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意思。 舒逸尘维护的特招生群体之一,曾经为了这人不惜怼上了他。 然后舒逸尘来了,和门外的人爆发了争吵,拉着对方一起走进仓库。 拍视频的人不满意地“啧”了一声。 视频还没有播完,休息室门外就传来轻轻的叩击声。 刚才还在视频里的舒逸尘像一阵风,气喘吁吁的,好看的脸颊上带着几分薄汗: “季凌!你……” “……你能不能放过南序。” 说出这话时,舒逸尘的语气并没有底气。 他明明没有任何立场要求季凌,可在南序和他侧肩而过时,他生出了莫大的冲动,径直跑向了季凌的休息室。 一鼓作气,再而衰。 他的心跳咚咚在胸腔里有力跳动时,他渐渐明晰了大脑的思路。 他以什么身份要求季凌这么做?季凌不可能听他的。 “你来得正好。”季凌朝他扬了扬手机屏幕。 舒逸尘看清了画面,是半个小时前余笙欺负南序的视频。 “这算什么?”季凌停顿了几秒,在思考如何做出合适的描述,“屠龙者终成恶龙?” 舒逸尘的脸色倏然变得苍白。 “还是你们特招生更懂得怎么欺负人。”季凌眯起桃花眼,拖长了音调,慢慢悠悠的,“冷库掺了冰碴子的冷水加上今天的温度,南序肯定会吃一点苦头对吗?你们下手比你们口中讨厌的贵族阶层还要狠。” 舒逸尘下意识想张口说些什么,但他却什么也说不出。 季凌并不在意,朝舒逸尘很灿烂地笑:“你看,特招生有了权力同样会成为施暴者。从来就不是人的区别,而是权力的区别,你不能简单地怪我们吧,毕竟我们手上的权力从出生就拥有了。” 颠倒黑白、偷换概念。 “不是的。”舒逸尘喃喃道,可他的心中充满巨大的迷茫,南序脆弱得一碰就要碎开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梗住,没办法再说话。 “那是什么样呢?”季凌笑眯眯的,“回去再想想吧。” 他不动声色地赶走了失魂落魄的舒逸尘。 虽然对舒逸尘有点感兴趣,但他可不会大发善心地做心灵导师。 另一个视频继续播放,看时间显示,和上一个拍摄视频的时间大概隔了一个多小时。 因为兴奋而抖动的镜头里,南序表情沉静终于从仓库里走了出来。 全身湿透了,狼狈不堪,风一吹微微打着颤。 拉近的焦距里,看视频的人能看清南序脸上残留几滴的水珠从鬓角滑落,颊边细腻的小绒毛和冷白到极致的肤色。 季凌反复拉着进度条。 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再一次冒了出来。 他想不出来。 四大家族的继承人在学院内拥有单独的学府别墅,直到晚间从教学区域回到自己的别墅,手机的群里对南序被特招生出手的视频讨论了一整天,还在刷新出新消息。 季凌刚洗完澡,房间里充斥着沐浴露清爽却浓郁的海盐味道。 发梢滴落的水珠落在屏幕上的照片,水珠的折射放大了南序模糊的侧脸。 季凌擦掉那滴水。 湿润的感觉令他猝不及防联想到那个天台的傍晚南序带着一身的潮意一步步逼近他。 很浅淡的气息,又像一场后知后觉的海啸。 季凌终于灵光一闪。 为什么南序不反击他们?偏偏只对他生气动手? 凭什么!
第9章 医院 群聊消息在早晨的课间不断刷新出来。 【南序今天早上没来上课。】 【怎么没来啊?不应该啊,他从来不缺席课堂。】 【他学习态度真的没的说,除了有一回他附近寝室的往他的宿舍房间门口放了一桶水,刚出门就被浇了换衣服迟到以外,他每天都早出晚归地学习。】 【那次迟到我也在,他被当堂的老师骂了十分钟让他到门口罚站,他就倚着我窗边的位置在听课,情绪挺不好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老师说教了。谁不知道那节课的老师学问一般脾气还大,也就南序把他当回事儿,给他脸了。】 消息刷新得很快,无意义的聊天持续了半天,终于有人抛出点有用的信息。 【他生病请假了】 【昨天余笙那桶冰水给南序干医院了】 【啧,不愧是聪明上进一点就通的特招生,连搞霸凌都上手这么快】 【我们还去医院找他吗?】 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似乎没有人愿意做出“是”或者“否”的回答,成为了举棋不定的执棋人。 南序坐在医院诊疗室的椅子上,短短一个月,他来的频率之频繁甚至令他见证了窗边盛开的木芙蓉随温度变换颜色的全程。 液体冰凉的流动感在他的手背蔓延,安静的环境中挂瓶点滴坠落药物的声音清晰可闻。 昨天从仓库回来之后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喝了热水吃了药片希望可以防范未然,但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他仍然被全身闷热的烫意灼烧醒。 爬起来坐到书桌把一杯装了冷水的玻璃杯贴在脸上,他用不清醒的意识判断自己又要光顾校医院。 急诊的医生查完房回来,观察南序的状态,劝告道:“身体太差了,要补一补,多多锻炼。” 他们这个年纪的学生,因为高压的环境,身体多少带点不健康但命长且硬。 医生非常明白学生们的状态,对每个来看病的学生都这么说。 反正多锻炼总是没错的。 南序乱糟糟的思绪忽然冒出一个地狱笑话来: 以良好的体魄迎接霸凌吗? “知道了。”他恹恹地回复。 “今天的假条已经帮你开好了,你还打算请几天的假,要不要好好休息一下。”医生问。 校医院毕竟也算学院的一部分,院内呼啸而过的风声同样会被风卷到他们医护人员的耳朵里。 更何况眼前男生惊艳的脸和极具标志性的伤疤。 他们虽然只能视而不见保全自己,但在能力范围内还是可以适当帮一帮的。 “我多久可以好?” “如果以退烧为标准,你今天就能算好;但你前不久动完手术本身很虚弱,现在又病倒了。”医生生怕南序扛着难受在那里硬犟,所以多暗示了几句,“我建议你多休息几天。” 好在南序不是那种为了学习拼尽全力不顾一切的好学生,麻烦医生帮忙开了五天的假条。 校医院的假条开完以后由医院端直接传给教务处备案,挺人性化的。 没有主动来招惹他的恶作剧,没有写不完的试题分析,南序感觉自己提前过上了和谐安逸的退休生活。 他决定将自己的生日愿望改成以后他也能过上这样的养老生活。 除了邮箱里叮叮当当不知道是哪些好心人整理的课堂笔记以外,他仿佛被隔绝开来一般。 诺伊斯学院的建筑耗费了建筑家、艺术家们长达五年的设计,此后再由建成完从学院毕业以后在建筑领域崭露头角的学子们继续修缮。 南序把下巴搁在窗台上,把思绪放空,欣赏远处尖塔与圆弧屋顶意外和谐组成的几何线条,比他没解完的空间几何习题要更加生动几分。 …… 住院疗养日程转瞬过了三天。 医院里的病人形形色色,有的病人恬静,有的病人就比较喧嚣。 比如学院知名不好伺候的少爷在威胁医生:“必须给我用最好的药,我不想留疤!” “本身伤口没有很深,继续养护伤口,愈合之后不会留疤的。”医生的语气耐心又专业,“如果恢复完之后真的留有痕迹,也可以通过激光去除。” 奥维放下端详自己的镜子:“行。” 医生等待这位患者的离开,但这位患者依然不动如山地坐在椅子上,敲击几下桌面,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个药膏: “对了,你帮我看看这个祛疤膏有没有效果?” 医生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辨认:“有效的。” 而且看着应该校医院开出来的。 奥维继续问:“哦,那对比我头上更深更丑的疤也有用吗?” “如果疤痕太深,更建议通过手术祛疤。”医生说道。 奥维点头,终于起身离开,医院的消毒药水味他实在不喜欢,从进到医院里他额间的“川”字纹就没有消失过,恨不得以他为圆心的五米以内都是闻不到消毒水味的真空地带。 但出了门诊之后,他却忍不住放缓了脚步,扭头四处打量着。 专门因为南序而建立的群里,因为那句“要不要去医院找南序”的提问而争论不休,直到季凌在群里丢了一句“没事别去医院”。 所有人熄了火。 奥维想,虽然季凌发了话,但他现在是有事要来医院,如果来医院开药的时候一不小心偶遇了南序也不算违抗季凌的命令。 他向来运气不错,在走廊角落的最后一间报告厅里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身影。 报告厅里有几个实习生在护士的带领下练习急救基本程序,南序正感兴趣地看他们操作,被实习生鼓励着试验了几次。 教学的时候南序就蹲在人体模型身边,大家弯腰俯视他时可以看见他头顶柔软黑发中逆时针的小发旋和翘起来的一小撮发丝,就会忍不住碰碰那簇头发,然后抿着嘴忍不住笑。 南序身为当事人毫无反应,专注地辨认着他们向他科普的人体结构。奥维在外头却看得一清二楚。 奥维在心里骂:傻子,学习不好、反应力也迟钝。 这话纯属奥维的迁怒。 就他调查所知,学院里的一些老师出乎他们意料的竟然对南序的观感很好,尽管南序的成绩并不突出。 天气很好,阳光晒久了身体会感受到自然的暖意。奥维因为这份舒适,莫名地不想移动脚步,出神地望着室内。 直到手机铃声打破了安静,在空旷的走廊形成不合时宜的回声。 季凌的来电。 季大少爷很少给他打电话,一般涉及到周末的家宴,但他会以第一时间以兴奋虔诚的姿态接起来。 奥维下意识在第一时间点了接听,但学术厅内部的人已经听见门外的动静纷纷注意过来,当然包括南序。 他和南序的每次相遇都是充满着他单方面的挑衅,南序的神色总是淡漠的。 现在,当南序没有见到门外的人是他时,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柔软,仿佛融进了一片清亮和煦的日光。 奥维心里有了奇异的感觉。 电话对面,季凌听见这头过分安静的场景,疑惑地询问了一声: “奥维?” 奥维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挂断电话,攥着手机和门里已经看见他的南序慌乱地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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