落里。 他发着昏,整个人都晕晕的,眼看着后脑勺就要磕上角落里的书架。面前剑光一闪,那人收了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冰凉的大掌护在他的后脑勺上,轻轻摩挲着他的发丝。 陈慕律终于意识到这个距离的暧昧危险,试图挣扎,可那酒下肚后,千般力气都化作了绕指柔。 “师兄……师兄救命……” 他推搡着那个认不全面孔的人,手掌胡乱地抵在他胸膛上乱/摸,被那人圈住手腕牵制住。 温热的掌下,是来自右胸膛的砰砰心跳,是那颗曾与他隔着薄薄皮/肉同频共振的心脏。 陈慕律忽然一愣,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人宽大的手掌覆上他的眼睛,平淡的声音贴近他的耳畔:“好久不见啊,师妹。” “我应该说好久不见,还是别来无恙?看你现在身体抱恙的狼狈样子,也不见得你过得很好啊。” 陈慕律颤着唇:“师兄……你搞错了吧?” 孟长赢垂眸,面前的人不止被蒙住了眼,而是大半张脸都被盖住了,只露出泛着白的唇,轻轻颤着,让他无端生出一点暴/虐躁动。 他轻笑着,捏起他的下巴,似乎是在回应十年前的陈慕律那一句讨厌:“爱恨嗔痴,皆为欲念。有何不同? “可……唔……” 一个算不上温柔的吻堵住了陈慕律的唇,将那些狡辩和废话尽数吃下,掠去了他所有的氧气,将陈慕律仅存的神智彻底扼杀。 天旋地转,他溺亡其中。 - 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 陈慕律再醒转的时候,已经被剥夺了视觉。 手上脚上都被绳索牢牢地束缚住了,他略微一动都能感觉到上面缠绕厚厚的好几层软绳和复杂的几个绳/结。 “是死结,劝你少费些力气。” 一道阴沉的男声冷不丁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响起,孟长赢不知道注视了他多久。 他缓缓靠近,周身的冰凉水汽温柔地将陈慕律整个人包围圈养:“我亲手打的,喜欢吗?”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孟长赢笑着,声音软下来,似乎是陷入了极为美好的回忆中,“之前你的剑穗就是我一个结一个结编的。” “师妹,你真的很不乖,怎么不穿鞋就跑去找我送你的礼物了呢?” 陈慕律昏昏沉沉的脑子像是快要炸开了一般:“你……那天晚上你没走?!” 孟长赢心情愉悦:“我当然没走。你在装睡,我知道。你在和那个‘外来物’交流,我也知道。” “或者我更应该叫它,‘系统’?” 陈慕律整个人都愣了原地,冷汗迭起,他忽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漆黑和寒冷包裹着他,这一刻,他才真正开始感到恐惧。 孟长赢……他怎么会…… 他轻轻开口,话尾是压抑不住的笑意:“你想问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师妹不妨猜猜看,我会不会告诉你呢?” 陈慕律张了张唇,一言未发,就听见孟长赢声音忽然沉了下来:“我当然不会告诉你。” 陈慕律停顿了一下:“我刚刚……好像没有说话。” “因为你没资格提问题,陈慕律。”孟长赢冷笑一声,“陈慕律,你就是个骗子,骗子没有提问的权利。” 陈慕律不语,只是叹了口气。 “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狡辩的机会。” 陈慕律抿了抿唇:“我无话可说。” 可惜孟长赢充耳不闻,还在有条不紊地推进他那套严密的计划:“我给你三句话的时间,想好怎么狡辩了吗?” “我……”陈慕律无奈,“我其实不讨厌你。” 孟长赢冷冷打断:“停,什么讨厌你之类的废话就不要说了。” 陈慕律深吸一口气,脑子里一片空白。 幸好系统不在。 他的沉默彻底点燃了孟长赢的冷淡,陈慕律感觉到有一只大手覆上了自己的脖颈,粗/暴地抚摸着那块肌肤,似乎是想找准位置,不遗余力地掐上去。 孟长赢凉凉说着:“不想说吗?也可以。毕竟你的解释本来也没那么重要。” 陈慕律放弃顺着他的流程往下走:“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那人的语气忽然有了些波澜:“终于反应过来了?要不要猜一猜?” 猜你爹的。 陈慕律咬着舌尖,拼命抑制住自己骂街的冲动:“我不想猜。” “也可以。”孟长赢欣然点头,语调忽然很欢快,单方面和他达成了“丧权辱国”的协议,“那就挨c/a/o吧。” 眼前的遮盖终于被取下,陈慕律还是看不清周围,只发现这是一间没有点灯的昏暗房间。 他坐在在一张宽大华贵的榻上,手脚被缚仙索捆成了个大粽子,帘帐上缀着的明珠在黑暗中发出一点微弱的光芒,但也只能让他看清孟长赢越来越靠近的脸。 “你他爹要干什——唔!!!!” “干/你。” 时隔多年,他又一次含住了陈慕律温热柔软的耳垂:“师妹的救命大恩,师兄是一刻都不敢忘怀。” 陈慕律讥讽他:“多年不见,你的嘴上功夫倒是长进。” “不及你能折腾,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孟长赢衔着那块软肉重重地吮着,像是寻回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像终于再次咬住了侥幸逃脱的猎物。 在湿热的唇舌包裹下,耳边忽有一阵刺痛酥麻,陈慕律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那是被孟长赢咬出了血。 孟长赢松了口,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他深深地望着陈慕律,眸光比帐上明珠还要亮。 只一瞬,他又垂下眼:“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陈慕律抖了抖,逃避一般闭上了眼。 面前那人窸窸窣窣地动了好一阵,片刻后,冰凉的唇瓣贴上,缓慢撬开他的唇齿,不容拒绝地将一股甜水渡进了他口中。 “喝了它,这是为你好。” 陈慕律呜咽一声,试图挣扎,结果下巴被人抬起,他被强迫着将那口怪异的水咽进了喉中。 陈慕律睁开眼:“你!这是什么东西?!” “你没必要知道。”孟长赢挑了挑眉,“一点助兴的小玩意。” 他带着一身霜雪将人压在那张极为宽大的榻上,声音很轻: “你只要认真体会违背诺言的下场就好了。”
第132章 夜真的很漫长。 不知道是今夜第几次挣扎着爬向远处又被重重地拉回去, 陈慕律感觉自己真的要碎了。 完全是一场凌迟。 从灵魂到肉|身,他整个人像是被打碎了重组在一起。孟长赢很不满他的走神,长臂一揽将背对着自己的人轻易地翻了个面。 一瞬间的天旋地转,陈慕律几乎是被钉在了原地, 面若金纸, 抖如筛糠, 无助地张口想要反抗, 溢出的却只有同样破碎的喘|息。 更过分的是, 孟长赢像一个暴君,连那一点小小的反抗都不允许, 丝毫未曾怜悯他半分,反而变本加厉。 一个吻落下,孟长赢又故技重施,直接将他沙哑的声音堵住。 孟长赢有一颗藏在右侧的虎牙,很尖。深|吻时会重重嵌入软|舌中。 他总是装得来势汹汹,实则每一处动作恰到好处,刚好能卡在陈慕律可以承受的底线上, 一次一次引|诱哄骗,慢慢拓开他的极限,拉高谷欠|望的阈值。 但他从未像今日这般疯狂, 纠缠得好像要将面前之人生|吞|活|剥, 好像终于招待天地间仅存的一点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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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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