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还没接到村镇损失的消息。” 北狄人确实是没有放过离着管道最近的几个村镇,但这几个村镇因为有衙役的通知,此前就已经撤离,所以房屋或许有些损毁,但其他的损失并不大。 除了一些人冻的不轻、撤离路上的小意外而受的擦伤、扭伤外,并没有其他损伤。 听到黎成周还没与贺风仪碰过面,县令他们也没跟黎成周提起火药——这是绝密之事,县令他们会告知霍徵,却绝对不会告知黎成周——黎淮星便渐渐放心下来。 幸好他爹早早来找了自己,他还有时间拖他爹入梦。 可黎成周虽是抽了时间洗漱、陪伴家人吃喝,却是没时间睡觉的,短暂的恬静过后,他便也忙碌起来。 战役之事上他不懂,但是其他方面他却是能帮上忙的。 黎淮星刚抓住黎成周的衣袖,黎成周便蹲下来身来与他说:“放心,阿爹这次不走了,就是霍郎君那边有点事情找阿爹商议,阿爹过会儿就会回来了。” 话音未落,已经从黎淮星手中抽走衣袖,不给他说一句话的机会,将他抱起递给宣蓉,就大步离开。 黎淮星:“……” 腿长了不起? 黎淮星只能期望贺风仪不在,霍徵暂时还不了解火药的事情,但是这可能吗? 恒水县怎么守住的,百姓们或许说不清楚,但县令他们却是清清楚楚。 何况还有不少人的去留在等着霍徵的定夺。 ——都是那些参与火药制作的人,他们是不能可能冒着泄露机密的危险,轻易将他们放走的。 但是一直关着也是不切实际。 百姓们都归家了,那些工匠、青壮也该放回去了,拖一时半刻还可以,久了,必然有百姓要因担忧而闹事的。 所以霍徵找来黎成周,要说的便就是这火药配方的事情。 既然是黎淮星这个做儿子的,说是“阿爹留下的锦囊妙计”,那对黎成周这个本就知情的人,又有什么可隐瞒的。 所以霍徵见到黎成周的第一句话,就是:“此次恒水县得以守住,还要多亏了成周留下的锦囊妙计,霍某在此谢过了。” 边说,还边冲着黎成周深深一鞠躬。 县令、县丞、县尉和陆洲,这才知道这个此前在城门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就是那神奇火药的“研发者”——至少是供给者。 他们顿时面容整肃,随着霍徵一起给对方鞠了一躬。 此次若非火药的神来一笔,他们这恒水县只怕是真的守不住。 再者,与能拿出这般神奇之物的高人交好,于他们而言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倒是黎成周,整个人都是懵的,什么锦囊妙计? 别说他没留下什么锦囊妙计,就是他回来之后,宣蓉也没跟他提这个事情啊。 ——他想着,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以他的名义做,那肯定就是妻子做的了,那他回来后,妻子应当与他通气。 可实际上,宣蓉都不知道黎淮星做了什么,又要怎么说? 黎淮星当然没给宣蓉说,且不说他们此前几乎都没有睡着——最后虽是睡着了,但都睡的特别沉,哪里顾得上做梦——哪怕他们都睡着了,黎淮星也没法儿给宣蓉托梦,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试过。 也不知道这金手指是不是只能绑定一个人。 以儿子的身份,他就更不可能说了,那不显得他与“神仙老爷”有太多的牵扯了? 要是让黎成周知道,他喊了自己儿子五年的“神仙老爷”……
第44章 新的香囊 从此前的取名,到后来的“降神”,黎成周一直觉得,神仙老爷是挺喜欢自家儿子的。 ——自家儿子乖巧可爱又懂事贴心,神仙老爷喜欢又有什么奇怪的? 所以儿子某些外人看来可能特别奇特的地方,其实在他们夫妻俩眼中,都不算什么,毕竟他们“遇仙”了,还能有什么事是比这事儿还神奇的吗? 但今日,黎成周就遇到了。 被感谢的发懵,黎成周却不敢露出什么异色,而是先旁敲侧击的询问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 “难道不是你特意留下的方子?”霍徵也愣了一下,随即道,“你是只给了那孩子锦囊,嘱咐他危险时拿出是吗?” ——其实细想之下,这种事情应该交给妻子来做才是,毕竟孩子如何能准确判断危机与否?而且,这东西若是身旁没有大人,仅凭一个孩子也没法儿做出来。 不过,虽是这般想,但霍徵还是没在这件事情上评断黎成周的对错,只是将香囊递给黎成周。 这东西虽不会再还给黎成周,但既是他黎家的东西,他也是能看的。 黎成周一眼就认出,这确实是黎淮星的小香囊,毕竟他儿子的东西,都是他们夫妻俩亲自用心准备的,自当每个东西都认识。 但捏了一下,他也知道里面没有东西——本是装着香丸的,但早就被黎淮星扔了。 他也不能问这个香囊如何成的妙计,但霍徵既然递给他,他就不会怀疑有假,脑中一转就将这香囊翻开来看。 见他如此平静且“娴熟”的将香囊翻过来,几人就更加相信东西是他留下的了。 厅里虽是灯火通明,但毕竟不是白天,这字迹也小了些,他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会儿,也不敢看的太过详细,仿若第一回见似的。 他稳了稳心神,这才开口:“原来说的是这个。” “那不知,可是帮上了忙?是否有伤到自己人?”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分个家、还要积攒许久力量、险些被逼入绝境后才终于下定决心的年轻人。 这些年的拼搏,终究是让他历练了心性,也绷住了脸皮。 ——他不是为了抢功劳,而是这事事关黎淮星,如果他不承认下来,黎淮星要怎么办? 他心底当然在琢磨,这样的东西,黎淮星一个孩子到底如何弄到的,也有所猜测,但是面上是分毫不能显露。 几年时间,他从一个有些血性却又胆怯的少年人,渐渐摸到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门槛。 此时此刻,也有一个人,多年的冷静睿智在这一刻崩塌。 靖王府中,得知有北狄人绕过防守,直逼恒水县,而他的两个女儿、女婿外孙都在恒水县,靖王眉头深锁。 那他此刻虽说担忧,却也还是冷静的,对于女儿贺风仪有信心,对于女婿霍徵也有信任。 更知道怎样安排,才对他们有最大的帮助,所以他还能理智的进行部署。 直到最新的消息送来,他看到了那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最后竟然是要推他的女儿出去顶事儿。 他那横刀立马也不曾有一丝颤抖的大掌,此刻气的险些握不住那一张两指宽的小纸条。 最终,他猛地一锤书案,喝骂道:“竖子!” “佞臣!” 他那英明神武的皇帝哥哥与温婉贤淑的皇嫂,怎就生了这么一个东西? 一旁深受信任的谋士与将军,连忙询问靖王缘何这般生气。 ——这“竖子”与“佞臣”骂的是谁,他们其实也已心里有数。只是,不该他们问询的绝不能开口。 靖王缓上一口气,却依旧不想亲口说出,便将那都揉作一团的纸条扔给了两人看,自己继续平复心情。 纸条上的内容,看的谋士沈策心与将军孟德余也是一阵直嘬牙花,这小皇帝还真的就是非得在他们王爷头上动土不成? 且不提他们王爷的小闺女贺风仪,于战事上的天赋与成就,便是她只是王爷最疼爱的小闺女,王爷也不可能答应以她去和亲的提议的。 ——就算贺风仪不是王爷疼爱的小闺女,以王爷的心性,都不可能同意和亲这种事情。 没有绝对的实力,只将两国之间的安定,交由一场婚姻去维系? 靖王平静了一些,却也依旧对着不在此处的小皇帝冷嘲热讽:“便是他自己,这才坐上那个位子几年,已纳了多少人?” “他自己怎么对待那些女人的?北狄虽是以部族形式生活,可四十二部的部族共主,又何尝不是北狄的王?” 小皇帝定然不会承认北狄共主的身份与他一般,可若不是事实如此,他又何必送上一国郡主前去“讨好”? ——还要给他的女儿封公主。 “老子差他那一个公主封号。”靖王咒骂一句。 他虽是皇亲贵胄,可毕竟守边疆多年,平日里只是不骂人,又哪里是不会骂人? 有时候,骂人确实是没什么大用,可骂的越脏越是能叫自己身心舒畅! 沈策心与孟德余像是没有听见,他们虽也不满小皇帝这操作,却也不能跟着咒骂,火上浇油——他们北岚军与北狄拼死拼活、保家卫国,现在不但要握手言和,还要将他们的小将军/小郡主送去和亲? 攥着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沈策心开口转移靖王的注意力,道:“元帅,此事还只是有了苗头,咱们的人也不可能让对方真的将这事儿做成。” “眼下,我们要思索的是,北狄此次翻山越岭潜入的人,到底有多少。” 他们也不是傻子,不会相信北狄只那不到千人的小队,就能占据恒水县。 ——哪怕占了一时,孤立无援又何谈后续?不还是做了无用功? 靖王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数十息,再睁眼时已恢复了平静。 “和亲之事必不能成。” “但这口气,本王也不能平白咽下。” 何况,这已经不是小皇帝的第一次“试探”了。 最初是军饷的拖欠,后来有了已成为太后的皇嫂的劝说,只是军饷最后虽是给了,却是量有不足。 且第二年又是如此拖欠、减量。 明显就是想减弱他们北岚军的实力。 小皇帝对他这个皇叔的忌惮是明摆着了,若只是如此,靖王也不在乎,毕竟是他皇兄的儿子,他也愿意向他证明一下自己的心意。 ——只为国朝安定,不为皇帝其位。 可这小子却没有容人之量,没有明辨是非的心性。 甚至还意图以太后/皇嫂之死做局,将他召回盛京,囚做困兽。 竟是为了所谓的皇权,不顾这边疆的危险。 眼下,更是在北狄虎视眈眈的情形上,只想着“和亲”“安抚北狄”“和平共处”。 沈策心见说着说着,终究还是绕不过这个话题,不由暗叹一口气。 还是说道:“元帅镇守北疆多年,还是遭了那奸佞的妒恨。” “竟是宁可与北狄谈和,也要下了元帅的兵权。” 孟德余恨恨道:“北狄杀我同胞无数,每年都要骚扰、劫掠,如何能谈和?” 就看这朝堂上“有心谈和”的所作所为吧,都已经商议到了以郡主和亲了,人家北狄不还是瞅准了机会就饶过了守军,想要打下恒水县?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68 首页 上一页 4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